第一章
菊花残,满地霜!田慧慧的嘴唇己泛黄。
她现在不止嘴唇泛黄,连头皮都在阵阵发麻。因为她一觉醒来后发现自己现在正躺在灵堂的C位上,也不知道自己死没死,反正灵堂上面高挂的逝者遗像并不是她,而是一位脸色苍白的帅气的瘦削男人。
所以她为什么会在这里,不,是在这具身体里。
她大声咆哮,大声尖叫,大声吼叫,完全都传不进生人的耳朵里。
她用力的鱼跃猫跃狗跃大猫跃大狗跃……都指挥不了这具了无生机的身体半分动作。
田慧慧感觉自己的灵魂被困在了这具遗体上。
整个就是匪夷了大思。
她开始寄望是自己的脑子出了问题,或者是患了不明原因的精神病症,所以才幻想了这种场景,可是她分明闻到了花香。寿衣店的人正在把一篮篮地菊花从外面抬进来,因为数量太多,途中不小心还落了一朵残菊在她的脸上,呸!应该是在逝者的脸上。
无论这个死鬼生前多么的高贵多么的讲究,现在只是会让人像躲瘟神一样的躲开他。
店员伸出穿着一次性手套的手快速地把落在死鬼脸上的残菊拿走后,菊花居然被抖落的只剩下菊花梗,这朵菊花真是残得有点不像话。
俗语说得好,发现一只小强,家里肯定己经埋伏了一窝小强。
所以灵堂里面肯定不止藏着一朵不新鲜的花。
哼哼!!!
田慧慧开始看周围的菊花,但发现入目不是黄澄澄一片就是白惨惨一片,完全分不清哪些花好哪些花不好,她发誓她以后再死的话,一定提前要求灵堂上不要摆菊花,而是要满天星玫瑰花和百合。真没钱买这些花的话,她情愿让人摆干菊花,起码散堂后,大家可以把干菊花带回家去泡菊花茶喝,省得被人渗入不新鲜的坏花。
仿佛听到她的心声似的,后面抬进来的花不是满天星就是各种颜色的桔梗,完全没有菊花的踪影,漂亮是漂亮了,但是根居然是臭的,估计摆不了一天就会变成残花。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抬花的人。
田慧慧瞪大了眼睛看着抬花进来的美女们,全是一水肤白大长腿的小姐姐们尽管穿着黑色的旗袍,戴着口罩也掩盖不了她们的美丽。
麻的,她以后死的时候可不可以把这一水穿着高开叉旗袍美女换成美男?高开叉不用换,但要剃掉腿毛,领口最好也换成V领,露出胸ji,然后再安排人弄个直播,让无法进来的集美们一起共享这盛世美景。
除了美女外,还有三个穿着黑衣黑裙的女人进来,貌似是家属。
她们好像在和灵堂的工作人员不知道在商量些什么?
工作人员一脸难色地看着她们。
不过在万能的金钱运用下,工作人员好像答应了,然后拎着一个化金桶到灵堂C位的前面。
田慧慧看着面前这个化金桶若有所思,而那三个女人重新去了灵堂外面后很快又进来。
田慧慧打量了一下她们发现长得也是挺年轻挺美丽的。
难道这死鬼生了一窝女儿?
逝者真是好福气,生的女儿个个都长得如花似玉,个个也特别孝顺,个个手里拿着大包大包的物品排着队等着烧东西给往生者。
但是为什么是现在烧,而且烧东西的化金桶要放在灵体前面烧?并且还要避开其他人?
不止如此,女儿们还很默契各自远离了一段距离。
第一个来烧东西的人像是大女儿她穿着小黑裙,微卷的头发撩到肩后,五官棱角都非常清晰,气质特别冷艳,但是俯在逝者耳边说出来的话一点也不冷艳,特接地气。“最后一次了,特么的,跟了你六年我还没有吃过一顿饱饭,行啊,你那么喜欢瘦子,我给你送个瘦得连XIONG都没有的人下去,看你怎么爽?”
把一个瘦条条的纸人扔进纸桶里点着烧了起来,女人就冷笑着离开。
田慧慧还未来得及消化这里面的内容。第二个拥有逆天的好身材的女人己经迫不及待地上前,她的脸看起来有点眼熟,她拿起一幅麻将扔进桶里烧:“你不是喜欢打麻将吗?我送你一幅,只是没有么鸡,你要凑够这一幅麻将牌的话,就把自己的小么鸡割下来,那点点大的玩意,还不够塞我牙缝,居然让我表演了三年的戏,呸!”
呀,里面含有少儿不宜的开车内容。
第三个身材一般,特别是该起伏的地方平得跟机场一样,但是脸上玉白无暇,像极了仙女,她低下头来悲哀地看着逝者,呀呀……这就是传说中的真爱?
逝者真是好艳福!
她并没有烧东西,而是伸手低头深情地抚摸逝者的脸,用别人听不见的声音问逝者:“少华,我把东西拿走了。”
田慧慧再一次楞住了。
原来这个她不是她而是他。
天呐!!
逝者的口味还挺多元化的。
田慧慧眼睁睁地看着他拎起化金桶走人。
旁边有位工作人员问他:“你要拿这个东西走?”
“唔,只有这个桶曾经离梁哥最近,我也只能拿这个做念想。”他不止变装了,还变成温柔地女声。“梁哥生前对我那么照顾,我不能拿他别的东西给他添麻烦。”
田慧慧的八卦之心又熊熊地燃烧了起来。他拿走的肯定不是简单的拿走……
她正在浮想联翩的时候,逝者的同性真爱男又猛地转身重新走到逝者的身边,然后低头在逝者的脸上吻了一下,一首歌顿时在田慧慧的脑海里响起:山丹丹那个花开哟!红艳艳!
“老婆,我们下辈子见面!”
呀呀呀!!!!原来是双插头。
不过他这次走后就没有再回头了。
倒是工作人员看到逝者脸上的唇印后吓得脸色发青,连忙叫遗体化妆师快点出来重新把唇印拿粉给盖住。
没多久有证的家属们正式上场了,大家都以一种走形式前的彩排模样互相检查大家的状扮和穿着有没有问题?
在这期间他们来来回回地经过逝者的旁边,但是没有一个人把眼光放在逝者的身上,逝者孤零零地躺在以他的名义举办的追悼会上成为了一名工具人。
正应了那句话,有些人结婚都是因为有需要,或者是把婚姻当成是另外一种形式的合作。所以合作方脸上都是公事公办的模样,只需维持表面的光鲜,至于小细节方面就不足为人道。
逝者死后留下的遗嘱表面上应该挺雨露均沾的,所以他的家属们脸色挺祥和,灵堂内的各项事情也运转的井井有条。
从另一方面说,他留给他真爱的东西还没有爆发起来,所以大家脸上才是一幅淡定的样子。
田慧慧看他们彩排看得入迷的时候,灵堂外面响起了一阵阵的鞭炮声。
灵堂里的人们马上告别彩排模式进入状态……迎宾的迎宾,站灵位的站灵位,要表演哭戏的己经拿起了帕子拭起了流下来的眼泪……田慧慧觉得她精神可能真的出神问题了,因为这个时候她好像还听到外面有舞狮舞龙和很多汽车停车的声音。
现在可是非常时期,能让这么多人在一起集聚吗?
万一里面有一例是(新冠)的话,可以共同谱写一部巨作《无人生还》。
她正想东想西的时候,灵堂里面响起了哀乐把她吓了一个激灵,这哀乐咋回事,庄重中居然透着喜庆,这是葬礼还是婚礼?
这时候呼啦啦来了一堆人拥着几个人来灵堂开始吊唁。
田慧慧看着为首的几个人,觉得眼熟的紧,呀,这不是什么亚际集团的许总和他秘书吗?
许总在转向未亡人的时候,眼眶都是未语先红,他抿了下嘴,眼眶里仿佛就有泪在里面打转,表演的相当有层次,有细节。
为什么田慧慧知道他是在演戏,主要这货刚进来时,看到C位的逝者时嘴角若有似无的升起了一丝冷笑。
许总上完香后,还眼眶红红地过去看逝者,并且低头对逝者说了一句话,说完后抬头时还擦了一下眼眶,表示自己和逝者有着深厚的感情。
屁个感情。
田慧慧撇了一下嘴。这货刚刚说的是:“你死得真好,救了我公司一命。”
估计是同行,同行都是冤家。
对了亚际集团做什么来着,好像什么都做,跟只劈腿的章鱼似的。
除了许总外,还有一批有头有脸的人也进来拜祭逝者。
大部分人一进来哭的比死了爹娘还伤心难过,这类人基本都是死鬼的债主或者是投资人。
人死了,但是钱还没有还完,是逝者的幸运也是生者生不如死的痛苦。
代入一下,田慧慧也会哭得情深意切。
看见这些人哭,家属哭得更厉害了,完全没有彩排时的轻松,因为刚刚收到消息,逝者梁少华的私人帐户里离奇地少了一大笔钱和一批珠宝。
逝者的老婆梁太太比较淡定,毕竟老公是什么人,她心里还是比较有数的。
她一边装作体力不支让儿子出面替她和宾客们寒喧,一边转身到了休息室开始调动人手去查老公逝前逝后的异状。
归功于这对夫妻平时合作的方式都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互相监督模式,那三个编制外的人员很快被带到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