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皆是局外人
瞬然,女人的身子重重的跌回椅子上,奔涌而出的泪漫湿眼眶,她悲切的哭喊:“乐乐,我们回家。”
成知云阖下眼皮,不忍再去看这悲伤的场面,这一仗,她算是打赢了,却没有丝毫的开心,她落寞着情绪,低着头默默的开了门。
“知云。”
是张叔叔,他担心的眉头难以开解,成知云对他笑了笑:“张叔,我还有事先走了。”
张叔叔欲言又止,他叹了口气随她去了。
成知云要去的地方很明确。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老板娘从柜子里拿出早已修好的物件,看着面前的女孩,她面色比上次多了些红润,不是那么的麻木了。
“不会。”
老板娘也本是善谈的人,但此刻却是找不出其他可以讨论的话题,她看着面前的女孩,竟有些不知所措。
“多少钱?”
成知云拿起被修复好的壳子,视线紧紧的落在上面,头也没抬的说道。
“不用钱。”
老板娘摆了摆手,略显大度道。
浅棕的瞳子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不含一丝杂质,狐狸眼微微上翘,带着桃色的粉:“这怎么可以。”
“算是我送她的。”
这一次老板娘没有再给成知云反驳的机会,直接把人往门外推,成知云手心攥紧壳子,看着一点点关闭的自动玻璃门,阖下眼皮。
尖锐的角深深的扎入手心,成知云缓慢的抬起眼皮,神情冷淡的一点点蔓延开来,像是寒冬的春水:“看够了吗?”
拐角的黑暗处,带着一声刺耳的笑一并显现,陈可南挂着笑,无辜的走了出来。
“云姐姐这么说,我会伤心的。”
他一身的黑,像是为黑暗生,为黑暗死。
成知云并不想理会他,她深吸一口气,越加捏紧手心的物件,错着他快步想要离开。
“我还以为云姐姐最在意那个夏芝兰了呢,也不过如此嘛。”
陈可南紧盯着成知云停下的脚步,光影落在少女白皙的后脖颈处,陈可南嘴巴一张一合,尖锐的虎牙随之显露,像是随时会扑上来狠狠的咬破惦记已久的猎物。
成知云把物件揣入口袋,转身,走近两步,拉近两人的距离。
她看着少年稚嫩的脸,摇了摇头开口:“陈可南,你根本不懂什么为感情,更别提爱了,至此我都觉得你可怜,你自以为是的捉弄人只是为了掩饰你内心极度渴望得到他人的爱。”
成知云看着陈可南笑盈盈的嘴角一点点塌落,那个可爱,怯生生喊着自己云姐姐的那个小男孩回不来了,永远。
失望,无尽的失望,成知云压住眼底的翻涌,扭头就走。
这一次,不会再有人跟着她。
成知云走着走着到了一片寂静的海边,这里像是一片被人遗弃的海湾,没有金灿灿的沙滩,没有碧蓝的海水,只有死气沉沉的暗绿湖水,和天空不时飞过留下几声哑哑的鸟叫声。
成知云脱下鞋,赤足走在斑驳的沙石上,尖锐的疼感让她心生欢喜,加大力道的走了一遍又一遍,她仰着头,闭上眼双手张开,鸟鸣似在耳畔,咸腥的海水吸入鼻腔,蔓延至各个五官。
“叮铃铃…”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的可怕,在铃声响了第二次时成知云才不得不拿出来,接在耳边。
是张叔叔。
“知云…!”
声音既激动但带着克制。
不安,十分的不安,成知云不由得抓紧手机,小声的开口询问:“怎么了?”
那边安静了三秒,带着呼吸的沉痛:“死了。”
熟悉的脸庞划过脑海一瞬,成知云带着颤声,再一次问出声:“谁?”
“小男孩的母亲。”
那一句,是成知云花了最后的勇气问出声的,正巧,面前一只鸟儿低垂,刚刚好划过海面以极快的速度冲向面前的一片礁石,就在成知云以为它要撞上时,它一个闪躲,又直直的飞上天空。
这场游戏,我们都是局内人却天真的以为可以扭转事情的真相,没想到自己才是被玩弄的那一个。
成知云屏住呼吸,两者都没有说话,呼吸穿过屏幕似穿透两人的脑海,成知云知道,张叔叔还有话要说。
所以成知云举到手酸了也还没有放下,她尽量让自己带着笑,轻松的开口:“张叔,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那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似在纠结:“没事。”
匆忙的,那边“嘟”声结束,成知云的手还挂在耳边,她放下手机,穿上鞋走了出去。
警察局
像是菜市场,警察局内人满为患,静下来可以听清争吵的内容。
“肯定是你们严刑逼供了!要不然何芬怎么会去跳楼!”
是个男子,他被小警察拦截住,他激动的喷洒着口水,双目充红道。
成知云站在门口,一个房间门开,是高泽园走了出来,男子一看到她,更为激动,被拦截住的身子又往前了两步,他死死的瞪着高泽园。
他很想骂人,但是又胆怯的瞟了眼高泽园别在腰间的枪。
高泽园扫视一圈这满屋狼藉,满屋噤声,安静的等她开口。
“第一,对于何女士的死我们深表沉重。”
“第二,何女士是为自杀,中间没有任何强逼利诱的因素。”
高泽园声音大而清,视线落下,看到了站在门边的成知云,她轻蹙着眉头,暗示她赶快离开的意味十足。
那个男人很警觉,顺着高泽园的视线他当然也看到了成知云,这张脸,他可不陌生。
果然,怒火自然瞬间转移,他跨着大步走过去,边走边带着手指指着成知云:“我记得你!”
张叔叔反应很快,他说马上就走过来挡在成知云面前,这一行为无非就是掩耳盗铃。
男人死死的皱着眉头,似乎在回想什么,很快:“哦,我想起来了,何芬死的那天,你也来了!肯定就是你!和她说了什么!”
始终,成知云都是一副十分平静的模样,她淡淡的看着男人,就好像他是发疯的一方,只是她表现的越理智,男人就好像疯无处发一样,他又上前一步,瞪着成知云:“一定是你害死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