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我做了一个梦。
蜷缩在营养液里面的是小小的“我”，隔着婴孩的眼睛，我看到了绿色。
随后灰暗的绿意褪去了，“我”在寒冷之中前行，目光所及之处皆是茫茫白雪，没有生命的气息，只有失去意识的“我”——又是一个蒙太奇式的断片转场，我坐在房间里素描，戴着眼镜的老师背手站在身后。
“我已经没什么可以教导你的了，”他说，“但是艺术永无止境——”
艺术永无止境，即便“我”的水平已经超越他，但这不代表“我”可以停止学习.....只是他不会再有这个机会教导我了。
阴影中出现戴着兜帽的人割断了老师的喉管，白纱蒙面的侍女在他的尸//体被拖走后，迅速而悄无声息地将地上的血迹打扫干净，房间里又只剩下了“我”。
一直都只会有“我”一个人，“我”将会是永远孤独的。即便是“我”来到了哥谭，见证了暗夜骑士的伟业之后，“我”也——
“唔......”
像是在回应我的梦呓般，许久没听见的种田梨沙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这是达米安·韦恩的梦境，也是达米安·奥·古的过去。】
“因为缔结了主从关系吗？”我翻身在床上坐起，将手搭在自己的额前，“那他......也会看到我的过去吗？”
【不。你本是历史文本上无名的存在，只是因为机缘巧合被破格召唤的降临之人，为了保护你的精神，我不得不抹掉了一部分你的过往——你现在应该想不起来成为英灵之前的事情了吧？】
我愣住了。我是......我是因为车祸死去的，在此之前我的生活很平静，我的父母.....父母？我有父母吗？我有朋友吗？他们的名字是什么，长什么样......我全都想不起来了。
【没关系，等你攒够兑换复活机会的点数之后，你自然就会想起来了。】
“......我完全没感到被安慰，”我嘴上否认着，心里却不可避免地安定了许多，“007号，你还真的和自己的名字一样缺//德，只有007才能肝够点数的游戏就是屑，还不如996呢。”
【996号是我的同事，它负责的是上三骑*，Rider亲你就好好给我打工吧。】
“什么！你居然还有同事，”我大吃一惊，随后立刻反应过来了，震怒道，“好啊你个007，不让我以枪阶现界的理由就是这个吧！！！”
【.......?~】
“这种时候给我否认啊！！！不要放那个令人肝痛的音乐啊*！！！”
*
虽然缺//德007跟我说，为了糊弄（？）我的御主，我的梦境由它操//刀编织。但这不仅完全没有让我放心，反而让我格外头秃——谁知道这个逼会给我编个什么怪东西出来，总不能是海神的子嗣*之类的吧。
都说了神性是debuff啊，不要随便给我加那种东西！（指女神的神核）*
我当然不敢直接去问达米安，这一问不就自//爆卡车了，但是旁敲侧击肯定又会引起这个警惕小崽子的怀疑，权衡之后我只能选择闭麦，假装我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Rider。
Rider亲什么都不知道，Rider亲只是个纯洁无辜的美少女。
怀揣着自我欺骗的心情，我走下了楼梯，果不其然在餐桌上看到坐得离他爹远远的达米安。
“早.....早啊，御主。”
达米安的目光从面前的蔬菜沙拉上转开了一秒，在我感到奇怪、这家伙居然不是用又挑剔又排斥还带着一丝嫌弃的目光瞪我时，他挪开了眼神。
“除了夜巡的时候，都直接叫我名字。”
“达米安，”这是小要求而已，问题不大，于是我从善如流且举一反三，“你可以叫我阿德拉，夜巡的时候再叫我Rider.....”
“Rider（莱德尔）是你的姓氏，”他皱着眉叉起一块西蓝花，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小学算术题都做不对的笨蛋，“用自己的姓氏作为代号？你是嫌自己的身份暴//露得不够快吗？”
布鲁斯·韦恩向自己儿子投去了不赞成的目光，达米安哼了一声，无视了自己老父亲的欲言又止，宣布道：“既然你要作为我的助手出道，就该有个更酷一点的代号——你昨天不是说自己代号是‘铁骑’？”
我点点头，这个确实啊，虽然我也不知道这个代号怎么来的。
“就它了，铁骑，”他将最后一片菜叶子塞到嘴里，作出了决定，“从今天开始你要跟着我学习成为合格助手所需要的一切——”
“达米安。”
绿眼睛小男孩抬头冷笑着和他眉头紧皱的老父亲对峙，我赶紧把自己的脸埋在盘子里，假装对装饰小番茄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耳朵则竖得直直的，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八卦。
“父亲，她是我的助手，”达米安重重地咬住了“my”的发音，可爱的正太脸上露出了一个无敌欠揍的挑衅笑容，我要是蝙蝠侠我绝对拳头硬了，上去给这个小混蛋邦邦两拳，“不要对我·的助手指指点点。”
很好，现在气氛更加焦灼了，我在心里鼓掌呐喊道，打起来打起来，塔塔开，一直摸塔塔开，老蝙蝠快点用你无敌的眼神杀把这个小屁孩抓起来狠狠打屁//股。
可惜布鲁斯·韦恩到最后还是没能get到我眼神中的热切，他只是动了动嘴唇，在阿尔弗雷德的凝视下憋出一句干巴巴的话。
“.......我会看着你们的，”他说，“包括你们的训练。”
*
毫无人权的Rider亲早饭都还没吃完就被拖到了训练室，没血没泪的冷酷资本家达米安·韦恩以“英灵没有消化系统吧，没有你就不会因为被我打中胃而呕吐一地”为由，拽着可怜的我开始制定训练清单。
“这.....这他吗都是什么？”我拿着纸的手微微颤抖，甚至忍不住爆了句粗，“急救，药理学，化学.....我一个英灵要什么急救？我只要不被当场手撕灵基，存够了魔力就又是猛女一条，还有下///毒这种东西，我有弱体解除技能啊，虽然要roll.....”
“你不需要并不代表你不用学，”达米安发出了恶魔的声音，“这是常识，白痴。我五岁的时候就学会了这张清单上所有内容！”
“因为你是恶魔崽——啊痛痛痛！！！”
我被恶魔崽子狠狠揪住了头发用力一拽，瞬间痛得眼泪狂飙，所以为什么我特么变成英灵了还有这么丰富的痛感，007！你滚出来给我售后啊007！
该死的烂香蕉007估计在装死，我哼哼着骂恶魔崽子没心没肺，吸着鼻子小心顺自己的发尾：“枪//械、机械工程、信息技术、刑侦——不是，我自己有武//器啊，而且伤害力应该比普通的枪//火要更强？后面两个又是什么鬼？我是Rider又不是夏洛克·福尔摩斯！”
“你以为哥谭的□□会老老实实将他们的情报写在手抄本上吗？我们要去追查，这些是必要的技能！我掌握它们就像呼吸和喝水一样自然。”
“那是你不是我！我只是个Rider，生前也没学过这些！”
达米安听完我的抱怨之后似乎愣了愣，虽然表情还是不好看，但我听出来他的语气放缓了许多：“那你慢慢学。”
草，放缓了，但是没完全放过我，我绝望地望向了双手抱在胸前看戏的布鲁斯·韦恩，不抱希望地问：“韦恩先生，这些——”
救命我似乎看到他嘴角勾了勾，37度的漂亮嘴唇吐出了-37度的冰冷话语：“全都要学。”
“哦不过，”布鲁斯·韦恩在我渴求的目光中梅开二度，打出了连击：“达米安的清单确实不够完整，我会再补上一些的。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