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8 章
这是一个阴沉的夜晚。
持续了一整周的雨在傍晚时分又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来，布鲁斯·韦恩从浅梦中被房间外的香气唤醒，混沌地想起他是时候起来吃点什么，然后准备夜巡。
但此刻他实在没有食欲。他又梦到了杰森·陶德，死在小丑手里的二代罗宾......虽然罪魁祸首已经因为泰坦试剂泄露而丧命，但这又有什么意义呢？他的第二个儿子，他的助手和战士已经长眠于地下，他再也回不来了。
迪克在布鲁德海文工作，提姆也不在，他和卢修斯在韦恩塔，庄园里只有老管家和布鲁斯，长餐桌上回荡着餐具碰撞时发出的轻微响声，考虑到这可能是一个麻烦的夜晚，布鲁斯还是确保自己摄入了足够的能量。
“布鲁斯老爷，刚才卢修斯发来了消息.......法拉特集团突然取消了合作，原因未明，他想询问是否要继续争取，和对方进行二轮谈判？”
布鲁斯拿着刀叉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他花了十几秒从塞满了各种事情的大脑里提取出关键词。
“那个在得克萨斯州的清洁能源公司？”
“实际上还包括石油开采，医学实验室，制药厂，地下军....火工厂，”阿尔弗雷德回答，“以及，提姆少爷查到了更多.......他们和当地的黑bang势力有着紧密联系，由他们出钱提供给黑bang，管理好du贩和人口///贩子，这无疑对降低当地的犯罪率起到了正面作用。”
“继续和他们接触，重点调查阿德拉·莱德尔，围绕她身边的人进行调查。”
“提姆少爷说，她身边有个叫杰顿的男伴，身份信息是假的。”
布鲁斯的眉毛皱起来，即便卢修斯和提姆和对方打过交道，罗宾还得出了“阿德拉·莱德尔应该是个好人”的结论，他还是隐约感到了一丝不对劲——只是她的行为暂时没有越线，两个多月前来了哥谭不到一天后也回去了，所以他才没继续深究。
但眼下更重要的事情是——哥谭。
一通紧急联系打到了专门的内线，他接通了通讯：“吉姆。”
十分钟后，从詹姆斯·戈登处得到消息、稻草人在市中心发动了生///化袭击后，乔装成普通市民的蝙蝠侠来到了广场。屏幕上直播着全新的恐惧//毒///气如何让市民们从惊恐到疯狂，在餐厅里厮杀，布鲁斯·韦恩也通过屏幕看到了乔纳森·克莱恩腐朽的脸。
“这次展示只用了五盎司我的新毒///气，明天，这次展示就只是小孩子玩的把戏了。哥谭市民们，这是唯一一次警告。”
*
仅仅过了二十四小时，哥谭六百三十万常住人口已经撤退，逃离了这座即将陷于毒////气的死城。街道上到处是纵////火斗///殴的人渣和罪//犯，坚持驻留的警///察和他们驳//火，惨遭枪////杀，流的血几乎把积水街道染上淡淡的红色。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在布鲁斯·韦恩审///讯了一个男人、从他口中得知稻草人正在唐人街的时候，数千名武装到牙齿的民兵，带着装甲车和无人驾驶坦克部队，堂而皇之地驶进了哥谭，拦在他去唐人街的路上。
“阿尔弗雷德，黑进他们的通讯内线。”
“稍等，布鲁斯老爷。”
没过多久，一阵滋滋的电流声过后，布鲁斯听到了几个男人的聊天。
“糟透了，我真搞不懂长官为什么执着于在这个破地方.......圣安东尼奥可比这里友好多了！连续下雨天搞得我都快要风湿发作，我讨厌哥谭！”
“谁知道呢。听说这里是女士的故乡。”
“不可能，这个鬼地方怎么可能养得出——等等，说不定就是这里对女士太不友好，她才.....”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八卦呢，别偷懒！赶紧找到蝙蝠侠然后把他干掉。”
蝙蝠侠立即抓到了重点。女士。民兵们谈论她的口吻既随意又尊重，难道她就是藏在这一切后面的人......
他继续操作着蝙蝠车与民兵们交火，并成功地炸掉了无人坦克，甩掉了装甲车部队，冲进了唐人街。
然而布鲁斯并没有找到稻草人，倒是意外地在房间里见到了被挟持的毒藤女。
他默不作声地看着艾薇在毒///气中干掉了雇//佣//兵，毫发无损地走出了禁///闭室，甚至有心情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稻草人为什么把你关在这里？”
毒藤女并不想理会他，直到蝙蝠侠警告，如果她拒绝配合，他将把哥谭市每一盆植物都烧成灰。
“........一对外来的人儿找到了稻草人，然后他组织了一场会议。每个人都在.......然后稻草人说他有一个计划。团结起来，我们可以把你和哥谭都拿下——我对他们愚蠢的整人计划没有兴趣，不过那位女士倒是不错，可惜她眼光有点糟糕。”
又是女士。如果布鲁斯心中的警戒值有实体，那么这位不知名的女士一定是最高级别的鲜红，加粗加下划线特大字体那种。
不过毒藤女能够提供的信息就这么多了，她并不知晓“女士”的真实模样和身份，只知道她的代号是宝石骑士，跟一个叫阿卡姆骑士的男人来到哥谭，布鲁斯根据毒藤女所说，推断这两人之间阿卡姆骑士才是主导计划的人，而且他和宝石骑士的关系十分密切。
他将毒藤女押送到了哥谭警署，随即接到了“神谕”芭芭拉·戈登的消息：她还原出了化合物的核心分子式，现在他们需要解决的是如何追踪毒///气来源——稻草人。
“——毒///气反应放射出了几个独特的辐射峰，我们可以扫描城里的特征能量信号......”坐在轮椅上的女性一边说着，一边快速在屏幕上操作，“不过卫星还需要几个小时才能就位......”
“我去重设潘尼萨工作室的天线，”布鲁斯说着，走向外面，“我们没有时间了。我必须去阻止稻草人。”
*
这是一个糟糕的夜晚。
之前我答应过和杰森看午夜场电影，本来是今晚要去的，现在稻草人提前行动打乱了安排，杰森和我暴骂稻草人半个小时，用词的含FXXK量极高，但最后还是以正事为重，他召集了驻扎在哥谭的部队，又调来了大量军/////火，把企鹅人的工厂几乎搬空了。
通讯频道那头嘈杂的叫骂声和炮火声使我感到烦躁和厌倦，我关掉了耳麦，起身走到了栏杆边上，单手撑着下巴俯瞰像工蚁一般来来往往的士兵和车辆。
杰森说他必须亲自去会一会蝙蝠侠，自己带队出去了，而他希望我能为他留守大本营。我想了想，蝙蝠侠好像有什么不杀人原则，认为应该给他们父子俩一些解决问题的独立空间，于是答应了，百般聊赖地陷在懒人沙发里发呆。
不过杰森还是应我的要求带了几只白鹳骑士，攻击型和防护型都有，我不太担心他的安全问题，我比较担心他会不会被他爹气得跳脚......毕竟根据我能查到的消息来看，蝙蝠侠可不是一个温和可亲的老爸。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后，我还是决定偷偷溜出去逛一逛——杰森虽然答应不和稻草人合作，但该死的乔纳森·克莱恩昨天搞出的大动作他肯定是知道的，并且杰森还插了一脚，利用哥谭市民撤退的混乱掌控了小半座城市，并且立刻通知了一直在待命的丧钟过来帮忙。
别怪我不听话哦杰森·陶德，我心里默默地想，毕竟你也食言了，和稻草人那个逼一块玩！我绝不接受，我偏要给稻草人的大事业添点乱子！
为了不那么显眼，我换了套普通人的穿搭，也没和驻留的人打招呼，悄悄地就骑机车溜出去了。
格里芬缩小到巴掌那么大，蹲在我的肩膀上骂骂咧咧，抱怨稻草人和暴///徒们搞得他最喜欢的那家超市被炸了，街上全是焚烧的焦臭味和雨腥味，他闻不到自己身上的柑橘香氛甜味。
在停稳车后，我曲起手指弹了下小狮鹫的脑袋，让他安静一点，然后用钩索抓着水管，轻盈地爬上了楼顶。马丁靴踩过水坑，无声地溅起水花，我冒着雨爬上钟楼顶端，站在塔尖俯瞰着漆黑中被火光和零星灯光点燃的城市。
然后我确实看到了几辆装甲车从远处的大桥驶过，直奔钟楼下方。车上下来了一群持//枪////武装民兵，他们跟在稻草人身后，将建筑物团团包围了。
不对劲。我眉毛皱了起来。稻草人那逼不是在搞他的无聊毒气吗？他跑来钟楼干什么，我们约定好的地点明明在化工厂。
杰森可没和我说过让稻草人来钟楼的安排，难道是他藏了什么计划没让我知道吗？
我立刻接通了杰森的通讯，这个距离我无法和他利用主从感应联系，“骑士，稻草人怎么跑来布里克岛了？那个混球不是应该躲在下水道阴暗地蠕动吗，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估计是他个人行动。放心，Rider，我马上叫他滚回去，”杰森的声音被变声器扭曲，但我还是能听见语气里的安抚和承诺，这让我稍微安心了一点，“你先留他一命，稻草人还有用。等我解决掉这边的问题，他任你处置。”
“噫，我才不想杀他，”我厌恶地说，“他的血脏死了，一想到上次揍他的时候沾了一手腐朽的粘液我就犯恶心。”
他低声笑了，“那我帮你解决。”
“你记得洗干净手再回去，不然我要把你从窗台丢到大街上。”
“我会把这座城市打扫干净的，”杰森说道，“等着我。”
我只好说：“好吧，注意安全。”
“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