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2 章
另一个年长些的提摩西·杰克逊·德雷克的人生轨迹和这个世界的他并无多少差别。
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这个世界的提姆成长到他的那个年纪的时候也会这么高个、强壮，一拳头能在墙上砸个大洞，总是要为各种突发事件烦恼，在心里辱骂给他添麻烦的反派们时喝掉一整壶黑咖啡。
但他的回忆戛然而止在了他二十三岁这一年。从天而降的外星人入侵了哥谭。正义联盟召集了一切他们能够召集的超级英雄，全人类放下争端和对立，齐心对抗类魔，战斗至死。而提姆像他的哥哥姐姐一样充满责任感和保护欲，在那只危险的大蟑螂伸出爪子扑向被围困的蝙蝠侠时，他义无反顾地扑了过去。
就像他记忆中阿德拉·莱德尔护着弟弟妹妹们时那样，红罗宾没有任何犹豫，奔赴死亡。
布鲁斯·韦恩猛地坐起来，他才发现自己趴在实验桌上打盹的时候睡着了。
精神连结中巨大的痛苦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大脑在慢慢转动，直到恢复往日的冷静和精密。
Rider......在那个世界是她失去了生命，为了保护杰森·陶德。
布鲁斯开始理解为什么最像他、最冷静的那个孩子也会在召唤现界的时候崩溃大哭了。从梦中醒过来之后，那些尚未消退的情感还盘踞在布鲁斯心头，以至于他在走廊遇到阿德拉·莱德尔的时候，他下意识缩进了转角处。
远处，Rider似乎有所感觉，她的脚步顿住了，但身体轻盈地闪开了绿灯侠，没有撞上去，哈尔·乔丹终于闭上他谈论2814扇区其他星球的嘴，问她是不是饿了需要去吃点东西，还热情地推荐她尝尝闪电侠最爱的奶油冰淇淋。
“不，谢谢，我不饿，”她揉着额头说，“蝙蝠侠没说过吗，我是英灵，通过灵脉获取魔力就足够了——绿灯，你的海滨城怎么样，有发现吗？”
“我喜欢你说的话，绿灯侠是海滨城最受欢迎的超级英雄，”哈尔·乔丹竖起大拇指，用他拙劣的花花公子技巧捏了只鸟儿出来，在递给Rider被婉拒后耸耸肩，让它消失了，“但是，迦勒底的测算结果真的可靠吗？我已经在海滨城巡逻了整整三圈，三圈！我就差下水道没有钻进去看看了。”
阿德拉瞥了他一眼：“下水道、废弃仓库、码头、河道，还有黑街和垃圾处理区才是你要重点看的地方！”
“我又不是老鼠，也不是哥谭人——失礼了，没有说蝙蝠是老鼠的意思，唔虽然经常有人会吐槽会飞的老鼠在哥谭晚上跑来跑去，但我没说过，”哈尔举起手摆了摆，“我会去看的，所以可以停止用那种谴责的目光盯着我看吗？你让我感觉像一个年轻的女版布鲁斯·韦恩。”
阿德拉翻了个白眼，用怒气冲冲的脚步表达了她此刻心中的烦躁。躲在墙后的布鲁斯·韦恩沉默地等待他们走远，才跟在后面走进了会议厅。
“嗨，小熊，你的巡逻怎么样？”
“别说了，天才，光昨天我就解救了三只野猫和抓住六次试图抢//银行的罪犯们，还帮忙修理了下水道井盖和找回小孩子丢失的小熊玩偶，根本没有发现迦勒底所说的怪物。”
“怎么会这样，”藤丸立香在闪电侠和绿灯侠后面哭丧着脸说，“完全——没有发现啊！”
善良的超人安慰地拍拍他的后背，鼓励他：“嘿，小伙子，打起精神来，说不定只是因为大都会太阳光了，不适合那些又脏又黑暗的家伙居住呢。”
Archer在不远处跟他的御主吐槽：“虽然哥谭是很糟糕，但是被外地人评价就很不爽啊。”
已经和Archer混起来的宫本武藏挠着后脑勺解释，超人应该不太懂魔法侧的那点事儿，又拉着齐格讲述他们在大都会遇到的好心市民，太热情了，搞得他们都不知道找不到怪物是该高兴还是失落。
“还是高兴比较多吧？”玛修认真地说，“毕竟找不到怪物的话，还可以暂时认为大都会的市民们生活不会受到影响呢！”
“那确实.....”
“御主亲不要太担心啦，”武藏笑嘻嘻地说着从手里的袋子掏出一个甜甜圈，又很顺手地掏了一个自己啃起来，“噢！这个甜甜圈味道真不错啊！克拉克你的口味相当棒哦！”
巴里·艾伦有些不好意思地过去要了一个，然后只花了三分钟就和宫本武藏混熟了，两个人和绿灯侠一起牛头不搭马嘴但是聊得很嗨，Lancer想喝咖啡被Assasin阻止，试图辩解自己是英灵不会□□中毒时，被路过的Rider瞅准机会灌了一杯牛奶，她现在拿着另一杯追逐Archer中，以令人惊叹的速度一手将阿卡姆骑士单手拎起来，另一只手端着液面稍微晃动的牛奶往他嘴边送，看得杰森和Saber连连叫好，在哈尔的撺掇下，巴里已经摩拳擦掌想要上去和她比一比敏捷和速度......
布鲁斯·韦恩的头又开始痛了。
“各位，麻烦安静一点，”他无奈地说，“有人还记得我们讨论的内容——”
房间里的警示灯倏地亮起来，警报器蜂鸣声里AI提示他们华盛顿市中心出现了不明的白色生物群，接着来自迦勒底的紧急通讯接通，达芬奇的身影在光屏上一闪一闪，声音因为信号不好而夹杂着滋滋的杂音：“检测.....滋滋......魔力反应.....兽......增殖......”
张开双翼后有三四米的大型青鸟们盘旋在大厅上空，Rider骑在其中一只的背上，“藤丸！带上你的从者，我们去现场！蝙蝠，带你的人疏散居民！尽可能让他们撤离城市！越远越好！”
布鲁斯和她对视过后，选择相信Rider的决定：“尽量拦住兽，提姆，你也去帮忙。”
*
“那是——什么东西？！”
青鸟还没落地，藤丸立香就迫不及待地从它身上跳下来，磕磕绊绊地往前跑了两步，玛修不忍地低下头，伸手扶住了他：“前辈......”
就在不远处，一头纯白的小兽，正在优雅地咀嚼着半截人类手臂.....注意到有陌生来访者的时候它还停下来，抬起眼皮子，用那双紫色宝石一般的眼瞳打量着他们，宫本武藏腰间的刀拔出，凌厉的剑光砍中了它，但它身上连道划痕都没有。
Archer从腰间拔//枪，附着魔力的子弹倾泻而下，它终于挪动了两步，鸟羽一样垂下的皮毛散落，竟然变成了一大群身形像狐狸\\但背部长满棘刺的动物，它们向着御主和从者们扑来。
“Rider！”齐格的呼叫声让阿德拉从失神中反应过来，“那是兽吗？！”
“是，”她的胸口滚烫，在噩梦的阴影中，火光灼烧她的血液，沸腾起血的味道，阿德拉握住了剑枪，一击砍下一只古里喀斯的脑袋，它瞬间变回一根羽毛，在落地之前消散了，“但.....但它不是兽的本体。”
在清剿了这一片古里喀斯后，那只长着蓝紫色犄角、身覆纯白鸟羽的兽已经消失了，阿德拉深呼吸了好几次，声音听上去仍然有些颤抖：“那是祂的眷属，祂的真身在这里.....在华盛顿。”
“他///妈//的，该死的怪物，”Archer杰森骂骂咧咧地将两把手//枪拼接成长///狙，在另一个杰森的口哨声中装填魔力弹，“阿德拉，能找到它本体吗？我们得合力在它发疯吞噬更多地方之前弄死那玩意儿！”
“不要冲动，杰森，”她的声音变得尖利，抓住阿卡姆骑士的手更加用力，“祂很强，祂要动真格了，我们得优先让市民们都撤离！”
Lancer担忧地看了看杰森又看了看阿德拉，试图当一个和事佬：“Rider你放松点，”他努力地想学小罗宾那样说点俏皮话，让气氛别那么紧绷，“Archer的意思是我们必须去探探那只兽的状态，就算杀不掉也要在它屁股上开两个洞，为蝙蝠侠他们争取时间。”
Rider盯着他的脸看，提姆下意识绷紧了身体，他的直觉说阿德拉在思考把他们揍晕了打包丢一边，还好是乐高蝙蝠侠阻止了Rider想单干的行为：“嘿阿德拉！你可不能丢下我们自己跑去单挑兽！你现在筋力还不如之前在乐高世界的时候呢！”
她脸上的凝重变成了无奈：“Assasin......有时候我真希望你别那么敏锐。”
“很抱歉做不到，”乐高蝙蝠侠脸上露出得意洋洋的表情，“因为蝙蝠侠太棒了！他总是知道他想知道的一切，虽然不包括阿尔弗雷德在蝙蝠洞设置的儿童锁密码。”
“嗯嗯嗯，对对对，但我们有更重要的任务要你去忙，布鲁斯，麻烦你能去给另一个蝙蝠侠报个信吗？叫他们尽可能远离这里，顺便帮助他们撤退......拜托了，”Rider收起了青鸟，只放出了几只白鹳骑士在前方探路，又转头叮嘱其他人，“好好攒着魔力，前面有一场硬仗在等着我们。”
Assasin在她带着些恳求的目光中不情不愿地迈开小短腿往远处跑去了，阿德拉目送他黑不溜秋的身影消失在烟雾中，看向了提姆和杰森，“杰森是以弓阶被召唤现界，应该单独行动技能很高——提姆，你感觉怎么样？”
“如果你说魔力的话，棒极了，”他从他养父那里学到的第一课就是如何最大化利用自己的优势，魔力和体力在某种意义上是很相似的，提姆很确信自己作为从者后也能好好利用长棍将敌人全部揍翻，“倒是你，阿德拉，华盛顿距离哥谭还是有一段距离，你的魔力储备够不够？”
阿德拉瞥了他一眼，用剑//枪挥出的青蓝色火焰，“足够把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揍一顿了。”
杰森嗤地笑了一声，被阿德拉不轻不重地用剑///枪在后背敲了敲。
然而轻松的氛围没能维持多久，他们急速在尚未染上焦黑的土地上奔跑，十多分钟后他们能看到远处的华盛顿国家广场已经成了一片火海，紫色的火光窜上天空，将天空也染上了黯淡的深色，那不详而阴冷的火焰贪婪吞噬着周围的一切，似乎永不停歇。
火势在不断加剧，空气中满是血和尘埃，被紫火点燃的无辜人们绝望地哭号和尖叫，眨眼间就化作了灰烬，火焰烧得更旺盛，更加肆无忌惮。
战争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