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切豹马单人|请保持恰当距离接近女友5
月亮在十二小时内趟过晨曦，来到晨间，隐于太阳背后。
千切豹马比以往提前了十五分钟左右到学校。在他踏入教室后没过一分钟，他的同桌也迈进了教室门。
“早呀，豹马～”
面对面时的称呼改变所带来的实感远胜于被他收藏在手机屏幕内的昨天，犹如获胜后才被颁发的奖杯，确定的关系稳稳地落在手心。他握拢手又放开，正准备问好便被宫川柊打断，抬起的手下意识搭在她腰间。
一上一下和心情接轨。
人体之中味觉最为敏锐，因而千切豹马在宫川柊入怀的一瞬，冒出的第一反应是“她身上的气味是草莓味”，再然后触觉、视觉、听觉，轮番上阵。以手指到身体作纸，谱写出来自另一人的暧昧乐章。
耳边响应她的唱词：“恭喜你接住我咯。作为奖励，给你颁发我最喜欢的软糖。”与此同时，亦如前几次的她再现般，宫川柊将捏在手指尖的软糖递到了他嘴边。
而他也不再犹豫，第一次咬住了喂到嘴边的食物。
软糖入口，接触舌苔。千切豹马利用连通了口腔的鼻腔，以嗅觉分辨出宫川柊身上的草莓气味来源于此。
——所以在她入怀时区分气味用的并非是味觉，而是嗅觉。
又或者……因为距离太近，导致二者皆有。
千切豹马勾住软糖，舌尖扫过对方还没收回去的指腹，见她楞了下，缩回手后缓缓眨了眨眼，低下头看看自己拿过糖的手指。
他咀嚼起口中的糖，夹心果酱流出，浓郁的味道蔓延，连呼吸时都带有几分甜味。
和他在她身上闻到的一样。千切豹马垂眼，掠过她微张的唇，重回到她脸上：“早。”
“噢噢……早。”
*****
“你已经说过一次了。”
熟悉的味道出现在他的吐息间，我下意识应声：“喔……”
抬眼去看他，一对视，就被抓到了……好像一直藏在草丛里等待猎物松懈的肉食动物。我泛泛地想着，贴在他肩上的手稍稍用力，撑住身体，让脚尖的重心回归到脚底。腰后的手臂也随之放开。
我放下书包，将之后要交的作业摆在桌面上，拿到一半想起今天同桌怎么比自己来得还早，转过去说出这个发现：“今天你提早到了耶。”
“嗯。因为昨天……”他顿了下，摸了摸耳朵，视线上移一瞬，“你不是说想快点见到我吗，今天我就提早过来了。”
“看来我的时间计算没有出错。”他轻飘飘地扔下一句足以让我失语的话，还嫌不够般，继续抛出他的想法，“如果你也提早，那今天的我连带着昨晚的我可就失败了。”
我扒在他桌边，花了少许时间找回我的语言：“可你今天没有失败啊。”
他盯着我，两秒过后笑了下，是常见的弧度，其名为自信：“没有失败是因为你啊。因为对你的了解，才让我成功了。”
我记住这个笑，如同记住每秒的他：“不过就算豹马你没有做到，只要第二天能见到你我也会很开心。”
“开心也会有区别。”
“况且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千切豹马突然揉了揉我的脑袋，但很小心地避开了我的发型，感受到头顶轻柔的力道，我眯起眼贴向他手心里，耳畔是他未说尽的后句，“不想让你失望。”
我默默思考起千切豹马做过的事，一条一条进行筛选后得出了结论：“不会的。豹马每次都没有让我失望过。”
我抓住他撤回的手，摊开它，把自己的脑袋放在他手心：“我也不想我的期望会成为你的压力，所以每次接近豹马都会抱着随心所欲的想法。
“倘若得到了你的回应，对我来说才是惊喜。”
*****
千切豹马任由宫川柊抓住他，托稳她搁在手心的下巴。脸颊柔软的触感从指腹传来，皮肤略凉。
他知道的。
宫川柊说的，他都知道的。
也正因为随心所欲，才会让他在一次又一次的“喜欢”之中被套牢。
情感表现得太过明显，也太频繁，以至于他昨晚躺在床上想了许久才明白：他占据的她的喜爱，其实要比他习惯于听到“喜欢”二字更早。
笨蛋连喜欢都没法第一时间分清，直率地靠近，然后递出她的情感，时常叫能够分清的他也陷入迷茫。
他的同桌是个笨蛋，同时也最爱乱来。
乱来就乱来吧。
千切豹马凝视她的眼睛。他会奉陪的。
“别擅自决定我的情感，喜欢你的可是我。所以，对我期待起来吧。”
千切豹马对她宣言：“我会因你的期待而开心。”
*****
我听完后决定从同桌手心里离开，我怕烫到他。直起身后看到他认真的脸，我尽力忽视掉脸上的热度，同样严肃又认真地点点头，对他说：“那这样算不算我在取悦你。”
“……”
同桌的脸，陷入了空白。
然后，迅速变红。
*****
依旧是中午，天台。
羽山千纱用目力比量起她、宫川柊、千切豹马三人之间的空隙距离，比起昨天是她优于千切豹马，今天的胜者显然是千切豹马，只留她孤零零地面对着他俩。她心不在焉地拆着便当盒，思考昨天还有段距离的两个人怎么今天连膝盖都要碰上去了。
是她漏掉了什么剧情吗？
一天而已，一天都可能不到，这个剧情怎么她的脑子就不够用了呢？
就算是漫画也没有这么生硬的转折吧？
……啊，不对，还是有的。比如最近的一些少○jump漫画家。想到那些不美妙的剧情和突兀到没有任何伏笔铺垫的反转，羽山千纱疲惫地笑了笑，眼神放空地眺望远方，拿起筷子夹菜，机械地送到口中。
“呸呸呸……”
羽山千纱紧急从口袋里抓出包纸，火急火燎地拆开，把纸铺在手里，吐出嘴巴里让她想吐的生姜。
“千纱？”
她的好友宫川柊关切地看向她，她身边的千切豹马也投来疑惑的目光。两张脸一时之间竟有些相似。羽山千纱摆摆手，将纸团捏实丢进了小垃圾袋里，拿起腿边的饮料吨吨猛灌，两三口下去总算是压住了刚刚那堪称恐怖的味觉袭击。
“出什么事了？”宫川柊将手里的便当盒递向千切豹马，手撑在地面，支起上身就朝她爬过去。
不是，小柊，你注意点啊！虽然说现在的女生制服也有裤子款式但你你穿的可是裙子啊！羽山千纱瞳孔地震，刚准备出声提醒，就听到了另一人的声音。
*****
“柊、等等。”
千切豹马接过宫川柊递来的便当盒，顺势瞟了眼她的菜式，刚抬头，立马放下了他自己的饭，疾手快地拉住了宫川柊手肘处的衬衫，注意到她转回的视线，无奈解释：“多少注意一点你自己啊，你穿的是裙子。”
*****
羽山千纱听了连连点头：“小柊坐回去吧，真的，我现在挺好的，看着你们俩我就能吃两大碗饭。”
宫川柊看了看她，视线在她脸上游弋了下：“你刚刚怎么了？”
她身后的千切豹马给她拉住了裙摆，视线落在别处，始终没往宫川柊那边靠。
“吃到生姜了。”羽山千纱干脆地把今天的菜展示给她看，“番茄土豆炖牛腩，我放了生姜进去。”看到宫川柊和千切豹马都露出如出一辙的抗拒神情后她抽抽嘴角，特别是宫川柊明摆着的不可置信，仿佛她背叛了他们这个“不吃生姜”小组一样。
羽山千纱放下筷子，握住拳头在她眼前挥了挥，看她连忙顺着千切豹马的力道缩回去，翻了个白眼，说出缘由：“本来是为了避免腥味，所以才加进去了，还特意切成绝对不会吃到口里的那种。”
“但你还是吃到了。”宫川柊乖乖地坐回原位，千切豹马也递回了她给的便当盒。她没有第一时间去接，而是先探过头看看有什么菜。
虽说是膝盖快要碰在一起的距离，实际上还是有间距。宫川柊的动作让他俩的肩膀先于膝盖挨在了一起。羽山千纱挑起一块炖牛肉兴致勃勃地观看起好友的恋爱直播，她看见了千切豹马明显紧绷起的身体，还有他垂眼瞥向宫川柊的目光。
啧啧，这一幕要是有街边摄影师一定会被定格吧。羽山千纱借助咀嚼牛肉的动作遮掩起嘴边的笑。
“今天的菜是……让我看看，有蟹柳蛋卷、黄瓜竹轮、梅子饭，还有小番茄！”
宫川柊呱唧呱唧鼓掌，欢呼着端走了自己的便当盒。千切豹马也收回视线，从旁边拿起被他冷落了小段时间的饭，他状似平常地问道：“今天也是爸爸做的吗？”
羽山千纱桀桀暗笑，装吧装吧，装到谁都知道你漫不经心。
“不哦，是哥哥做的。”
千切豹马低头看着自己的便当，手上的筷子没有动：“你哥……他从外地回来了吗，不是说今天或者明天才会吗？”
“是啊，说是这两天，但在我昨天和他们说我‘终于和豹马在一起啦’之后，他马上就改签了车票，硬生生让自己凌晨到家了。”宫川柊夹起一块竹轮,抬起一点送到千切豹马那边，侧过头问他，“你要不要吃，这个好吃的。”
千切豹马淡然微弯下身，咬住她筷子上的竹轮。
宫川柊看他吃进去后才收回筷子，嘴巴继续说着：“我都不知道他改签了，等我早上起床才看见他出现在了家里，见到我第一句话就是：‘午饭在桌子上，记得吃。我先去睡觉了。’我还没反应过来呢他就进屋了……可恶，我很像是任性到不乖乖吃午饭的小孩吗，我明明有认真吃饭的！”
羽山千纱挖了口番茄和牛肉，拌着饭边吃边想还瞄瞄对面俩人反应：小柊，你哥的意思可不是在提醒你吃午饭，你哥是拐着弯提醒你那位亲亲男友呢。她瞧见千切豹马沉默地吃着自己未来大舅哥给自己老婆做的菜，但内心显然和她一样陷入了异常活跃的状态，眼底那若有所思的模样不要太明显。
果不其然，千切豹马在经过细嚼咽下食物后的第一秒：“你爸爸妈妈的反应呢？”
宫川柊刚收回落在他便当里的视线，回想道：“妈妈说了恭喜，爸爸则是问我要不要吃红豆饭，但我拒绝了，因为晚上不想吃太甜的东西，因为这个我还哄了好久的爸爸。”
羽山千纱点评：“妈妈的反应有点冷淡啊。”
“不是的啦，我妈妈其实不是这个意思。”宫川柊将筷子放进便当盒后搁置在腿上：“为了清除一下你们对我妈妈的印象，我决定给你们学学我妈妈当时的反应，看好噢。”
宫川柊拍了拍脸，闭上眼，几秒后睁眼的一瞬里彻底变成了其他人——面上松弛的神色完全消散，只留下弧度硬直到称得上冷漠的五官，她转了下眼珠，分明只是很小很浅的转动，却有一丝被牢牢盯住的意味。
压迫感十足。
她抬起手，以一只手的手指击打在另一只手的掌心的方式进行了响亮的鼓掌，然后缓缓吐出贺词：“恭喜。”
“……？”这是羽山千纱。
“……”这是千切豹马。
“怎么样，理解了吗？”宫川柊揉了揉脸，变回前几秒的乖巧模样，等待着自家男友和好友的回复。
羽山千纱想了下，不管从哪方面来说这对父母的性格都有点太突出了，以至于连哥哥连夜赶回来做饭这件事都已经不算什么了，相反还显得他十分正常，就是妹控了点。现在她决定给宫川柊的父母爱情给予肯定，于是她鼓起了掌：“太棒了，我逐渐理解一切！”
*****
千切豹马则是在思考，昨天早上宫川柊在陷入回想时流露出的冷漠，原来是遗传了妈妈啊。对于自家同桌的哥哥……他都吃到他做的饭了，四舍五入就是同意了。毕竟做哥哥的不会不了解自己妹妹的性格吧，所以才会用这种隐晦的方式让自己妹妹转达。
猜错了也没关系，反正他会用自己的表现让这个猜测变成现实的。
“嗯，我理解了。伯母对我们的恋情很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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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啪唧啪唧鼓起掌，非常认同我的亲亲男友：“说的没错。你现在是我们家由我钦定、由家长认定的男友了。”
“……听起来像是什么大家族里的内定未婚夫。”我的同桌递来一筷子芦笋肉卷，“是想吃这个么？”
我惊喜地叼住，一点一点地送进口里：“唔唔，唔唔，唔唔！”
千切豹马叹气：“我听不懂的，等你吃完记得要再和我说一遍。”
“唔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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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山千纱直勾勾地盯着这一对新晋小情侣的互动，心里直叫唤“多来点多来点我爱看”，手下筷子夹起东西就往嘴里送——
“呸呸呸……”
再次收获对面俩人目光的羽山千纱重复起前几分钟的动作，边掏纸边在内心流泪：不是这个多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