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眼睛不想要了那就戳瞎吧
嘶——
她酸到把脸皱成一团。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路芽就听到一声小小的敲门声。
门吱呀开了一小缝,半张傻乎乎的脸漏出来。
“媳妇,媳妇!”
傻子阿俊嘿嘿地笑,然后从门缝里把一个鸡蛋朝路芽滚过来。
“媳妇,吃鸡蛋。”
路芽看着轱辘轱辘滚到脚尖的鸡蛋,她把鸡蛋拿起来。
她厌恶肉蛋,但她知道人类都很喜欢这些东西,胜过果实蔬菜。
骨碌碌——
她又把它滚了回去。
傻子阿俊看着鸡蛋不解,他拿起鸡蛋朝她伸出手,一个劲儿地说:“吃,吃,鸡蛋,吃!”
看路芽不回应,傻子阿俊有些着急,但他又不敢靠近。
因为他娘说了,现在不能接近媳妇,不然媳妇就会回家了。
他喜欢这个漂亮媳妇,不想让她回家。
傻子阿俊急的脸都红了,自以为隐蔽地又打开了一小缝门,把手伸的离路芽更近了些。
路芽有些烦,但她看着他不敢靠近的小心样和湿漉漉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想揍他。
她用被子蒙住头,不再理会他制造的噪音。
傻子阿俊有些伤心,他扁了扁嘴,把鸡蛋轱辘轱辘滚了过去,然后轻轻地关上门。
很快窗外就传来母子俩的交谈声。
“阿俊,鸡蛋吃了没?等会儿娘给你蒸白面馍馍吃。”
“媳妇,媳妇吃白面馍馍。”
“你可真是有了媳妇忘了老娘,少不了你媳妇的!”婆子撇着嘴,手上拿个东西都乒乒乓乓的。
她就知道那就是个狐狸精!
她来家以后儿子都不听她话不跟她亲了!
“以后不准进那间屋子,等我说进才能进!听见没?”
“嘿嘿,嘿嘿。”傻子阿俊蹲在树底下用小木棍拨弄着蚂蚁。
做好饭,婆子进来屋子里了。
她看着地上纹丝不动的玉米面馍馍皱眉:“干啥?你想饿死自己啊?”
“明锡什么时候来?”路芽抬头看她。
“才过了一天,你急什么?你要不吃就饿着吧!”婆子又摔门出去了。
等人走了路芽摸摸自己的肚子,她有点儿饿,还有点儿渴。
可她看看那杯水,那碗馍馍,还是没伸手。
等半夜三更,她又一次翻窗出去找吃的了。
她去灶房里找了一圈,吃的东西都被锁起来了。
她看着橱柜里的白面馍馍咽了咽口水,左手按着柜门,右手握住锁用力一拽。
锁没开,因为被她整个拽下来了。
路芽把里面的一整盘白面馍馍拿出来,两口一个吃了个干净。
最后感觉有点儿噎,她拍拍胸口,一瓢水灌了下去,顺了。
“哎哟!遭贼了!”婆子早上起来做饭的时候如遭雷劈。
自己那么大一盘白面馍馍呢?
去哪儿了?!
她哭丧半晌又觉得不太对劲,婆子翻翻橱柜里的白糖,白面都还在。
再瞧瞧地上躺着完整的锁头。
咋有小偷只偷白面馍馍不偷白糖白面的?这些也是好东西啊!
而且锁撬开不就成了吗?哪个有恁大力气把锁扯下来.......
婆子眼睛一沉,气势汹汹地踢开关着路芽的屋门。
她手上提着一个光盘子,眉毛倒立:“说!是不是你干的?”
“我饿了。”路芽倒是承认的很爽快。
“你饿了就能偷东西!”婆子的音调提了八度高。
傻子阿俊闻声赶来,他像一只老母鸡一样翅膀张开挡着他娘。
“媳妇,不打,不打。”
“打个屁!我能打过她吗?”婆子恨恨地呸了一口:“我算是看明白了,咱家这是请了个祖宗回来,碰碰不得,骂骂不得,打打不得。我算是耗子吃了眼珠子,白瞎!”
听见亲娘说不打,傻子阿俊又嘿嘿地笑起来。
婆子把他推出门:“走,咱们去你表哥家住一晚上,你表哥给你买糖吃。”
“媳妇,媳妇!”傻子阿俊冲路芽的方向伸出手。
婆子一把打落他的手:“明天给你媳妇带糖回来。”
“媳妇吃糖!吃糖!”
婆子连拖带拽地把儿子拉出门了。
“大娘!”脸带痦子的高壮男人看见婆子后眼睛一亮,“她吃了没?”
“没,人是傻的,偏偏在这上头机灵了一回。”婆子想起这个就皱眉。
她原本美美计划着路芽吃了掺药的吃食晕过去,然后让她和儿子入洞房,结果这该死的女娃警惕性高的很,一点儿不碰!
“那大娘是找我来帮忙吗?”汉子嘿嘿地搓了两下手。
“你得给我回点本儿。”婆子冲他比划了一下,“至少得这个数,我当时可是花了二十块钱呢!”
“五块钱也太贵了吧,我还是你亲侄子呢!”汉子试图还还价。
婆子翻了一个白眼:“她可是黄花大闺女!而且那样貌,你出去花十块钱都找不到!我还是看在你是我侄子的份上才出的这个数!”
婆子把儿子哄进屋子里,然后出来凑拢汉子小声说:“她这力气我看阿俊也降不住,索性把她卖给红姐,至少也能得个三十块钱呢!”
“那你还舍得让我来?”汉子不解,这价位完全不一样了啊。
“你那双招子都长她身上了还以为我瞧不出来啊?”婆子戳戳他的额头,“你记着姑姑的这回好,以后我老了多照顾着点我家阿俊晓得不?”
汉子满脸堆笑:“一定,一定!姑你看我是那种没良心的人吗?不过....”
“我还不知道你们大老爷们那德性?娟儿那你放心好了,我给你瞒的死死的,不过到时候拿不拿得下她就看你本事,你也领教过了,这女娃的力气不是一般大。”
汉子不以为意,他觉得之前是自个儿没有认真,让着她。
两人商量完了,汉子拿给婆子五块钱就揣着钥匙走了。
“表哥,糖!糖!”傻子阿俊在屋里头看见汉子出门了想追出去,婆子赶忙拦住他。
“你表哥给你买糖去了,咱在这,听话啊!”
汉子去婆子家了,婆子把儿子哄睡着后半夜摸出去找红姐了。
“吱呀——”
路芽警惕抬眼,她认出来这个人类,他的视线让她非常不舒服。
汉子色眯眯的眼神流连在她身上,但他好歹有点脑子,手上揣了把刀。
这姑娘力气大,他得防着点。
他朝路芽扑上去,路芽从蹲坐的姿势一跃而起,目光凛然。
在他靠近身前的时候路芽右手扣住他的肩膀,左手死死钳住他的手腕。
钳住他脉搏的拇指一按一错,汉子手上经脉一麻,刀子“哐啷”掉了下来。
她眼珠微微泛起血色,一拉一推,他的手腕被卸下来,汉子发出杀猪一样的嚎叫,路芽嫌吵,随意拿了一个玉米面馍馍塞住了他的嘴然后把他脸朝下按在桌子上。
“咚!咚!咚!”用桌子叩了几下头后她插在汉子发间的手抓住短短的发茬一用力把人拉起来。
汉子脖子仰出一个不舒服的弧度,他呜呜呜地想说着什么,玉米面馍馍的渣渣都被喷溅出来。
路芽垂眸看着他的眼睛,那双眼睛没有了让她不舒服的感觉,现在充满了恐惧,害怕,祈求,是她非常熟悉的眼神。
她脚尖一动,挑起汉子带来的那把刀,然后一手拿刀,一手用力制住他试图向后缩的头颅。
汉子眼瞧着刀尖一点点逼近眼球,那把刀在他的瞳孔里放大,但他的瞳孔却越缩越小。
他的双腿战栗着,黑色的裤子颜色加深,腥\臊的味道涌入鼻间。
刀尖一点点扎入眼球,路芽的手很稳,速度也很平缓。
“噗。”有点像泡泡戳破的声音。
汉子瞪满血丝的眼球漫上红色,青筋快要从皮下蹦出来,像要破壳的鸡蛋,密布的青筋在脸上像鸡蛋布满裂纹。
嗓子眼里挣出撕扯的声音。
他的眼睛不会再黏在她身上了,路芽心满意足地放下刀。
汉子没了束缚,瘫倒在地上捂着眼睛滚来滚去。
她警醒地抬头,院子里又传来了其他声响。
明锡打开门的那一瞬间,脑袋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