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芽带回一个不明生物
明锡瞧着这小山似的东西面露犹豫:“村长,这也太多了吧..”
村长看着这山堆堆也动摇了一瞬,路老太立马插嘴道:“就是就是!这也太多了!”
没想到村长一听见路老太的声音面色就冷硬下来:“哪里多了?一点儿也不多,你拿出去的东西也不是一点两点!”
他一锤定音,最后又使唤了几个青壮一起搬,来回两趟才把东西都运完。
路老太看得心直抽抽,恨不得一蹬腿去了。
明锡在小屋外瞧着路芽像个小仓鼠似地回搬东西,这忙活一下那忙活一下。
“这些都是给我吃的吗?”他故作柔弱地揉揉胳膊捶捶肩膀,“我都没有力气了。”
路芽这下回头分给他一个眼神,她蹙着眉把他摁到凳子上坐下,很认真地说道:“你这样容易早死,你得动一动。”
说着她想到了一个好办法,眼睛“噌”地亮起来:“以后你每天都要提两缸水!”
明锡脸上一时半会儿做不出什么表情来:谢谢关心,他也不一定早死。
他突然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滋味了。
路芽却美滋滋地觉得自己想出了个聪明绝顶的法子。
她不爱挑水,磨得肩膀不舒服,小宠物这样虚弱无力正巧需要锻炼。
明锡泫然欲泣:“你说你养我的,说不需要我干活的。”
面对小宠物的控诉路芽很淡定,她指着墙角两只蚂蚁道:“你看,强壮的那只比弱小的那只活下去的机会更大,就像我和你一样。”
路芽自以为她已经做出了最有说服力的解释,就又忙忙碌碌干起活来。
明锡微微一笑,然后伸脚碾死了那只体型更大的蚂蚁。
蚂蚁:你清高!你了不起!你拿我撒气!啊呸!
路芽囤积了满满当当一屋子的东西,她拍拍手掌上的灰,十分有成就感。
她总算知道为什么大家都那么喜欢囤东西,看起来就让人心情好好。
明锡在心里盘算了一下现有的物资,这些东西够他们两人舒舒服服敞开吃到三月份。
他提着鸡鸭鹅出去圈了个小鸡圈,它们挨挨挤挤地待在一小块儿地上。
村中一霸·大白鹅把鸡鸭霸凌地畏畏缩缩成一团,翅膀遮住脑袋头都不敢露出来。
村里的小孩谁没有过被大白鹅追着叼屁股的时候呢?
有些性子过于霸道的,你只是路过不惹它它都要来叨你一下才走开。
路芽转出来瞧见大白鹅的不友好行径蹙起眉头,这也不是欺负不欺负的事,而是大白鹅这么一吓,鸡鸭都不敢下蛋了!
鸡鸭不敢下蛋,她拿什么给小宠物补身子?
小宠物身体不好,嘎嘣一下就死了怎么办?
谁赔给她一个?
路芽越想越气,揪住两只大白鹅的翅膀就把两只大白鹅拎出来。
她把两只大白鹅提起来,盯着它们黄豆大小的眼珠子严肃说道:“你们要是再敢吓它们我就炖了你!早上一只清炖大白鹅,晚上一只麻辣大白鹅!”
不知道大白鹅是不是真听懂了路芽的话担心自己被铁锅炖大鹅还是单纯被路芽吓到了,等回了鸡圈就乖乖巧巧地缩在一旁不动了。
就连鸡鸭试探伸出作死的小爪爪它也眼睛一闭就当没看见。
路芽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撸了一把鹅头:“ 乖乖的哦,不乖就炖了你。”
明锡站在她身后,傍晚昏黄朦胧的光打在路芽身上,连她面庞上毛绒绒的细小汗毛都清晰可见。
她眼睫鸦羽般轻轻眨动,眼眸也被染上一丝橘黄,有点像块晶莹剔透的琥珀。
他一时看痴了去,然后就听见小仙女一本正经道:“希望它不乖一点,那你就可以吃炖大鹅炒大鹅了。”
大白鹅吓地蜷成一团,妈妈呀!
救命啊!
它们在哪家不是好吃好喝被供着,那些卑微的人类就希望它们多下一个蛋的。
怎么到了这个魔鬼手里一言不合就要进铁锅啊!
小宠物的口粮都安排好了,她蠢蠢欲动地看向大山的方向。
她为了守着小宠物,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进山了。
她想念山涧小溪,她想念树上硕果,她想念在树林灌木中肆意穿梭的日子了。
只是小宠物太唠叨了,唠叨到她恨不得换一个了。
她眨巴眨巴眼睛,然后收回目光。
“我想吃白面馒头。”
路芽可不知道什么是节省,有好吃的就吃好吃的,没好吃的就吃能吃的。
留着留着东西说不准就被抢了去进了别人的肚子了,这个她可是很有经验的,毕竟她抢过不止一两次嘻嘻。
夜色降临村庄,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在村外。
路芽不是从村民惯常走的那条小道进山,那小道旁都快被薅秃了,找不到什么好东西。
她要往更深处去,往大山的腹地里去。
越往深山去,路芽越感觉自己轻盈的像是要飞起来。
往日里捆住她的枷锁慢慢脱落,恍惚间她以为自己长出了翅膀,几个呼吸就掠过了一片又一片的密林。
沁凉的风流转在她的身体里,耳边隐约传来野兽的嘶吼与惊鸟扑腾翅膀的声音。
她闭上眼睛,像一阵风,一片落叶,一朵霜花,与这林子浑然一体。
忽而,鼻尖嗅到一阵香气,她调转方向朝那个方向飞快跑去。
这是一棵很矮小的树,比起周围耸入云端的高大树木来说,它矮的甚至有点可怜了。
但它结的果子密密麻麻,圆不隆冬的,豆子大小,一串一串的压满枝头。
夜色昏暗,路芽看不清楚果子的颜色,她一个接一个地丢进口中。
瞬间酸甜爆汁的口感溢满舌尖,果子味道浓郁水分又足,她吃到停不下来。
安静的密林中就只听见“噗”“噗”“噗”的咬破果皮的微爆声。
吃的圆滚肚胀,路芽才恋恋不舍地停下手来。
吃饱了她又薅了两把揣在兜里,然后看看夜色辨辨方向往回走了。
行至一半,她听见细微的人声。
咦?
她现在在的地方比平时村民活动的地方更深两分,应该是没人会来的啊?
更何况现在凌晨,除了打猎的应该不会有人进山才是。
她屏息敛声,放轻了足音,往那儿去。
月下,她像一只灵巧的猫。
她脚程快,没一会儿就到了发出声音的地方。
一个彪形大汉背着一包裹东西,嘴里骂骂咧咧的。
“麻蛋!这什么破地方!连个歇脚的地方都找不到!村里人平时上山不需要歇的啊?”
他在林子里像无头苍蝇一样转来转去。
“窸窸窣窣——”
路芽凝神侧耳,她好像又听见了其他动静。
是有人在密林中穿梭的脚步声。
他们脚下踩着的树枝发出咯吱的脆裂声,还有抬脚时枯叶与泥土的分裂声。
她往树后又藏了一藏,把自己的身形掩得严严实实。
“咔嚓——”
她听见了机械齿轮滚合的声音。
而这声音显然引起了彪形大汉的注意,他警觉地闭嘴,贴在地上听起周围的动静来。
不应该啊,他没留下什么破绽和痕迹,他们不应该跟上他啊。
但耳朵里传来的脚步声做不了假,他们的确跟上来了。
他原本烦躁的神情一下从脸上消失,他镇静地找了一从灌木,爬伏在地。
彪形大汉把身上背着的包裹系紧,又打了两下死结。
这片密林里的树丛都长得极为相似,所以彪形大汉才会在里头迷路。
而他的判断是正确的,当他没发出一点儿动静之后追击的人就失去了他的踪迹。
“他就往这边逃的,怎么没人?”有人声从西南方向传来。
“这林子都长一个样,谁能分得清方向?”
“小声点,蠢货!你这么大声谁听不见?”
于是林子里又变得静悄悄的,只剩下走路时的沙沙声。
有人走到了彪形大汉藏身的不远处,路芽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要不要“帮助”他发出点动静来。
但最后她还是歇了这个心思,因为她有点想知道那包裹里的是什么东西。
虽然不知道那群追击的人手里拿着的是什么机械,但她直觉不是个好对付的家伙。
出于一种对危险的敏锐嗅觉,她决定静观其变。
那群人路过了大汉两三次都没有发现灌木丛和大树的缝隙里还藏了个人。
这不是一个视觉盲区,但是一个心理盲区。
等人声远去,彪形大汉还是一动不动,又过了不知多久,地面上又响起了折返的动静。
他不着痕迹地轻吁出一口气,静静趴着等人走。
动静没了,他还是一动不动,等下半夜他才爬起来活动麻木淤血的手脚。
他哼笑出声,这些瘪犊子,还想算计他,做梦!
他站起身来拍拍手,把背上的包裹再往上送了送,调整下位置就打算继续走。
突地他眼前一黑,手指下意识地抓紧了包裹带,然后慢慢失去意识。
明锡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脑子有点不够用。
他指着地上的不明生物,艰难问道:“这是什么?”
他没觉察到自己眼底聚集的风暴,明锡只觉得离谱:路芽不会又心血来潮半夜抓个宠物回来吧?
“这是什么?”
他又问了一遍,这次他的声音更加艰涩嘶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