忏悔小狗
云海市局。
“小芽,过来过来!给吃个苹果,别被那些饿死鬼看见了啊。”中年谢顶的大叔偷偷摸摸地朝路芽招手,光看姿态真的猥琐地不行。
路芽眼睛一亮,唰一下就站在他面前了。
“赵叔,有小苹果吗?”
赵叔从兜里掏出个苹果来塞到她手里。
此时许有光充满怨念地从旁飘过:“只有她有吗?我不配吗?”
赵叔吓了一跳,整个人都往上蹿了一蹿。
发现是许有光后他怒了,铁砂大掌拍到他肩膀上把人拍一踉跄。
“你多大脸?还配吗?配个球球!”骂完他又小声叮嘱,“可不能让其他小姑娘知道,不然该说我偏心了。还有那皮猴子,天天就知道吃!”
许有光一脸痛色地揉着自己肩膀,赵叔可真舍得下手啊!
“是是是,你不偏心,你可一点儿都不偏心!”阴阳怪气完许有光立马就溜走了,不然留在原地得再挨一个铁砂掌。
路芽捧着苹果咔嚓咔嚓地吃起来,瞧见赵叔宠溺的眼神,她纠结一秒后把苹果生掰了一半给他,“一起吃!”
“不用不用,小芽你吃,赵叔吃过的!”赵叔笑眯眯的,闺女就是贴心,他要有这么个乖巧的闺女就好了。
路芽听他说不要,就又捧起苹果咔嚓咔嚓起来。
“小芽快快快!有人在鹰嘴山那片走丢了!”赵叔正享受投食的乐趣呢有同事就找上来了。
路芽一听,把没吃完的小苹果拿在手里就像风一样刮了出去。
她脖颈上的小吊坠在一摇一晃的。
......
有一种冷,叫同事觉得你冷。
路芽是个四季都能穿薄衣的体质,可在云海市局的同事们眼里:天呐!这个可怜的小姑娘连件厚衣服都没有!
所以大家集体募捐,凑了一件大棉袄,把路芽裹成了一个路球球。
路球球的微弱挣扎被无情镇压,于是她走起路来就像一颗圆滚滚的球在滚来滚去。
实在是那件棉衣太大了!
又厚又软的棉花轻柔地包裹住她的身体,不得不说,路芽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路芽就成了云海市局的吉祥物一样,上到大叔大娘,下到姑娘小伙都喜欢投喂她。
就是厨房掌勺的阿姨有个烦心事:路芽这姑娘又瘦又不爱吃肉!
这可怎么长身体呐!
但这都是之前的事了,现在大家头疼的点已经从路芽不爱吃肉变成了天天来市局门口蹲路芽的那个小伙!
每天上下班路过,大家都按一日三顿饭给他丢给白眼。
许有光是不可能说的,只能捂紧秘密维持生存这样子。
毕竟当初路芽那一顿往死里揍他也算是帮凶。
而大家之所以如此不待见明锡,是都一致认为他就是个禽!兽!
谁能对这样天真无邪的一个姑娘起那种心思?!
震惊我全局!
而庆幸的是,路芽很乖,她从不搭理那个坏小子。
“小芽。”明锡站在市局门口像个滑稽的落魄小狗。
“小芽。”
他又喊了一遍,眼睛湿漉漉的望向路芽,看起来像个想让人把自己捡回家的流浪小狗。
“啧,”许有光不耐烦地捂住了路芽的眼睛,“咱不看脏东西啊!”
然后就拉着人大摇大摆地进市局了。
路芽乖乖的不反抗,她也不想看见他,看见他,自己心里就像压着一个苹果或者一个梨那样,有点喘不过气来。
看她嘴角耷拉下来许有光就知道她不开心了。
路芽在局里就是个甜妹,手上兜里随时塞的鼓鼓囊囊的,嘴巴里也鼓鼓囊囊的,那嘴角就没下来的时候。
是个有吃万事足的乖孩子!
“咱们小芽这是怎么了?许有光你惹她不开心了?”
接收到一大波死亡视线的许有光十分冤枉,他决定以后就改名叫许窦娥了。
明明是那小子的问题,又关他什么事?
可他又不敢辩驳,路芽想为他伸屈也被他一把捂住了嘴。
要是被人知道了他可不只是挨几个眼刀子那么容易的事了。
下班的时候明锡还在门口。
路芽都奇怪这个人到底是不是上了个假大学。
哪有大学生那么闲的?
看见路芽后明锡就像一只小尾巴黏糊了上来。
走了几步路芽就停住不动了。
明锡就像她的身体零件一样,也跟着停了下来。
路芽回头看他一眼,然后像只灵巧的猫儿一样快速跑走。
明锡拖着并未痊愈的腿追了几步,瞧人在视线里完全消失后有些迁怒地瞧了一眼自己的腿。
路芽甩脱了人,脚步就慢了下来,她在大街小巷里走走逛逛。
“啊!!抢劫啊!”有个形容猥琐的男青年在经过一对老夫妻时把人手上的提包一拽就跑。
老阿婆一下没反应过来,被拽地在地上拖行了几步。
本就年老体弱,被拖行几步后老阿婆一时喘不上气来。
旁边的阿爷一直紧紧牵住阿婆的手,也被这股力掼倒在地上。
两个老人倒在地上,附近路过的人都上前去帮着扶人。
路芽嘴里嚼着冬枣,她懵懂地歪头看了两秒,又看向阿婆焦急的神情和望着抢劫犯逃离方向的眼睛。
她含住冬枣,在抢劫犯都快在拐角消失不见的时候看了眼左边,直冲进旁边的小巷里去。
她下班了就爱探索周边地图,这附近的大街小巷都让她摸了个透。
又拐过一个小巷口后路芽就和抢劫犯狭路相逢了。
抢劫犯抱着手提包,神情紧张地往后望,后面一直没传来脚步声,他松懈了一分,也有多余的精力来瞟一眼迎面走来的这个小姑娘。
这小姑娘裹得像个球,不用摸都知道这袄子里的棉花松软又厚实。
像个家境好的女学生。
抢劫犯这样想着,一边很有职业惯性地往她身上上下提溜了两眼,瞟瞟有没有值钱的东西。
眼珠子提溜完一圈,他失望地小声叹了口气。手腕上空空荡荡的,连只手表也没有,脖子上耳朵上也没有带着什么首饰。
不然他一天干两票,这个月的业绩都不愁了。
小姑娘好奇地看了他两眼,也许是在想这个行急匆匆的人是谁?
他恶劣地扯出个笑来,然后眼睛故意往小姑娘脸上流连。
他已经想象到了这个小姑娘一脸害羞的样子了。
“砰!”
“砰砰砰!”
他正洋洋得意于自己又调戏到一个小姑娘,结果下一秒他眼睛看到的就不是小姑娘的脸了,而是小姑娘的鞋底。
他肚子受力,以一个屁股往后撅的猥琐姿势摔到拐角处。
接着小姑娘的拳头就冲着他惊恐万分的眼睛而来。
他捂住快要脱落的红肿紫胀的眼睛翻来覆去地打滚,嘴里不住地发出尖锐的哀嚎,手提包也落在了一旁。
他看不见,眼睛肿到只余浅浅的一缝,但能听到脚步声。
在脚步声接近的时候他下意识地瑟缩成一团,捂住眼睛瑟瑟发抖。
然后小姑娘捡起了他落在旁边的包,脚步声渐渐消失了。
......
“这是你的包吗?”路芽提着小包,像憨憨的企鹅伸出了翅膀。
阿婆却没注意到她手上的包,而是看了她一眼笑道:“姑娘,谢谢你帮了我们老两口。你叫什么名字啊?”
路芽摇摇头,把包往阿婆手里一塞就跑了。
“诶,姑娘!”老阿婆急了,也不顾还在流血的膝盖,就要追上去。
路芽回头看了一眼,又慢慢停下来。
老阿婆气喘吁吁地跑到路芽跟前拉住她的手:“姑娘,你帮了我们这么一个大忙我们得感谢下你。”
“老头子!”她拉长了声音转身喊。
“诶!”阿爷扶着腰慢腾腾地走来。
不是他不想追,而是他追不动啊!
“小姑娘,你想吃什么?阿婆去给你买。”她拉着路芽的手,阿婆暖乎乎地笑着。
路芽低头看了一眼阿婆渗血的膝盖又摇了摇头。
“老婆子你别吓到人家姑娘了。”老爷爷慢腾腾地踱过来了,他时不时还丝丝地吸口冷气。
“小姑娘你别害怕啊,我和老婆子就想感谢一下你,这包里的东西可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