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江梵音在阿彪的带领下来到了自己的房间,推开门,所见之处都是具有新疆特色的装饰品。像来到了宝藏屋,正等着她一步步挖掘发现。
桌上放着特殊图案的小手鼓,江梵音轻轻晃动时发出清脆声响。而窗户旁边挂着一个骆驼驼铃,微风掠过时发出的声响使江梵音不受控的放空自己。
她将双肩包放在桌上时,旁边放置着一个花帽发夹。
房间里一切对于江梵音来说都是新鲜的。即便如此,但她不得不先将这些东西暂时搁置,把自己收拾的干净些。
洗完澡后整个人神清气爽,她穿着偏厚的套装,拿起行李箱中放置的披肩穿在身上,还不忘把送的花帽发卡别在发顶。
她出门瞬间便收到多位游客的注视,其中一位女游客看到江梵音头上那个花帽发卡时瞬间被吸引住。
她动手摆弄着,好奇的询问江梵音是在哪里买的纪念品。
“房间送的啊,你们没有吗?”
听到房间送的这句话时,原本还算和蔼的女人笑脸瞬间拉了下来。她故意放高自己的声音,实则偷瞄起阿彪的反应。
“房间送的我们为什么没有?阿彪,我们也是花了钱的,凭什么不给我们纪念品。”
阿彪尴尬地挠了挠头,眼神不知所措看向四周,他也不知道那位到底怎么想的。
明明对旅行团的事情一点都不感兴趣,包括迎游客在内的各种趣味活动都是由阿彪亲自包办。这次季清俞却背着他偷偷布置了房间,还把自己造成的烂摊子留给了他。
面对多位游客的质疑,阿彪沉默了几秒钟后快速调整状态。他连忙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解释道:
“江小姐办理入住时一般的房型已经订完了,只能升级房型给她住了。等咱们旅行结束后我去买,让大家一包一包拎着走。”
听到阿彪的保证后那位游客才没有深入追究。
江梵音将头上的花帽发夹取下,端详着发夹的眼神中透露着令人无法言语的情绪。
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几下后放回到上衣口袋中。
游客们聚集在赛马场与马匹搞好关系。当江梵音再次见到将她踹在马粪里的罪魁祸首时,却不敢轻举妄动。
她右手紧握拳头,小心翼翼挪动到白马旁边,用大声训斥小马的方式来给自己壮胆。
“我从没见过像你一样臭脾气的马,今天说什么都要把你驯服。”
江梵音小跑几步,单手握住缰绳,踩着马镫就要往上爬。那匹白马也不是吃素的,上下蹦跳起来,企图把江梵音再次甩到地上。
“这马吃软不吃硬。”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江梵音握住绳子后看向一旁说话的季清俞。下马后季清俞的身高才完全展现在眼前,目测他差不多一米九。
见小马还是有如此强烈的反应,江梵音松开了缰绳,从马上跳了下来。
面前的季清俞极有压迫感,他从烟盒里拿出一根香烟叼在嘴里,看向气鼓鼓的江梵音,嘴角上扬的弧度没有一刻松懈。
他温柔抚摸了几下生气的马,还告诉他不要跟江梵音一般见识,江梵音的脸更黑了。
没想到那匹马真的听懂了他的话,任由他带领,步伐中都无法藏匿他的开心。
将马带到指定位置后季清俞终于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
他一只手挡住风,另外一只手熟练的按下按钮,几秒钟的时间点燃了那根叼在嘴里许久的香烟。吞云吐雾后看不远处一动不动的江梵音,提高音量呼喊:
“过来。”
看到江梵音的靠近,刚才还开心的马儿明显又不高兴了。他不停喷着鼻息,甚至前蹄疯狂抽打地面。
江梵音的手停留在半空,她迟迟不敢将手放在马儿头上。忽然,身后的一股力量带领着她的手,轻抚起马的脑袋。
她下意识的转头,季清俞不知何时站在了身边,手臂轻而易举将她圈在怀里。而那粗糙且温暖的大手,正握住纤细的手腕。
“他叫红烧肉。”
江梵音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友好一些,她放低音量,故作温柔地呼喊他的名字。红烧肉明显接受了江的善意,摇了摇尾巴。
“你好呀红烧肉。长得丑就算了,脾气跟驴有的一拼。”
红烧肉又听懂了,刚要转头喷鼻息时江梵音连忙向他道歉,甚至讨好似的靠在他的脑袋旁边。
“我错了我错了,你别这么对我嘛!”
与马儿讨好关系后江梵音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山上凉风习习,额前的碎发吹得江梵音有些痒。她刚要抬手整理时,有一股与之相反的力量与她抗衡,低头时才发现季清俞还没有松开她的手腕。
而这只手的主人季清俞依旧没有注意到,满眼笑意看着原地撒欢的小马。
江梵音耳根红的像是滴血,她连忙抽开自己的手,搓红了被季清俞抓住的手腕。
她轻松上马,轻蹬马镫的瞬间,红烧肉迈开脚步,速度提至最高。一人一马奔跑在雪还没完全融化的山头上。
二人的影子慢慢拉远,这是江梵音第一次在马背上散开自己半永久的低马尾。狂奔时黑发随风飘起,她如山野上一缕不被束缚的风。
翻越两座小山丘后红烧肉终于停下了脚步,她趴在马背上看着太阳西下。
山下,季清俞望着江梵音背影不知在沉思些什么。原本阴翳的眼神此刻却多了一些柔光,就连手中的香烟燃烧尽都没有察觉到。
阿彪站在季清俞身边,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远山上身材窈窕的背影,好奇地开口。
“季哥,你喜欢那运动员啊?”
季清俞的意识瞬间被拉回到现实,他用拳头轻轻打了一下阿彪的肩膀,转身离开。
可阿彪好不容易抓住季清俞的小尾巴,根本不想轻易放过他。
“季哥你被我说中了是不是,你害羞了!那运动员虽然大小姐脾气,但是……”
话还没说完,季清俞一个眼神过去,把阿彪吓得连连捂嘴。
·
一圈结束回到马场,江梵音的衣服早已被给溻湿,额头碎发也紧贴着眉头。她刚要下马时,红烧肉还觉得没尽兴,一个劲儿往后甩头示意江梵音坐到背上。
“好好休息,明天有你跑的。”
临走前最后摸了摸红烧肉的脑袋,江梵音拖着一身疲惫回到了房间里。换上休闲装的她本想洗个热水澡,打开阀门后才发现停了水。
打电话给阿彪后,江梵音按照他的话摸索来到二楼无人的房间,刚抱着一身衣服推开门,一位裸着上半身的男士正背对她擦去身上的水珠。
暖黄色的灯光为眼前的场景增添了几分朦胧感,抬手时背部肌肉绷紧,水珠顺着他的肌肉线条下滑到短裤边。他的腰很窄,正是现在所流行的公狗腰。
听到开门声后那人冷不丁开口,并转过身,“阿彪把东西……”
话音未落,女生的尖叫在房间响起。季清俞眼疾手快,拿起浴袍穿在身上。待他再次抬起头时,眼前发生的一幕令他瞠目结舌。
江梵音鼻子开始出血,滴在木地板上,绽放一朵朵花。江梵音狼狈地捂着鼻子跑回自己房间,反锁房门终于松了一口气。
刚才的场景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男人、肌肉、昏暗灯光……
鼻子里流出的血正提醒她还未处理伤口。江梵音处理好一切后狠狠地甩了甩脑袋,随后整个人坐在飘窗前的榻榻米上阅读。
最后一缕阳光即将消失不见,地暖使整个房间暖呼呼的。初到新疆的江梵音无法一下适应干燥环境,脸上敷着补水面膜紧急补救。
敲门声忽然响起,江梵音顶着面膜拉开门。阿彪正抱着几个大箱子站在门口,见门开后单手摸索走进客厅,将东西放下。
“打扰您了江女士,季哥买了一些补水用的机器,怕你们不适应。”
加湿器的效果非常明显,短短两个小时的时间江梵音的脸便恢复了往日的水嫩。
到达约定好的晚饭时间,她穿着毛衣来到房间外,工作人员已经点燃了柴火。
这里昼夜温差极大,三月份的寒风依旧凉的刺骨。她下意识裹紧身上的厚外套,坐在小马扎上。
篝火的映照下江梵音像极了一位偶像剧女主角,就连看干柴燃烧时的眼神都透露着温柔。
游客们在一旁的篝火旁边载歌载舞,处处都洋溢着欢声笑语。当阿彪把烤全羊端上桌的瞬间,众人纷纷停下了舞步,端来碗碟将整只羊洗劫一空。
劳累了一天的江梵音看他们大口啃肉,肚子饿得咕咕叫。她缩成一团,试图缓解自己没有进食而导致的胃痛。
当她她疼得满头大汗时,一个铝制饭盒放在了脚边。
她眼睛微眯看向坐在身旁的季清俞,此时此刻的他与白天那个不苟言笑,凶巴巴的糙汉简直判若两人。
黑白色的羽绒服冲锋衣保暖又防风,他带着一顶黑色的毛线帽,手里拿着保温杯一口一口喝着温水。
“我吃不了羊肉,你可以把这个拿回去。”
“鸡胸肉,用料避开了运动员的忌口。”
坐在篝火旁边温暖的是身体,而面前这个铝制饭盒里装的鸡胸肉温暖了江梵音的心。即便如此,她的公主脾气并没有一顿爱心晚餐而收敛。
破烂的铝制饭盒上满是摩擦后留下的痕迹,久而久之那些地方颜色逐渐变深,看上去像是落了一层会。
“啊,这个饭盒好脏。”
季清俞不语,他叹口气后撑着下巴,坐看身旁的江梵音拿出消毒湿巾擦了一遍又一遍。
她刚拿起筷子,夹起其中一块放进嘴里时,电话忽然响起。在看到联系人后她的表情变得严肃,将饭盒随意放在马扎上,走到角落里接听电话。
“喂?”
“不好了音音,运动品牌那边说你比赛没拿到冠军违约,索要六百多万赔偿金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