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为什么？
明明小说里白玛姐姐还能活到小官出生几个月后，明明我之前还给白玛姐姐吃了能强身健体的东西，明明……
我抱着睡着了一无所知的小官站在角落里，看着那边老喇嘛满脸沉痛地给白玛姐姐看脉，看着小喇嘛一脸焦急地围着白玛姐姐，看着哑婆婆端来一碗不效果的药。
房间里充斥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刺激得人脑发昏。
“系统，为什么？”我茫然地喃喃出声。
【您看的都是是同人，小说里并没有说明白玛的具体情况，而且，这是个真实的世界。】
自然会跟原著不一样。
您该清醒了。
系统的机械音是一如既往的冰冷，甚至比外头的风雪还要让我遍体生寒。
突然，或许是母子连心，怀里的小官呜咽着小声哭泣起来。
“啊呀，呀……”阿妈……
我低头，模糊的视线中，我看到了一双充盈着泪水的眼睛，那漆黑的眼睛里，有一个泪眼婆娑的我。
原来，我也哭了啊。
这时，白玛姐姐被喂了药，已经醒来了，正虚弱地问着小官在哪。
我立刻上前把小官放到她的旁边。
白玛的手在小官的脸上停顿，却只是虚虚地用手指温柔拂过他的脸。
婴儿的皮肤太娇嫩了，她怕虚弱的自己控制不好手的重量压着他。
我重新退到角落，看着那边白玛已经在和老喇嘛说藏海花的事，请求他将自己的身体冰封在花海之下。
我不知道为什么身体健康的白玛姐姐会产后大出血，但我知道系统一定能救她。
顾不得这么点距离其他人会不会听到，我从没试过跟系统心里对话，毕竟这里没有一个说普通话的，我不想忘记怎么说普通话，加上我第一次唤醒系统说的就是普通话，于是跟系统一直是语音交流。
我低着头，尽量小声地说道：“系统，我想救她。”
【这是白玛注定的命运，您要改变她的命运吗？】
“要！”这什么该死的命运，我只想一脚踹死它！
【她的命运也关系到您所喜欢的张起灵，如果救下她，那么张起灵的未来很可能也会发生变化，他也可能不会变成那个您所喜欢的张起灵，这样您也要救她吗？】
“如果我的喜欢就是什么也不做的让他再次经历那种命运，那我宁愿忘记他！所以，系统你既然能救她的话，马上给我救她！”
记忆是我认知范围内的人格基础，任何事情涉及到改变记忆这点我都会无法忍受，用上忘记这个词，说明我已经开始不耐烦和暴躁了。
系统还听出了那句话隐藏意思——即便是忘记也要喜欢。
【即便这需要您付出代价？】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行，你快点给我治好白玛姐姐！”
那边老喇嘛已经让小喇嘛去拿药了，路过我的时候，小喇嘛还愤怒地瞪了我一眼。
可能是因为白玛都要死了但我看上去好像不是很伤心甚至还嫌晦气一样远远的躲着吧？
系统妥协了，虽然它本来就不想拒绝我，之前说那么多也只是彻底坚定自己的决心。
我的手中多了一个药瓶。
我立刻冲过去，由于身高不能一下子勾到躺在床铺里面一点的白玛，我把药瓶递给老喇嘛。
“这个是可以救白玛的药，快给她吃掉！”
老喇嘛接过药瓶，立刻打开，从里面倒出了一颗圆润的药丸。
刹那间，一股淡淡的药香在房间弥漫开来，闻到的人无不感觉身体骤然变得轻松。
仿佛是感知到发生了什么，一直小声呜咽着像是在呼唤什么的小罗布安静下来，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这边。
老喇嘛将药丸喂给白玛，药丸入口即化，哑婆婆端来的温水没了用处。
吃过药丸后，白玛的脸色瞬间好了很多，闭上眼睛休息了。
老喇嘛再次给白玛检查，知道她只是睡着了，身体已经好起来了后，脸上的神色放松了很多。
他面对我蹲下来，神色比那次见我找到母羊时更加郑重。
“谢谢你小卓玛，你救了她。”
卓玛是藏族对女孩的称呼。
拿着盒子进来的小喇嘛一脸茫然地看着这一幕，突然脸色一变，以为白玛已经去了，抱着盒子伤心地跑过来就要哭。
“白玛没事。”老喇嘛及时制止了小喇嘛将要决堤的眼泪，轻声道：“小声点，别吵醒了他们。”
他们？
我转头一看，这才发现原来小罗布也已经睡着了，小脸红扑扑的，还残留着刚才流下的泪痕，嘴角却是笑着的，跟眉眼放松后沉睡的白玛一模一样。
仿若母子连心。
“白……白玛好了？”小喇嘛哽咽着向老喇嘛问道。
出去一趟，他的眼角都是冰碴子，像是刚对着风雪哭了一遭。
“白玛好了！”老喇嘛安慰地揉了揉小喇嘛的脑袋，又看向我，道：“是小卓玛拿出的药治好了白玛。”
小喇嘛惊讶地看向我，然后一脸愧疚地低下头，道：“对不起，我刚才还以为你不担心她。”
我无所谓地摇摇头：“没关系。”
对于这个相处了不到两个月的小男孩，我感激他跟白玛一起教我说话，更多的就没有了，我其实并不在意他对我有什么看法。
我是个对人情感淡薄且情感容易流逝的，所有的感情几乎都倾注了二次元中。
对白玛姐姐是因为救命之恩的感激以及知道她是张起灵母亲后日渐相处中看到了她对我的好，对小罗布是因为他是我前世就所喜爱和疼惜的人。
小喇嘛不知道我的无所谓，只以为我是个大度的。
也是，才三岁的小孩能懂什么呢？他们的心情比雪山的云还要多变。
小喇嘛心里松了一口气之余，还想着把过年礼物给我换一下，就送上次我看到后很喜欢的那串木珠子吧！
老喇嘛看出了我稚嫩外表下隐藏的冷淡，轻轻叹了一口气，他看向跟睡在白玛旁边的小罗布。
还好，雪山的精灵有了能让她安定的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