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力者
“这是怎么回事？是龙托住了我们吗？”梨茶缓过一口气，就向她们的身下看去，“传说中龙类是很友善的。”
程澄可不知道这些，她摸了摸身下坚实的土地，觉得这并不像某种生物的毛皮，而不远处巨龙的叫声也昭示着，她们没有被龙所救，而是直接落到了地底的软泥上。
一根可以承载两人的地柱，从地底升上来，托住了她们。
“不是巨龙，是这片土地。”
梨茶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一骨碌爬起来，瞬间切换到战斗模式。
“小心，考试还没结束。”
程澄示意她不用这么紧张：“梨茶，你听说过四方土吗？”
“没有，那是什么？”梨茶没有感到来自任何方向的威胁，她稍稍放松下来。
就在两人对话的时候，考试终端又进行了新的通报，经过刚刚的时间，又有三个人出局了。
程澄还听到了柳福晓的名字，也就是说现在这场模拟考内还剩的人，就只有她和梨茶，还有另外一个家伙。
这片空间的凉意已经暂时被她完全驱散，所以程澄放心的站在地面上与梨茶说话：“四方土是古籍中记载的一种神奇的土壤，相传是古代大巫为了守卫家园所创造出的，具有魔力流传的土方。它们守护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平时与普通土壤无异，一旦遇到敌军来袭，就会延展长高，淹没敌人。”
“你不会是想说，我们现在站立的地方就是一块四方土吧？”梨茶觉得程澄有些异想天开了，“程澄，那毕竟只是传说，我们谁都没见过。”
“是传说，可是我们所在的，不也是片虚拟空间？这里有什么东西是真实的？”程澄反问她，“说起来，我还没问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如果这里连传说中的四方土都可以存在，那么模拟出个假的考生，来骗取真正考生的信任，也不是不可能。
梨茶扭过头，没有再就虚拟空间和传说的问题继续与她争论，她看了看天：“虚拟空间虽然是虚拟的，但是考生的数据它得到的并不全面，是无法模拟的。我当时也不知道你在哪里，只是跟着高空出现的秋千方向走，结果就看到你在地面上。橙子，我其实一直想问你，在外面的时候也是，你似乎对许多没有历史记载的古代很有了解，那些信息你都是在哪获取的呢？”
程澄原本稍稍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梨茶太敏锐了，她以后跟她说话可要小心一些。
“嗨呀，这有什么？都是我小的时候机缘巧合看过一些古籍，后来那些古籍都不知道哪里去了。”
“原来如此。”梨茶没有多问，不知道是她信了，还是不想多问。
皲裂的土地开始逐渐恢复，巨龙安静地落在地上啃草叶，也不再喷火，天上的秋千也逐渐变淡消失。
两人回到绿油油的青草地上，享受了一会儿这短暂的祥和。
考试时间已经又过去了十二分钟，两人休息了一会儿后，体力和精力都恢复到了巅峰状态。
“要是能够就这样待到考试结束，也不错。”程澄话音未落，她就听到不远处那头悠闲吃草的巨龙，发出了一声愤怒的咆哮，然后肉眼可见的，倒了下去。
虚拟世界里的生物死亡后，不会留下什么尸体，只会化为数据流，重新融入到空间中。
巨龙消散后，程澄感到，空间里的凉意有隐隐恢复的趋势。
她怒目看向在巨龙消失之处显露出的人影，那是一个束着深蓝色发带的少男，他的双眼狭细，眼角处纹了一条褐色的线，斜斜上吊，看起来不是什么善茬。
程澄偏头看了看梨茶：“我们这次的模拟考，还有男生参加吗？”
没等梨茶反应，那名少男倒是不乐意了，他拎着手里的金属球，大步向她们走过来：“有谁规定模拟考男生不能参加？”
看到他手中的金属球，梨茶的眼色一冷：“你哪来的武器？”
梨茶一说武器，程澄才发现他手中的金属球表面凹凸不平，一端系着根链条，链条尾端套在他的右手手腕上，随着他的走动不停伸缩。
“武器？这是我的天赋神力，控制金属。”少男说，“我发现，这里存活的生物，血液中都有些许的金属元素，所以我杀了几个，搞了个趁手的流星锤。”
他说着，勾了勾手指，将巨龙消散前的一些金属元素凝聚提取出来，只有指甲盖大小的一坨，被他按进了手上的金属球里。
程澄估计了一下金属球的大小，和他在巨龙中提取的金属元素数量，觉得他可不是只杀了几个这么简单。
“这人说话的声调我不太喜欢。”有些超能力又能怎样？梨茶也有啊，也没见梨茶这样狂傲。
梨茶跟着点头：“我也不喜欢。”
“喂，你们两个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我有控制金属的能力，又有合金武器，这里的危险生物对我来说都不是威胁，你们若是想及格，最好跟我一起组队，帮我击杀更多的生物，我保你们及格。”少男甩着手里的流星锤，大有她们若是不同意就要开打的势头。
程澄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能告诉我们一下你的名字吗？”
“我？我叫汤慕慕。”汤慕慕扬起下巴，仿佛在说什么响当当的名字。
要不是考试期间终端无法连接智网，程澄一定要搜索一下，这个汤慕慕究竟有什么来头。
“好的，汤慕慕，现在能请你离开了吗？”程澄说着客气的话，语气却毫不客气。
“你们什么意思？”
“没什么，拒绝跟你组队的意思。”程澄觉得自己赶人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对面的人像没听懂一样，不动也不走。
巨龙消散之后，空间里凉意的聚集速度似乎快了许多，程澄觉得自己刚刚与这片空间建立了某种联系，她对凉意侵袭的感觉更敏锐了。
“小心！”梨茶忽然出声，同时开启了场能力。
下一秒，刚刚在少男手里的金属球就飞到了程澄眼前，但因为有“场”的阻隔，所以金属球没能对程澄造成什么伤害，只是在飞速旋转中停了下来。
金属球因为是从生物的血液中提取的，所以还隐约带着些血腥气味，程澄闻到这股令人作呕的气味后，心思一动，刚刚平复的青草地面就再次裂开。
一道宽大的缝隙出现在她们和少男之间，越来越宽，少男与她们之间的距离也越拉越远。
眼见着金属球力道被卸，少男也不恋战，接连后退几步，扯动链条，将金属球拽了回去。
程澄能够连接的空间有限，她控制土地裂开到一定范围后，就无法再推进了。而且，凉意也在与她的控制做斗争。
“原来你们也是能力者！”少男最终停下的位置与她们的距离不算太远，他大声喊话的话，她们也依旧能够听到。
程澄不解，转头问梨茶：“他在说什么？”
梨茶眯了眯眼睛：“他说我们是能力者，这应该是狄安娜星的流行说法，不过，他的能力似乎有点问题。”
“什么问题？”
“带不出去。”梨茶说，“他应该是利用终端修改了模拟舱的接口数据，给他在虚拟世界中赋予了特殊能力。啧，虽然有很多人会这样做，但在模拟考中这样修改数据的男考生，还是第一次见。她们狄安娜星真富裕，培养出这样一个数据高手不容易啊。”
程澄第一次听说这种事，眼睛里一时只剩了惊讶：“你确定他的能力带不出去？”
梨茶笑：“如果狄安娜星真的出了个能控制金属的家伙，瑞星不会一点消息都没有，何况还是个男生，肯定是轰动性的大新闻。但是我们一点消息都没听说，他修改数据的可能更大些。”
“修改数据的话，系统不会判断为作弊吗？”
“大多数情况下会，但只要你技术好，数据编的真实，也可能不会被发现。”梨茶以下巴遥指了一下汤慕慕，“像他这样明目张胆的，还是少见。或许是他认为，我们两个星球没有能和他匹敌的人吧。”
两人这边说着话，汤慕慕那边是一句也听不到，他的金属球现在也打不到她们，急了一会儿，他只得大声喊：“我知道了！你们俩是梨茶和程澄，瑞星今年仅有的三名考生，柳拂晓已经被我送出去了，你们也要尝试一下吗？”
他一喊，似乎惊动了天上的云层，只听几声咆哮过后，又有两条更大的巨龙从天空中探下头来。
两只巨龙一出现，程澄感到压力倍增，凉意侵袭的越发厉害，她快控制不住脚下的土地了。
巨龙喷出火焰，地底的犀牛也重新醒了过来，更远处的地方土地又开始皲裂，冒出了一个个距离更远的地柱。
汤慕慕的神情却越发雀跃起来，他看着疾冲下来的巨龙，想着他的金属球可以又大上一圈了。
程澄席地而坐，再次运转起玄元道医心法，勉力维持着她能控制的空间范围。
梨茶的目光则远远地盯着金属球，她看到汤慕慕熟练地杀掉两条巨龙，又凝结了两块金属块后，她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起来。
“橙子，他很强。”
“嗯，不强也不会站在这儿了。”程澄停下自己的心法，站起身来。
她看到汤慕慕的金属球变大了之后，就要掠过地柱向她们冲过来，程澄打开终端看了一眼考试系统的倒计时。
很好，还有几秒就到六十分钟了。
“梨茶，我们走吧。”程澄向梨茶伸出手。
梨茶一愣，似是没想到程澄会做这种决定，但她很快欣然接受，拉上程澄的手，两人一同在逐渐失控的土地上，跳了下去。
倒计时结束，程澄清醒过来，听到了考试系统的提示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