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
外套虽然裂了，毕泉也流了“血”，但随着笔记上字迹的逐渐消失，毕泉的身体还是在逐渐长大。
不能让他继续长大，是在场其余四人的共识。
韶颜眯了眯眼睛，她挥舞着拐杖掠过笔记的上空，像是在抽打什么东西：“看，那里有线！”
如果她们能够进入更高维度，那么就可以看到，在笔记和毕泉的身体之间，连接着数不清的黑色细线。
不出意外，这些细线均应为笔记上的字迹所化。
可惜她们谁都打不开高维空间，除了韶颜略有感应以外，其她人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木制的拐杖一接触到黑色细线，就像沾到了强力胶水上，韶颜没拉住，手一松，拐杖就飞了出去，砸在桌角上，磕成了两截。
没想到这看似细弱的黑线竟有如此威力，韶颜怒从心起，她跳上桌子，大喝一声：“刀来！”
程澄正惊叹于她八十岁的身体还能这样灵巧，又疑惑她哪来的刀，结果就看到千凌冰忽然化作了一道黑色流光，到了她手上。
看着通体黑玉般的刀身，和嗜血锋利的刀刃，程澄心里只剩了震撼。
原来千凌冰又叫“小刀”的原因在这，只是，这把黑色的刀，看起来可不小。
霍婵眼睛亮了亮：“好绝的刀，还是第一次目睹冰大姥的本体，我之前一直以为是把冰刀来着……”
几人的注意力都被千凌冰的变身吸引走，引起了毕泉的不满。
他穿着不合身的外套，捂着伤口上蹿下跳：“喂，你们是忘了我这个高维生物存在吗？在本尊者面前，怎么还有心思聊家常？”
韶颜斜了他一眼，一刀斩了过去：“我们姐妹爱聊什么就聊什么，你再厉害，也不过是个残缺的生物。”
黑色的刀砍到他的身体，血花飞溅出来，带起的刀风，直接刮断了笔记上的一半细线。
少了一半的能量输入，毕泉身体的恢复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他似乎没想到这刀能给他带来什么伤害，他大叫起来：“你，你这武器，来自更高维的空间，你怎么会有？”
韶颜甩掉刀身上的血迹，继续横刀身前：“这个世界上，你还有很多不知道的事，任何时候，保持谦卑，都是你需要学习的事。”
看韶颜的言语流利度和动作神态，一点都不像老年人，若是不知道的，还会以为她修习了什么返老还童秘法。
毕泉猛地吸了一口气，瞬间将笔记上的字迹都吸了个干净，他鼓着肚子和嘴巴，含糊不清地说：“本来不想伤及无辜的，不过现在，也没办法了。你们以为我敢现身，是冲动无奈之举吗？错，大错特错，我在找到这两本笔记的时候，顺带催眠了几个人类战士，为我所用——”
他说话的时候嘴里还鼓鼓囊囊的，程澄很佩服自己的耳朵，竟然能听得懂他在叭叭什么。
随着他的话，会议室的空间内，也渐渐多出了几道人影。她们都是通过四维空间通道，被毕泉运过来的。
程澄看到，她熟悉的“柳拂晓”、“叶鸿”、“陈檀”三人，都变成了不认识她的模样，还有一个满脸都是疤痕的面纱男，双眼里的光都像是被什么定住了一般，只会直勾勾往前看，而注意不到其它。
毕泉拽过疤痕男，他不知用了什么粘合剂，将自己身上的伤口止住了血，他兴奋地用小手捏住疤痕男的脸：“瞧，看看你们在他身上的杰作，你们能感受到他的痛苦吗？我能！他本该是能够像我一样的生命，多么纯净的身体，我可以给他升维，哈哈哈哈哈，可惜现在，都让你们毁了！”
韶颜握着刀，翻身退后，护在程澄身前，闻言，她说：“你在胡说什么，升维？岂是一蹴而就的？”
毕泉又尖笑了几声：“怎么，你们以为升维很难吗？还不都是那些女人制定的条件太过苛刻，在我这里，只要是男的都可以，不过，你们这样的女子是没有份了。”
“什么那些女人？”程澄决定不耻下问，“你是说高维生命里的女人吗？”
毕泉放开疤痕男，将他推到自己身前，当做挡箭牌，他躲在后面哼了一声：“自然是她们，那些老巫婆，我早晚要取代她们！”
随着他恶狠狠的话语落下，程澄感到手腕上一凉，竟然是小蛇，它化成了巨蛇的样子冲了出去。
它张开大口，绕开疤痕男，从侧面对着毕泉的头咬了下去。
不想一口下去，毕泉的头没咬到，小蛇却被喷了一嘴“毒液”。
是那个类似眼球的“终端”，被毕泉举到了头顶。
“哈哈，你这个机器人终于现身了，我一直等着呢，怎么样，新口味的泪液好不好喝？”毕泉得意地晃着脑袋。
小蛇将毒液吐掉，任由毒液将会议室的地面腐蚀出一个圆坑，它愤恨地说：“我不许你侮辱大能们。你还想取而代之？就你这天赋，怕是再修炼个一百年都学不到大能们的皮毛。你是不是忘了？做为生命形式，天赋高的人才能出生即为女身，而你们这些男儿身，最先要做的修炼目标，就是修成女身，嘶嘶——”
小蛇的声音伴着它特有的“嘶嘶”声，引得韶颜频频侧目看它。
霍婵倒是略略习惯了小蛇的说话方式，只是它所说的内容，令霍婵印证了一些她以前的想法，这让她看小蛇顺眼了许多。
毕泉捂上耳朵，抱住脑袋：“别再说了，别再说了，都是骗子，我才是真理！”
“嘶——”小蛇一个扫尾，将试图攻击程澄她们的叶鸿扫了出去。
看到肥胖的叶鸿撞到桌子上，然后双目失焦地吐了血，程澄心疼了她一秒钟，喃喃道：“倒也不必这么狠。”
韶颜举刀架住陈檀刺过来的小刀，眼底不见丝毫温度：“小友，你清醒一点，她们现在可不是朋友，而是敌人。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另一边，霍婵也与柳拂晓缠斗在了一起，说是缠斗，但柳拂晓的招式路数，完全在霍婵的预料之中，说是霍婵单方面的殴打也不为过，只是此刻的柳拂晓完全不知道“痛”。
看到叶鸿颤颤巍巍重新站立起来，向她们摆出进攻姿势，程澄脑海里闪过一句感慨，“她们这些家伙，怎么这么像丧尸？”
眼珠终端悬浮起来，与小蛇你追我赶，似乎喷射了一次毒液后，它不能很快再喷第二次，只能通过幻化的嘴与小蛇纠缠。
小蛇甩了一下尾巴，气鼓鼓地道：“我顾不上你们了，你们自求多福。”
化成了黑刀的千凌冰，终于忍不住也出了声：“它说话这么毒，是条毒蛇是吧？”
没人理她，因为程澄也拔/出了随身携带的匕首。
匕首砍到叶鸿的手臂上，金属与骨头相击，才勉强逼退叶鸿。因为叶鸿完全失去了自我意识，程澄又不想真的杀了她，如此这般，扯出了几道血花后，火火弹出了悬浮屏幕。
火火说道：“血液扫描完毕，发现其中含有挂壁顿号病毒，建议进行净化。”
程澄手上动作不停，心里却是一愣，她从没想过这种病毒还能感染活的生物，因此她的玄元道医心法也一直没往叶鸿身上招呼。
既然火火都说了是病毒的事，那么她也就不用客气了。
于是，在火火的“视角”里，程澄身上的光动能全都亮了起来，它们就像燎原的星火一样，从程澄的身上，通过她与叶鸿搭上的手，一瞬间也点亮了叶鸿身上的光动能。
那些流动着的病毒，就像遇到了克星一样，顺着她的血液流回到她的胃里，下一秒，叶鸿就弯下身子吐了出来。
她将病毒吐了出来，在程澄看来，却是一口灰黑色的粘液。
叶鸿吐完，以袖口擦了擦嘴角，上下检查着自己身上受伤的部位，龇牙咧嘴道：“唉，这次谢了。我不知道被那家伙喂了什么，手脚都不听我使唤，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可我就是控制不了，这可太痛苦了，多亏你了，程澄。”
程澄见玄元道医心法在叶鸿身上起了效果，忙示意霍婵也将柳拂晓抓住，她过去一伸手，成功又救下一个。
只是，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又吐了一地的柳拂晓，不是很想以这个形象见到程澄。
有了两人的帮助，她们对付陈檀和疤痕男，自然也不在话下，只是，程澄没想到的是，她等她们将陈檀按住，一只手搭到他肩上的时候，光动能没有跑过去，反而是高浓度的病毒要扩散过来。
巨大的凉意顺着她的手骨向上蔓延，程澄几乎是下意识地，就甩开了手。
而与此同时，陈檀竟然也清醒过来，他睁着懵懂的眼，问她们：“我这是在哪？发生了什么？”
不等他问更多，程澄一个手刀，先给他敲晕了。
韶颜不知道程澄手下的变化，她还以为是她又成功了，她将目标对准疤痕男，希望程澄也能帮她净化一下疤痕男，可程澄却摇了摇头。
“不行，他不行，男的不行。”
听到程澄的话，一直躲在后面的毕泉，哈哈大笑起来：“你竟然能发现，哈哈，我给他们都喂了我的血精，只要他们愿意与我同化，升维是迟早的事。凭你的那点微末道行，根本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程澄看到，韶颜手里的刀沉了沉，她的目光也跟着变冷了许多：“你是说，他们早晚会变得跟你一样恶心？”
毕泉气得跳脚，他没想到，这个看似最年轻、最没有社会经验的单纯女孩，说出的话却最令他气愤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