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倾心
He's my sun, he makes me shine like diamonds.
他是我的太阳,使我如钻石般闪耀。
【歌词来源:《Young And Beautiful》Lana Del Rey】
?你是漫长岁月中烙入青春最刻骨的竹马,是阴沉雨夜里慌乱无措却惊鸿的天降,是无数日夜朝思暮想无踪影的罪魁,是十七年华掠过而始终钟情的挚爱。
?风过樱花如潮水,某个姑娘的笑颜即使过去了多少年,都比这烂漫春光更胜一筹,清水寺枫叶红了又红,那些颠沛流离的时光已经走了好远,此后经年,我都将比过去更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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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是在东京的雪刚开化时见到新一当着她的面变成柯南的。
本来一切都正常得不得了。
毛利小五郎同妃英理难得关系缓和下来,从昨晚小五郎出去到现在都一直在外边没有回家的意思,而她则忙着新一年的空手道大赛和考试,一切都是安然而平静的样子,唯独失了柯南那个小家伙的声音,倒是显得寂寞了许多。
她靠在事务所的窗子边,虽说雪刚刚要开始化了,但凉风习习,吹得久了,便会泛起头疼,而稍暖的日光几乎没有任何作用,兰正要从一片白的景色中收回视线,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
“新一!”兰忍不住叫喊出声。
新一费劲地转身走着,他并没有被带回到父母那里,而是住了一阵子医院。
黑衣组织的事早就有了结果,只是自己吃下的药仍然没有解药,而在见到兰之前,他才出院,又在家里呆了几天,本来是以为阿笠博士的研究成果成功,而他终于能无所顾忌地见兰了,可谁知道走到事务所没多远身体又爆发出熟悉的莫大的疼痛。
生平第一次,他在心里暗骂这糟心的命运和那令自己遭殃许久的黑衣组织。
“新一!”
那是兰的声音。
心跳和兰的呼唤声交叠,新一几乎要分不清自己是置身于幻梦中还是现实里了,此刻他只能逃,早一点儿消失在兰的视线中,好叫她看不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只是条件反射指使着他转头。
他忍不住偏移了视线。
东京的天空在冬日里分外澄澈,有如无波澜的湖面一般,街道旁的建筑物的影子恰好落至事务所的楼下,视线在这无形中拉长了时间的慢镜头中撞进了那被烂漫春光倾落的少女眼中。
“咚!”心脏的鼓动声炸响,几乎要将他击碎。
也许是因为那个人,也许是因为药物的作用,但新一清楚地明白其缘由。
“呃……啊!”他□□着,浑身的感官几乎都失去了知觉,唯独痛感清楚而骇人,他原本清秀的面容此时也因着痛苦的蔓延而变得狰狞了起来,让人忍不住以为他下一秒就会因为承受不住而死去。
骨骼的融化和肌肤的缩小已经容不得他再稍加思索了,瞬间的疼痛在敏感的感官放大后像是一个世纪的病症一般难以痊愈,新一几乎失去了喘息的机会,更何况想要逃走。
在这极致的痛苦逼得他即将窒息前,他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也在猝然间停止了大口的喘息。
“砰咚!”新一被地心引力牵引着,坠落于那无边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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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几乎被眼前的情形吓到要晕倒过去。
身体变小这种情节怕是电视剧里都没有见过,可偏偏,这个离谱到无法吐槽的情节真真切切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发生了。
面前倒下的人与她方才看到的人的身形相去甚远,但,方才的新一,和眼前这个酷似柯南的家伙,分明是同一个人吧!
兰的脑海中思绪如迁徙的大马哈鱼过境一般,几乎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街上的人少的可怜,放眼望去竟然也就只有她和面前的人,兰闭了闭眼,下了决心把男孩抱了起来带到了事务所里。
怎么会有这种事啊?
她皱着眉,过往多次的猜测也纷纷糅合成一个巨大的雪球,砸向心底某个早就怀揣着的想法。
蓦然间,心脏仿佛被牵引着堵塞了呼吸,哽咽了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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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分不清自己是工藤新一还是江户川柯南了。
工藤新一是真实的,可在事情解决前无数次的谎言也许早就成为了一个远去的人。
江户川柯南是假的,可在事情解决前数不清的伪装中成了一个被诸多人在意的小孩。
他担心过兰的安危,害怕过生命因自己而流逝,畏惧过成为小孩的事实,而这一次,他开始恐惧,恐惧于自己永远都是一个原本不该存在的人,而至于那个能够作为与兰共度余生的梦,恐怕永远都无法实现了。
父母亲曾骄傲于他的才华,众人曾艳羡于他的生活。
他曾经沐浴阳光下,而今却被深海遮掩了视线,阻止了呼吸。
有一瞬间,他想放弃挣扎了。
在这阴暗的海域里,他只能作为一个与小时候的工藤新一酷似的男孩,再也无法对兰吐露真实的心意。
“新一!新一!”是兰的声音。
他也许永远也只会对她妥协,他在昏黑的海底扯了扯嘴唇,牵出一个微笑的形状。
于是,在兰不知多少次的叫喊声中,他睁开了眼。
“我……”
“你……”
两人的话刚开口便撞在一起,碰出微妙的气氛来。
新一张了张口,却还是选择让兰先说。
“我现在该怎么称呼你呢?”明明是很简单而短小的句子,可她说得愈发艰难,话音落了尾,那紫色的眸子里已然盈了清浅的一汪泪。
眼前这个不大的身影,是多少日夜辗转的挂牵,是无数时刻等待着的守候,是突然降临于生命的柯南,也是用无数谎言欺骗着她的新一。
“当然是按刚才怎么叫现在就怎么叫了。”新一的视线凝在天花板上,语气颓懒,刚才的疼痛几乎令他失去了所有力气,连这句话的结尾都生出了咳嗽的痒意。
新一大喘着气,那模样仿佛是从鬼门关走过一遭一般。
“兰。”
兰没有应他,只是气于他的欺骗,却又心疼于他那痛苦的模样,一番情绪的糅杂,却是让泪水不经意间涌出。
“很抱歉之前蒙骗了你那么久,……但是,我,咳咳,我不能让你,因为我受到伤害。”新一呛咳着,道出了自己的目的,但兰心疼归心疼,生气还是难免的。
“笨蛋推理狂!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凭什么你可以自作主张隐瞒一切?每次都只能通过电话联系,半年才能见一次面,你可以伪装成小孩子模样在我身边,可我每天都在想你在办案的时候会不会有危险,你怎么可以用一句轻飘飘的不想让我受到伤害就可以看着我像傻瓜一样等待着你?”兰吼着,泪水随着愤懑和悲伤流下,倾诉着她真实的情绪。
“每次,都是匆匆一面,又因为案子离开,每一次,都丢下我一个人,你怎么……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
窗户尚未关起来,冷风不经意间窜进来,扑在兰的脸上,就像是她每一次经历了死里逃生后流下的冷汗一般,沾染着幸存后的冷,与真相的残忍。
心脏处生出刺疼,像是那个药的作用一样,却实实在在是因为身边的女孩而产生的知觉。
新一深吸了一口气,道:“兰,之前不告诉你真相,是因为我不知道危险性有多大,我只能选择隐瞒,同时试着让自己恢复原状,今天我本来是打算来见你的,可……”
他顿了顿,声音开始微微沙哑,带着闷。
“也许,工藤新一这个人永远也不会出现了。”
又是一阵冷风吹了进来,室内化为冬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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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人的吧?”像是冰封的湖面有冰碎裂一般,兰的声音打破了这阵死寂。
“我去找阿笠博士,他一定会有解决办法的。”她起身就要离开事务所,但新一却制止了她。
“不用了,兰。”
“我试过了,但现在还不是小孩模样么。”
“工藤新一他拼了命想要赶到你身边。”
“但是,请原谅,他做不到了。”
新一一字一顿地说着,将冰冷的真相撕裂开来,就像是当初用耳环式电话告诉她犯人正是她最敬佩的老师那样。
如坠冰窖。
兰只有这一个想法,泪水也停留在眼眶处,模糊了眼前的屋子,也模糊了那个小小的身影。
分明初春还有不久便要到来,可冬日的凛冽却仿佛在这一刻重新不期而至,兰几乎要颤栗起来。
她想要试图拯救面前这个被命运击倒的男孩。
于她而言,这几乎是难以预料的重逢,即使真相是他们本就一直在一起。
而她也期待了很久,关于他,工藤新一的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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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我再也不会是工藤新一了,你……”新一无神地望着眼前的虚空,余光处,是望着他的兰。
话未收尾,便被兰打断。
“在清水寺的时候,你不是说过,我们已经开始交往了么?”
“那现在放弃原本的身份,安安逸逸当一个小侦探,算什么男人?”兰站起身来,视线紧紧锁在新一的脸上,带着少女的羞赧,以及不甘的倔强。
“更何况你之前不是说过,想要成为平成年代的福尔摩斯吗?现在也打算放弃吗?”
一句又一句,像是一记又一记的重拳砸在新一的心上,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眼前也有泪模糊了视野。
“兰……”
语气温柔而沙哑,是兰从未听过的,柯南声线的,最为深情的呼唤。
“要是我永远都变不回去,你要怎么办?”
他坐起身来,红着双眼与兰对视,那样深邃的目光,倒像是要望进兰的眼里。
没了眼镜的遮挡,那如蓝宝石的眸子似乎融着沉沉的爱意,几乎都要满满当当地溢出来,而除此之外,是畏缩而纤细的脆弱,与深切的期盼。
兰走近新一的身边,似乎是抛下了羞涩似的,握住了新一的手。
那双手是七岁孩童般大小的手,却是十八岁少年工藤新一的手,若是在平时,她必然会因为害羞而从这双手中抽离,但放在现在,她只会紧紧握住,并给予她的温暖。
“我愿意等下去,直到你回来的那一天。”她这样坚定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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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如果有那个时候的话。”
“我能跟你求婚吗?”
像是末日前所说的约定一样,也许没有明天,所以新一也仅仅是请求,但语气郑重地却像是曾经同兰说如果不能同生那就共死一样。
他一直信仰唯物主义,却也迷信于毛利兰。
颠沛流离的过往早就走了好远,那未来的日子里,倒不如听之任之,总之,有兰的余生,是值得期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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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听了这话后微怔,可她看着那张脸,也渐渐安心了下来。
“我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她这样说。
有阳光落进来,在她的身上铺了一层辉色的金边。
就像是圣洁的天使降临人间一般。
新一蓦然间晃了神。
若是停留在这一时,也是不错的。
不过……
他还是早一点儿来到她身边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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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恢复的日子就像是过去抓捕黑衣组织那时的感觉一样,度日如年。
并不轻松,也实在难熬。
小五郎回来见到新一的时候仍然是一副老样子,责怪着他怎么又回来了,而后又自我赞赏一番猜测他肯定是因为敬佩于自己的推理才舍不得离开的,在此之后又指着新一的鼻子说不许打小兰的主意,小小年纪就应该专注于学习之类。
小五郎也许糊涂,但没准儿也早就看出新一作为柯南的时候对兰的心思了,不过,也可能是单纯在意宝贝女儿呢。
至于少年侦探团,几个小孩总是没心没肺的,看到他时却也忍不住流下泪来,新一回想起和他们度过的岁月时,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只是装着那种大孩子的派头吐槽着这群小鬼头的傻气。
生活好像是回到了从前。
新一总有种失真的感觉。
像从前一样吐槽小五郎的粗神经,像从前一样和少年侦探团嬉戏,像从前一样和兰……不,和兰的相处方式倒与作为柯南的时候大不相同。
反倒像是两个大朋友之间的交谈,仅仅是外貌上年龄的差距,隔阂着两人的情愫,只是不能像作为新一的时候肆意,多少还是有些拘谨的。
不过,倒也没有太差就是了。
只是,有点难熬而已。
春光渐深,日光也一天天暖起来,隆冬的严寒的消融似乎并不遥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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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春的日子里,新一常常会陷入一阵似梦似幻的恍惚中,他同兰保持着窗户纸般清透的关系,少年侦探团仍旧拉着他无所顾忌地四处“闯荡”。
对于人性,他期待于善,而认清并惩治恶,可对于无法恢复的现实,他只能煎熬于漫长的等待。
即便同兰有约定,可他渐渐因为等待而畏惧,因为无望的延长而泯灭一点又一点的希望,就像是白雪被春意融化,直至凝结为水汽消逝于惨白的阳光之下。
兰又是如何坚持着等待着自己的归来呢?
新一在课堂上转头望向那刺目的阳光,那片耀眼的白色过后,是一阵模糊变换的红与绿交织,倒像是幼时玩弄的万花筒一样,几片镜子紧扣在一起,反射又折射那简单的几种颜色,投入眼中,像是不知模样的未来一样。
他在振作中恢复颓丧,又再颓丧中重新振作,反复挣扎,如幼蝶在蛹中静了又动,唯有多次的拼尽全力,才能重见天日,才能展开彩色的双翼飞向天穹。
兰彻底确认了新一的身份后毫不夸张的说是十分惊喜的,以至于她在练习空手道的时候都觉得顺手了不少,但新一不能一直作为一个不符合自己原本年龄的小孩子,于是乎她几乎一有了闲思便会在意解药的制作情况,并不单单在意于他的求婚,更在意于他的梦想。
他是在灿烂的日光下告诉自己他要成为平成年代的福尔摩斯的。
那时的新一不仅仅是耀眼,更仿佛像这世间唯一的辉光一样,夺走了她一切的视线。
在与她相伴的数年里,他就已让她倾心无数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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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幸的降临就如彗星降落一样毫无征兆。
新一在得了一阵感冒后忽然加重了病情,在上楼的时候突然倒在了地板上,一直昏迷没有醒过来,直到小五郎走出房间时才发现。
新一被匆匆忙忙送进了医院。
天色黑得很快,兰急忙跑来的时候都差点儿跌倒在病床边。
整整一天一夜,新一都没能醒来,兰被小五郎教育着不得不再故作从容地离开病房,紫罗兰色的眼眸差点儿就要没了光芒。
毕竟是特制的药物,而新一又因为体质特殊而变小,所以其副作用导致的病情几乎没有哪个医生可以判定他到底得了什么病,又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这种情况,只能当做难解的重感冒默默等待着希望的降临。
无法可解,只能等待。
兰像是从前坚守着等待新一一样,等待着他的好消息。
只是等待,看不到光亮或是阴霾,唯有漫长的等待,才能等到一个结果。
她只能强逼着自己,一定要等下去,一切都会好的,而新一也一定会回来的。
新一做了一个长梦。
梦里有一首不知何时听过的曲子悠悠地响着,听不真切,似有若无。
像是濒临死亡前的回马灯一样,是一帧又一帧杂乱的回忆,但却极缓,足够他仔细回味过往这小半生的岁月。
一段潇洒而恣意,那是他同目暮警官初次合作的案子,足球击飞一旁的地球仪,炸开另一幕,是得意而自信满满,那是他破案后的满足模样,而后是一阵剧痛,是他被黑衣人用木棒抡倒后的晕眩,他被迫吞下那带来不少日夜痛苦的药物,而后又是一阵几乎致死的痛楚,在这近似酷刑的折磨之下,他的呼吸错乱着,心跳的频率也失了序,可他在梦里,发不出声音,一贯隐忍的他在无人之地呼救,只是没有人听得到,也救不了他。
“新一他从小就调皮捣蛋,总是充满自信,又是个推理狂,不过在关键时刻,还是很可靠,很勇敢,很帅气的。”
“我真的好喜欢新一哦!”
那是他以柯南的身份同兰“初遇”的时候,兰对着陌生的他道出了自己的心意。
“我当然怕啊,可是柯南跟我一起,新一也说过我要等着他。我一定要活着等新一回来。”
那是兰舍弃一切畏惧,拥着他,绑着消防水带从高楼越下前内心的袒露。
“其实,我喜欢你,新一。”
那是兰在背负拯救整个飞机上人的压力时本该泄露委屈却像是赴死之前留下的告白。
兰体谅过他的辛苦,强撑着做着自己从未做过的事,等待着可能永无归期的他,即使是吃醋,即使是赌气,即使是玩笑,她都从未放弃过等待。
他好像从来都没有问没问过兰累不累。
可眼下,他自己却因为懦弱而放弃,放弃求生,从而否定兰的坚守。
他对兰的过错,似乎永远都难以弥补。
画面开始快速变化,声音也杂乱地挤在一起,像是坏掉的电视机一样,其中的情节凌乱而失真。
“好了,做好了!”是小时候的兰为他剪出来的樱花班的牌子,小小的女孩眼上还有未干的泪水,可那时的她却是露出了他这辈子都难以忘记的笑容。
这是他们的初见。
“咚!”
几乎要令他的耳膜被击碎,是震耳欲聋的钟声,止了那一曲听不真切的音乐,也将女孩的笑颜定格。
而那让他一见倾心的笑容,也消失在了刺目的白炽灯的灯光下。
“新一!”
而后又与眼前的少女的容颜交叠在一起。
那是他喜欢了十几年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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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一!”屋里只剩下兰同新一,她看着新一微睁的双眼,一时间禁不住落下泪来。
少年的身体仍然滚烫如火炉,头也微微有着眩晕的感觉,伴随着同呼吸一样频率的疼痛,像是刚从鬼门关死里逃生回来。
“兰……别,别担心。”新一气若游丝,只觉得额头冰凉,嗓子沙哑,感觉像是塞了一大块棉花,连出声都费劲。
“你终于醒了!我以为……我还以为你要丢下我。”女孩哭着,将额头抵在两个人紧握着的手,任泪水落着。
因为那个不知名的药物,新一差点儿要离她而去,原本被判定为莫名的重感冒,却让面前的人停止了呼吸与心跳,看到心电图上的线条变为直线时,兰的身体一瞬间陷入了冰凉,直到他醒过来才有了回暖的微麻。
眼前像是隔了一层磨砂玻璃,新一只能根据听觉与手上的知觉去费力分辨着她的情绪。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手掌大了许多,可以将兰的手包裹其中。
于是他也这么做了。
“兰,这么久了,你是不是……很累?”他问出了梦境里想要问兰的话,兰一向逞强,可对着面前这个终于归来的人,终究是卸下了一身的盔甲,也不敢扑在他身上,生怕他疼。
但她缓缓将身体倾向他,仍然流着泪。
这么些日子来,她真的哭了很多次。
她是气过,也不满过,但她终究还是心疼于病床上这个孱弱的人。
泪水渗入衣衫里,落在他滚烫的肌肤上,却如燎原的星火,在胸口中灼烫出一个洞来。
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反过来恭喜他,只是带着略重的鼻音。
“新一,欢迎回来。”
躺着的人尚未缓过劲儿来,他看着渐渐清楚的白炽灯,视线逐渐向下,而后搂住了兰,力气微弱,但却是他现在最想要做的事情之一。
以及……
“兰。”
“嗯?”
“我们结婚吧。”
“好。”
屋外的东方隐隐透出深色的蓝,看起来,黎明也将要在不久便会如期而至了。
——End.
【一个简短的番外】
毛利小五郎(回到家后):诶?!怎么又是你这个小子?你又来我家勾引我的女儿了是不是?
新一:啊?这个,那个……(慌乱)
兰:爸,他才刚从病床上下来哎,少一惊一乍了。
妃英理:啊啦,老公,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嘛。
新一:啊嘞?(豆豆眼)
毛利小五郎(锤了新一一下而后大笑):哎呀,这不是逗小孩子玩的嘛!怎么还当真了?不是自诩名侦探的吗?
兰:爸爸!(皱眉)(搂过新一)他还很虚弱好不好!你别欺负他。
新一(猝不及防+脸红):咳咳。
妃英理(盯):看来确实是很喜欢小兰嘛。
新一(继续脸红)(半月眼):何止喜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