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期
【关于:全文5.1k+/if向/he/对霓虹不熟还望谅解/部分平和/部分原作情节改动如:半成品解药不能让柯南变为新一/柯兰初遇改动】
动笔时间:23.6.22~23.6.24
春潮遇三月/荒野遇山雀/我遇见你。——翠花不太脆《春潮》
※世人迷信于世有神明,可我知道俗世没有神明,我信你终有归期,于是我信神明,向祂们祈祷你平安无事,祈祷你能早日归来。
东京难得几场雪,毛利兰细数着日子,工藤新一自从在多罗碧加乐园失踪后已经一年没什么消息了,连柯南也被家人接了回去,原本因为小孩的折腾同毛利小五郎的斥责引发的喧闹也回归于沉寂。
父亲从以往喝酒看报追洋子的状态中抽离出来,他的工作似乎多了起来,甚至有很多时候一整个白天都见不到他在事务所待着的身影。但每当夜色降临,墨蓝色铺满天际之前,他又会踩着亮起的街灯走到事务所前迈步上楼,毛利兰不禁想起童话中在零点之前回家的灰姑娘来,兀自在毛利小五郎面前笑了半晌,引来其不解而担忧的眼神。
无论如何,父亲不再颓废就是好事。对此,毛利兰感到很是欣慰。
一年的时间回首时总是极快,但细细回忆起来,又发生太多的事,母亲英理现在同父亲闹别扭的次数少了许多,偶尔拌个嘴都带着笑意,似乎一家三口团聚不久便要实现;柯南闯入她的生活却又在新年前离开,但小侦探似乎并未因别离而难过,只是在她逞强微笑时跟她拉钩约定会再见面;园子变化倒是没有太大,非要说的话,就是已经在计划毕业同京极真蜜月旅行这档子事儿了;关西侦探服部平次则在秋天的时候终于克服“千难万险”与和叶表了白步入了男女朋友的关系;少年侦探团的小朋友们也似乎因为同柯南的冒险而成熟了点……
至于毛利兰自己,自不必多说,她对自己也甚为满意——空手道、学业不曾荒废,身体健康,热爱生活,在柯南那个奇怪弟弟的“熏陶”下,发生案件的时候,也更能帮助父亲这个迷糊侦探些——她打心底里觉得毛利小五郎的侦探天赋实在不敢恭维,某种程度上和新一的唱歌水平算得上相当。
想到新一,她又难免想念起来。
友人们的恋情让人艳羡,可自己的竹马却不知身在何方,也不清楚是否安然无恙,鲜少的电话联络并不及见上一面来得让人放心,冥冥中毛利兰感觉工藤新一也许是被卷入了什么麻烦的大案子里,可她不知道自己能如何帮助他,只能在时不时的思念里祈祷着男孩要好好的。
少女情怀总是诗,关于工藤新一的思绪弯弯绕绕在毛利兰心里打成死结,每一次深究总不能将其理顺,又似一层极薄的窗纸,她总想着透过对面落在纸面上的影窥到男孩对于自己的想法,却又不敢将其捅破,直面工藤新一,也直面自己的内心。
毛利兰敏感而羞涩,迟钝又坦率,对于自己是否喜欢新一这件事,她说不上来,但女孩清楚地知道,自己给他打的太多的电话决不只是出自朋友的关系,她不清楚新一会不会烦她的打搅,也不知道如果某天新一问起她为什么如此关心他,她又该如何回答。
而当远山和叶打来电话约她去神社时,她毫不犹豫便答应了。
“平次那家伙也真是的,说是跟我一起来东京找你,结果说是有事,匆匆忙忙就跑了,从前的样子一点儿都没变嘛。”远山和叶瘪着嘴抱怨着,但也深知服部平次大抵身不由己,就像兰的那位竹马一样,只要一有案件便会毫不犹豫追上去。
可抱怨归抱怨,少年侦探的这股义气同正义感什么时候都会令她动容。她捏着戴在手腕上装着手铐碎片的锦囊,闭着眼轻声笑了下,听着来自话筒那边的女孩的声音传来,脑海却控制不住浮现出某个黑皮少年将帽檐扶正后神情认真的模样。
毛利兰听着有些可爱的大阪腔的抱怨,倒是联想到了自己的境地,等待难熬,可被等待的那人也不一定就好受。毛利兰不知如何安慰好闺蜜,索性略过这个话题,调侃她道:“怎么没变,服部君现在不是和葉ちゃん的「男朋友」吗?”在提到“男朋友”的时候,她还稍微加重了语气,这自然引得远山和叶脸红起来,“蘭ちゃん你又闹我。”
似乎在爱情之中,即使仅仅是提及心上人的名字,都会让女孩们卸去身上坚硬而带刺的外壳,露出柔软而美好的内里。此刻的远山和叶便是这样,毛利兰不禁感慨她是如此可爱。
女孩们的友谊纯挚而真诚,即便只是隔着话筒,也能笑闹着。过了会儿远山和叶才止住已经跑得没边的话题,向毛利兰询问着之后的行程,“蘭ちゃん,明天我们去浅草寺祈福怎么样?”
毛利兰自然是愿意的,但还是对着客厅里的毛利小五郎喊了一声,“爸爸,和葉ちゃん约了我去浅草寺,您要是不放心的话我就不去了。”
事实上毛利小五郎对其放心得很,于是看着报纸的眼神也没移向毛利兰屋里,最多也只是稍微嘱咐了几句,“路上你和那个大阪丫头都注意安全就行,早点休息。”
听到父亲这么说,计划便也有了可实现的前提,女孩对着话筒那端来了句“Yes!”,而远山和叶也因此而稍稍激动了起来。
而这一个晚上,女孩们过得并不平静,甚至比平常晚了好久才进入梦乡,而至于原因,也许是因为难得的见面,也许是去寺庙祈福,也许是别的,亦或者这些原因都混杂在一起。
翌日二人到达浅草寺时,太阳还没有升很高,满目的金色落在大地上,像是镶了一层金边,令人觉得温暖。
兴许是来得早的缘故,她们赶来的时候人流量并不算很大,红色的寺门上覆着不厚的白雪,似画里完美的勾边,外面的灯笼架上的灯笼静静不动,庙前人群也少有喧哗,如同雪掩去了一切的吵嚷,女孩们躁动的心也不禁逐渐宁静了下来。
随着指引,毛利兰同远山和叶进了雷门后便去了抽签的地方,和尚笑眯眯着将签筒递给二人,毛利兰不免忐忑起来,但命运之神似乎总在眷顾她,她抽出了一个大吉,远山和叶也如她一样,蹙着眉闭眼拿出一张,同样是大吉。
和尚双手合十,为二人祝贺着,“年前抽到大吉,也许这最后几日便有好事将至了,姑娘们可要接住这好运呐。”
两个女孩道着谢,看着和尚离去,又盯着自己刚抽到的牌子上的诗句,心底不约而同都产生了一股喜悦的情绪。
“和葉ちゃん,你怎么还脸红了?”毛利兰率先收起牌子调侃起远山和叶来,她的牌子上的诗句意思有些模糊,让她猜不准是同什么相关,但好歹是与好事相关。而看到和叶脸红的样子,她便不免猜出和叶所抽牌子上的诗句同什么相关了。
“欸?笨蛋,我哪有脸红……”徒劳的欲盖弥彰使得远山和叶在毛利兰眼里显得更可爱了起来,她忍不住上手捏了捏女孩的脸,“明明就有嘛,你的脸很热哎。”
“瞎说什么,我才没有呢。”远山和叶噘着嘴将毛利兰的手拽了下来,拉着她去了祈福的地方。
另一边服部平次移开挡在脸上的面具,确认了两个女孩远去后舒了口气,拍了拍旁边人的肩膀,话里满是调侃的意味:“工藤,你小子对心上人倒是挺浪漫嘛,还专门挑快新年的时候来这儿给她个意料之外的惊喜。”
“少嘴贫了,好不容易处理完一切当然要来看她了,不然到时候跟我打电话又要担心这担心那的。”工藤新一板着脸吐槽着,内容听着抱怨,可两个侦探都明白他其实等着和毛利兰重逢已经很久了。
一周前他们才协同一众警官将陷害工藤新一的那群黑衣团伙抓捕成功,而在更早前,阿笠博士成功研制出了让工藤新一恢复的解药,才使得一直困囿于儿童身体长达一年的工藤新一变回了原来的模样。
不过关于这些事情,远山和叶同毛利兰并不知情,与黑暗抗争的侦探们可一点都不愿意让心爱的女孩被污秽所沾染。
不过服部平次还是随口问了一句工藤新一会不会告诉毛利兰所有的事情。
“蒙在鼓里也许是好事,但她也有知道真相的权利,不过还是省去一些不必要的经过好些吧。”工藤新一轻声道,在他变成小孩子的时候,总会看到毛利兰哭泣的模样,而其中原因皆与他有关。他并不忍心看她为自己而落泪,但也知道她不该一直被自己欺骗,只好提前斟酌着字句,给她一个经过美化后的故事。
服部平次盯着他看了半晌,忽而搂上了好友的脖子,“是啊,我可真是受够了这种疯狂的日子了!”
“那就走吧,去找她们,结束这讨人厌的日子。”
“Yes sir!”
日头渐渐高了,人流量也大了起来,周边琳琅满目的摊子吸引着人们的目光,时不时听到几声赞美。
远山和叶牵着毛利兰的手,心上想着去祈福,可眼睛却控制不住去看那些漂亮的玩意儿,“和葉ちゃん,你有要买的东西吗?”毛利兰问她。
“祈福才是最重要的,买东西哪里都可以。”
“真的吗?错过了可就没有机会了。”
“那还是买一个吧。”远山和叶受不住诱惑,只好慢下步子,拉着毛利兰凑向周边的摊子。
临近新年,摊贩与顾客皆是喜气洋洋,充满了和气,摊位上各色的御守、护身符、手链令人眼花缭乱,倒像是春日里大片大片的繁华,绚烂美丽,夺走人们的目光。
“和葉ちゃん,你看这个御守上的图案,有两瓣叶子欸,和你的名字一样。”毛利兰拿起一个白色的御守给远山和叶看,如她所说,白色的布料上缝制了两片相依在一起的叶子,翠色被一道粉色的线环绕着,精巧至极。
“真好看呐,可是我没看到和蘭ちゃん名字有关的,蘭ちゃん不要一个吗?”
“嘛,本来就是给你挑的,又没关系。”
“但是……”
“别但是了,我们付了钱就快走吧,不然到了中午就要出不去了。”毛利兰搪塞着,远山和叶没办法,只好作罢。
服部平次同工藤新一跟着二人,倒是听到了她们两个的对话,服部平次用手臂撞了一下工藤新一,“喂,你有没有给那个小姐姐准备点什么啊,总不能空手来吧。”
面对只有为了兄弟时情商高到离谱的服部平次,工藤新一不打算和他计较,只是反过来呛他,“是吗?某个放了女朋友鸽子的关西侦探这回见了和叶又要怎么赔礼道歉呢。”
吃了瘪的某关西侦探无言,“你”了一阵后只好笑道,“那不如我们在这里买些什么……?”
“我可不爱临时抱佛脚,服部,你加油挑个和叶喜欢的东西,我先走了。”工藤新一拨开服部平次的手,对兄弟嘲弄起来一点也不含糊,连离去的背影都带着潇洒,徒留服部平次在喧闹的摊子前沉默。
浅草寺的许愿树位置有些偏僻,地面上的雪还没有清扫完,不过也不需僧人引导,二人拿着已提前准备好的红色丝带,走进了院子里,找到了那棵粗壮而古老的树木。
远山和叶闭着眼,语气虔诚又温和,如同最乖顺的信徒。
她捏着丝带道,“神明啊,请保佑平次万事顺意,健健康康的。”而后她走上前,将丝带系在略低的树枝上,看丝带随风飞舞,眼底满是少女情动的羞涩。
毛利兰看着她,想到自己打算寄予祝福的对象,不禁红了脸。
“蘭ちゃん不求一个吗?比如,父母,自己,或者工藤君……”
尾音似是故意拖长,毛利兰看着她因为打趣自己笑着的脸,忍不住将视线移向左边的天空,“求啊,怎么不求。”
“神明大人,愿你能保佑新一能够平安归来。”
风轻轻拂动着满树的红丝带,一如吹拂十几年前春日里繁盛的樱花那般。
“喂,和叶,你在许什么肉麻的愿望啊?”忽而传来服部平次的声音,方才虔诚的关西女孩下意识怼了回去,“平次我还没问你丢下我要怎么道……”
话未落尾,远山和叶便瞧见自家男朋友以及……关东侦探工藤新一。
“看我带谁来了。”那人炫耀似的对二人道,面上的笑意几乎掩不下去。
远山和叶偏过头看毛利兰的神色,十分明了现状的她也顾不上当面教训服部平次了,干脆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以极其大的力气拽走了他,还不忘大声找个借口离开,“甭管这些有的没的,先出去算算你这次的账。”
于是在求饶声中,服部平次被远山和叶拽走了,留下工藤新一和毛利兰两个人面面相觑。
“啊……呃,兰,我回来了,如你所愿。”由于服部平次那家伙搞偷袭一般的突然操作,计划中二人见面的时间也因此提前了不少,工藤新一揉了揉鼻子,对着毛利兰说出了这句有些磕巴的话。
“真的是你……”突然降临的惊喜让毛利兰有些不知所措,她忍不住回头看向自己刚挂上去的红色丝带,难以相信自己竟然不是在做梦。
“真的是真的,不信你掐我一把。”男孩伸出手,好像毛利兰不验证一把不罢休似的,伸出手后,他又试图转移注意力而缓解暂时的尴尬抱怨着服部平次的做法,“要不是服部那家伙拽着我不放,不然……”
“不然”的后果还没从嘴里滑落出来,他便被毛利兰紧紧抱住了。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啊,笨蛋新一!”女孩的泪水涌出来,滑落面颊,融进工藤新一的衣服里,像是火苗,灼进他的心脏,泛起酸涩的疼来。
像是电视剧里终于尘埃落定的结局一般,毛利兰隐约意识到竹马是真的回来了,在他那未说出口的话里,兴许有着更浪漫的重逢计划,可她就是忍不住落泪,忍不住想要撒娇,忍不住对着工藤新一委屈。
她像是三四岁的孩童那般哭闹着,原因无它,在工藤新一面前,她常常会卸下那坚硬的盔甲,变成一个爱拌嘴,想任性的小女孩,而工藤新一则没有任何反感的意图,他会有着抱她的冲动,想尽可能哄她。
就如现在这样,他回抱住毛利兰,克制而用力。
而他的语气也是独属于她的温柔缱绻,“从此以后,你不用再担心这个笨蛋了,他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兰。”他唤她的名字。
“嗯?”她闷在他的怀抱里应他。
“我回来了,如你所愿。”他重复着那几个字,让听的人忍不住又是酸涩又是喜悦。
“如我所愿,回来就好。”毛利兰红着耳朵,也重复着那几个字,像是在念叨甜蜜的咒语。
风仍旧轻轻拂动着,日光落在那一树的丝带上,鲜红的颜色翻卷着不停,似那绵长的爱意,经久不息。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