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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一想起来就感到无比幸福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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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着黑衣的骑士先生啊。”

“如果你肯实现本公主卑微的愿望。”

“就请你摘下那漆黑如夜的面具,以真正的面目面对我吧!”

略有些浮夸的台词穿越了数年的时光跃进了毛利兰的耳朵,在她禁不住要莞尔一笑的时候,玄关处传来了门锁扭动的声音,而后是例行的“我回来了”,与此同时响起的是录像机里自己说着“要是你不曾忘记我们年幼时所立下的誓言的话,那就请你,在我的唇上书写下你的证明吧”以及父亲大吼着“你要对我未出嫁的女儿干什么”和举着手机的和叶的劝阻声,有些像是说不出笑点的喜剧。

并未完全听清内容的工藤新一换好鞋后闻声凑近毛利兰,“看什么呢?”

“高中校庆时候那场舞台剧,和叶当时录了像,今天刚好翻到就看了会儿。”

时间的流动看不见抓不着,可经年的流转令当年鲜活而清晰的青葱岁月模糊了不少,那时远山和叶看到的他们,他们听到的彼此的声音或是触摸到的感觉都已烙上了岁月的印记,回想起过往种种,总是不免唏嘘。

细细数来,当年那段噩梦离他们已经有十年之遥。

十年,三千六百多天,万物萌发又凋零了十个轮回,足够半个学生时代走过,说快不快,说慢却也不慢。回想起那些时日的心酸与无力,以及工藤新一在某个傍晚敲开事务所的门重新出现在她面前的场景,毛利兰仍然觉得恍惚。

“谁知道那个时候男主角突然就换成了新一,实在是让人吓了一跳呢。”录像机的画面静止下来,毛利兰偏头看向男人,回想着当时心上人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模样,嘴角牵起一丝笑来,落在工藤新一的眼里,宛若一只惬意慵懒的猫咪,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的手已抚上了她的脑袋。

“没办法啊,当时实在是太想用真实的面目见到你了。”

“像斯佩特王子那样?”

工藤新一看着毛利兰眯眼笑的模样,莫名感觉自己被下了套,但他还是不得不承认十年前的时候自己的处境同当时话剧里的角色是相同的——难以对自己心爱的人坦诚。

“嗯,像他那样。”

橙黄的日光穿过擦得透亮的玻璃落在二人身上,在这暖意笼着的黄昏中,工藤新一侧过身在毛利兰的唇上留下一个极轻的吻。

-

毛利兰爱着这样的日子。

像是童话故事最终的结局,结束了跌宕起伏的情节,不用再为那些颠沛流离的桥段而忧心发愁,一切都已尘埃落定,主角也可以安下心来享受一番平淡生活当中的小确幸。

期待工藤新一偶尔不经意间带来的浪漫显然不如等他归家那一刻涌起的幸福感更甚。打开门的那一刻,见到门后的身影是自己心爱的人的喜悦是什么字句都不足以形容的,于是每次等待工藤新一回到家里都是毛利兰当天最快乐的事情,倘若非要拿什么与之等同的话,大概就是归家的人换成她,而等待的人变成工藤新一这么简单。

二十七岁的工藤新一已经如愿以偿成为了十七岁时愿景里的名侦探,名气早已越过海洋被更遥远的国家的人所知晓,年少时的锋芒毕露直到现在也依然闪闪发光。但十年后的他更愿意时时陪在毛利兰的身边,正如归鸟一刻也不停地想要飞回自己的巢,他总想着多一些时间,再多一些能陪在毛利兰身边的时间。

而他们彼此在这方面也刚好心有灵犀。

-

“新一。”

“兰。”

在拉灯后下一秒,眼睛还未习惯黑暗时,他们叫着彼此的名字,随后又因这不约而同的默契笑起来。

工藤新一向来是等着毛利兰讲完她的事后才说自己的,因此也省了些不必要的推让。

“鸟取那儿有一场戏要拍,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毛利兰躺在工藤新一的胳膊上,也许是黑夜带来了不安,她向男人又靠近了一些,“新一呢?又有案子?”

“嗯,要去旧金山一趟。”

“欸?这么远……”

从前连以真面目见上一面都难,十年后分离却成了家常便饭一般还要被迫强行习惯的事。两个忙碌起来都脚不沾地的职业碰在一起,团聚的日子屈指可数。

连作为前刑警的毛利小五郎都一改“我的宝贝白菜女儿被猪拱了”的态度,现在的他看工藤新一就是“拱了我的宝贝白菜女儿的大忙猪”的模样,同样身为大忙人的妃英理也劝告二人要经常在一处,最好能像工藤夫妇那样能常常黏在一起。

有心无力的工藤新一没法吐槽他们,毕竟他和毛利兰真正能在一起的时间确实太少了,自己倒常常有闲下来的功夫,但料不到案件会突然发生,而毛利兰更是一忙起来就总不见人,索性工藤新一办起案时都用着十二万分的精力和脑力——只为了让自己和毛利兰待着的时间再长一些,再多延长一些。

“新一。”毛利兰叫着他的名字,他回过神来,习惯于黑暗的眼睛已经大概能看到爱人近在眼前的轮廓,在漆黑的夜里,毛利兰的那双眼睛似乎有着光亮,“怎么了?”

“很辛苦吧,我们现在这样?新一会后悔吗?”听到“后悔”这个字眼,工藤新一有些意外,对于青梅的在意让他下意识关心起她的情绪来,“怎么了,兰?”

像是觉得不足以起到任何安慰作用似的,他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一个人孤单的话我可以暂时让别人处理这件案子。”

这话显然并未起到他预想中的作用,有黑影从视线下方露出来,它攀至眼球所不能再移动着去看的地方,随后工藤新一感受到有只手搭在了他的头上。

“欸?”

“笨蛋,我可不是高中生,”毛利兰摸着工藤新一有些柔软的头发,如同当年抚摸七岁的江户川柯南那样,只是心境与过去大有不同,“孤单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我在做自己热爱的事情,而新一你也支持,这不是很好吗?”

“要是能从其中获得快乐的话,那还有什么后悔的必要呢?”听到怀里的人的声音里并没有什么不对,工藤新一这才放下心来,像毛利兰那样将手盖在她的头上,安抚的意味是那样明显,“兰要是想做什么事就放心大胆去做,只要没有什么危险,我的支持不是理所当然的嘛。”

毛利兰没有附和,反倒压低了声音笑着吐槽他俩的行为,“新一和我现在像小孩子一样,笨笨的。”

夜色太过漫长,可若黎明便是分别的伊始,就显得短暂起来,难得同寝的爱侣不忍对方疲倦,却又不舍彼此分离,可各自启程的时间死死钉在不远处,只能抽几句话安顿叮咛着,便匆匆逼着自己进入梦乡。

翌日清晨,毛利兰已先工藤新一两个小时出了家门,玄关处的鞋摆放不多,少了一双也分外明显,空落落的鞋架一如大侦探空了一块的心。

察觉到毛利兰离去的时候,似乎心脏也有一块跟着她离开了。

从前他以小孩子的身份陪在她身边,却无法如福尔摩斯那样当众推理案件,而今他成为了自己最想成为的侦探,却无法如意陪在毛利兰的身边。工藤新一难得无奈,他抛不下推理,更抛不下毛利兰,在生活这道不容避免的选择题前,他似乎总要欠缺下一些什么。

-

毛利兰热爱于演戏,但事业带来的苦也不会少一分。

导演的感觉不够、某一演员的台词不到位、任意情节出了差池、天气与剧本情节不符……太多太多,也许是整个剧组的水逆期,这一段时间下来,毛利兰几乎累瘫了,但自身的性格让她坚持着。戏份最多,而因为旁的因素重拍次数同样最多,可剧组的每个人都被其意志力惊叹到,于是称赞毛利兰的声音也常在剧组里响起。

但毛利兰需要的并不是这些,即使对于他人夸赞她时她会报以一笑表示礼貌。

出门拍戏的时间实在太长了些,她耐不住想念起了工藤新一,那个远在一片汪洋大海以外甚至更遥远的男人。

黑漆漆的酒店房间里被寂静裹挟着,她没有开灯,疲惫至极,她都没来得及脱衣服就倒在了床上,以至于连鬼怪都无暇在意,或许可以说是太累了,暂时没法关心那些。

她想起了几天前的夜晚,她枕着工藤新一的胳膊,靠在他的怀里——交往了十年的他们比起当年褪去了太多的青涩,那样亲密的动作放在以前的话,绝对是毛利兰会认为成天方夜谭的程度。

思绪飘得太远,毛利兰强睁着眼睛回忆着方才自己所想,那个夜晚,她对工藤新一说,自己做着自己热爱的事,所以孤独也可以暂且忽略。但是当下,孤独的感觉如同潮水涌上来,裹挟着她,一如几天来鸟取下过雨后黏湿的潮气,她有点想念工藤新一了。

如果条件允许,她还想顺便将他绑在身边,这样自己便能够随时看见他,便也不再会觉得孤单了。

沉沉的睡意让她再也掀不开眼皮,于是在最后一个有些荒唐但又属于愿望的想法落了地后,便坠入了无边的梦境。

宾馆的遮光窗帘的质量很好,也带来了十足的安全感,毛利兰再度睁开眼时对于自己睡了多久全然没有概念,且屋外的敲门声让她有些在意。

她摁亮手机,上面的时间点很晚,但毛利兰也并没有睡多久,于是她便将屋外的人当作是剧组人员,有些迟钝的大脑甚至没有想到至少应该先确认屋外人的身份,只是甩了下头发并拍了拍衣服便走上前开了门。

她抬眼看向那人,走廊里的灯光晃着眼睛,被迫眯着的狭窄的视线在片刻后习惯了那光亮,看清对方的面容后,毛利兰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都在刹那间乱了拍子。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她分外想念的爱人,工藤新一。

-

凌晨醒过来的时候,毛利兰还觉得不太真实,因为比闹钟早起了好长时间,她难得稍微赖了会儿床,而工藤新一也似乎有默契一般,在她醒了之后睁开了眼睛,虽然过后还是闭上了。

“你怎么想到来我这里了,案子……”还没问完,她的唇就被枕边人用手捂住了,“不用管案子,兰现在只要操心自己就好。”

被点到名字的人说不上是心虚还是别的什么情绪,兀自揣摩半晌这番话的意味后,又听到对方迷迷糊糊来了一句,“有点儿想你,我就来了。”

像是春风吹过封冻了一整个冬日的河流,有什么在心里崩裂开来。

她忽然想起来工藤新一十年前出现在毛利侦探事务所门后的时候,朝思暮想的人在某一天猝不及防地出现在眼前,昨天晚上的喜悦似乎与多年前的情绪重合起来。

太过真实,又太像梦中的场景。

幸福来得是那样突然。

-

毛利兰对于推理在工藤新一的心里分量很重这件事毫不怀疑,也许有时候会气恼于男人为了案子而抛下自己,但无论何时,她都尊重并理解他,正如工藤新一会倾听她这个推理能力上并不算行家的猜测那样。

而无论多少年,这个侦探的性子总是没有变。

可他又总是拼命回到她身边。

无论是十年前说着“拼死也要回来”的江户川柯南,还是十年后念叨着“有点儿想你,我就来了”的工藤新一,他总是有让她反复爱上的能力。

虽然现在住的地方并不是家,可毛利兰却莫名有了回家的感觉,她极爱这种感觉——在孤独煎熬着不知多久的等待后,爱人敲开门落进视线里的喜悦感。

她忍不住抚了下工藤新一的头发——本来是想着亲吻的,但是刚起床没有刷牙干脆作罢。

随后她问了一个几天前同样问过的问题,“是像斯佩特王子那样的想念吗?”

空气静默了片刻,她的手被工藤新一握住,温热,宽厚,让人安心,毛利兰在心底念着这几个字眼,而后听到了他的回答。

“不,它比斯佩特王子的想念还要多上很多。”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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