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你诈尸啊
怎么着,今天直接明着来啊?
这招叫什么?
瓮中捉……
请君入瓮啊?
“去哪啊?”
夜小四抬头看着少年,开始装傻。
少年皱了皱好看的眉头,结实的手臂轻轻一勒挽上手腕上的马缰,示意焦躁的小黄马稳住。
侧头看着夜小四,淡淡地吐出两个:
“进城。”
“我不去!”
“她不去!”
两句话异口同声。
是的,还有第三个声音。
夜小四愣住了,黑衣少年也愣住了。
下一秒,只见一道青色的身影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手中长剑出鞘,冲着黑衣少年就是一即猛劈。
黑衣少年抬手一掌推开身后的小黄马,手持长剑在胸前一挡生生挡开青衣少年的一击。
随后身形一转,猛地抬腿踢上青衣少年的胸口。
夜小四这才看清,青衣少年正是倒地装死的梵酒忻。
梵酒忻先是一愣,手中长剑在胸前一挡,匆忙挡开黑衣少年的一脚,但却被这黑衣少年下狠力度踢出的这一脚震开,脚下不稳,连退了几步。
黑衣少年见势,立刻栖身而上,趁着这一瞬间梵酒忻方寸有些乱,立刻扔了剑鞘,长剑劈上梵酒忻的面门。
梵酒忻这边一见长剑出鞘来势凶猛,立刻且战且退,趁着黑衣少年只顾前攻而身后空门大开之际,凌空起跳一个空翻跃到黑衣少年身后,便狠狠推出一掌。
“偷袭?!”
黑衣少年一声断喝,转身一个后刺剑,却不料又被梵酒忻翻身赏了一道剑气。
纵身起跳躲开剑气,落地之时起身持剑劈向梵酒忻,却又被梵酒忻闪身躲过,这一剑再次劈空。
而这一刻,梵酒忻甩了个剑花一拧身,纵身起跳,手中长剑一挥,剑锋擦着黑衣少年的面门而过。
黑衣少年大怒,一声嘶吼,抬手在身前划了一道屏障挡开梵酒忻的攻势,矮下身,拉出一个一字马,从屏障底端划了过去。
抬手狠狠制住梵酒忻的双腿。
梵酒忻双腿被制,咬牙切齿,在这一瞬间动弹不得。
只能将手上的长剑对上黑衣少年的咽喉。
二人一番对打,竟然打了个平手,僵在原地。
夜小四扶额,菜鸡互啄,这就是菜鸡互啄啊。
“你!”
夜小四终于逮到了说话的机会,惊愕地指着面前突然出现的青衣少年梵酒忻,结结巴巴地问道:
“你诈尸啊?!都被扭成麻花了还能活?”
梵酒忻手里的长剑顶着黑衣少年的咽喉,而此时缓缓站起身的黑衣少年手中的长剑也顺势顶上了梵酒忻的胸口。
“俗话说得好,兵不厌诈。不是诈尸,是诈死。麻花什么麻花,愚蠢。那是缩骨功而已。地上的血也不过是给兔子放放血而已,我无恙。呵呵。”
轻笑一声,梵酒忻空着的左手解开衣带,从怀里拉出一只被开了膛,流干了血的兔子扔到了一边,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越姑娘,我说你真该好好练练普通话了,身为一个外地人,你这口音方言也太重了。”
“月姑娘?”
“月姑娘?”
又是两个声音异口同声。
这次是夜小四和那黑衣少年。
这下梵酒忻一阵头疼,一咬牙,看着夜小四抬了抬下巴:
“你得跟我走。”
“不可,要跟我走。”
梵酒忻话音刚落,便被黑衣少年否决。
冷冷一笑,梵酒忻讽刺地开口:
“俗话说得好,不怕小偷耍流氓,就怕强盗武功强。我竟不知道,这光天化日之下竟还有明抢的生意。”
黑衣少年面色一滞,轻哼一声,一脸嫌弃:
“我也不知,这光天化日之下竟还有人阴损耍诈。 ”
“哦?兄台此言差矣。俗话说得好,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若不诈死,怎么能骗得兄台现身?只是兄台出身名门大派,自是我等不入流的低端门派,阴险耍诈之辈不可比拟的高端手法。当真是佩服佩服。”
梵酒忻眯起双眼,一张巧嘴噼里啪啦连损带骂毫不客气。
“你!”
黑衣少年气得面色泛红,却又素质良好地不屑与与他争执,只能把手中的长剑握了又握。
“俗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兄台这是无话可说了?我可早就发觉你在跟踪我,还要问你一句,所谓何事!”
梵酒忻不依不饶,仰着下巴逼视着黑衣少年。
然而黑衣少年却丝毫不畏惧,依然硬气第坚持自己的决定:
“无论你如何说,夜姑娘,我是定要带走的。”
“你敢?!”
针锋相对,两个人同时把手里的长剑向前顶了一下,一瞬间剑拔弩张。
“你们……先把武器放下,有话好好说?”
夜小四的这一句话,瞬间适得其反,换来两个人都各自上前跨了一步。
“哎!”
生怕这两个人一言不合再一次菜鸡互啄,夜小四吓得连忙后退,抬手示意二人稍安勿躁,干笑着安抚情绪:
“和谐一点儿,咱们别这么暴躁嘛。再说我又不是一件物什,说带走就带走的?怎么也要征求一下我的意见啊。你们说,是也不是?”
“不必!”
“不用!”
两个少年异口同声,互相瞪着对方,呲牙裂嘴各不相让。
夜小四抬手抚了抚额头,烦恼。
这就是身为女主角,一开场就被两个美貌少年争抢的烦恼吗?
叹了口气,再次来到两个人身前,一手捏住一个剑刃,笑盈盈地问道:
“从昨晚到现在了,又打了这半天儿,我说,你们都不饿吗?”
话音刚落。
“咕噜……”
“咕噜!”
两个声音分别来自黑衣少年和梵酒忻。
不去看两个少年脸上慢慢显露的尴尬神色,夜小四捂着嘴轻轻地笑了:
“俗话说得好,马跑千里全靠粮,一顿不吃饿的慌……”
拉着两个少年的袖子,找地方先吃饭去。
……
越国国都京城郊区的官道上。
宽阔的,沙土质地的官道,看起来修建的有些年头了。
路面上铺着细细的沙石,像一条潜伏着的长蛇一样,蜿蜒着身体,通向看不见的远处。
只是,这条路上,在前面的一个大拐弯的地方,很突兀地搭建了一个非常显眼的简易路边草棚。
草棚底下面向道路的这一边,很随意地摆了几张破旧的大方桌和长条木板凳。
草棚的里面,搭建了一个黑漆漆的大泥灶,灶上架着一口大锅。
在草棚的外沿上,支撑着草棚的一根粗木柱子上,悬挂了一张迎风飘摇的旗子招牌。
这张招牌悬挂的年头似乎久了些,破旧发灰的旗子布面上,已经辨认不出那上面所描画的字体了。
草棚底下两个人,一老一小两个身影,正在忙碌着。
老的那个在外面的方桌上忙着招呼方桌上的客人,小的那个灵巧地围着大泥炉子生火添柴。
此时,太阳害羞滴钻进了厚厚的云层后面,不肯出来见人。
四周都是环绕着的落了叶子的大树,微微的雾气缭绕在树梢,依依不舍还没散尽的意思,带着浓浓的寒意。
不远处的林子里依然安静如初,不时有成群的麻雀儿们扑着翅膀,熙熙攘攘地在林间飞来飞去。
正落在不远处官道路面上的一大群鸟儿,不约而同地扇着翅膀,感受到什么声音,纷纷惊叫着飞上了树丛。
侧耳细听,一阵清亮的马蹄声自远而近,有节奏地传来。
循着规律的马蹄声音慢慢地回头看去。
悠长安静的官道远处,一匹黄颜色的黄鬃马露了头。
由远及近,马背上此时正端坐着一个长发飘飘的黑衣男子,沿着悠长的官道,向着简陋的小摊缓缓而来。
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青衣少年和一个一身紫衣的少女。
打马而来的黑衣少年来到了小摊边上,有意无意地侧过头来,看向了身后的少年和少女。
手臂一勒缰绳,小黄马听话地在茶摊边停下了脚步,四个蹄子在原地稳了稳脚步。
似乎还有些疑惑,轻轻滴扭过头,不解地看了看主人,一脸的探究的神情。
黑衣少年缰绳一甩,只见绳索利落地搭在了小黄马的马背上。
敛袂,轻巧利落地闪身。
只见黑衣飘荡,如舞如蹈。
下马。
行云流水的动作,似乎带动了近处远处高处矮处的浮动雾气。
这一套动作下来,俨然是一个习武之人的做派,看来这个人,并不是个文弱书生。
少年微微地抿着唇笑着,目光温柔如水地看着小黄马。
抬手轻轻抚了抚黄鬃马的面颊,绕过马身,随手拍了拍黄鬃马的长脖子。
黄鬃马似乎懂了主人的用意,打了个响鼻,甩着长长的尾巴走向了路边的青翠草丛,低着头,开始啃食路旁的青草。
黑衣少年抬手整了整衣襟,微抬了一下下巴,这才迈步走到了桌子边。
伸抬手拉过大方桌边上的长凳,回头示意了一下身后的两个人,便在桌前坐下。
跟在他身后的梵酒忻和夜小四也来到桌前,各自落座。
梵酒忻坐在了黑衣少年的对面,夜小四坐在了二人的边上。
两个少年动作一致,把各自腰间和背上的长剑都轻轻地搁在了自己的右手边的桌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