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这是玩真的啊
“叹飘零，今天老娘请你吃正宗的沧记红烧狮子头。”
是的，他现在叫叹飘零。
目光从狮子头上挪到雪惊鸿身上。
叹飘零细长的手指将手中的书卷合好，抬起头，熟悉的眉眼之间，带着一丝宠溺的味道，看向了雪惊鸿。
“你回来了。”
雪惊鸿歪头，不多话，便坐在了叹飘零的对面。
“老犊子，这次你打赌可是输了。”
说着，伸手便向叹飘零讨要东西。
“答应我的红果糕呢？”
叹飘零叹息一声，摇了摇头，完全不顾周围人的目光，抬手便招呼那闲在一旁侍弄花草的店小二。
“小二哥，一百块红果糕，三十块装盘马上上来，剩下七十块打包。”
“好嘞，客官稍等，这一百块可能有些慢。”
果然就是法力化就的服务人员，对这种奇葩的要求毫不介意，一脸殷勤地便走向后厨催菜。
“哎！多放点儿醋啊！不然不够酸！”
雪惊鸿看着店小二的背影赶忙站起身吩咐。
“好嘞！”
直到看着店小二应允了一声，这才放心地坐了下来。
“这么爱吃酸，怕不是怀了贵子？”
对面，叹飘零抬手为自己斟了一杯清水，还不忘奚落着雪惊鸿。
“哎哟，怀了贵子不也是您的？说这话是奚落谁呢？”
雪惊鸿却不以为难堪，大喇喇地回应。
叹飘零抿唇一笑，不再多话。
许久之后，店小二端来满满的一大盘四四方方码在一起的红果糕，看着面前的雪惊鸿眯着眼睛，贪恋地一口一口地吃着红果糕，那样子像极了一只贪吃鱼的猫儿。
“慢些吃……”
叹飘零为雪惊鸿倒了一杯清水，推到了她的面前。
“你这次招惹了那武帝太子，日后可要小心。这样实在是太冒险了。”
“嘿嘿……”
雪惊鸿从一叠红果糕里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叹飘零，一脸正经地说道：
“这只是个开始，我已经找好了千寻山庄的内线，过两日会将千寻山庄的地图给我。”
抬起头，看着窗外天边的浮云。
她依然记得，老犊子将她带下出云山，她看着老犊子的脸，询问他，她是谁。
为什么门主在找她，为什么会被牵扯进这一切。
而老犊子只是低垂眼眸，轻声说了一句：
“不管是谁，是何身份。先努力活下去，只有活着才有机会搞清楚。”
想到这里，雪惊鸿心底叹息一声。
“老犊子，你放心吧。我就算是偷，也会为你把雪原冰昙给搞到手。”
听到雪原冰昙四个字，叹飘零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
却是不自觉地抬手附上了雪惊鸿的头顶。
“不必如此冒险。”
自从那日应璇门出云山颠与门主签订协约之后，叹飘零的法力虽然被解，但却被封了灵脉。
导致如今水系术法进展缓慢，甚至停滞不前。
如今便只有水系法术的至宝雪原冰昙，可以助他一臂之力了。
而那被封为大陆三大至宝之一的雪原冰昙，便只有千寻山庄有那一株。
千寻山庄，便是武林至尊，武帝的宅邸。
传说它占地面地非常大，占了整座千寻山，其中遍布着各种法阵迷阵，各种机关密室。
绝非一般人可以轻易踏足。
雪惊鸿眯起眼睛，风卷残云地吃光了盘子里的三十块红果糕，这才满意地打了个响嗝，靠在了椅子上。
叹飘零摩挲着手中的茶盅，若有所思地说到：
“明日，我要去一趟幻岭山。”
“幻岭山？”
雪惊鸿瞬间打起精神，惊讶地看着他。
“你有你的任务，我自然也有我的任务。”
说着叹飘零轻轻一笑，自然而然地看向了窗外：
“我接了寻灵兽的任务，所以要去一趟幻岭山。”
雪惊鸿放下了手中的茶盅，脑子却在飞快旋转。
几日来，叹飘零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只有今日出来放风，而且告诉自己他要去幻岭山，怕是没那么简单。
幻岭山在末雪东边边境，海拔极高，山上长年冰雪覆盖。
冰雪……
惊鸿诀进阶第九层化玉境，需要的外力，便是冰雪。
老犊子怕不是去寻什么灵兽，而是冲惊鸿诀的高级境界。
想到这一点，雪惊鸿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笑着凑近叹飘零：
“抓灵兽好玩啊，带我一起。”
叹飘零的眼神一暗，开口拒绝：
“不带。”
“哦。”
雪惊鸿吃瘪，不再多话，拍着桌子大喊：
“小二！再来三百块红果糕！这位公子买单！”
“带！我带！”
叹飘零瞬间打了一个机灵，立刻改口。
却不料店小二已经伶俐地进了后厨，一声轻喝开始催着厨师上菜了。
雪惊鸿看着叹飘零面部肌肉抽筋的神情，弯起唇角一笑：
“晚了。老犊子，这回你不但要带上我，还得买单那三百块红果糕。啧啧，真惨。”
叹飘零一脸的无奈，摇了摇头，又给自己灌了一杯凉水。
……
第二日，趁着晨曦微光，叹飘零便收拾了行装，带上了不得不带的雪惊鸿一起，御剑西行。
十月份的天气，时已是秋季。
但是一靠近幻岭山，随着冰雪覆盖的山尖越来越近，便是越往西，越觉得异常的寒冷。
这一路上便更是觉得风也随着雪山的临近而逐渐的大了起来。
脚下的山路已然是一片冰雪苍茫，还好二人修为都不低，自然是可以以护体法力来阻隔严寒。
叹飘零御剑在前方引路，雪惊鸿则是在他身后保持着半个身位，老老实实亦步亦趋地跟随着。
幸好是二人的修为都还算足够，不然这一路的趟风冒雪，不用说衣服头发，就连眉毛都怕是要结了一层冰碴。
而像这种一前一后的御剑飞行的排列方式，倒是让雪惊鸿想起了一些在应璇门的往事。
记得上一次，也是这样的一前一后，两个人一起飞行在海面上。
只不过在前面带路的人，还是杀戮云天。
想起那极为凶险的上一次，却也是天灾加人祸，但也因人祸得了机缘福祉。
叹飘零在前方领路，一边飞行，一边四下探视着，寻找着最好的落脚点。
突然，便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忽然回过来，有些担忧地看着雪惊鸿。
“你还行吗？”
“啊？”
雪惊鸿面对叹飘零的突然关心，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老犊子是抽什么疯？
却只见叹飘零突然慢了下来，转身便来到了她的身边，与她一起并肩而行。
一抬手，一股强劲的力道便将雪惊鸿从殇颜剑上拉到了他自己的仙剑上，躲到了他的身后。
而雪惊鸿自己的深蓝色殇颜剑则是轻晃两下，便被收起。
叹飘零的飞剑在这一瞬间被强行加了一个人的重量，有些不稳地颠簸了两下，被叹飘零捏着法诀稳稳控住。
“抱住我。”
“好呀。”
原本应该是有些羞涩和煽情的场景，却被雪惊鸿的没皮没脸给打破了。
雪惊鸿一脸奸笑地伸手环住了叹飘零的腰，双手还在叹飘零结识的腹肌上揩了一波油。
“老犊子，很关心我嘛？这里有没有外人，这是要做给谁看呢？”
叹飘零被揩了油，又被调侃，依然是面色不变，淡淡地说了一句：
“某人学艺不精，上次御剑飞行便险些丧命，我是不想这一次摊人命官司。”
“哼，关心我就直说嘛，拐弯抹角的听着就刺耳。”
雪惊鸿无所谓地翻了个白眼，抬手又戳了戳叹飘零的腹肌，不再说话。
悄悄滴把脸贴上了叹飘零结实的后背，闭上眼睛。
嗯……老犊子的背是暖的。
此时，天地之间便只余一片白色，风吹起细碎的冰雪，在眼前一闪而过，带着七彩的光亮，被讯速地甩到了身后。
几经探视，终于找到了合适的落脚点，叹飘零这才小心翼翼地御剑缓缓下落。
雪惊鸿从他的身后突然跳出来，看着身边的一片苍茫白色。
雪色之中，只有面前不远处的一片挂着枯枝败叶的树林，在风雪中瑟缩不已。
而林中却是安静得很，不需运尽耳力，便听得清有簌簌的雪晶散落，也不见有任何动物的声响。
“喂，老犊子，你就来这种地方抓灵兽？这明明连个活物都没有嘛。”
“能被你那么轻易找到，也不是什么灵兽了。”
叹飘零若有所思地望着四周，全身心都关注在周围的环境之中，也懒得再妙语连珠地反驳雪惊鸿。
雪惊鸿看着面前的树林，抬手一指，对叹飘零提议说道：
“不如我们，先去那边。”
“嗯，好。”
叹飘零点头，脚步立刻跟上了雪惊鸿，嘴上却也耐心十足地叮嘱着：
“小心些。这幻岭山之所以被称为幻岭山，乃是由于着山上遍布着令人致幻的法阵。一不小心陷入阵中，便十分麻烦。”
“知道了知道了。岁数大了真啰嗦。”
雪惊鸿在前面不以为意地走着，不耐烦地祭出殇颜剑，拿在手中给自己壮胆。
两个人慢慢走进了不远处的干枯树林。
这原本应该是一处植被繁茂的树林，但由于海拔的突然抬升，树木一时受寒气侵蚀，便瞬间被冻成枯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