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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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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月遮的回答后,时澈一愣。

月遮看到他的反应,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时澈,你是真笨还是假笨,我花了两年培养他,就这样把他杀了?”

“你的脑袋里都想些什么?”月遮轻弹了一下他的额头,“你以为我让你去干什么?你还真以为是处理尸体?”

月遮放下茶杯,狐疑地看着他,“你不会武功退步了吧?”

“怎么会?我和师兄天天切磋。”他想起什么,开口,“老夫人身体好点了吗。”

月遮想起她当年临走的时候,实在没有借口离家,便只能给祖母下药,让祖母生病,她才能以礼香拜佛为借口离家。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当年下的是补药,只不过药效刚起作用的时候反应有些大,再加上月府找的大夫,学艺不精,就误诊了。”

也不知道二姨娘从哪找的大夫,将病情夸大,她只好在府中又多呆了一阵,病情好转才敢出府。

“不过小师弟回来,就能帮到你了。”

月遮想起那双眸子,平静之下隐藏着野心,若他日有了反心,未必能扼杀,她长叹一口气,“但愿吧。”

“小姐。”门外传来了镜音的声音,等镜音进屋的时候,屋中只剩下了月遮一人。

“小姐,你没睡啊。”

“刚醒,怎么了?”

“二少爷已经接入府中了,不过受了伤,正在医治。”

“二小姐正闹着上吊呢,二夫人那已经乱成一锅粥了。”镜音将新做的衣裙,放到月遮面前,“小姐,这是老夫人差人送过来的,老夫人对小姐真好,这可是盛京最新的款式。”

“放着吧。”月遮指着桌子上的药材,思索了会,还是开口,“然后将这些给二少爷送过去,他刚受了伤,需要好好补一补。”

终究是帮自己办事了,再怎么样也不能亏待。

“是,小姐。”

“月霖,今天你弟弟回来,你不去看看啊?”要说盛京这春日最大的事,那便就是月府多了一位少爷,“怎么?不喜欢他啊,不喜欢我就帮你收拾他。”

“别提了,不仅回来个少爷,还回来个小姐。”月霖哭丧着脸,说起这件事,他就气的不打一处来。

时敏延差点将一口茶水就喷出来,他就知道多了一个少爷,怎么还多了一个小姐,“多了个小姐?月老爷还有个私生女在外面?月老爷这么厉害?”

月霖白了他一眼,“不是,是月遮,两年前祖母突然重病,她自请离家去礼香拜佛,祖母病一点一点好了,还真以为是她的功劳呢?”

“她这两日也借着那个野种回府,一起回来了。”

时敏延大笑着拍着月霖的肩膀,给他斟满酒,“那你和苓和妹妹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止行也不知道最近在忙什么?好久没见到了。”月霖接过酒杯发问。

“止行应该在忙南朝的事吧,北朝三年一次的盛会要开始了,南朝会派皇子前来祝贺,皇上把这个事情交给了风氏。”

等到月淮洲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以后了,距离北朝的春日宴还剩整整一个月。

“小姐,你穿的真好看。”镜音看着小姐穿上了前几日老夫人送来的春装,草绿色的衣裙,上面用金线绣着喜鹊,“老爷早早就派人来请小姐,去前堂了。”

此时的前堂,等到月遮到的时候,月府所有人都在,月淮洲坐在父亲旁边,“祖母,父亲,二姨娘,大哥,小妹。”

月遮依次行礼,她注意到了二姨娘左脸颊有受伤的痕迹,看样子是被父亲打了,她心中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说不上开心,却总觉得有块石头堵在胸口。

不知道二姨娘有没有看清父亲的真面目,或者是有没有后悔当年对娘做的事情。

月淮洲紧紧地注视着月遮,这还是他两年以来的第一次在训练场外看到她,她身着草绿色长裙,上面绣着花鸟,腰不盈一握。

随着走动,月淮洲注意到月遮脖子下方有一道浅浅的疤痕,在他训练的两年中,他知道月遮以礼香拜佛的借口,出府住了两年。

两年的时间,第一年她在训练,第二年她去了恶域训练,成为月堂少宗主的资格训练,用了整整一年才通过。

她说她每个月都会来看自己,这是他在暗无天日的训练中,唯一期待的事。不过,她每次来看自己,自己都只能陪她一小会。

他听时澈说过,有一次她受了极重的伤,一把剑整个穿了她整个肩膀,濒临死亡。

好了之后,就连皇室的金创药都无法抹除疤痕。

月长锋拉着月淮洲的手,咧着嘴给他介绍,“淮洲,这是你大姐。”

月淮洲十分正式地月遮行了礼,谢谢你,救了我,“姐姐。”

月遮白皙的手覆上他的肩膀,“弟弟,不必客气,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以后你就是月堂的一份子,我们是一家人。”这是他到了训练场半年后,被月堂收入,对着月亮发誓的时候,月遮和他说的话。

回来他才知道,月遮那次正好出任务,受了伤还没好,从江南赶回来,她从不缺席月堂任何一个人的入堂仪式。

月淮洲抬起头,他明明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却还是在见她的一瞬间失了神,她皮肤瓷白,映着斑驳日光,五官精致,一双秋水般明澈的眸子,但秋水深处始终带着丝疏离。

他心中泛出一丝苦涩,他想到他要杀真月淮洲的时候,真月淮洲抬起头望着他,他一眼就注意到了真月淮洲脸上和他相似的泪痣。

姐姐,原来这就是你当初救我的原因吗?之后再给真月淮洲下毒,让他重病,面容大变。

他听师兄说过,说月遮从小就背负起了很多,所以她才会精于算计。

月淮洲长得已经比她高了,她微微抬头,却不小心和他对视,她看不清他深邃的眼眸中复杂的神情,看起来平淡,却又隐藏着什么。

月遮看他盯着自己不移视线,怕被别人看出端倪,开口,“弟弟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身体还不舒服?”

月淮洲知道自己出了差错,于是弯腰行礼,“姐姐长得如此好看,弟弟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人。”

月长锋想到他在乡下庄子长大,丝毫没有怀疑,却被他的话逗得哈哈大笑,“哈哈哈哈,我月长锋的女儿,怎么可能丑。”

“是啊,父亲。”月遮垂下眸子,盯着地面。

月长锋吃完晚饭后拉着月淮洲说了两个时辰的话,她坚持不住就先回了府,正好时澈送了消息过来。

月遮抬头看了眼月亮的位置,天色已晚。

“姐姐。”

月淮洲突然出现在月遮身后,她拆信的手一顿,“聊完了?”

月遮拿起旁边的剪子,“下次不要这样了。”

他知道她在说白日他失神的事情,“可是姐姐真的很好看。”

他记得两年前她就很美,虽然个子不高,浑身稚气,却总是装出一副成熟的样子,可是两年之后,她却越来越动人心魄。

“姐姐,你既然讨厌那对母女,直接杀了就好了?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

月遮读完信件,将信放在烛火上,她看着信件一点一点被烛火吞噬,“我并不讨厌她们,她们也是可怜人,和我母亲一样,都以为她们遇到了良人。”

“和当今的皇上一样,一个德行,从内里就烂了,烂透了。”

“不过我劝你,不要插手月府的事情,月府的事情我心里有数。”

月淮洲听出了她语气中的疏离,抬起头,眼睛湿漉漉地望着她,“姐姐,你是不信任我?”

“怎么会?你是月堂的人,我为何不信任你。”

月淮洲注意到了,她说的是月堂的人,而不是月淮洲。

她是因为他是月堂的人而信任他。

“时澈送来了消息,南朝的皇子要来北朝。”

月淮洲苦笑,“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这件事不用你,但是盛会预宴上会用到你。”月遮回头望向他,温柔地笑着,“你这两天好好养伤,虽然那个药可以护住你的心脉,但毕竟是一把剑捅入了胸口。”

“可是姐姐,我胸口还是很痛。”

“啊?真的吗?”月遮怔了一下,难道自己的药出问题了?“你手伸过来,我给你把脉。

月淮洲,你看,她还是关心你的。

“没问题啊。”月遮将手撤开,轻蹙眉头,“你不能是骗我吧,月淮洲。”

“姐姐,真的有些痛。”

月遮看着他脸色好像是有些苍白,毕竟时澈和她描述的很吓人,她贴近月淮洲胸口,“你过来,让我听听你的心跳。”

月淮洲低头,看着她细软蓬松的头发,海棠花的气息萦绕在他四周,温热的呼吸洒在他的胸膛,他目光不自觉地移开。

“好像跳的有些快了,等我明天给你开点药方,给你抓点药,谁让你那么用力,装做样子捅一捅就行了,我听时澈说,你差点将剑贯穿。”

“好,那姐姐,我先回屋了。”

“嗯嗯。”月遮还没说完话,人就跑光了,“好。”

月遮在府中躺了三天,期间二姨娘和月苓和找她去参加宴会,知道自己不去,还有些失望。

她向来不喜宴会,她们两个想带自己去,无非是想让自己给她们撑撑场面。

趁着她们走了,自己正好准备东西,南朝皇子要来了,若是南朝皇子死在了盛京,那对皇帝来说可就是大事了。

当年母亲将下弦月从满月中分离,最终却死在了上弦月的手中,这笔血债,她已经等了十三年。

夜晚,盛京。

“追!”

“向这边。”

月遮在小巷子中左拐右拐,等官兵过去,她捂着左肩,靠在墙壁上微微喘息。

可恶,失手了,她本来可以成功的,却被人拦了下来,在逃走的时候被人射伤了左肩,那人原本射的是她右肩,被她躲了过去。

她有些意外,盛京中居然还有这么厉害的高手,是南朝的皇子带来的吗?

“给我仔细搜!”

月遮闭着眼,听着周边的脚步,人越来越多了,再不逃就逃不走了,她看到了前面不远处的万花楼。

“大人,那刺客进了万花楼,还搜吗?”一名官兵上前冰禀报。

“你是缺心眼吗?”为首的人啐了一口,“搜!刺杀南朝皇子,这难道是小事吗?”

月遮从万花楼后门进去,她知道那些官兵会进来搜万花楼的,她刺杀的可是南朝皇子,南朝和北朝的关系,难道还不上在这里抓到几个世家子弟鬼混重要?

不过应该会给她留些时间,她必须处理肩上的伤口,毕竟官兵将这里围了,即便是她,也插翅难飞,可惜这里不是折柳阁。

“来人,给我搜!”一楼传来官兵的怒喝声和女子的尖叫声。

这么快?她来不及思考,只能转身进了三楼的一处包间。

屋中没有人,幸好房间里的浴桶中还有水,她将身上染血的衣服脱下扔进里面,隔绝血腥味,随后她处理起肩上的伤口,她刚刚逃跑的时候,已经将箭柄折了,还剩下箭头在身体中。

她看向左肩,上面一个血淋淋的黑洞,她尝试用手指将箭头抠出来,“唔。”

她脸上疼出了薄汗,不行,弄不出来。脚步声从门外传来,渐渐靠近,来不及处理了。

月遮只能顺手从衣柜中拿起舞女的衣服,暂时换上,最后将桌子上的酒壶碰到,屋子中充满了酒味。

云然刚打开门,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酒味,有人进来了。

在这味道中,还夹杂着一丝的血腥味,加上一楼的官兵,他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他将迈进门的脚收回来,却被拽进了屋子中,一只手扣在他的颈间,“不许动。”

云然这才看清面前的女子,女子带着面纱,额头上丝丝细汗,“你是谁?”

月遮肩上的伤口还在隐隐发痛,“你不用管我是谁,你帮我,我就不会杀你。”

“我不会帮你。”

“唔。”

云然还没说完话,双眸就被手掌蒙上,血味夹杂着海棠花的气息扑面而来,嘴唇上突然传来冰凉的感觉,温热的液体流入口腔,他瞳孔扩大。

月遮将面纱重新戴上,看着他脸上难以置信的神色,弯起眼眸,“我知道你也会武功,我短时间内杀不了你,还会引来外面官兵的注意。”

“但这是毒,你不帮我,不出多长时间,它就会帮我杀了你。”

云然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又被呛到,“咳咳,咳咳。”

兵器与衣服碰撞的声音传入门内,月遮眉头轻皱,这么快?

“风少爷,我们该怎么找到那名刺客呢?”

风止行手持一把翠玉骨扇,一下一下的敲着手心,“我射了她一箭,在她右肩。”

“云少爷。”

“云少爷,打扰了。”

大理寺卿轻声敲着房门,这可是万花楼三楼,这里的人大多都是达官显贵,就算是他也不敢太过分,更何况这里还是云家少爷。

门外传来官兵的声音,扣着门,听这声音,应该是新上任的大理寺卿,她连大理寺卿都惊动了,月遮扣住云然脖子的手渐渐用力,警告的视线射过去。

云然张张嘴,用手指了指捏在自己颈间的手,向她示意自己说不了话了。

月遮警告的视线射过去,他若是敢说一个字,她保证在黄泉路上还会再拉一个垫背的。

云然揉揉脖子,“什么事?”

“云少爷,我们奉命追查刺客,不知道云少爷有没有看到。”

“没有看到。”

“那云少爷,打扰了。”

月遮刚松一口气,以为官兵走了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推开。

风止行穿着玄色长衣走进的房门,身后跟着大理寺卿,“云少爷,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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