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袁淮宁仔细看了看洛蕊的擦伤,又以一种一言难尽的表情看着凌嘉楠,似在向他控诉:只是擦伤,这位哥你用得着威胁要把我家医院掀了?
凌嘉楠云淡风轻:“你嫂子身份特殊,必须得你亲自诊视,记得,不许留疤。”
当初凌嘉楠和洛蕊结婚时,只请了两家较熟的亲人,袁淮宁在列。
在资本面前,袁淮宁觉得他家医院一文不值,资本轻飘飘一句话,他任重道远。
洛蕊将袁淮宁的表情看了个清清楚楚,只好语气温婉恳求:“袁医生,麻烦你了。”
袁淮宁收起苦瓜脸,堆笑道:“嫂子说笑了,能为嫂子服务,使我蓬荜生辉。”
“我的胳膊以后能不能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呈现在镜头前,全靠你了。”
袁淮宁边清理伤口边道:“嫂子放心,定会让你的皮肤比之前还光滑整洁,若是治不好,有的人会把我家医院掀掉。”
洛蕊震惊:“啊,谁?法治社会居然用这么粗暴的方法?”
袁淮宁无比欣慰地抬抬眉毛:“当然是那些可恶的资本,仗着有钱就为所欲为,让我们这些靠手艺吃饭生存的人苦不堪言。”
推己及人,让洛蕊也想到之前自己也被资本恶心到,当即义愤填膺。
“你说得对,那些资本家就是可恶至极,如果有一天落在我手里,定会让他们叫我一声仙女娘娘饶命。”
袁淮宁强忍住笑意,心里疯狂替洛蕊插大旗。
果然能把凌嘉楠尊严踩在脚下的,还得是凌嘉楠老婆。
“嫂子说得对,一定要让那些资本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单人沙发里垂目刷手机的男人,听着自己被人编排这么久,脸上平静得看不出任何破绽。
只有屹立在他身边的陶城清楚,他家老板越是看起来风平浪静,便越可怕,他发火的代价不是任何人可以轻易估计的。
陶城眼神怜悯的看向洛蕊,太太,你要好自为之。
至于“仙女娘娘饶命”这种话,他家凌总肯定不会说的,这大佬向来只会让别人对他求饶。
洛蕊伤口消好毒,转移视线的同时,一眼看见了陶城异样的眼神。
“陶助理,我是小猫小狗吗?”
陶城:“……”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陶城脸上,让他差点无地自容,尤其在对上凌嘉楠的视线,他恨不得原地自尽以表忠心。
“没有的太太。”
“那你为什么用这种满是同情的眼神看我?”
陶城无语,他觉得自己迟早会被老板扣完年终奖,然后灰溜溜断送职业生涯。
“太太,请您见谅,我是突然想起我家以前喂过的一只猫。自从来到我家后,它却从来没吃过一口肉,最终含恨离开这个世界,觉得它太可怜了。”
洛蕊挥挥手:“依我看你家猫离开了也是一种解脱,跟着你这种连口肉都吃不着的主人它也挺倒霉的,说不定它去了喵星会过得更好,你就别难过了。”
陶城:“……多谢太太!”
在这种轻松的气氛下,洛蕊沉重的心情刚有所缓解,就瞥见一旁的袁淮宁自包装袋里取出注射器,动作娴熟地吸药。
洛蕊顿时苦着张脸:“袁医生,这是要准备给谁扎针啊?”
袁淮宁将吸入注射器里的药液往上推了推,挤走空气:“当然是给嫂子你扎针。”
话音落下,原本坐在椅子里的少女,一阵风般的跑去了单人沙发处,躲在后面。
袁淮宁:“……嫂子?”
洛蕊此时终于想起了当了半天木头人的老公,柔若无骨的纤手搭在男人上乘的西服面料上。
“老公,还记得你刚才下车时说过的话吗?”
刚才大骂资本的时候不是还说要叫她仙女娘娘,视他如无物。
凌嘉楠收起手机,眼神淡淡的:“记得。”
洛蕊娇俏地眨眨眼,抱起他的胳膊,朝袁淮宁道:“先给他打一针吧。”
袁淮宁:“……”
不是,你们这究竟是谁来看病啊?
凌嘉楠开始脱下西装外套,解开衬衫袖扣,将其挽至手肘上方,露出精瘦的肌理。
“听你嫂子的话,先给我打。”
袁淮宁差点大跌眼镜,眼前这个无病无痛,撸起袖子让他给扎针的男人,还是他从小到大认识的凌大佬吗?
都快把老婆宠上天了。
袁淮宁扭不过凌嘉楠这条大腿,只好给他吸了一针补充身体能量的药剂,推掉注身器里的空气,将皮肤表面消好毒,对准胳膊扎了下去。
尖尖针孔扎进表皮里,一旁的洛蕊看得心惊胆战,贝齿不自觉的咬着下唇,那种扎针的恐惧,似一条无形的八爪鱼,正从她的四肢慢慢渗透进血液,让她好不容易蓄积起来的勇气,悉数被恐惧吞噬。
药液缓缓被推进,直至一滴不剩,袁淮宁才拔针,拿消毒棉摁住针孔。
凌嘉楠若无其事地收回手臂,动作优雅地放下高高挽起的衬衫袖子。
见洛蕊傻迟疑地站在旁边,顺势牵起她的手,嗓音轻柔:“该你了。”
洛蕊摇头,刚想挣扎,却不想被凌嘉楠就势按进了怀里,直接坐在他腿上。
洛蕊双手抱着凌嘉楠的脖子,语气哀婉的恳求:“我不要打针,好痛,真的好痛。”
凌嘉楠抬手拍拍她的后背:“乖,不看就不痛,我给你讲故事。”
“真、真的?”
“嗯。”
办公室里的陶城和袁淮宁快被狗粮撑死了,麻烦这两位能不能考虑下单身狗的立场。
凌嘉楠开始娓娓道来,还朝拿着注射器的袁淮宁递了个眼神:“一只白白胖胖的小兔子,有一天贪玩跑进了花从里,兔子哥哥着急的到处找妹妹。看见大白鹅,它便追上前问有没有看见它的妹妹,大白鹅遗憾的摇头……”
男人的嗓音磁性又清脆,宛如山中小溪里的流水,绕过碎石枯叶,不急不缓地流入江河瀑布。
洛蕊被他慢慢带进了故事的氛围里,脑子里不受控制的想起自己时常做的那个梦,有一个小男孩……
“啊,痛……”
针孔扎进皮肤的痛感,让洛蕊眼前钩织的所有幻境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只来得及倒抽一口冷气,看着药液缓缓流进身体里。
“好咧,大功告成。”袁淮宁无比钦佩地看着凌嘉楠,“楠哥,还是你有办法。”
凌嘉楠无趣地看他一眼:“这里不再需要外人。”
袁淮宁:“……”
得得得,他就是块砖,被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洛蕊见护士给她按压完针孔,内心的恐惧渐渐消失,可手臂上的痛感还残留不去。
又见自己还双手抱着凌嘉楠的胳膊,旁边的陶城虽是背对着两人,在大厅广众下如此亲密,搞得她们像是结婚多年的恩爱夫妻。
洛蕊松开手臂,火速从男人怀里起身,一秒恢复她以往的大小姐本性。
“刚才可是你拉着我坐进怀里的,不是我自愿投怀送抱。”
凌嘉楠感受到怀里一空,拍了拍裤腿起身,身材颀长挺拔,瞬间比洛蕊高出一个头不止。
“是吗?凌太太刚才分明很享受,没看出一点不愿意。”
陶城看着夫妻俩前后大反转的相处模式,他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被穿越到另一个平行世界,看到了另外一对相亲相爱的夫妻。
看着他转身离开,洛蕊急忙跟上他的脚步:“我那还不是被你的故事给骗的,不作数。”
走到电梯间,陶城快速上前替两人按下下行键。
凌嘉楠闲庭信步走进去:“总之是坐得挺开心的。”
洛蕊:“……”
她也跟着走进电梯,在心里腹诽:小气的资本家。
出了电梯,凌嘉楠还有个重要的会议,让陶城先送洛蕊回家,他等司机来接。
洛蕊也想快点回家,若是继续跟这人待一起,肯定会被他气得心率高升。
凌嘉楠替洛蕊打开了车后门,看着少女乖巧的坐进车里,他弯腰道:“仙女娘娘,回家注意休息。”
洛蕊瞬间瞪大双眼,与袁淮宁的对话悉数浮现在脑海里,完了完了。这人刻意提起此事,是要准备对她做什么吗?
刚要解释,男人却不给她机会,替她关上车门的同时脸上扯出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笑意,看得洛蕊心跳漏了好几拍。
都怪可恶的袁淮宁,这不是挖坑给她跳吗,啊啊啊。
……
被凌嘉楠“恶意”提醒后,洛蕊回到家里,哪里还能好好休息。
尤其看到凌嘉楠最后朝她露出的那抹笑意,她直觉这事儿没那么好糊弄过去,肯定对她憋着什么坏招。
不行,她还没演过一部能拿出手的作品,可不能英年早逝了。
呜呜呜,这种时候只能找好姐妹出谋划策了。
“喂,蕊蕊。”
严知意尽量语气平静地接洛蕊的电话,可床上的男人却不打算放过她,温柔又缱绻的咬着她的脖颈。
洛蕊:“意意,我能不能继续活在这世上,得全靠你帮忙了。”
酥酥麻麻的感觉让严知意差一点舒服得哼出声,推了推男人的脑袋,纹丝不动,只好由着他胡来。
严知意:“你别胡说,有凌大佬在,谁敢动你?”
“倘若要弄死我的就是大佬呢?”
洛蕊的语气里满是不安,却不知道自己正打扰了一场激烈的酣战。
男人的手如龙蛇般游走在光滑的肌肤上,所到之处皆种下燥热的火种。
严知意感觉自己仿佛置身在烈火的炙烤中,身体里的血液在不停地叫嚣着,似要将其全部沸腾。
她好渴,如同一个在沙漠里行走了几天几夜的旅人,迫切需要水的滋润。
“意意,你有听到我说话吗?”洛蕊半晌没听见回音。
严知意快被折磨疯了,思绪压根儿无法集中:“宝贝,我晚上来找你吃饭,咱们再细谈。”
“啊,你现在呢,没时间吗?”
“对,让我先睡个午觉。”
电话挂断,被人扔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落在床边地毯上。一块轻薄的蕾丝面料斜挂在被套边缘,随着床上起起伏伏的动作,摇摇晃晃。
晚上五点,吃饱餍足的严知意,准时到达清湖庄园,见她来了,洛蕊似见到救星一般,只差把人供起来了。
“宝贝,我给你带了好东西来,有了它,凌大佬肯定不会弄死你,他只会好好地疼你。”
严知意笑意满满地把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交给洛蕊。
看清包装里的东西是酒后,洛蕊满心的期待落了空:“就这东西,你还指望凌嘉楠放过我?”
想起凌嘉楠珍藏的那一大柜子酒,她怀疑这男人上辈子是酒仙投胎转世,够他喝好几辈子。
严知意:“这酒跟你家里珍藏的酒不一样,凌大佬肯定会满意的。”
至于哪里不一样,严知意现在肯定不会告诉洛蕊,她中午才经历了那种飘入云端的美妙,好东西也得和好姐妹分享才对。
“听我的话,只要你让凌大佬喝上一杯,他肯定会对你俯首称臣,顶礼膜拜的。”
管不了那么多,只要能让凌嘉楠放过自己,洛蕊什么都愿意尝试。
“那好吧,我试试。”
“这就对嘛。”
严知意在清湖庄园一直待到晚上七点才打道回府,趁着这时间,她给洛蕊科普了不少刚才那酒的好处。
洛蕊听得恨不能立马call凌嘉楠回家验证,好让他借机放了自己。
“太太,你现在要洗澡吗,我去给你放好洗澡水?”管家见时间不早了,以往的这个时候洛蕊会吩咐她放洗澡水。
洛蕊回神:“不用了,你们都去休息吧,我自己会放。”
管家想起凌嘉楠打电话回来的特意叮嘱,还是有些不放心:“你的手受伤了,一会真的没问题吗?”
“没事没事。”
刚才严知意说过,这酒得她亲自斟好,然后亲眼看着凌嘉楠喝下,千万不能假手于他人。
见她执意不需要人帮忙,管家只好带着家里的佣人回了各自的房间。
房子里归于寂静,洛蕊抱着那瓶“能救她命”的酒回了卧室,从酒柜里取出红酒杯,棕红色的酒液顺着杯壁流进杯底,起了一层小泡泡,又在沉淀中慢慢破裂开,最后归于平静。
“得想个什么办法让凌嘉楠把它喝了。”
洛蕊歪着脑袋苦思冥想半晌,最终决定以牺牲美色为代价,让凌嘉楠将酒饮下。
心里有了对策,洛蕊欢快地去浴室放洗澡水,又滴了几滴让人身心愉悦的精油。
胳膊和腿上的伤不能沾水,她只好将其挂在浴缸外面,泡了半小时,确定身上每处都香香的以后,才从浴缸里出来。
穿上深V短款酒红色丝绸睡裙,如瀑的一头大波浪披散在后背,又在唇上浅浅描了层豆沙色口红,看上去美艳夺目之后才走出浴室。
浴室门刚打开,男人翘着腿坐在沙发上的身影吓了洛蕊一跳。
“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都没一点声音?”
凌嘉楠身上穿着白色的丝质衬衫,袖子被挽至手肘,单手支着额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另一只手里正拿着她刚才倒的那杯酒,悠闲地朝她举了举。
“特意为我准备的?”
洛蕊紧张又激动,连带着手脚都有些不听使唤,从浴室到单人沙发,不足两米的距离,她却像走了几十公里路一样漫长。
在沙发旁站定:“对啊,老公每天上班辛苦了,晚上喝一杯养生酒有助于睡眠,我这都是为了你的身体好。”
凌嘉楠举起酒杯凑到鼻尖闻了闻,洛蕊的心也随着他的举动起伏,快喝呀,闻什么闻?
酒杯自鼻端处移开,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坐下来,我就喝。”
洛蕊满脑子都被“一定要让他喝酒”的意图占据,全然没了半分思考,乖乖坐到凌嘉楠腿上。
“现在是不是可以喝了。”
她仰头,满脸期待地看着男人俊美的侧脸。
凌嘉楠魅惑众生一笑:“当然。”
高脚杯倾斜到男人唇边,棕红色的液体缓缓滑进口腔,一杯见底,酒杯搁置旁边的小几上。
洛蕊心下大喜,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让他喝了,亏得她把自己折腾了一个多小时,白白浪费了。
在她思绪放空的瞬间,下巴被凌嘉楠的手准确无误地捏住,来不及反应,男人压了下来,吻上她微张的嘴唇,缓缓将口中的酒液渡给她。
洛蕊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无奈被男人紧紧禁锢住身体,没办法挣扎,只能被迫饮下他渡进口里的酒液。
凌嘉楠极具耐心,用了足足几分钟,把刚才的那杯酒悉数喂进了洛蕊嘴里,一滴都没浪费。
他抬头,看着怀里被酒水滋润过的少女,两颊陀红,双眸似星子闪耀,还能窥见自己小小的倒影。
“非常感谢凌太太的体贴,这种对身体有益之事,应当夫妻共享。”
共享你个大头鬼。
“你放开。”
洛蕊挣扎着要从他怀里起来,可是她的头好晕,且还全身无力,最后又跌进了凌嘉楠怀里。
不对,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感觉好热啊,全身的滚烫血液都往脑袋上涌。
“我、我这是怎么了?”
凌嘉楠看着她迷懵的神情,惊诧一瞬便猜测这女孩被人骗了。
“哪来的酒?”
洛蕊快热死了,烦躁地扯了扯本就低的睡衣领口,露出大片雪白肌肤,风光尽显。
“别、别人给的。”
“凌嘉楠,我、我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