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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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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又陷入一阵诡异的氛围,贺柔被时矜这句话说得哑口无言,她没办法接时矜这句话,毕竟从自己身下掉下来的肉,却连她穿多大码的衣服都不知道。

门口的护士点了点头,在纸上写下的时矜的衣码,转身去了下一间。

房间里死一样的沉默,一个人都不说话,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被冻住了一样,两人的火药味渐渐褪去,没有了吵闹的声音,只剩下了降到冰点的关系。

时矜在网上看了一下高三的教科书,因为她现在才高二,拿不到学校发的课本,只能自己在网上买,她打算现在买了下个周上课就能用了。

贺柔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贺柔瞟了一眼时矜的手机,发现她又在买东西,一把抢过她的手机,指着她的鼻子就骂:“又在乱买东西了?真当钱用不完啊?”

火药味又上升到了不可继续升高的地步。

“买学习资料,有问题吗?”时矜一把从她手里抢过手机,她刻意压低了声音,保持正常的声音交流,尽量不影响到其他人,“我用我自己的钱买的,别忘了你的机票钱都是我给你的。”

“你花的这些钱,不都是你姑妈和我的吗?”

“那你知道我拿过几次学校奖学金吗?从初中到现在,我一直都在参加市里的各种比赛,古筝比赛,竞赛,算下来怎么说也得有个5万来块吧。”时矜白了她一眼,“你也不知道我套着玩偶头套去街边发传单吧?你真以为我会像你一样嫁进有钱人家甩手当阔太太吗?”

贺柔被气的不行,但又不能说什么话出来反驳她。

李清一想上前劝劝,可毕竟是母女两人的事情,管得多了还会被人说成是恶婆婆。

这时候寸睿手里拿着麻醉同意书进来了,扫视了一眼站在这里的这三个人,轻声问道:“你们谁是时矜的法定监护人?”

贺柔擦了擦自己的眼泪,站起来接过麻醉同意书:“是我。”

寸睿把黑笔递给贺柔,眼神却一直在时矜身上打转,大意应该是在说:你们家的关系真复杂,大老远就听见你们在吵架。

不过这毕竟是寸睿心里的想法,时矜也看不出来他到底想说些什么。

签好字后,贺柔头也不回地走出病房,寸睿摇了摇头,又看了一眼那张麻醉同意书,走了出去。

刚刚的护士又进来了,手里还抱着一套M码的病号服。

递给时矜时,还嘱咐她说:“待会儿做手术的时候穿这套衣服,里面除了内衣什么都不能穿。”

时矜点了点头,没说话。

王珞然替时矜拉上了床两侧的帘子,让时矜先换衣服。

这套衣服有些破,衣服上传来一股消毒水混合着洗衣粉的味道,很奇怪。

衣服上面有好多洞,她用食指穿过这个洞,伸出来给王珞然和李清一看,两个人都忍不住笑了。这是时矜用来缓解紧张最有效的办法了。

时矜穿着病号服在床上闷闷不乐地划着手机,中午饭也没什么胃口吃,眼看快到做手术的时间了,时矜的心里七上八下的,无法安宁下来,她还是很害怕。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去,终于,时钟的指针在2点那一刻停留下来,等到秒针转到十二那个数字时,也就意味着时矜的噩梦即将开始,护士温柔地拉着时矜的手,带着她去手术室。

王珞然,李清一和贺柔跟在时矜后面。

时矜只穿着一件内衣和病号服,透风,身上披着贺柔的外套,这是贺柔强制要她穿的,时矜没办法,但是一路上还是觉得有些冷。

走到手术室门口,护士先是按了门口墙上的有线电话:“先天性耳前瘘管,2点。”

一行人在手术室门口大约待了五分钟后,一个微胖的护士从里面打开了门,脸上还挂着汗珠,像是被闷出来的,她看了小护士旁边穿着病号服的时矜,笑眯眯地问:“里面还穿着衣服吗?”

时矜把外套还给了贺柔,然后对着那个微胖的护士摇了摇头,护士便让她进去了,里面好像开着空调,比外面热一点。

一进去之后,先是一个小小的隔间,护士让时矜先换上医用的拖鞋,带上了鞋套,防止杂菌感染,那个护士也换了。换好之后,护士带着时矜走进手术室内部,地板上粘粘的,走起路来感觉很难受,路过一间又一间的小房间,里面好像是放置药品的。

整个墙壁都被刷成了浅绿色,又走了一小段路后,护士打开其中一个房间的门,让时矜进去:“待会儿就是在这里做手术,我先放点音乐给你听,放松点躺手术台上去。”

“好。”时矜照做,音乐声缓缓飘进时矜的耳朵里,但她却一点儿都感觉不到放松,到现在,她还是很紧张。

感觉手术室和外面走廊的温度又不一样了,好像又冷了一些。

再次有人推门进来,是刚刚那个护士,她已经换上了无菌服,后面还跟着另一个医生,大概是主刀医生。

护士替时矜在腹部往下盖了一床薄薄的被子,顺便关了音乐。

主刀医生让时矜调整了一下姿势,背部面朝着他,方便开刀。

护士先将针管里挤满麻醉后递给了医生,医生找到了时矜的伤口,先在伤口上擦了一些酒精,在伤口旁边将麻醉注射了进去,冰冰凉凉的,但让她全身都战栗了一下。

大约过了十分钟左右,麻醉到了药效时间,医生开始动刀了。

第一刀,落在时矜的耳软骨上,时矜没有任何感觉,医生顺利在耳软骨上开了口,并且找到了要切除的病根。

时矜以为之后的手术就会这样平平常常地过去了,可当在当医生换了个工具后,时矜感到像是一个电锯一样的东西在切自己耳朵里的东西,还发出了“呲呲”的声音。时矜忍不住疼,身体抖了一下。

医生停了手里的动作:“疼吗?”

时矜紧闭着眼睛,嘴里小声念着:“对。”

于是医生又给时矜打了一针麻醉,打麻醉的那一刻没有任何感觉,但切换到“电锯”时,时矜还是能感觉到疼,丝毫没觉得麻醉在起作用。

在每一次切除病根时,时矜就是能清楚得感受到痛楚,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都打了麻醉了,就是觉得痛。

医生有些惊讶:“都打了两针了,还是很疼吗?”

这时,时矜的手牢牢抓住了手术台上的床单,眼角有眼泪溢出,手心里被疼得全是汗,疼得她甚至说不出话来,她咬了咬牙,从嘴里蹦出来一个字:“疼。”

医生见状又打了一针,可之后落刀时,时矜能感觉到的疼痛没有减弱半分,小滴小滴的眼泪变换成大颗大颗的眼泪从时矜的眼角溢出来,浸湿了枕头和她的头发,感觉有些不舒服。

“耳朵直接肿了,不可能还在疼啊。”

护士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开口道:“会不会是抗麻体质?”

眼见时矜情绪临近崩溃的边缘,医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答应先让时矜缓缓,等她情绪稳定些,再继续做手术。

刚刚的阵痛感时矜还是能清晰地感觉到。她怕疼,也忍不住因为感受到疼而哭泣,手术台的床单因为她太过用力地抓着,已经产生了深深的褶皱。

脑海中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反复重复着沈然说的:“手术顺利。”这句话在时矜脑海里挥之不去,时矜不断想起他说的这句话时的眼神.....她不想哭了,她想康复之后去见沈然。

她息了哭声,告诉医生:“请继续。”

医生点了点头,两个人又回到了各自的岗位上。

这场手术从头到尾持续了两个半小时,情绪崩溃后快速稳定下来后,她依旧能感受到疼,但她没再喊疼了,只能用眼泪和咬嘴唇来缓解精神上的痛。

医生的最后一步,把伤口缝了起来,用棉花塞进了时矜的耳朵里,替她用纱布把一只耳朵和脑袋一起包了起来。

护士用盒子装着时矜耳朵里被切下来的东西,还打趣她说:“蓝色的,你要不要看看?”

时矜点了点头,偏头过去看了一下,蓝色的,像一株一株的花椒,看起来多少有些恶心,因为她讨厌花椒。

时矜被护士抱到了推车上,推着她出了手术室。

她的头被纱布包裹起来,眼角还泛着微微的红印,引得很多人来看病的路人都往她的方向投出联系的目光。

李清一看到时矜被护士从手术室推出来,急忙上前,却只把注意力放到了她发红的眼角,王珞然有些心疼的开口:“怎么哭了?”

“疼。”

时矜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没看见贺柔,开口问:“我妈呢?”

李清一“哼”了一声:“又和曾波吵架了呗,最近这俩人正闹分手呢,所以你妈脾气才那么不好。”

时矜闭了眼睛,不想再多说什么。

回到病房后,时矜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安沅给她打了四个电话,但都没接到。时矜回了个电话过去:“什么事这么着急?”

安沅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之前不是说要来看你吗?但是我不知道你住的病房在哪里,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

时矜关了免提,打开了听筒,把手机压在耳朵旁边:“抱歉,手术刚刚才结束。”时矜调高了音量,因为现在她感觉有些听不清楚,“705,直接上来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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