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争风
恋人关系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确定了下来,同时确定的似乎还有敌对与竞争关系。敌对的自然是枣慎,虽然表面上还维持着朋友的距离,但是鬼都明白这个时候慎对我一定不爽到极点,虽然他还不确定我与真夜的恋人关系到底是确有其事还是虚张声势。但这不妨碍他将我当作是潜在的威胁看待,如果不是事情的发展还未触及他的底线,我一定会品尝到慎那双纤纤利爪的锋利。
至于竞争关系,就是眼前的光臣了。
第二天到学校,我照例熬过两节课后去树下小憩,按说我也是个年轻人,虽然比这帮高中生大些也未及而立之年,为何那激情燃烧的岁月未现峥嵘便无可奈何花落去呢?树叶间的光影在风中起舞,晃呀晃的让人眼晕,实在憋不住了,倒头靠在身后樱花树的树干上睡去。
正所谓偷得浮生半日闲,偷东西,自然会有人抓的。刚躺下几分钟,沙沙的脚步声响起。脑袋两侧的耳朵一耸,将对方脚步的特色收入耳中。落步沉稳有力,每一步的间隔仿佛掐着秒表般的准确,而从每一次落脚时传过来的声音判断连力量都丝毫不乱。也许有人会奇怪,谁走路还玩变频运动啊?普通人自认为自己的脚步不变,其实因为行进中方向与视线落点的改变是会产生细微的变化的。由此可以断定,对方是练家子。
声源直直的向我逼近,频频的脚步声如同铿锵有力的战鼓一般。直到对方于相距三米处站住,我也同时睁开了眼睛,那里正好是我的警戒点,如果对方敢在我闭眼的时候随意侵入,迎接他的将是毫不留情的捕杀!对方既然选择在这个距离停止,显然从我身上散发的气息变化中读出了底线。睁眼看去,难怪听着脚步声觉得耳熟,果然是高柳光臣!
“你很闲吗?居然在上课时间溜号儿?”课间休息时间早就过了,空荡荡的楼后根本都不见人影。“难怪终于幡然悔悟不再执着于当个好学生了。”身为富二代的高柳同学,可是号称学院全勤奖的最佳得主呢!
“我。。。。。。有事想跟你聊聊。”俊秀的脸庞上两只明亮的眼睛盯着我,眼波深邃让人看不出心中的缝隙。“这里不适合!”
“确实不适合!”我点点头,跟在光臣的背后,一前一后行走在统道学院的校内。作为一所培养武人的专业高中,这里有着在别的名校内完全不可能出现的光景。但并不因为学生多武人对学校的风气与秩序产生恶劣的影响,一方面是因为作为管理学生的组织学生会是能者居之,通过比武大会决定得主,另一方面建立这所高中的高柳家乃是日本武术总领,地位相当于中国的全国武术协会会长,还不是名誉会长那种挂名性质的,人家可是实权派外加实力派,据说连身边跟着的保镖个个都是肩膀上能跑马的练家子。作为武术家后代的学生们在进入这个学校的时候父辈们就耳提面命地告诉他们——夹着尾巴做人!
行行复行行,光臣终于在一处空闲的和式房屋前停了下来,留下一句“就在这里吧”便一个人推门走了进去。我看着他消失在门扉之后,陷入沉思,这幕似曾相识的场景让我想起了另一位历史名人,他曾经是一个政权的军队总教官,注意这个总字,没有的都是大路货,有的才是珍品。闲话少说,就是这位号称八十万禁军教头的林冲,只因为误入白虎节堂,结果工作也炒了,家产也抄了,老婆也没了,还屡次险些把命搭了,最后实在逼的没办法了,不得不落草为寇!
这里。。。。。。莫不也是?我开动五感,细细检查周围的一切,恨不得从草窠里找出埋伏的刀斧手来。也许是等的有些不耐烦,光臣从里面伸出个脑袋来:“你在等什么?”我恍然大悟,管他是不是有埋伏,就算真是白虎节堂又怎样,大不了一拳将房子轰塌,杀将出来!
一脚踏入房间,高柳光臣的身影混杂在房间的阴影中,那张清秀俊俏的脸也被光影生生分为两半,一半在阳光下闪耀着轻柔的光,另一半在阴影中显露出阴暗的色泽,“我一直想跟你好好谈谈,但没想到今天才找到机会,更没想到会因为。。。。。。”
“我不习惯呆在阴暗的地方,尤其是跟一个男人,好看的小说:。”双手插在口袋里,我脸上流露出不自在的表情。“幸好是男人,如果是女人只怕更糟!”虽然我说的是实话,但从光臣的脸上露出玩笑的神态。
“愿意听我唠叨一下吗。”虽然说着征求意见的话,但是高柳光臣已经先自顾自的说了起来,脸上:“我第一次见她是在个飘雪的日子,白云化作轻盈的粉末占据了更广大的空间。。。。。。慎哥约我出去,他说还约了文七,我先到了约定的地点,就在快要不耐烦的前一刻,她出现了。。。。。。”
虽然我对光臣与真夜的第一次相遇的情节所知甚详,但是听着一个男人的自白依然让我深有感触。发誓追上兄长的少女真夜,试图挑战兄长经常在嘴里称赞很有天赋的光臣,斗志昂扬的结果只换来被一拳放倒。但是光臣清楚的记得当少女的飘逸的长发划过脸颊时所闻到的味道,一辈子都无法割舍的回忆。倒在雪中的真夜用不甘心的眼神看着看向渐行渐远的两个男人,也许是那个绿头发的男人回眸时的关切眼神太温暖,刺痛了真夜倔强的心。。。。。。
无论如何,两个陌生人在那一记得变得不再陌生。
“我无意打断你甜蜜的回忆,但是这些说与我听又有何益?”我看着被我的出声蹂躏了好心情的光臣,“你也不想两个大男人手拉着手聊初恋吧,两个男人唉,那场景想起来就让我不寒而栗,所以你有什么话还是直说吧。”
“好吧。我喜欢枣真夜。”
“早知道了,听你讲述了第一次心动经历后如果还不明白,估计你也会觉得我是在装吧。”
“我希望你离开她。”
“这就是扯蛋!一个巴掌拍不响,只有一个人不是恋爱是自恋,恋爱是两个人的互动,只我离开管用吗?”实在没想到这种滥情的戏码居然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情绪不知不觉变得焦躁起来。“如果当初真夜说NO,我不会死缠烂打;但我不想因为外界的因素改变自己。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不得不迁就强权的“我”了。”
“你能给她什么呢?”高柳光臣依然试图说服我,也许在他的心里,能用口舌解决的事情不必要运用暴力。“从父亲的口中听到你与真夜成为情人的消息时,你知道我的第一感觉是什么吗?今天是愚人节吗?真夜是枣家的女儿,世家的后代。她很美丽我知道,但你知道一个女人保持美丽的代价吗?如果不远离家务,细腻的双手会被粗皮与老茧占据;如果不定期美容,脸颊上的细纹会比你更惊讶的早出现;如果不在健身房内消耗脂肪,曾经盈盈不堪一握的细腰会在你不知不觉间变成水桶。。。。。。
女人也许天生丽质,但没有时间与金钱的加持绝对不会长久!”
高柳光臣一边说着,一边在房间内踱步,借此宣泄心中的情感。“不要给我说什么只要两人之间有爱就足够了!你不会有这么肤浅的想法,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明白,但你一定比外貌更加成熟。现在你来告诉我,你能给她这一切吗,作为一个只能寄居在别人家里的过客!”
“我很惊讶你会有如此理智与深刻的见解。如你所言我确实比表现出来的更成熟老练,也同样明白,像你这种世家子弹,过早浸泡在权势与争斗中促使你更加早熟,但是我依然不相信这是你自己得出的结论,这与成熟无关,如果没有那份经历是不会得到这份感悟的,不要告诉我你经常做面膜、隆胸、修纹这些事。”
“我母亲。。。。。。这跟你没关系!”还好在紧要关头刹住了,高柳光臣一阵庆幸,同是也对自己今天情绪莫名的激动感到疑惑,或许是因为牵扯到她的原因,无法保持心如止水的平静。“所以我希望你能远离她!”
“我喜欢她,因为那一瞬间的悸动。我希望这心不由已的冲动能延续到更长时间,所以才想离她更加近。这就是我的想法,我没有你想的那么深远,也没有那么多顾忌,只要她想,可以享有一百年的青春!”
“看来是谈不拢了。”虽然不明白最后一句话的含义,但并不妨碍高柳光臣听出拒绝之意,双手提至身前,摆出起手势,其他书友正在看:。“那么,就以胜负决定归属吧。”
“即使你这么说了,那个女人也不是会老实听话的人啊。而且,咱们两个在这儿为她大打出手,只怕她不会给好脸色看。”还是要打吗,我也不明白,为啥有点力量的人都喜欢出去炫呢?世界如此美妙,你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抬头一望,一个拳头已经打了过来。
按照比武的规矩,两人分据两侧站立,行礼后便可以开始打了,这是私下的规矩,并不如正规场合下还要有裁判喊口号,所以当高柳光臣拉开身架时就算是行礼礼毕,按说我应该也摆出起手势,然后开打就是了。但可惜我不懂规矩,活这么大也没跟人比试过,而且就算知道也不会对高柳光臣摆个POSS,不值得,没必要。
左脚前伸,脚尖内扣,侧身将拳头避过,伸手贴紧高柳光臣的手臂一引,将他整个人带一边。高柳光臣将身后的腿向前急迈一步,落地有声,回音在房间内轻飘飘的回荡。以腿为轴身体旋转竟是借力使力,一腿自中段横扫了过来。这下腿可狠着哪,脚后跟直往我腰眼上撞,这要撞实了,年纪轻轻岂不是就要小便带血肾功能衰竭?哪怕我是不死身也不愿遭这份罪!
“你真恶毒啊!”嘴里如此说着,我抢步上前,直拉在他腿未及身前撞了上去。要知道一招打出,力道最强的时候往往也是肢体展开之时,鞭子抽人时皮开肉绽也是鞭梢的功劳就是这个道理,我将身体顶在高柳光臣的大腿上,攻击力最强的腿跟便击在空处。
我右手前伸,拇、食、中三指并拢,无名与小拇指紧靠,鹤嘴一般啄向高柳光臣的腿窝处。老话说的好,来而不往非礼也,你有断子绝孙腿,我就废你这条腿,打定主意要一啄之下将他的大筋挑断。其实我有更好的选择,这时豪拳一出无论是打高柳光臣的后心还是后脑瓢都有立竿见影之效,只是我与高柳虽有间隙,却未到你死我活的境地,此间比武,也只是点到即止,只论胜败,不论生死!
这一记鹤嘴啄占了稳准狠,却不相高柳光臣的腿如被踩着的猫尾巴一般一抽一抖,居然自无从借力之地凭生反弹之力,些许力量自然无法逼开我,但却成功将单腿直立的他弹开,避过了我一记杀手。
我耳朵一抖,眼光看向一侧,双眼中精光暴射似乎刺穿了遮挡的木墙。“你今天来这里还请了观众?”
“怎么可能?”高柳光臣矢口否认,但很快远处密集的脚步声便隐约传了过来,疑惑的同时对我的实力更是高看一眼。
其实我们两个都小看闲得无聊的学生们的八卦之魂了,要知道真夜一漂亮女生,整天在学生会里出出进进,跟在三个大男人后面,枣慎是她哥就不说了,其余的文七与光臣可是一朵梨花压海棠的好年华,自然有那碎嘴之人构陷这样那样的闲话,尤其自我出现后与真夜过从甚密,暗地里的谣言自然又翻出了许多新花样。
今日有那教学楼上靠窗的同学看到我与高柳同往那僻静之处,自然有那好事者一传十,十传百,交头结耳下自然又生出诸多闲话来,到最后居然发展到或明或暗翘课跑来观看的地步。
“真麻烦。”高柳光臣的脸上显出不耐烦的神色,忽又脸色一正,看向我。“我就出最后一招,时间足够了。”说着两脚开立,身周无风自动,周围的空气居然以圆形向他聚集。握紧的右拳,缓慢的提至肩平的高度,一块块颇为可观的肌肉欢雀跃而出。“龙形气劲,锻针功!”
一道凝实的气劲,居然在空气中破开明亮的轨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了过来。劲未至,其中蕴含的拳意已经对我产生了莫名的压迫感,气机感应下居然产生了无可躲避的感觉。
“哼,雕虫小技,也敢卖弄!”我双脚不丁不八,但右拳却同样举至肩高,紧握的五指上显露出燃烧般的气劲,一拳击出,平空竟发出炸雷一般音爆,与锻针功相撞后不但成功湮灭汹涌的真气,隔空的压力更是将数米外的高柳光臣生生打得滑地数米,双脚在地上擦出焦黑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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