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小蓝的话音还没落地，就被一个衙役撞倒在地上。
“呸！不长眼的东西，挡着爷的道儿了！”那衙役嘴上骂骂咧咧，脚也没闲着，狠狠踹向小蓝的心窝。
小蓝胸口中了一腿，当即嘴角就溢出猩红的血液，闷哼一声。
“小蓝啊!”小红不敢和衙役正面对上，架起小蓝的肩膀往旁边挪动。
舒惜霜刚踏出门槛，一柄长刀横在自己眼前，仅有一根手指的距离，吓得她当即定住身子不敢动弹。
白晃晃的刀面，折射着她有些惊恐的面容。
“官爷啊，你们这是？”后面跟来的陈氏也被这阵仗唬得有些一愣一愣的，“咱没犯法吧？不是弄错了？”
“说！谁是掌柜的？”另外一名稍显瘦的衙役询问，眼睛在舒惜霜和陈氏两人身上来回扫视。
就像是在特意寻找什么人似的。
“我是！你们要做什么？”
舒惜霜努力保持冷静，尽管她额角渗出不少冷汗，她也没有露出一丝慌乱。
“哼。”亮出长刀的衙役冷笑，刀尖挑起舒惜霜白嫩的下巴，“就是你？”
“怎么？民女可不知自己所犯何罪，竟要让二位官爷前来我这找我。”
那衙役摇头两下，“别怪我们，要怪就怪你得罪了贵人，来啊，把这个丫头带走！”
陈氏立即拉扯主舒惜霜的衣袖，不肯让衙役把舒惜霜带走，哭喊道，“官爷啊！咱们是开个小店铺，做生意也没有得罪哪一方贵人，我家霜儿平日里都是呆在店内，怎么会得罪人呢！”
“诶！你个死婆娘，还不快给我松手，要不松手，我连你也一块抓进大牢里去！”衙役不耐烦低吼，抬手扇了陈氏两个大耳光。
但陈氏仍是死死抓着舒惜霜不放手，即便两边脸颊都肿成馒头，她也憋着泪和疼，说什么都不放手，生怕女儿从自己手边被抢走了。
舒惜霜咬了咬唇，狠下心，扭头对陈氏说，“娘，松手吧，别你也跟着我一起进牢了，你放心，我会想办法的。”
“霜儿...”陈氏看清舒惜霜眼底的坚定，手不自觉松开，“娘，娘会想办法的，一定会救你出来...”
围在店门口的一群人，看见衙役把这里包围了，便纷纷窃窃私语。
“你们说着华韵居是怎么一回事，衙役竟然都来抓人了？”
“听说是这店主得罪人了，不然哪来这么大阵仗！”
“哎呦，自古民不与官斗，这下舒家是挨不过去咯，我看迟早是要换副门面了。”
站在人群中间的穆墨辰眉头皱的很紧，挤开人群，走进店内。
“你们快放手！”
穆墨辰低沉磁性的嗓音在这方空间里乍地响起，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
被铁链捆住的舒惜霜看向他，杏眼里霎时间充满晶莹的光彩，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身子松软了两分下来。
“你是谁啊？敢管衙门的事，你活的不耐烦了！”衙役又抽出长刀来，刀尖直指穆墨辰的面门。
穆墨辰眼皮抬都没抬，一点也不屑正视于他，只再开口，“赶紧把人给我放了，不要让我再重复第二遍。”
一听穆墨辰这么不屑于顾的模样，衙役气得牙痒痒，咬着舌尖说，“你他娘以为自己是谁啊？敢这么对我说话，再有，就是让你再说上十遍百遍，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呵。
穆墨辰身后的梁易会意，挡在他面前，冷声冷语，“你再敢放肆，掉的就是你的脑袋！”
“呦呵！”衙役嗤笑两声，抖着肩膀，“我可是奉了安乐公府之命，你们能得罪得起这个？”
舒惜霜看着他们对话的场景，差点就要笑出声来。
要不是场合不对，她真能捧腹笑上一炷香的时间，这衙役真的是太没眼色了。
那衙役还没嚣张跋扈多久，膝盖就老老实实磕在地上，伏在地上不断求饶。
“小的有眼无珠，竟没识出是穆公子！是小的该死，该死！”
穆墨辰没理会他，而是扶起舒惜霜，眼里满是深切的关心，“你受苦了，哪里伤者碰着了？”
“我没什么大碍，就是我娘被吓着了。”舒惜霜顺着他的力道起身。
“也有我一份责任，让你受惊了。”穆墨辰紧紧握住舒惜霜的手，直到陈氏眼睛直愣愣盯着他们俩，才恋恋不舍松开。
这件事不了了之，穆墨辰和梁易把衙役，还有在店门口闹事的大婶们都押送走了。
“多久了？”陈氏喝了没两口粥，终于忍不住问出口。
舒惜霜夹菜的动作一顿，迟疑道，“那天进贼后，我就认识那穆公子了。”
“啊？”
陈氏搁下筷子，眉头蹙起，一脸不赞同，“你这事怎么不和娘商量，谁知道那穆公子对你是不是有非分之想？你现在可是黄花大姑娘，连亲事都没敲定。现在和男人拉拉扯扯的，被人看见，你的清誉可就没了！”
“今早上，早就被人看去了，您说怎么办吧？”舒惜霜咕噜咕噜喝了一半小米粥进肚，有些意犹未尽舔了舔下唇，“娘，你就别操心了，就看穆公子怎么表示咯。”
“哎呦，霜儿，不是娘要呛你，而是这事实在是往外抹不开面啊，任谁听了，都是要皱眉头的！”陈氏说到嘴边，又拐个弯问，“我瞧着那官爷给那穆公子下跪，想必是个有钱有势的人家，娘就担心他看不上咱这身份。”
“这有什么？”舒惜霜不以为意，“他要是真的嫌弃我是个商籍女子，那就不会接近我，更不会救下我。”
陈氏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这、这，难道他是图我女儿的美貌？”
“娘！”舒惜霜差点要喷出嘴里的粥来，忍俊不禁，“您都说他是大户人家了，什么美女仙女没见过？老实说，您女儿我也不是什么天仙，没美到惊天地泣鬼神那地步。”
“要是他真心悦于我，那就看他接下来怎么做了。”舒惜霜双手托腮，“若他是个没勇气的，我也不会选他，又若是他想来暗的，我更不会跟他了。”
“可人家是大户人家！”陈氏说着忽然反应过来，“我记得官爷是说穆公子来者着，难道、难道他是安乐公府的公子！？”
“嗯。”舒惜霜轻声应下。
陈氏这一天已经震惊过多回了，这一下她反倒安下心，当女儿的都不着急，她这个当娘的也就没什么好着急的。
百衣阁探内幕的伙计返回来禀告，冯安里一听又被没成，气得当场摔烂两个茶壶。
“爹，你说好了，能治住那丫头的，现在可好，人倒是一点事都没有。”
冯万拿拐杖敲打两下冯安里的小腿，骂道，“你个不成器的东西，这点事你也囔囔，你堂姑是安乐公的三姨娘，她昨个儿是回话说事准了。现在不成，是被嫡次公子给搅黄的！”
“难道是穆墨辰？切！他不过就是个不受宠的贵公子，安乐公又不看重他，怕他干什么？”冯安里不以为然，冷哼一声。
“你啊！说你不开窍还真说对了。”冯万手指颤巍巍指着冯安里，真的把他这个蠢儿子的脑袋瓜敲醒，“人家再不受宠，也是安乐公府的人，咱们和他对上，你说安乐公会怎么办？你可得收起你那骨子想法，别得罪人咯。”
“那您说该怎么办？堂姑都托情给派人来，穆墨辰又出来搅浑，那丫头逃过一劫，我实属不甘呐！”
冯万没开口，眯起一条缝的眼睛，眸底闪过一丝阴毒，冷呵呵笑着。
这些天，舒惜霜照常开华韵居，只是客人却是少了许多。
她盘着算盘，在心里叹了口气，那场闹剧终归是对店面生意造成了些影响。
眼看又有一位客人上门，仔细一瞧还是熟客，舒惜霜连忙叫小红招呼客人，“哟，尤领班真是稀客，您怎么亲自上门了？”
尤二青环视一圈店内，目光在挂在绳索上的成衣粗略扫去一眼，悠然点头。
“前段日子，华韵居遇上麻烦事，我竟没及时来看望，实在是走不开身，如今看来确实受了不少影响。”
“嗐，这点生意场上的夹枪弄棒，泼脏水的事可时时刻刻都在发生，也是我没提防住。您能来看望，就是最大的情分！”舒惜霜朝他行了半礼。
“唉，你我也是合作过多次的人，这么讲可是生分了，我就开门见山说吧，最近我又需要一批新舞服，要到安乐公府里去上戏。”
尤二青拍拍手中的折扇，啪嗒甩开的扇面，上面画着一副柳叶吹拂的景色。
舒惜霜当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她猜得不错的话，安乐公府的人都是眼睛刁钻的，看过许多华丽的舞服，估计对寻常舞服看不大上眼。
这也是尤二青上门来找自己的缘故，但舒惜霜弯着杏眼，意味不明看向尤二青。
“当然啦，我不光是看中店主你的制衣本事，价钱各方面都好谈，只是时间上比较紧促，我也不会就专门找上你了。”
舒惜霜点点头，最近生意都被弄得有些不景气了，正好趁此机会洗刷掉被人泼的脏水，重新亮眼在世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