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戚禧禧开车载着李野。
车，也是她刚去提的。
她以前的车，都变卖成钱，给古赭铺明星大道了。
幸好她清醒的够快，失了智的她满脑子都在古赭身上，没想起来其实还有一张，每年她生日爷爷会固定打钱过来的银行卡，二十三年间，里面的数字已经很庞大了。
到了商场。
戚禧禧轻车熟路的直奔最贵的店铺。
看着衣服吊牌上吓人的价格，李野立刻想走。
一件衣服就够他和奶奶两三年的生活费了。
“戚小姐，路边摊上的衣服也挺不错的，价格实惠质量也好。”他试图劝说戚禧禧。
女人连看他都不看一眼，抬了抬手。
导购员小跑过来，恭敬的问戚禧禧有什么需要。
戚禧禧：“他交给你了，给我从里到外全部更新一遍，什么贵要什么，价格低于一万的，不要。”
导购员眼睛一亮：“是！”
“戚小姐……”
李野还想挣扎一下，直接被眼疾手快的导购员拉走。
从前他连想都没想过的大牌衣服，流水似的出现在他身上。
导购员很尽责，连搭配都弄好了。
看着镜子里变了一个人的自己，李野有些恍惚。
他怎么就出现在这里了呢。
对了，是戚小姐，他的资助人带他来的。
看着沙发上翻看着杂志的女人，李野心中有些复杂。
在给李野买了足够多的衣服后，戚禧禧开始买自己的。
这一年，她抛弃了逛街这个爱好，整天围着男人转，自己穿的灰扑扑，一点都不漂亮。
抱着要将这一年的购物欲发泄出来的念头，戚禧禧开始了报复消费。
那架势看的李野心头一跳。
戚小姐这么迫不及待，可见她是憋了很久了，但她却肯花费那么多时间在他的身上。
而且也没表现出丝毫的不耐烦。
戚禧禧挑选完一双高跟鞋，一回头，吓一跳。
只见李野浑身挂满了购物包，怀里还抱着一大堆，垒的他脑袋都快看不见了。
“你怎么也不说一声。”
她之前购物身后都跟着人，习惯了买完东西随手往后递，李野也不说话，她还以为是商场的人呢。
“没事的戚小姐，我力气很大。”
这些都是戚小姐买的珠宝，最便宜的也六位数。
他不放心让那些工作人员送回家。
要是半路上被人偷走或者丢失，看戚小姐这样子，估计也不会发现。
意识到自己的担忧。
李野一怔。
之前他都是想方设法的骗那些资助人的钱。
为什么现在他却跟个老妈子似的，担忧资助人破财？
戚禧禧哼声：“那你一会跌倒摔断胳膊腿什么的，跟我可没关系。”
李野努力探出眼睛，眼尾一弯：“谢谢戚小姐关心，我会小心的。”
戚禧禧冷哼：“我才不关心你。”
李野笑了笑，心里流淌过一道暖流。
在戚禧禧带着李野血拼的时候，楼下有个镜头悄悄对准了她。
【姐妹们，快看，这是不是戚禧禧？】
【怎么可能，她还在医院呢，都快死了】
【包的这么严实，看不清脸啊，不过这身材倒是像】
【像什么像啊，这姐姐的身材多好，胸是胸，腰是腰，臀是臀的，比戚禧禧弯腰驼背，腿永远伸不直的样子好太多了】
【小姐姐一看就是个大美女，气势也很强大，甩唯唯诺诺的戚禧禧好几条街呢】
【这个小姐姐我知道！是个大富婆，她把盛世商场的奢侈品楼层包了，粗略估计花了至少得八位数，柜姐群都爆了，她直接包揽了柜姐们明年的业绩量呢】
【卧槽，我也听说这个事了，还以为是假的呢】
【千真万确，我就是柜姐之一，本来今天不是我的班，同事有急事处理我就和她换了，呜呜呜，这就是好人有好报吗！】
【呜呜呜，我是xx珠宝的柜姐，本来今天是我的班，但我请假了，该死的，我为什么要请假啊！】
不管在什么时候，“有钱人”永远都是一个引人关注的话题。
尤其对方还有颜有身材。
这张照片被营销号转载，对方取了一个很有争议性的话题。
不到一个小时，评论转载上万。
酒店里。
古赭也刷到了这张照片。
他的反应和网友初看时一样，也以为是戚禧禧。
但仔细一看。
戚禧禧可没有这气质。
而且这人据说逛一次街就花了八位数，戚禧禧只是个小小拆二代，没这么多钱不说，有也花的剩不下多少了。
何况昨晚他打电话问大夫了，人还在昏迷呢。
“哥哥。”
肖娇娇从浴室走出来，坐到古赭腿上，男人顺势搂住她的细腰。
看着她姣好的面容，古赭温柔道：“娇娇，你不是一直想和我录制节目吗，一会我就和导演说说好不好？”
“可是会不会有点不太合适呀？”
肖娇娇面露为难，眼里却满是期待。
“戚禧禧还在昏迷，最后一期节目又不能因为她不录制了，赞助商虽然很有钱，但这么浪费也不行啊，你是我名义上的表妹，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了，再说了，和我录节目，不是你的梦想吗？”
肖娇娇害羞的钻进古赭怀里。
但她还有最后一个担心：“导演不同意怎么办？”
古赭得意一笑：“我有办法，你听我的，等会……”
逛街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戚禧禧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六点了。
她要去吃饭，李野表示自己可以先回去。
戚禧禧：“回去呗，听说最近晚上不安宁，有杀人犯出没，你随身带着那么多高档衣服，最好是被他抓住，也省我的事了。”
过了一会，她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回头，就见李野跟上来了。
还反派呢，胆小鬼一个。
看着戚禧禧勾唇笑的样子。
李野轻松一口气，幸好他及时反应没过来，没有真的离开。
要不然留下戚小姐一个人吃饭，她得多生气啊。
戚禧禧找了一家餐厅，点了十几个菜，一半是硬菜。
她拿出小镜子补妆，一边凤眼斜睨李野：“除了我可没人带你来这种高档餐厅，抓紧时间多吃点，这种好机会下次可就没有了。”
李野去卫生间。
听到两个服务员低声交谈，说他们的餐厅马上就要破产，开不下去关门了。
李野眼神一暖。
怪不得戚小姐让自己多吃点，原来是这个原因。
饭吃到一半，戚禧禧放在桌上的手机振动了一下。
看到消息，她脸色微变，起身朝外走去。
“喂？”她给对方拨打过去。
对面沉默了好大一会，突然大叫起来，和尖叫鸡似的。
“戚小姐您没死哈哈哈，这真的是太好了，这是老天爷保佑啊！您要是有个好歹，我这一辈子可怎么过啊！我一会就去庙里还愿，谢谢八方神明的保佑！”
戚禧禧把手机拿着离自己耳朵远了一些，等导演情绪稳定下来，这才冷冷道：“行了，你给我发的消息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古赭要和肖娇娇录制节目？”
听着声筒里和平常不一样的清冷嗓音，导演愣了一下，但没有多想。
经此生死劫难，性格上发生点小变化也是情理之中的。
他权衡着措词，小心翼翼道：“戚小姐，我知道您很爱古赭，但我想说，有些事情吧，咱们不能用眼睛去看，得用心。”
戚禧禧挑眉：“导演，从知道古赭出轨之后我就已经对他没感觉了，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导演差点拿不住手机。
他因为被古赭算计，这才知道了古赭的真正为人。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戚小姐一下，要是她不相信，那他也没办法。
谁知竟然得到了这么大的信息量啊！
戚禧禧回到餐厅，见桌上的饭菜还剩了一半，顿时嗓音一冷：“怎么，看不上这些饭菜？”
“不是。”
李野急忙解释，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戚小姐，这些饭菜我奶奶都没有吃过，我可以带回去给她尝尝吗？”
李野和孤儿院的院长相依为命，戚禧禧在资料里看过。
她点头同意，抬手叫来服务员，又要了几个菜。
她看不惯的是反派，和老人家可没什么关系。
老人家可怜，养大了一个恶魔。
按照反派的心狠手辣，相信他对老人家也没多少感情。
李野心神一颤。
他想着让奶奶补补身体，所以剩下的大多都是肉类，却忘记了奶奶年纪大了，消化功能不那么好，肉类会对她的身体造成负担。
戚禧禧刚才点的这几个，都是适合老年人吃的。
这个时间正是商场人流量大的时候。
电梯里人很多。
戚禧禧被挤到角落，她冷眼冷面，源源不断的冷气从她身上飘散出来。
电梯里的人齐齐打了个寒噤。
李野艰难的穿过人群，挪动脚步站到戚禧禧面前，充当人墙，帮她阻挡住了人群。
不一会，身后某人的气场就柔和了很多。
戚小姐看着脾气不好，嘴巴凶，但其实也挺好相处的，鬼使神差的，李野脑中出现这样一个想法。
有人低声在聊天。
“你看《我的爱人》发的官微了吗，古赭要和娇娇录制最后一期了。”
“这是档夫妻综艺，他和他表妹去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戚禧禧根本配不上古赭，我们粉丝也更喜欢看古赭和娇娇的相处日常，要是戚禧禧这次死掉才好呢。”
两个女生说话的声音很小，只有旁边的李野听到了。
她们说的这些事情，他也知道。
但他并不在意资助人的人品如何。
所以在查到戚禧禧满身黑料的时候，他没什么感觉。
毕竟更差的人，也遇到过。
可不知道为什么，在今天和戚禧禧的相处中，他有种很强烈的感觉。
网上的戚禧禧和他所见的戚禧禧，是两个人。
但他又确定，戚禧禧没有孪生姐妹。
可能，是她有什么苦衷吧。
李野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