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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谋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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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小厮领到门口,墨染将将李霁放了下来,小厮道:“夫人说,姑娘来了,不必通报。”说完退到一旁,老老实实地守门。

李霁站在门外,脱下被夜风吹凉的大氅,交给小厮,理了理衣襟。

小厮刚想说夫人不在乎这些繁文缛节,李霁便推门走了进去。墨染也脱下大氅,交给了小厮。

小厮年纪不大,瘦瘦小小的一只,举着两件大氅,站在门口叹了口气,自己算是见过世面了。

宇文燿正坐在书桌前看书,时妙则拿着一方帕子,仔细地擦拭着手中的长枪,心中想着李霁的事。

李霁一进门,带进来些许凉风,时妙随手把长枪往墙上一靠,起身迎了上去。

李霁刚要行礼,就被时妙打断,“在姑姑这儿,别整这些。”

李霁微微一笑,心窝处暖了几分。“霁儿此次前来,是向姑姑姑父告别的,明日一早,我们便起身返京。”

时妙点点头,看她这副样子,还是赶紧回宫的好。

李霁说完看向宇文燿,“姑父,可否借一步说话?”

宇文燿偏头看了时妙一眼,道了声好,便同李霁去了隔壁书房。

李霁见四下无人,道:“姑父,霁儿此次来江州,起因是春试。春试事关朝廷选举,不可小视,之前隐瞒身份,也是不想节外生枝。”

宇文燿道:“你做的对,上月春试,怪事频发。”

李霁并不打算多和宇文燿客套,直说道:“春试当前,突现西南刺客。春试期间,恶灵偷尸。春试过后,秦晋山病死。姑父觉不觉得这其中有些许关联?”

宇文燿并不知晓偷尸之人竟是恶灵,吃惊不小,问道:“那恶灵?”

李霁回道:“姑父宽心,恶灵已被墨染屠杀。”

宇文燿放心了,继续刚才的话题,“恶灵一事,与春试和西南刺客有关?”

李霁回道:“来江州前,我们还去了一趟青州,吴将军手上的金铃,也是灵,铃响,可蛊惑人心。”

宇文燿一愣,青州紧邻西南,金铃化灵,此事与江州偷尸的灵...

李霁继续道:“偷尸的这只灵,由出殡纸人幻化而成,纸张虽柔软,却能划开皮肉,从而吸食尸体内的血液。”

宇文宋救下的小女孩就是这只纸人灵,背后五根长短粗细相同的手印,也是匠人制作纸人时图省时省力。

宇文燿道:“若是这只灵的出现,与西南有关,那一切便都合情合理了。偷尸灵是第一招,本是想以此扰乱民心,耽搁春试,此事却被秦晋山拦了下来,这才出现了西南杀手。”

李霁点点头,“起初我也是这般想,但我却有一事不明,既要搞砸春试,为何要让杀手提前露出马脚?直到秦晋山暴毙,我才恍然大悟。西南此举,不在春试,而在江州。确切地来说,青州也在此次计划当中,青州一破,南郡便家门大敞,姑父手下的亲兵,又有几分胜算?”

江州城把手森严,宇文家的亲兵也都是一等一的将才,自外攻入,他自然没什么可害怕的,可若是江州城内部有西南奸细呢?

宇文燿想到这里,不禁蹙眉,“城内有西南奸细。”只有这样,才会让刺客乘虚而入,才会诱发纸人化灵,才会设计杀了秦晋山,这一切的一切,都说的通了。

李霁道:“姑父心中可有人选?”

宇文燿一时想不到,但能做到这些,绝非常人。

李霁换了个问法,“秦晋山已死,江州的刺史之位,姑父预提携谁来坐?”

秦晋山死后,利益最大化的那个人,便是潜伏在城内的奸细。

江州城外有三处旁县,平江县,丽江县和滨江县。若轮经验,平江县的左察已当县令十余载,可若是轮才华,他更倾向于滨江县县令彭夺。

思考片刻,秦晋山回道:“滨江县县令,彭夺。”

李霁眸子一深,道:“也姓彭?”

宇文燿被她这一问,陷入沉思,彭夺也是宁州人,年纪轻轻便考取了功名,前两年从宁州升调过来,当了滨江县县令。

朋来客栈的老板彭志,也是宁州人。

巧合吗?

片刻的沉默后,李霁率先开口打破了书房内的安宁,道:“姑父欲查客栈杀手,暗处之人便探出头来。秦晋山是被秦夫人所杀,可背后怂恿之人,想必在江州城内,可占一席之地。”李霁特意强调了城内二字。

彭志与宇文燿交情不浅,就算是秦家,也得给足他面子,想接近秦夫人,对彭志来说,并非难事。

宇文燿道:“此事,我会彻查。”

李霁从袖中掏出三张纸,是秦晋山手中有关左察的三件丑事,每一件,都能让左察撤掉乌纱帽,满门抄斩。

李霁道:“平江县县令左察,私调官银,遣散贫民,暗杀崔华,件件属实,我已找人写了投案书。”

李霁又掏出了三张投案书。崔华之死,陈阿九也已经找到了知情百姓,写清事情原委。

宇文燿看着手中的证据,气红了眼。没想到竟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作威作福,更可气的是,秦晋山知情不报,与左察狼狈为奸。

李霁道:“姑父不觉得奇怪吗?左察收敛民脂,私用官银,可他既未置办私宅、收购田地,也未套现黄金,这么多钱,去哪了?”

宇文燿看着李霁并无疑惑的脸,问道:“你查到了?”

李霁摇摇头,“尚未查清,只查到些些零头。这些年,左察在江州城内城外买下了不少商铺,其中盐铺和船舶已近半数。”

宇文燿一愣,“盐乃民之生,船乃商之行,左察此举,野心不小。”

李霁颔首,还好他只不过是贪财,并非西南奸细,不然事情就难办了。

李霁道:“姑父,霁儿还查到,阻碍左察独占江州商道之人,名叫周霏在。”

宇文燿脑海中迅速搜寻此人信息,却一无所获。

李霁对此人也知之甚少,只从陈阿九那里得到一句话,周家独占江州商贾鳌头。

李霁起身道:“姑父,霁儿以为,经商之道,未必不可治国。”

她今日一番话,宇文燿心中已经要惩治左察和彭夺了,现在江州连损刺史和两位县令,他今后的日子也不好过,若朝廷不及时派人来顶替空位,这些担子,都要落在宇文燿一人身上。

李霁说出周霏在的名字,也是为了帮宇文燿分忧。只有新鲜的血液注入,才能让江州城早日恢复。

李霁和宇文燿走后,时妙便细细打量起墨染,世上怎会有如此相似之人?

起初她以为只是巧合,就算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人,也有可能长得很像。

但今日,墨染踢倒众人后看向她的眼神,和当年那个人拦在时尚面前时一模一样,让她想起一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君子立于天地,而不违己心。

她不读书,平日里也不喜欢这些拐弯抹角、文邹邹的话,但这句从茶楼说书先生那里听来的一句冷冰冰的话,却在那一刻,和一个活生生的人,对上了号。

君子,世人百颈效尤、百首瞻仰之人,却只学来其皮毛,终是学不来那不惧生死、不畏权贵、不趋于利、不避于害...的,傲娇劲儿。

眼前的人,在这一瞬,和记忆力的那个人重叠在一起,不差分毫。

脸上的表情有多么的清冷,那双眸子中便有多么的深沉。

当年季瑶和许文昌死状历历在目,时妙忍不住往后退了小半步,挨着她支在墙上的那柄长枪又近了些。

墨染也是疑惑,自己明明什么都未想,什么都没做,时妙却仿佛很怕自己一般,说怕有些严重,防备之心倒是合适些。

时妙还是稳住心神,客气地率先开口道:“墨公子,请坐。”

墨染礼让道:“多谢夫人。”

说完时妙又不知该说什么了,心里喊苦,想让宇文燿赶紧回来救她。

墨染想起今日时妙喊了他姑爷,问道:“夫人可认识许将军?”

时妙急忙接住墨染拋过来的橄榄枝,略带高兴道:“许文...”

舟字尚未出口,时妙连忙闭口,靠,没想到扔过来的是火药球,瞧着墨染对李霁的心意,对李霁和许文舟的赐婚能有什么可聊的?!

时妙急忙改口道:“不认识。”

又觉得有些假,再次改口道:“听说过。”脸上的笑有些尴尬,只是单单地被墨染问了一句话,小心脏有些受不住了。

如果刚刚是错觉,现在墨染敢肯定,先帝之女、振南侯之妻,时妙,当真有几分怕他。言语间皆是小心翼翼地,讨好?

两人又不说话了,时妙推开门,对小厮道:“去泡壶热茶…你怎么抱着大氅?”

小厮手里的大氅,一白一蓝,时妙微微蹙眉,道:“拿进来,用炭火熏一熏。”说完,就跑去监督小厮干活,时不时唠叨一句,“举高些,烧掉一根毛就薅秃你!认真点!”

墨染依旧坐在桌前品茶,他敢肯定,上次来江州时,并未见过时妙。

时妙是畏惧他御灵师的身份?

还是已经发现他杀手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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