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官鸢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着今夜独自一人留在育婴堂的秦止,总觉得不安心。
说不上来哪里怪,官鸢思绪挣扎了一下,打点好府内侍卫,背上翎羽枪去陪秦止。
天空乌沉沉的,不时传来几声闷雷,压得人心慌。
秦止一个人坐在育婴堂门口,耐心擦拭着蝴蝶刃,顺手使了两下,刀腕口改成了官鸢手的大小,秦止使着只能发挥四成功力。
也够了,今晚主力不在他这。秦止抬头看了眼月,一无所获。他身后是沉睡着的少年。
月色昏黑,影影绰绰来了个人,秦止拿起蝴蝶刃,往自己早看好的地方缩了缩。
官鸢走近一看没人,想着自己也是多余操这心,准备掏锁开门,看看孩子们,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放心吧,都睡得沉。”秦止将蝴蝶刃背在身后,倚着枯木对官鸢,一束月光恰如其分,落在他的眉间。
官鸢忽的上前捂住秦止的嘴,钳住他的腰,拉着他躲到枯树后。
“有人。”
官鸢低声附在秦止耳边说,外头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秦之小心将蝴蝶刃放置身侧,以免伤着官鸢。
“怎么没人?听着风声跑了?”为首的黑衣女子说到。
“没关系,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
“捣了这破堂子,我到看看他们能躲到几时。”
黑衣女子浅笑两声,示意边上人砸了那锁,破门而入。
官鸢闻言松了秦止就要上前,秦止反手将人按住。
“他们冲我来的。”
秦止摸了摸官鸢的发,被官鸢借力往身后一推。
“笨蛋。”
“这可是我的地方,来者是客,我招待招待?”官鸢甩枪击退上前的两人。
“不躲啦?官大小姐,你的情郎呢?”
“把他交给我,饶你一命。”黑衣女人谈话间,甩出一把银针,恰逢雷至,一道闪电劈下,官鸢借风使力,悉数拦下。
“没诚意。可别怪我招待不周!”官鸢提刀上前,直指黑衣女,黑衣女侧身一闪,掏出短刃直刺官鸢双眼。
秦止侧身闪出,蝴蝶出刃,杀人封喉,官鸢后侧之人应声倒下。
“小姐,待客也不喊秦止一声。”
秦止提刀护住官鸢后背,两人并肩而立。
“秦大少爷,可找得我好辛苦。”
“逃亡日子过得不错啊,还得美人青眼。”
“啧啧啧,羡慕不来。”
秦止嗤笑一声,“羡慕不来,也得羡慕着,我家妻主千载难逢,随处可见的狗尾巴草,没人稀罕,正常。”
“死到临头了,还油嘴滑舌。官小姐眼光难评啊。”
“难评吗?提你头来,就知道了!”
官鸢长枪一挑,击退后方偷袭者,只见长枪一闪,银光乍现。
黑衣人呈包围之势,欲困住二人。
“就让我先,看出好戏。”黑衣女子落下一言,退出包围群,隐匿了身形。
“目测二十几人,行吗?”官鸢问道。
“小菜一碟,你且看好,这□□法,我只给你演示一次。”
荒郊野岭,一场大戏即将上演。
李主簿正修订账本,一只黑鸦跳至书桌上。李主簿眉头微紧,解开乌鸦脚下密囊。
“乌鸦密信?估计是有大事要生。”李主簿暗道不好,展开囊中信条,只见上书。
“速速支援霍家楼。”
李主簿捏着那密囊晃了晃,只见里面倒出一颗褐色药丸以及一张极小的字条。
“假死之药,可护心脉,以假乱真。”
李主簿将信纸字条一应烧毁,见其烧为灰烬,喊上亲信,骑马往霍家酒楼赶去。
霍姑瞧今天的客官就觉得的不对头,踩着打样的点进来,穿的是乌漆嘛黑,点一壶酒就在那干坐着,显然砸场子来的,霍姑一琢磨,在二楼理好自己的值钱的东西,头上的金簪子也取了下来,又将自己的扇子安置好。将一直跟着自己的小二唤了上来。
“你什么也别问,带上这些个东西,还有前些日子带回来那娃娃,直往官家去,若是他们小姐在家,就要他们带上这点东西,连夜跑。若是不在,就要他们天亮分两路一路出城,一路去寻小姐,寻上了扛着就跑,啥也别管,也别来霍家酒楼,你也跟着他们一块,求个后路,至于育婴堂那些个孩子,不用操心,鸢儿把那里搞的很好,人人以为是块香饽饽,总有人接手,缘薄各自飞吧。”
霍姑摸了摸那箱子,又拍了拍眼前小二的肩膀,勉强扯出一个笑来。
“你和弟兄们,也跟了我十几年了,委屈了。你年轻,别跟我们一样。”
伙计眼里泛出点泪光,张口便带着哭腔。
“霍军师,你…”
“交给你了,再不走便来不及了。”霍姑推了人一掌,那伙计会意转身从后门直奔官府。
霍姑取下自己宝贝的八宝千机扇,检查好每一个机关,摸索着手中的扇子,叹道。
“走着吧,该来的,还是来了。”
霍姑理了理神色,下了楼。
“什么人呐,扰我做生意。给姑子这小本生意一点活路留不得。”霍姑笑着打趣道,眼睛撇向屋角落里坐着那人。
哑十七闻言,对下手打手语。
“少跟她废话,官家旧部,早就该杀。”
下属示意点头对着霍姑说到。
“霍十三娘,官家旧部你还有什么遗言可讲。”
“客官说什么话,碰巧一个姓而已,怎么天下姓霍的都是你什么官家旧部啊?”霍姑一边说着一边下楼,取出八宝千机扇暗示伙计们。
哑十七瞧那扇子变了脸色,继续打手语。
“小心她那扇子,八宝千机,八样暗器,千种变化,杀人于无形,动手!”
哑十七掀翻了桌子,提剑直朝霍姑砍去。
官秦二人正被困包围圈动弹不得,秦止率先提刀破局,双刃并行,如蝶舞纷飞,刀过之处,血刃无痕。官鸢提枪防御,紧瞧着秦止步伐身形,着实精妙,只是那刃怎么看怎么不顺手,别扭得狠。
秦止右腹受敌,官鸢提枪解围,暗道:“你刀怎么了?不顺手?”
秦止不答,摇头提刀上前。官鸢见秦止状态不对,分心去难,腹背受敌,秦止见官鸢被困,一时心急,右臂直接一刀,虎口一震,蝴蝶右翼差点脱手。
秦止侧身一撑勉强维持身形,左腿又遭一刀,秦止反手一挡,却是不及。
官鸢跳枪一挑跳出包围,一路闪躲至秦止身侧。
“还撑得住吗?”官鸢右手撑住秦止,左手持枪。
二人包围圈进一步缩小。
“蝴蝶鬼刃,官家翎枪,名不虚传啊,这才不过一炷香,我的人已经折损一半了呢,真叫人心焦呢。”
黑衣女子狞笑两声,跳进包围圈。
“让我来陪你们玩玩吧。”
秦止侧身挡在官鸢身前,暗声道。
“当心,她刀上有毒。”
官鸢应下挡开秦止身后的刀,反身将秦止护在身后,长枪不擅近战,又要护着身后之人,官鸢一时不查,黑衣女子短刃直朝官鸢面部而来,秦止见情况危急,松开蝴蝶左翼伸手替官鸢生生接下一刀。
利刃刺穿秦止左手,停在官鸢面前。
“有意思。”黑衣女子持刃一转,秦止吃痛,往后一退,生拔利刃。
官鸢横抱秦止的腰,往自己身侧一拦,秦止忍勾手,拾起蝴蝶左翼,右侧一挑,釜底抽薪,劈向女子腹部,正中一刀。
“有意思么?换你一刀。”
黑衣女子吃痛,连退几步,躲在后方,见机行事。
秦止颤着手,握住蝴蝶左翼,疼得直吸凉气。官鸢闻声上前两步,将秦止拦在身后,却闻身后传来。
“不用管我,专心你的敌人。”
秦止提起双刃,拖着左腿,守住官鸢的后背。
霍家酒楼内,异变斗生。
霍姑见哑十七,直面而来。千机扇一挑,十八枚莲花针直朝哑十七脸面。
侧身一躲,连射三根诸葛玄刺,上有倒钩,中伤者非得生生挖出块肉来。
哑十七长剑一挑,一一破开。
霍姑暗道不好,眼前这人,怕是对自己的路数极为清楚。
哑十七时不时打几个手势,霍姑不懂手语一个也没看明白。招呼伙计以退为进,摸清敌方路数。
霍家楼内暂成僵持之势,哑十七等人不使全力,暗道磨人,霍姑一行重防守,配合默契,难有漏洞。
僵持间,门锁晃动。两行人朝同时朝门口探去,哑十七乘机朝霍姑攻去,霍姑识破,八宝千机扇齐发百针。哑十七后撤稍慢,身中几针。
霍姑左臂被伤,两人各撤一步,再找时机。
一伙人将霍姑一行分,三五人针对霍姑出剑,霍姑不善正面战,被逼到角落,腹背受敌。
门被破开,众人调转枪口,李主簿一眼瞧见被逼至角落的霍姑,持一长鞭强行破开一口,卷下前人刀柄,锁喉毙命,救下霍姑。
霍姑长抒一口气,手持八宝千机扇已应战局。
“没想到啊,最后来救我的是你。”
李主簿一鞭扇开想近身之人,回到。
“我可不想来,谁稀罕你个年年漏税老婆子。”
“是咯,没我在你轻松多了。”霍姑自嘲道,千机扇转暗器齐发。
“那可不一定。”李主簿持鞭戒备来人。
哑十七见状,打手语道。
“他们后手来了,别演了,动真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