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五)
两个筋疲力尽的人最终决定先休息。
选了一间面朝湖面,方便逃走的屋子作为临时据点。佐助四处走动查看,确认这里的安全性,他拉开摇摇欲坠的柜门,里面挂着尚能看出艳丽颜色的衣物,底层还摆着一个妆盒。
“这里以前住着的应该是名女性。”看着这些东西,佐助说道。
半晌,他没听到回应。
水音已经坐在地上,背靠着墙睡着了。
她脑袋微低,银色的长马尾顺着惯性垂下,遮住了她的脸颊,不过听她发出的“呼呼~”的气声,就知道这家伙睡得挺香了。
在这个相对安全的地方,紧绷的神经终于能够放松,疲惫的感觉涌上身体,佐助轻呼一口气,拿出毯子,在离水音不远的地方铺好,准备好好休息一下。
他维持着正要躺下的姿势,纠结片刻,站起身从水音的背包里掏出毯子,半跪在她面前,打算给这个什么都不顾,倒头就睡的家伙裹上毯子。
毯子刚挨到水音,她就自动自觉地抬起双臂压住了毯子,嘴里嘟囔着“谢啦”,然后蠕动几下,压紧了毯子。
“……”佐助额头上青筋暴出,他磨着牙说道“懒死你算了。”
“呼呼~呼~”
呼吸越来越悠长,水音渐渐陷入到睡梦中。她又一次看到了那些幻像,幻像层层闪过,视角在不同场景中转换,最后还伴随着一个慌慌张张的声音“诶,不行不行,这不能给你看!”“等等!混蛋不要自作主张啊喂!”“给我停下!”
这声音让水音很是好奇,她努力想去到发出声音的方向,努力地——她手用力朝前伸长,一脸懵逼地睁开了眼。
梦里用力过猛,她醒了。
她两眼发直,缓缓转过头对正在一旁翻书的佐助说道“佐助,我做了个怪梦……”
她这一觉睡得格外沉,连佐助什么时候起来看书都没发觉。
“如果你说的是那些奇怪的机器和预言梦,我也梦到了。”佐助合上书,淡定的说。
水音画技颇佳,她用炭笔在书本的空白页描绘了梦里四个轮子的机器和天空中的巨船,确认她和佐助看到的是同一类型的东西。
至于预言梦——“你梦到五代风影被迪达拉和蝎杀死了?”她依旧两眼发直,显然还没有在记忆中找到五代风影的相关信息。
“我们路过风之国的时候,沙暴我爱罗正在举行继任大典,他是一尾人柱力,我确定是他。”佐助翻看着她刚才画过的纸张。
水音艰难地把“风影继任庆典大优惠”、“一尾人柱力”“沙暴我爱罗”等词条联系起来。
“说是预言梦……但还是存疑吧……我还看到了你跟鸣人君接吻的画面呢,是不是离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嘎?”
水音像只被命运扼住喉咙的大鹅,她在佐助充满杀意的眼神里往后挪了挪身子,惊恐地捂住了嘴,用眼神示意:“我刚才什么也没说!”
她似乎发现了小伙伴的黑历史。
“是很离谱。”佐助收敛了杀意,恢复平静“你过来看看这个。”
“我过去之前您能不能把手从草薙剑上移开。”
佐助把那本书扔了过来。
水音这才注意到刚刚被画来画去的书本,它是本描写风土人情的风物志,纸张厚实、绵软,韧性极好,跟忍者大陆出品的纸张显然是两种工艺。
“我在柜子里找到的。”佐助说道“根据上面的描述,这块大陆最初也是四季分明的。”现在却变成了这副模样。
水音翻看着这本风物志,她越翻越快,终于惊疑不定地看向佐助“书里经常把神树作为参照物啊……神树,是真实存在的?”
“神树以东三百里,曰丰沃之国,多水,多草木。”
“神树以南两千里,海岸狭长,远海有风暴。”
“神树伴生植物,青叶紫茎,其根甚甜。”
……
不是传说、不是某种图腾,“神树”确实曾存在于这片大陆上。
“春之里”的人们并不是在寻找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
可它现在在哪里?
佐助点点头,他显然已思考过这些问题。
“这个世界远比我们想的更令人惊异。”他站起来,“走吧,先把眼前的谜团解开。”
他们谈话的时候,门外已经有不止一个人经过了。
佐助和水音堵住一个忍者打扮的路人,所得到的只有一个僵硬的微笑。
“他们把我们当做了同袍。”佐助说道,他在试探着戳弄对方之后,没有受到任何攻击。
“这些人的气息很奇怪。”水音强忍着萦绕不去的毛骨悚然之感跟在这个人的后面。
结果他只是循环往复地来回于自己的住所和一间武器库之间。
大致搜寻了没剩几件东西的武器库后,两人又随机选了一位女性跟随,她喜欢走到另一座副楼的尽头,痴痴地望着栏杆外的湖面。
……一个又一个,这座建筑里来往的全是日复一日走着相同路线的幽灵。
楼外湖水碧绿,天气晴好,水音却开始感觉后心发凉。她看了佐助一眼,对方还是平常那副样子,似乎完全不为这个事实所动。
“佐助,我们还是赶紧找到那个中年男人,调查清楚吧。”她一秒都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多呆了
“我去四层以上找,不管有没有找到都在一层汇合。”她抬腿就要走,想赶紧结束这一切。
不过她马上被一股牵扯力给拽回了原地,佐助伸手拽住了她的袖子“我们最好不要分开。”
看着佐助有些闪烁的眼神、抿紧的唇线,水音在内心疯狂腹诽:“原来你也害怕啊喂!”
不过有人作伴也好,还是不要拆穿了……“那我们就从这座副楼找起吧。”她建议道“自从那人离开我的视线起,我就感觉不到他的查克拉了。”
两人踏着腐朽的地板,感受着阵阵穿堂阴风,愈加小心地搜寻起一间间屋子。
这座副楼明显是负责生产日常生活用品的场地,他们一路搜寻到三楼,发现这一整层都排列着高大的架子,挂满了正在腐烂的布料。
由于一路上来并没有再遇到什么奇怪的人,于是两人一左一右分开,想要大致搜寻一下这座织布坊。
同处于一个楼层,如果发生什么,也来得及互相援助。
“哇,佐助你来看这个!”
正在走在屋子边缘一排排织布机当中的佐助忽然听到了水音赞叹的声音。
但紧接着就是一声“卧槽!”,然后他眼睁睁看着那个方向的支架层层叠叠地倒了下去。
一时间尘土飞扬,一股霉味儿扩散开来,佐助淡定地用衣袖捂住了口鼻,等烟尘散去,他才朝着刚才就在“啊嚏啊嚏”的方向走去。
踩着一地狼藉,他来到布条层层叠叠堆起的小山丘边缘,一脸嫌弃地把一层层碎布剥开。
原本这些织物还能保持整张布匹的姿态,被水音这么一折腾,都片片碎裂,不成样子了。
剥了一层又一层,“山丘”矮了许多,那块鼓包也蠕动着想要寻找出口。
正当佐助想干脆一剑划开剩余布料的时候,他的手指忽地一顿,刚刚滑过的,是一截水流般的丝缎。
他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一块皎洁如月光般的白色丝缎露了出来,掀开这块丝缎,水音喘着气冒出了头。
她支起身子,半披着这块丝缎,拼命在鼻子前扇着风:“呼~差点被闷死。”
揭去她身上的布料,佐助打量着她:“你刚才,打喷嚏了。”自从踏上这片大陆,那伴随过敏反应出现的卡牌,一次都没有出现过。
如果是因为查克拉的关系,那在他们遇到那个中年男人之后,理应有所反应。
“是啊,我的过敏症,似乎不药而愈了。”
她确实有所觉,只不过感觉这种东西,没凭没据,难以言说。
佐助意味深长地说“看来,我们很快就要跟那个背后之人相见了。”
到达这片大陆之后,卡牌不再出现,背后之人的力量似乎鞭长莫及,但随着查克拉的恢复,佐助排除了这个可能。他隐约有预感,来到此地,应当并非巧合。
水音拂去身上的灰尘,发愁道“真是麻烦,我可不是运筹帷幄的类型啊。”
佐助没有理会她的话,问道“你一点也不在意卡牌的事,是不是还有什么情报瞒着我?”
“……只是一些毫无根据的感觉。”她眼神漂移。
“说出来听听。”佐助不为所动。
“你保证不生气,不能追杀我。”
“你气我的次数还少吗。快说。”
“好吧,”水音十分认真的开口“佐助,你真的是宇智波家的孩子吗?”
“你在怀疑我血统这方面是不是没完了?”佐助心平气和的拔出了草薙剑。
“说好了不生气的!”水音飞快后退。
“我没答应!”他一剑挥去,把仅有的几个木架也斩碎了“放心,我又杀不掉你,让我砍几下就好。”
“听我解释!”一阵混战后,水音挡住佐助持剑的手,一巴掌摁在他脸上,“复活我的力量、晓组织石像的力量、你的查克拉,三者同出一源。”她松开手站定“而宇智波鼬的查克拉毫无异常。”
佐助把剑回鞘,说道“每个人的查克拉都是不一样的,亲兄弟之间也不会有相似性。你怀疑我是某个实验的产物?这太匪夷所思了。”
“你是因陀罗的转世,根据六道仙人的家书所写,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早获得查克拉的那群人之一,所以查克拉更接近原初状态。”
“因陀罗是这个世界上最早获得查克拉的那群人之一。”佐助纠正道。
“啊对对对。”水音敷衍“六道仙人在家书里提到过,他的母亲是吃下查克拉果实后才拥有强大力量,成为卯之女神。树会结果很正常吧?假如它是棵果树的话。”
“是,你的推测合理。”佐助以手扶额。
“说不定某天你会变成另外一个人。”水音继续合理推测着。
“我可不想背负他人的命运,”佐助冷哼一声“我自己的已经够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