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看＂大概是人类历史上最初的魔术，因为在我们的五感中，眼睛是处理日常生活中获取信息最多的器官。所以在很大一部分地区都流传着对眼睛的恐惧。”
“甚至一些自然现象也被人用眼睛来解释，例如暴风眼、火山眼等这种破坏力巨大的灾难都被认为是神明权威的象征，再比如说太阳和月亮，就曾经被视为是天之眼。”
“须弥的阿赫玛尔之眼就是一种非常有名的标志，传说中全知全能的赤王的左眼代表太阳，右眼代表月亮……而人们相信这些天之眼会无时无刻地监视自己，向犯罪者降下惩罚。”
“所以在须弥，眼睛具有十分重要的象征意义。”
*
要给一栋著名的诅咒之屋装修会遇到多大的困难呢？尤利娅认为最大的恶意就是发布了招聘公告却发现已经一天了还是没人应聘。
这种剧烈的反差让尤利娅认真思考了一番，阿贾克斯的口中卖不出去商品的可能性有多大。
美狄亚安慰她：“master没有关系的，就算是事业上的一败涂地，也不会影响你其实是个非常好的人哦～”
谢谢你美狄亚，虽然这个安慰跟发好人卡一样，都相当的令人扎心……
尤利娅就不说出其实昨天晚上她梦见了自己被美狄亚的师姐喀尔刻变成粉红色的小猪，然后被搓圆按扁这件事了。
总感觉很丢脸，无论对谁来说。
再次声明，现场的人型生物中就只有修特罗姆还在勤勤恳恳地工作。
好在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种情况没有持续多久。
忍痛砍掉了一半的装修预算，放在工资预算上，果然当天就有人上门应聘了……
之后她的宝石工坊算是步入了正轨，但是随着装修的进度不断变化，她的钱包里的摩拉也在不断的减少……总感觉自己在逐渐滑入另外一个可怕的深渊。
哇，不能细想。
自从尤利娅暂住都城后，她的一成不变的生活就又重新回到还海屑镇那种状态。
“……阿贾克斯，如果你实在无聊的话就请出门左转随便找个冰湖垂钓，或者出门右转随便抓个强敌陪你练练吧。”
初具雏形的宝石工坊中，原本的焦黑色和霉菌已经被雪白的墙壁所取代，腐朽的地板也已经被重新铺上散发着香味的橡木地板。
崭新的玻璃柜面反射出头顶暖黄色的水晶灯光，古典艺术风格设计的装饰比比皆是，唯一不变的就是地下室依旧是那副阴冷晦暗的模样，地上的水晶矿物原材料堆满了半个地下室。
起码阿贾克斯来找尤利娅的时候，她还在操作台上加工要即将出售的魔术宝石。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的墨水的味道，在无风自动烛火的映射下，尤利娅的脸忽明忽暗，影子倒映在墙壁上，宛如恶魔一般。
事实上她的心情也恶劣得跟这糟糕的环境有得一拼，连日以来的996已经够让人心烦意乱的，偏偏这个时候还有人在一边捣乱。
“好了好了，尤利娅你再不出门就要在这个地下室里发霉了。”
少年应该说已经具备青年模样的阿贾克斯趴在操作上，歪头打量着尤利娅认真工作的模样，湛蓝色的眼眸中满满的都是好奇，在少女的咒文之下，原本是暗淡无光的水晶开始重塑变形自我成长为一只栩栩如生的独角兽。
她头也不抬的反驳道：“魔术师保持神秘性才是真理，我不会出门的，你死心吧。”
样子坚定得就快要跟这个地下室共存亡了。
“怎么这样，我可是很诚挚地邀请你去约会的— —”
就像是被剥夺了心爱玩偶的小孩一样，阿贾克斯发出了十分不满的抗议声音。
约会？
尤利娅手被这个词吓得停止了一瞬间，刚刚输入魔力的水晶也碎裂开来，抬头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他，仿佛在说：这话说得你自己信吗？
阿贾克斯摸摸鼻子，其实他也觉得刚刚自己的话有些离谱，但是想起了送给自己剧院门票的那位老人，怎么想都不能辜负这份心意。
而且他在都城至交好友好像就只有尤利娅一个了。
眼看少年还想说出什么肉麻羞耻的话之前，她就及时抬手阻止了。
“好，别说了我去还不行吗，时间什么时候。”
“哈哈，就今天晚上。”
……
去歌剧院不需要做什么特别隆重的准备，尤利娅只是换上了一件比较正式的黑色长袖洋装，在至冬的寒冷天气下既保暖又显得相对正式。
靓丽的金发被缀有宝石装饰物的丝带绑起。左眼的眼罩已经取下，在美狄亚特地调配的眼药水的作用下，魔眼能力被封印暂时变回清澈的橄榄绿色。
忽略掉有些不悦的神色外，眼前的少女仿若璀灿的宝石妍丽得让人不禁心生赞叹。
两人约定在伊尔梅斯歌剧院前汇合，当阿贾克斯到达的时候就看见尤利娅板起脸礼貌地的拒绝别人的搭讪。
在看见阿贾克斯后漂亮秀气的眉毛十分嫌弃地皱起：“真慢。”
不同于尤利娅的正式，少年还是那一身灰扑扑的愚人众军队制式服装，好在即使是烂大街的衣服他也能穿出几分与众不同的味道。
阿贾克斯笑了笑，双手合十作祈求状：“看在小姐今天难得这么漂亮的份上，就原谅我迟到这件事吧。”
少女面无表情撇过脸，这完全就是两码事好吗！
*
原本以为这只是一场普通的演出，但是在进入剧院后他们被告知在剧院今天只有一场特殊的拍卖会。
其实看什么对于尤利娅和阿贾克斯来说都无所谓，一个是忠情于厮杀的好斗分子，一个沉默寡言的魔术师，如果不是意外这两个截然不同的人根本不会凑在一起。
尤利娅环顾四周，被头顶的悬挂着的巨大太阳和月亮装饰所吸引，一左一右地注视下方的来宾。
无处不在的代表异国情调的符号。以及绣着眼睛装饰的天鹅绒幕布，歌剧院的主人大概是个外国人吧。
引路的使者的衣服也很有意思，领夹设计成金色眼睛的团案，与荷鲁斯之眼十分相似。
“暴风雪，歌剧院拍卖会……唔，如果等下冒出一个怪盗宣称要盗走宝物，我也不会觉得意外的。”
更有可能是那种无人生还的密室杀人事件，但是以阿贾克斯这个好斗分子的武力值来看，这个可能性就无限降低。
唉……如果可以，她现在更想蹲在宝石工坊里继续加班。
不过在歌剧院举行拍卖会，这是何等天才的想法。
而后来的某一天，尤利娅听说枫丹把他们的欧庇克莱歌剧院设立为国家的审判庭这种一听就是究极乐子人才会干出来的事后，就觉得其实歌剧院兼职拍卖会也挺好的……
阿贾克斯则靠在椅子上，继续说道：“这不是挺好的吗？况且小姐你的作品在经过上回的拍卖后，名声可是传遍了整个至冬的贵族圈层。”
尤利娅板着脸，一副不愿意回忆过去的表情，“我谢谢你又提起了我的伤心事。”
作为这条产业链最重要也可以说是最不重要的一环，这种名声又不是属于她的，就像消费者是不会在意苹O手机到底是哪位富O康员工组装的一样。
哦……不，印O组装的除外。
“不过你的上司很看好你呀，居然会送你歌剧会门票。”
但是送武斗派歌剧院门票真的很微妙呀。
“哇，你怎么知道的，普契捏拉先生确实表示让我好好放松休息一下。”
少女摇摇头，低头抿了一口茶。
这种事情压根不需要动脑子想，有这个条件送他这种价格十分昂贵的歌剧门票除了他的上司之外就只有路过的大怨种。
但是大怨种是那么好碰到的吗？
更何况以她对阿贾克斯这个人的了解，在休息日他恐怕更想找个地下拳击场好好打一架吧。
这个时候，拍卖师开始介绍即将拍卖的商品。
“……接下来登场拍卖的一件极其珍贵的来自须弥沙漠的罐装知识。”
罐装知识，须弥特产之一，购买者只需要将罐装知识和自己的虚空终端连接，就能迅速获得其中的知识。
但很可惜，这里是至冬没有虚空终端设备，也就是说这枚罐装知识压根就没有市场。
底下观众已经无聊地开始讨论起下一件藏品。
“大家先不要着急，能登上这个伊斯梅尔舞台的怎么可能会这么简单……这是一枚来自赤王陵有关于神明的罐装知识。”
拍卖师话音刚落
几乎同时所有的目光投向在舞台正中央的托盘上的罐子。
尤利娅也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个所谓的有关于神明知识的物件，虽然提瓦特尘世七执政仍统治人间，神秘尚未远离大地。但是神明距离他们太远了，普通人根本无法获得来自神明的福泽。
但是无法获得并不代表着不好奇神明的知识。
“这个神明罐装知识，我要了……钱就记在北国银行账上。”
一道旖丽的少年音从他们隔壁的包间中传来，声音虽然不大却带着不可违抗的意志力，压迫着众人的神经，顿时整个拍卖场都变得鸦雀无声起来……
对于执行官们来说，只要他们想要，恐怕没什么是得不到的。
歌剧院的包间都是不封闭的，所以尤利娅很顺利地看到那道少年音的主人到底是谁。
那是一个形貌佚丽的少年，美丽精致得仿若神人，像是上天在捏造他的时候贯注了所有的心血和灵魂，只不过那少年面上十分不耐烦的神情让他从高高在上的不食人间烟火中来到尘世……但是比起美丽的样貌，还是他身上的执行官大氅更吸引人注意。
是美丽却又带着剧毒的危险人物。
她眯眼打量着对方的身型，似乎好像自己曾经见过这么一号人？
阿贾克斯唇角扬起，带着跃跃欲试的神色，湛蓝色的眼眸中弥漫着晦暗不明的目光：“原来是他呀。”
“你认识他？”
“至冬国第六席执行官，代号散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