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
“……不好弄吗？”
伊芙琳下巴微抬，放在萨卡斯基肩膀上。
硬朗的身躯挡住了锁骨下的雪白外泄。
“快了。”
萨卡斯基也对浴巾的固定不熟，比浴巾还要柔软的身体让他有点不知所措。
又没成功。
背部的弧线露了出来，隐隐能看到尾端。盈盈白皙的后腰，红色疤痕格外刺眼。
萨卡斯基怔然。
多年的经验让他当即分辨出伤疤成因。
不是火，而是烧红的固体，比如块状岩浆。
萨卡斯基包裹住怀里的身体。
浴巾固定好，两人的鬓角都有点浸湿。
“抱歉，让你白洗澡了。”
“啊，还有点时间……进来坐坐？”
伊芙琳的单人住所陈设不多，餐厅里小狗贴着火炉睡觉，萨卡斯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听浴室里传来花洒的声音。
浴室的推拉门滑动，伊芙琳擦着头发出来，见坐在沙发上的人在闭目养神，茶几上的肉干没动，茶杯见底。
伊芙琳里提起水壶，里面的水已经没了一大半。
萨卡斯基睁眼。
伊芙琳放回温热的水壶，看他，“你要不也在这里洗？我有烘干机。”
浴室的门再次关上。
伊芙琳来到卧室，换上了宴会要穿的礼服，她简单挽了个发髻出来，萨卡斯基已经洗好。
“我们走吧。”
晚上的宴会也是政府和海军人员参与，不过与白天对立的会议不同，更多的女士出现在了会场上，她们穿着贵族华丽的礼服，在海军这片暗色死寂的土壤上开出了五彩斑斓的鲜花。
这是场带有联姻性质的宴会，政府与海军。
贵族小姐被海军将领的魅力折服，亦或是海军将领拜倒在贵族小姐的石榴裙下。
又有一对确认了关系，在周围人的见证下，他们成为了未婚夫妇，身边亲友欢呼——
“送戒指！送戒指！”
宴会不止有美人和美酒，棋牌、骰子、黑白珠这些娱乐项目充斥整个会场，来自四海和伟大航路的珍宝首饰摆放在奖台，等着最具智谋的男士为心爱的女士赢得头筹。
“亲爱的，还是给别人一点机会吧。”刚刚定下婚约的贵族小姐咯咯笑，她的手上戴满了未婚夫赢来的宝石戒指。
抱得美人归的海军少佐还没炫耀够自己的智谋，“那条项链正好配你的裙子，等我。”
海军少佐信心满满走向围了一大圈人的地方，他刚刚在黑白珠上赢的次数最多。
只要有见闻色，想猜对东西轻而易举，难就难在，绝大多数人并不具备这一天赋。见闻色让海军少佐无往不利，无论是战场还是情场。
海军少佐来，男士们纷纷为他让路。没其他原因，对方赢的次数太多了。
“我押白色。”海军少佐下了注。
宴会上的娱乐项目并不需要赌注，有足够的智谋就能换取价值不菲的珠宝，至于下注的钱，会成为慈善基金。
赌注用于慈善活动是贵族小姐们想出的主意，她们也在相互比拼身边的男人能为她们花多少钱。
“天哪，一千万贝利！我家那位花的所有钱加起来都不超过一千万贝利！！”
“项链的价值在六百万贝利左右，我未婚夫送的订婚项链也才二百万贝利。”
众人的视线落在赌桌。
海军少佐押了白色后，其余押了黑色的人神情黯然。押了白色珠子的人也颓然，他们当中没有人押的数额超过一千万贝利。
所有人都作了陪衬。
然而开局前十秒，有人在猜黑球的区域下了注，少数几个发现的人没放在心上，大多数人的注意都在管子里的白球。
观者屏息，荷官将木盖缓缓揭开，露出了里面的球——
黑色！
以海军少佐为首的人瞪大了眼睛，猜黑色球的男士们脸上狂喜，在这局黑球上押注最多的人，忍不住向全场宣告猜中了！
荷官清点赌注，宴会上的主持宣告结果。
“黑球方胜，费加兰德先生以一亿贝利的筹码排名最前，此次奖品归费加兰德先生所有，费加兰德先生将项链‘鎏金之约’赠予堂吉诃德小姐，恭喜堂吉诃德小姐成为‘鎏金之约’的拥有者。”
听到结果后，刚以为自己赢得项链的人哑然。
一亿贝利？！他没听错吧？？！
其余人皆倒吸一口凉气。
那可是一亿贝利！！
人们的注意力集中在财大气粗的费加兰德先生身上，费加兰德先生除了一掷千金，参与的赌局无往不利，他是全场赢得首饰珠宝最多的人，堆成小山的奖品全归在了一个人名下。
堂吉诃德小姐。
贵族圈里没有这个姓氏。
她是谁？
……
伊芙琳来到宴会，见到了海军少将鼯鼠，还有一位海军上校，三人互相打了招呼。
伊芙琳听说鼯鼠已经参加了四五次这样的宴会：“还是没有心仪的人吗？呀，这个葡萄不甜。”伊芙琳闭眼咽下酸葡萄。
鼯鼠继续剥葡萄皮，在手里的枝条零星挂着几颗，他咀嚼葡萄，眉头平稳。
没有伴侣，大概是要求太高了。
从前对别人要求太高，现在对自己要求太高。
“实力还远远不够。”鼯鼠又吃了颗。
同桌的海军上校没停过嘴，上校磕着瓜子：“事业心太重了，鼯鼠少将。”
鼯鼠没说话。
伊芙琳开了口，同上校说起北海补考一事，上校是考官，她多了解信息，好做准备。
上校牙疼，自己何德何能考核大将？上校喝了口水缓和情绪，“地点大概率会定在我的家乡弗雷凡斯——外界更多称它为‘白色城镇’，具体考核内容，伊芙琳大将到时候你会知道的。”
伊芙琳在心里记下弗雷凡斯这个名字。
宴会越来越热闹，主持人又宣告了一个获得奖品的赢家。
“卡拉斯的哥哥胜，卡拉斯的哥哥以五万贝利的筹码排名最前，此次奖品归卡拉斯哥哥所有，卡拉斯的哥哥将发簪‘暗夜流星’赠予伊芙琳大将，恭喜伊芙琳大将成为‘暗夜流星’的拥有者。”
那边比的是将棋。
将棋不同于黑白球，下将棋要直到对手认输才算赢。对手长时间未破局，只好放弃。
伊芙琳才听上校说过家里有个名叫卡拉斯的弟弟，上校也不隐瞒，他想让弟弟去伊芙琳麾下。自从伊芙琳大将来了马林梵多，本部食堂的口感就上升了一大截，让人不禁怀疑厨师们性别歧视，到时候伊芙琳大将的军舰伙食肯定会是最好的。
伊芙琳诧异：“饭菜最好的吗？”她接着说，“要来可以，达到我的标准才行。”
上校擦干净手：“那是当然。”
侍者送来上校赢得的奖品，暗夜流星是一根纯白的发簪，在黑色丝绒布的衬托下，上面泛着亮晶晶的光芒。
伊芙琳发色为红，并不为黑。红色的长发盘在脑后，缺少装饰。
“不如叫‘烈火消雪’。”上校细看簪子，“百分百铂铅打造，是我家乡的工艺。伊芙琳大将，我帮您簪上。”
一只手钳制住空中的手腕。
萨卡斯基穿着白色西装，露出赤色衬衣领口。
“瞧我，忘了分寸和边界。”上校从侍者的端盘里拿来一杯酒，“还望中将和大将不要见怪。”
上校手里的酒杯见底。
他脸上挂着微笑，掌心却还在不停冒冷汗。
萨卡斯基看了一眼上校：“下次注意，别说反了顺序。”
上校又是一惊：“诶、诶？”上校反应过来刚才把级别顺序说反了，他立正敬了个礼，“是！”
萨卡斯基面向伊芙琳。
他问，
“有没有喜欢的首饰？”
伊芙琳在和鼯鼠分橘子，她掰了一半给萨卡斯基。伊芙琳环顾宴场，比起首饰珠宝，还是食物更能吸引注意。
伊芙琳想了想，挑中一款类似不死鸟造型的发簪。该奖品对应的牌桌，黑压压一片。
人很多，有一人却极其显眼。
金色头发的费加兰德先生。
费加兰德先生无一败绩，宴会上的人都记住了他，也有不少人挑战他，全部铩羽而归。
谁能打败费加兰德成为了宴会的最热话题。
“要赢他不难。”方才没有说话的鼯鼠喝了口红酒，“只要和他比智谋。”
会场上所有娱乐项目都在宣扬“智谋”，让人忽略了大多都是在比“运气”。这种“运气”，往往靠见闻色的“实力”就可以获得。
鼯鼠来宴会最早，费加兰德参与的项目都是需要靠猜。至于将棋这类需要靠思考和经验的项目，被刻意略过。
“听到获胜的消息时我还挺惊讶的。”上校原本做好了拿不到奖品的打算，他的对手是跟费加兰德一起来的。
上校的手腕隐隐作痛，想了想后还是觉得自己输了更好。
萨卡斯基中将太吓人了。
自己怎么就吃了熊心豹子胆？
上校后怕，想回到十分钟前，哦不对，下将棋前抽自己一巴掌。
“你想去再赢一局吗？”伊芙琳夹了一盘肉干来，她见上校没再吃东西。
上校可不再敢参与了，他怕自己没有那个命。
上校讪笑：“吃撑了，消食、消食——伊芙琳大将，我们去看看萨卡斯基中将。”觊觎伊芙琳，那样的家伙下场得有多惨，萨卡斯基肯定会灭了觊觎他珍宝的人……
牌桌周围的人是整个宴会场最多，顶着海军中将的萨卡斯基一来，会场上大半数的人都聚过来了。
萨卡斯基中将从来没出席过这种宴会，即便是世界政府强制参加。
这次萨卡斯基却是到场了。
不仅到场，还来参与娱乐项目。
比海贼王玩泥巴都稀罕。
所有人让路，围观的人也分成了海军和政府两个阵营。
海军中将萨卡斯基和讨论度最高的费加兰德先生两个人见了面。
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火药味。
“萨卡斯基，我很早就想和你比试一番了。”优雅的金发贵族将高礼帽取下，“费加兰德，为堂吉诃德小姐而战。”
萨卡斯基冷漠。
他没有和人交换姓名的习惯。
萨卡斯基甚至有点不耐烦。
“废话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