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
过度的酒精让大脑断片。
伊芙琳忘记了中奖之后要说的话。
要必须和萨卡斯基说的话。
该死,想不起来。
袅袅升起的白烟让房间显得愈发清冷,但不知为何,熏香中却带着热意。
身体不自觉温热。
醉意缓缓退散的脸颊浮起另一种潮红。
“萨卡斯基……”
萨卡斯基肯定也察觉了,那种会让人失去理智、沦为野兽的卑劣东西。
伊芙琳再次呼唤。
这一次,却无法发出声音,沙哑卡在喉咙,带着轻微的喘气。
她张着嘴,说不了话。
鲜嫩的粉瓣在动。
萨卡斯基读懂了唇语,是他的名字。
一个音节从莹白的贝齿飘出。
带着若有若无的香甜,以及醉人的芬芳。
伊芙琳失去对身体的感知,可视野还在,她的脸埋在枕头里,漆黑一片。
忽然,横过的手臂抓住圆润的肩膀,将柔软的身体翻过,正对胸膛。
眼前是萨卡斯基放大的容颜。
这个以铁血狠戾著称的军人,冷峻、严酷,只是在面对她的时候,眉眼间会罕见染上温柔。
上下身体贴近,萨卡斯基的气息将人笼罩。
比熏香更具诱惑。
“欲。”伊芙琳咬牙。
“别生气,亲爱的,说起来我们还是第一次交流呢。”【欲】咯咯笑,她也是现在才知道,除烟草外,那种熏香也有类似的效果。
【欲】喜欢看【正】恼羞成怒的样子,“放心哦,我不会主动贴上去。”
她刚才,只是对萨卡斯基说了冷。
【欲】再次开口,让对方帮忙拿一床被子。
伊芙琳:“你最好别乱来。”
【欲】笑而不语,直到萨卡斯基抱来一床雪白的被子,“瞧,又白又软,像不像萨卡斯基在抱别的女人——”
“你给我闭嘴!”伊芙琳打断。
【欲】投降,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另一个性格在意、甚至嫉妒。
伊芙琳按压额角。
她喊【想】。
【想】有固定的生物钟,最讨厌别人打扰她睡觉,无论对方有多大来头,她都直接爆粗口。
比如此刻被人从睡梦中叫醒。
“波鲁萨利诺我弄死你——正、正?”
【想】连顿,看清了伊芙琳,气势弱下来,她看了看【欲】,看了看萨卡斯基,目光最后落在香炉上。
【想】说了几句话,进入梦乡。
性格又剩下两个。
“想的起床气真是严重呢~”
“你少给我动歪心思。”
“别这么说嘛亲爱的,为你们解决生理需求可是我的职责。真是的,两个人明明互相喜欢,为什么要克制?很伤身体的~”
【欲】笑得更开心了。
蜷缩的身躯在被子里微微颤动。
萨卡斯基骨节分明的手悬停在肩膀。
他想起自己没穿外套。
“还冷吗?”
回应的是沉闷呜声。
中将分不清刚才听到的是“冷”还是“累”,直到那带着略微喘息的声音再次传来。
【欲】从被窝里坐起。
“萨卡斯基不是有话要对我说?让我猜猜……是因为对我使用了见闻色?没关系,惩罚的话,就惩罚萨卡斯基听我抱怨吧,反正我也睡不着。”
美人长发披肩,靠着床头。
典雅的香炉里白烟袅袅,幽冷的房间因多了两个人,温度在不断攀升。
“……需要变得多强才够呢?压力好大,根本无法入睡,好想像萨卡斯基一样。”
【欲】眼中的羡慕不假。
萨卡斯基现在才35岁,凭借多年来稳扎稳打的实力成为海军的中流砥柱,堪称怪物中的怪物,未来必定不可限量。而同样具备大将资格的自己,过早地将身体潜能耗尽,20岁之后再无提升的空间,被赶超是迟早的事。
有时候,努力不一定是万能的。
伊芙琳不当【欲】在自暴自弃:“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在拖延时间。”【想】在最后对她说,熏香熄灭后三分钟可以拿回身体的掌控权。
一炉熏香燃尽需要两个小时。
【欲】笑眯眯:“我可是很相信萨卡斯基的定力哦~”这个男人的理智令人发指,如果不是在海底亲自体验过,她会对对方的某个方面能力打个问号。
“哎呀,忘记彻底删除了……别一副要杀了我的表情嘛。亲爱的,我们可是一个人,我只不过是把你的欲望付诸实践了。”
笑声刺耳。
突然充斥脑海的记忆伊芙琳倍感羞耻,比刚才听到【欲】用如同海妖一样诱惑的声音、带着若有若无痛苦的呻.吟、喘.息腔调还要羞耻。
她怎么能?!!!——
那个时候,不是萨卡斯基将要对她做什么,而是她已经对萨卡斯基做了什么!
“虽然差点味道,但很舒服哦~~~”
“够了!!!”
伊芙琳气得发抖。
她现在就想问萨卡斯基,为什么什么都不说?为什么什么都不解释?为什么宁愿被她误会?为什么甘愿承担她的冷暴力?
萨卡斯基坐在床边,一言不发。
他听完。
听完自己被羡慕。
漆黑的眼里倒映出紫色瞳孔。
萨卡斯基缓缓说出几个字。
“伊芙琳,你是大将。”
男人来到香炉边。
倾倒的岩浆将这个小角落吞得渣都不剩。
缕缕黑烟。
【欲】的笑容褪去。
她只剩下三分钟。
“伊芙琳,睡醒之后都会好的。”
这是萨卡斯基说的第二句话。
从未害怕过的海军中将,脸上第一次浮现出杞人忧天的神色。
【欲】仿佛看见了自己的宿命。
让萨卡斯基会害怕的宿命?
呵。
她才不管什么宿命。
【欲】又扬起笑容,不理会【正】的警告。
停下?
开动的身体如何停下*?
“亲爱的,我会把最爽的时候留给你哦~”
时间还剩两分半。
【欲】对自己没有讨厌烙印的脸蛋很满意。
她现在的笑,比霸王色霸气还管用。
但【欲】不笑。
笑是她的破绽,会被眼前警惕性极高的男人识破。相反,她得楚楚可怜,惹得不近女色的男人关心。
“积累了很多疲劳吗?”
“嗯,完全睡不着……”
够了!欲!!你给我适可而止!!!
还剩两分钟。
“萨卡斯基你走吧,不用管我。”伊芙琳歪在床头,手按着额角,很是痛苦。
萨卡斯基皱眉。
又过去几秒。
他开口。
“伪装很累吧。”
伊芙琳一怔。
萨卡斯基什么时候识破了她的伪装?
这一次,她的眼睛没有变成红色。
幽暗的灯光映照得紫眸透亮。
“唔……”
伊芙琳睁大了眼睛,鼻尖下是男人的手腕。
萨卡斯基手腕处的鲜血汩汩往外冒。
中将先生的悟性很高,可惜,这次是意外。
伊芙琳吞下唇齿间的血,松开口,笑盈盈看着怔愣的萨卡斯基,“我们又见面咯,亲爱的~”
一句亲爱的喊的人抓心挠肺,若是换个男人,怕是要神魂颠倒。
但伊芙琳早就对萨卡斯基试过了,没用。
这个男人理智得可怕。
任凭她一次又一次主动,得来的只有生理上的回应。
半点没有好好“爱”她。
“明明这次还穿了人家送的礼物……”
隔着价格高昂的丝绸,手指划过紧实的胸膛,勾住交叉的衣领。
伊芙琳眼睛弯得像月牙。
很快,笑意褪去。
她冷着一张脸。
勾指成掌,将拉近的人推开。
“孤要休息了。”
怎么休息?
这里是出了名的解压场所,海军本部不少男人,在这里流连,尤其是远征前,以及凯旋归来。
“那个花魁的雪颈丰脯你们很喜欢吧。”伊芙琳看向萨卡斯基,优雅地拿出一个电话虫。
这次不是在海底,以她的身份和地位,选择要多少有多少。
拨打的号码接通。
伊芙琳单手撑歪着的脑袋,目光撇向浮现出红唇的电话虫。
“叫你们姿色最好的男艺伎过来。”
“记住,要大的——唔——”
铜墙铁壁般的身躯将她禁锢,湿润的热息撬开了唇齿,堵住了里面所有清晰的音节。
通话还未结束。
“可是大人,我们这里只有女艺伎,要去隔壁街才……”
丝绸摩擦的窸窸窣窣盖过了电话虫的声音,一条腰带彻底将电话虫掩埋。
两人落了个干净。
还剩一分钟。
这里的床板很硬,后背咯得慌,特别是身上还有重量。
伊芙琳咬牙。
不愧是,连五老星都要高看几分的人。
肋骨快被碾碎了。
脖子,再多喊几声,也要断了吧……
“萨卡斯基,你有本事就吃了孤!”
暴风席卷了花园,却又无比人性的、把花园留在了最安全的风眼,狂风将花园包裹得严严实实,却又对娇嫩的花朵半寸不侵。
一个小男孩来到花园前,迷茫得看着这里的一切。
花园的女主人注意到小男孩。
小男孩犹豫。
女主人牵起小男孩的手,领着他穿过花园。
“好看吗?”
“好看……”
“渴吗?”
“不……”
滚动的喉结传来干咽声。
女主人咯咯笑。
她将人带到门前。
女主人转身,笑脸盈盈。
“进来,小中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