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拉
北海,某岛屿。
失业的珀铅手艺人看着家中五个孩子,最大的孩子十二岁,还没上学;最小的三个月,发着高烧。
“五十贝利就五十贝利。”面黄肌瘦的妻子叹气。
上周,一个珀铅玩具的手工费为七十贝利。
手艺人怀念之前每件五百贝利手工费的时期。
他拿上结婚时买的帽子,出门。
今天的手工费是每件四十五贝利。
“我是看在我们多次合作的份上才给的这个价,你看现在行情,最低的已经到了三十贝利每件。人太多了,没办法。”珀铅原料供应商抖落雪茄烟灰,继续抽,“虽然价格比以前低,但我可以多给你几百单,签吗?”
手艺人握着笔:“能再多给一些吗?”八百单,也才三万六千贝利,支付完医药费,剩下的钱勉强够一家人的食物开销。
手艺人心想:孩子上学的事又要推迟了。
供应商眼底紫黑明显:“等会,我接个电话。”
供应商的情况也不是很好,机器代替手工制作的苗头越来越明显,他没有相关的人脉,无法挤进去分一点汤,为了寻找新的出路,几个月没睡好觉。
电话接完,供应商斟酌道,“我知道一个可能赚钱的路子。”
某个大老板要拍戏,需要大量的舞台道具,不过工资不是计件,而是按月算,一个月五万贝利。
手艺人不敢相信,他一个月不眠不休做八百个玩具,也赚不到五万贝利。
“假的吧?”
每天有固定休息时间,还给人免费交保险?是不是骗人签了合同,再把人当奴隶给卖了?
“你自己决定,他们那边给的代理律师的名字你应该也听过,人经常上报纸,口碑在北海能排近前三。”供应商认识很多珀铅手艺人,如果做包工头,或者成立工作室和那位大老板谈合作,无疑能从中大赚一笔。
供应商心动了,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他赌那位毫无背书的老板是个靠谱的人,为此他压上未来和生命。
希望不是人贩子。
手艺人握笔。
他靠珀铅上学、靠珀铅娶妻、靠珀铅养大孩子……珀铅是不是个好东西他不能再清楚,作为一个父亲,却一直制作伤害别人家孩子的东西。
这个世界糟糕透了。
手艺人从不把珀铅带回家,他在外面有一间房,无数个日夜,他都能把灯光下的珀铅看成□□,吞下去解决所有的烦恼与压力,但桌上妻子和孩子的照片,又会让他重握手里的刻刀。
“咳咳。”手艺人看见自己掌心以及五指泛起的白斑。
人生已经这样了。
他还有什么不敢赌的?
赌这个世界,或许没有那么糟糕。
“我和你去见那个老板。”
……
北海与西海交界,某岛屿。
“这个小孩毁容——”
“又不要露脸,就她了!”到处找群演的编剧让导演一边忙去。要找四个小时不会乱动的小孩不容易,编剧对面部用绷带包扎的小女孩说,“你演的是一朵蘑菇,没有台词和动作,所以报酬是别人的一半,五百贝利,其他一样,两餐饭。你还有什么问题需要问的?”
妮可.罗宾摇了摇头。
她已经很多天没有吃饱饭了,最后吃的食物,是半块被雨水泡过的馒头。
“行。你跟我进来,排练之前不要随意走动,距离人到齐还有半个小时,那个房间小孩多,里面有牛奶和饼干。”
“……能随便吃么?”
“可以呀,记得不要喝太多水哦~”
“我会记住的!谢谢!!”
……
圣地,玛丽乔亚。
“堂吉诃德,管好你家儿子穆斯加鲁德!”
“罗兹瓦德,你反倒说起我了?是你儿子查尔罗斯先动的手!打架打输了还有理了?!”
费加兰德家族的两个附属家族的成员在会议上吵得不可开交。
“够了!”
费加兰德.格林古圣厉声打断连天龙人专称都忘记的两个人。
直呼名字,和下届的人一样,太不像话。更不像话的,是两个天龙人竟然为一个女人打起来。
“海洋战士索拉”团队在北海巡回演出,堂堂世界贵族,为了争抢女演员的握手券,大庭广众之下相互撕扯。
“格林古圣,你家两位不也闹得厉害?”
投靠杰尔加西亚家族的家族成员幸灾乐祸。
费加兰德.格林古圣最小的儿子,与其长孙,叔侄两个人,一个相当不满杰尔马66隐形黑的演员不是黑色头发,一个疯狂拥护金发的隐形黑演员,为此,他们已经到了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地步。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费加兰德.格林古圣出言。
所有人安静。
他们看出对方是真动怒,同时,不与费加兰德家族同阵营的家族心里开始得意,大量珀铅产业链上的人,全跑去兴起的影视业,珀铅公司纷纷倒闭,最夸张的一天之内倒闭两百家,费加兰德家族手下的产业资金链断裂,迄今为止尽数宣告破产。
这一次,费加兰德输了。
优劣势翻转。
“父亲,交给我吧。”费加兰德.格林古圣的大儿子,年过四十,看上去却和二十出头的人差不多,柔和的声线给这位金发贵族染上了几分忧郁气质。
费加兰德.格林古圣持剑离席。
费加兰德的继承人来到视线中央。
“萨坦圣。”金发继承人颔首,不紧不慢说,“珀铅业是否需要抹除?”
投靠杰尔加西亚家族的人反应回来,他们这一次赢了费加兰德,并没有暴露珀铅有害的事实,珀铅还可以继续盈利。
所有人的目光落在萨塔圣身上。
五老星之一、杰尔加西亚家族当权者,双手搭在拐杖。
“除必须工业用品,其余生产线终止运作,私自生产者,按违法处理。”
金发继承人不再开口,费加兰德附属家族不敢吭声。
他们无异议。
“萨坦圣。”说话是杰尔加西亚家族阵营的人,如果这次没成功,他们家族里可没有海军大将,肯定当即被费加兰德家族吞并,“不可以等出现大面积中毒的时候再收手么?”
其他同阵营的世界贵族心想:是啊,等影视热一过,市场饱和,还是会有大批人拥向珀铅产业的缺口,毕竟骆驼还没“瘦死”。
见萨坦圣没驳回,说话者忍不住继续道,“之前为了海军大将废除了奴隶制,我们的损失已经很严重了。”
杰尔加西亚家族的当权者把唯一的孙女宠得简直无法无天,为了堵住废除奴隶制后的悠悠重口,竟舍得把性格分离的科研成果公开。
天龙人能统治世界八百年之久,因为他们和下界的王室贵族不一样,世界贵族,最怕家族里没有有用的人,真正的废物有那么一两个就够了,天才永远是他们渴望的,性格分离的科研成果,能增加他们获得天才的概率。
萨坦圣与金发继承人相视,金发继承人的嘴角勾起微笑。
人总是贪婪的。
没有什么比利益更加助长勇气,旧事重提的说话者再次壮起胆子,建议萨坦圣考虑暂时不要抹除珀铅业。
杰尔加西亚家族这边的其他人没有发出异议的声音,但异议都写在脸上,而这次,回应的只有一道枪响。
大厅寂静。
金发继承人瞳孔骤缩。
前一秒还在说话的天龙人倒地,鲜红的血从白色衣服里流出。
萨坦圣慢条斯理收起□□。
“杰尔加西亚家族不需要叛徒。”
……
海圆历1503年。
“你叫什么名字?”
“文、文斯莫克.山治,我——我爸爸可是很厉害的!”
两岁模样的金发小男孩握紧小小的拳头,他刚才听到,自己要被眼前的漂亮女人带走。
“山治。”病床上面容和男孩有几分相似的金发女人招他过来,“和这位姐姐出去玩几天,到时候和妈妈讲讲你的故事好不好?去吧,收拾好东西。”
门关上。
房间只剩下两人。
“山治就拜托你们照顾一段时间了。”
“放心吧,索拉女士,你安心做手术。”
门外,山治背着小背包。
他不像哥哥们,能举起一个房间,他的小背包里,装了两瓶水、一些压缩饼干和一套换洗的衣物,以及一个笔记本和《海洋战士索拉》中他最喜欢的一本。
妈妈写的故事,不是之前其他人写的,妈妈生病不能下床,他要替妈妈看外面的世界。
伊芙琳从房间里出来。
门口小小的人,站姿却和军队士兵一样标准。
这是个刚出生的孩子,脑子里被灌输外界知识,身体也被催熟。
“走吧,记得你妈妈的电话号码吗?”
“嗯嗯,记得!我还要拍多很多的照片……”
……
白色城镇。
伊芙琳确认走了一天路的山治入睡。
她关上灯,来到另一个房间。
水声,脚步声,丝绸落地声。
细腻的身躯滑进被子。
“萨卡斯基每次有需求都不和我说。”弓起的腰身让距离更近,伊芙琳轻喘着气,“之前说好了,我们是平等的。”
上面的人最终俯身。
唇齿相交,都想把对方吃掉。
……
“萨卡斯基中将,完蛋了!!”
萨卡斯基又抓满十亿金额的海贼,他和波鲁萨利诺两个人去了一趟新世界,悬赏金额加起来二十亿的海贼说没就没。
萨卡斯基刚回来。
终于等到人的电话虫继续说,“中了奖的酒瓶盖掉进大海里了!!!我们正在打捞,您那边能不能再拖延一段时间……”
距离中将名单公布还有两个小时。去领奖的地方,走路需要半个小时,一个半小时,从无风带身长超过5000米的海王类巢穴里找一个直径不到5厘米的瓶盖。
萨卡斯基沉默。
“萨卡斯基——在和人打电话么?”伊芙琳一进门,电话虫那边吓得挂断。伊芙琳来到已经换好衣服的人身边,挽起紧实的手臂,“要提前到场哦,路上半个小时,吃饭一个小时,去晚了就没位置了。”
领奖地点在酒店,正好可以吃饭。
伊芙琳红色的长发盘在脑后,微卷的鬓发勾勒出完美的脸轮廓,一个精致的红色小皮包挂在白皙的手腕上。
萨卡斯基的目光落在她耳垂上的珍珠。
“好,我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