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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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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二人可让我好找。”侍卫的话刚落,便听到一道爽朗的男声传来。

杨靳尧大步向前,走到二人身旁的空位上,“这桃花酥不错。”然后随手拿起一个边啃边坐了下来。王清渠看着盘子里仅剩两块的桃花酥,默默的把盘子推远了。

林如许眼中泛起笑意:“杨将军早啊。”

“哼。”杨靳尧白了他一眼,“昨日明明我是悄悄入的京都,为的就是省去许多麻烦。我想了一晚上,原来是你小子搞的鬼。”他没好气的说道。

“这怎么能怪他,还不是杨将军你魅力大,小女娘们都翘首以盼呢。”王清渠刺了他一句。

“哦?”杨靳尧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那么我们清渠姑娘也是如此吗?”他俊逸的脸庞绽出一抹笑容。王清渠撇了撇嘴,偏过头去不理会他。

林如许眼中笑意稍淡,启唇道:“杨将军今日前来可有要事?”言语中带着些不易察觉的疏离。

杨靳尧闻言正了正色,说道:“今日朝会之时,圣上和长公主命我前往岭南处理流民事宜,任岭南司马。”

“虽同为五品,但地方官与京官比起来总是低半品,看来极北之地的失利让将军贬官外放了呀。”林如许抬起眼,淡淡地说道。

杨靳尧顿时明白过来方才得罪了他,捎了捎头,道:“我是想问问你们二人,可愿陪同我一道前往岭南?”

王清渠和林如许闻言交换了一下眼神,并不说话。

杨靳尧见状,压低了声音对二人说道:“我知道阿姝你在查元月政变。”他看了王清渠一眼,“至于清渠姑娘,我不清楚你的目的,但你是阿姝的同伴,定然也知道一些内情。”

“那么我问你。”林如许语气如往常一般如沐春风,但眼神却锐利无比,“你是圣上的人,还是长公主的人?”

杨靳尧面色一变,顿时坐直了,一改刚刚的嬉皮笑脸。他静默了一瞬,才缓缓答道:“我是圣上的人。”

“所以你此番前往岭南,明为安置流民,实则暗中查探贪墨案一事?”林如许面色不改,接着抛出下一个问题。

“……是。”杨靳尧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圣上提出想要重查当年贪墨案中未明的疑点,但是被长公主和她的派系驳回了。圣上朝中无人,只得暗中派我探查。”

“那可真是奇了。”林如许给他倒了一杯热茶,“杨侯爷是长公主的人,而你却是圣上的人,杨氏父子竟暗中离心。”他话音中有些讽刺的意味。

“阿姝。”杨靳尧目露苦涩,“我父亲他愚忠,许家灭门虽非他本意,可他却也是帮凶之一。这点我不否认。”他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像是极力忍耐着情绪。

“这些年,长公主权势日盛,又有叶既白替她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圣上早已及冠,却迟迟无法执掌大权,与傀儡无异。圣上自知无法抗衡,只好蛰伏起来暗中培养势力。

而我只是初入官场的新人,又与我父亲政见不合。想要知道当年的真相,就只能投靠圣上。”杨靳尧语气急切。

“好。”林如许应道,“我答应你,陪你一起去岭南。至于阿渠的意思,你要问问她。”林如许和杨靳尧同时看向一旁的王清渠。

王清渠正听的入神,见话题抛给了她,愣了一瞬,然后问出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那杨将军可知道长公主要往生花有何用?”

杨靳尧闻言若有所思,垂下眼皮想了想,才说道:“你们走后,我曾经试探过梅将军。梅将军只说此花有稳固气海、增长内力的功效。再多的他却不肯说了。

长公主曾习过武,但成就一般,或是想借此在武学上更上一层楼吧。毕竟……”杨靳尧似是冷笑了一下,没有再说下去。

王清渠闻言,答道:“我没问题了。年后便出发吧。”她对林如许点了点头。

“我还有一事。”杨靳尧忙说道。二人见状都将目光投向他。“年后元宵,圣上想见你们一面,悄悄的。”

二人面色冷下来,双眼一眯。杨靳尧生怕二人不答应,猛地站起身就往外跑,“我就当你们答应了,届时由我来安排。”话音刚落,人已经跑出院落了。

“噗嗤。”王清渠忍俊不禁,她回过头来看向林如许,“不知京中的小女娘可知道她们心目中的未来夫婿还有这样的一面。”

却看林如许面色有些冷,她反应过来,“对不住。我忘了元宵那日是……”她眼中浮现出歉意和担忧。

“阿渠,我没事。”他神色柔和下来,“我只是在想,少帝为何选在元宵私下见我二人。”他握住王清渠的手,“我并不怕他知道我的身份,但我担心的是你。”

王清渠却是嘴角一勾:“他便是知道也不会宣扬此事,更不会告诉长公主。萧氏皇族与前朝余孽之子,这可是天大的丑闻。多思无益,不如见招拆招。”

“好。”林如许答道。

已至腊月中旬,饶是京都也下了几场雪。各家各户都早早备齐了年货,灯笼也换成了大红色的,虽还未到除夕,这年味儿却早早的盈满京都。

便是宫中也不例外,太监宫女们里里外外张罗着挂红绸,剪窗花,面上一片喜气洋洋,期盼着自己一双巧手能在新的一年得主子们的欢心,多讨些赏钱。

凤阳宫雕梁画栋,布局精致大气。但与之相反的却是,里面的摆设都力求节俭,值钱的物件儿也极少,就连伺候的宫人也只三四个。

整座宫中唯一精美的东西只有一座画屏,丝绸为底,其上用双面绣绣着一只小狐狸,从外面看着像在扑蝶,从里头看着又是在露着肚皮在瞌睡,灵动可爱,栩栩如生。

画屏内是一只鎏金香炉,正燃着沉水香。香气袅娜,却并不浓郁,反而沁人心脾,满室幽香。

再往里面,便是大开的檀木窗,一个女人披着中衣,披散着头发正望着窗外的积雪出神。长发及腰,发质柔顺而有光泽。落在窗沿上的手十指修长,不染丹蔻,指甲裁剪得宜,其上的分明的月牙为这双手更增柔色。

“长公主殿下。”画屏外响起宫女的声音,“叶大人求见。”

“让他进来吧。”萧舒和回神,转过身来。只见她眉如远山,眼如杏;鼻梁挺直秀美,唇形饱满,不点而朱。面似鹅蛋,多一分则盈,少一分则瘦。又因常年执掌大权而有淡淡的威压,像是画中的神女活了过来。

她站在原地不动,看着叶既白弓着身子进来,跪拜在她脚下。“长公主,预备送往各家的年礼臣已备好。”他捧着礼单高举在头顶,“请您过目。”

“这些小事,交给你我放心。”萧舒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向来不会因为这种小事来找我,起来说话吧。”

“是。”叶既白依言照做,他站起身,看向窗边的萧舒和。只见她又将头偏向窗外,只留了一个侧脸给他。脖颈纤细而白皙,下颌小巧而分明。

叶既白眼神中不期然流露出片刻的痴迷,而后又迅速隐去,说道:“启禀殿下,王清渠与林如许昨日已进京,就住在东市街。”

他的话吸引了萧舒和的注意力,终于认真的直视身前的叶既白:“那二人拿了往生花之后去了哪儿?”

“方才我收到梅将军的密信,是去了云岫山庄。”叶既白恭敬道。

“云岫山庄”这四个字让萧舒和放在窗台上的手蓦然一紧,指甲上的血色顷刻消失。过了一会儿又放开了,血色便又重新浮现。

“还有呢?”她不动声色问道。

叶既白垂首,看到萧舒和的脚是光着的,玉足踩在室内暗色檀木地板上,形成强烈的反差。“那位林公子似乎已经病好了,而那王姑娘……”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却看见萧舒和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威压更甚。

他面上仍带着恭敬,回道:“王姑娘的伤势已经大好了。昨日刚到京都之时,还去买了桃苑的桃花酥。”

萧舒和鸦羽似的眼睫眨了一下,淡淡地说道:“我知道了。”随后走向床边,拿起床上的外袍便要套上。

叶既白胆子大了一些,说道:“殿下,让臣来服侍您更衣吧。”

“不必。”萧舒和头也不回,“我不喜太多人伺候,便让他们都出去了。你也退下吧。”

叶既白行了一礼:“臣告退。”然后往后退几步,转身出去了。路过那一张画屏时,他盯着其上酣睡的小狐狸,神色有些莫测,而后垂下眼眸默默地走了出去。

等叶既白彻底离开后,萧舒和走到画屏前,以指腹轻轻抚摸着画屏上的小狐狸,神色溢出两分温柔。

“王清渠……”她双唇微启,像是叹息般溢出这个名字。

你还活着。那么,裴芝筠呢,他还活着吗?她面上闪过一丝脆弱,很快便又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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