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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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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似乎连风也停止了。

不大的地方明明挤满了人,却硬生生静出了一种身在深山远林之间的架势。

老公、在外、做零。

这六个字已经足够让人震撼,但更震撼的,还是那个人的前缀——陈玉宁的老公。

江元良他们见过,长得人如其名,连性子也很温和有礼,和强势的陈玉宁简直就像硬币的反面,这样的人,竟然会偷偷在外做零……

话说,陈总知道这事吗?不等等,把头转回去!这时候去看陈总是真嫌自己命长啊!

要死,他们听到这种事情不会被灭口吧?

谁选的拍摄地点?为什么要选山里?是不是为了方便抛尸啊啊啊?!!

一时之间,众人只觉得自己仿佛下一秒就要身首异处,有那心理素质差的,眼看就要昏迷过去。一道天籁,却在此时打破寂静,给他们指了一条生路。

“都过来拿,盒饭到了、盒饭……”

拿着喇叭的工作人员边喊边往上走:“快点的,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啊你们。”

空气仿若重新开始流动,有那快撑不住地大着胆子说:“盒饭到的怎么这么慢,话说那喇叭是不是坏了,声音怎么这么小?”

“小吗?声音……”那人意识到什么,忽然变了表情,义正言辞地说,“你说什么?我听不见!哎呀耳朵里耵聍又长出来了吧,得找时间去医院看看。”

“啊对对对,我好像也聋了,一定是玩手机玩的了。”

“我是熬夜熬的,害,果然还是不能熬夜啊……”

一群“聋子”风一样刮下去,带起片片落叶,不过短短几秒,人声远去,偌大的山头只剩下寥寥五人。

“陈总,”拿着喇叭的工作人员茫然地回头看了眼逃难一样离开的人群,试探着问,“您要一起吗?”

“……算了。”陈玉宁揉揉眉心,看向宋知意,“要一起去吃个便饭吗?”

不等宋知意给出回答,她又淡淡补了一句,“他味觉失灵,订的盒饭特别难吃。”

工作人员:“……”

行,您是老板,您说的都对。

*

陈玉宁带着外甥和宋家姐弟驱车去了半小时路程以外的一家餐厅。包间隔音很好的那种。

她没有把自己的家事公放的癖好,但若带上宋知意那就势必要带上她弟弟,这种情况下又不能不带祁南风,于是两人变三人、三人变四人。

她最后只能安慰自己外甥也是自家人。

这是一家只做熟人生意的私房菜馆,店内装修风格颇有古韵,皆是些红木家具,但擦拭得很干净。陈玉宁明显是老客了,和老板打过招呼后径直带着他们前去包间落座。

餐厅本就幽静,等门关上,更是静得不可思议,只能听到身后装饰的方形鱼缸中氧气泵运作的声音。

陈玉宁率先开口,冲明显有些不安的宋家姐弟笑了笑,转而对着宋知寓问:“离开华星后,你是要继续跟着刘琉吗?”

跟前东家讨论下一个东家,宋知寓总觉得怪怪的,避重就轻地说:“合约结束还早呢,我没想那么远的事。”

陈玉宁轻笑一声,说:“刘琉那边早就和我说过,你姐姐想开一家工作室,是吧?”

说到后半句时,她看向了宋知意。

刘琉连这都说了,可没问过她的意见。宋知意一挑眉,半开玩笑说了句:“是有这么个打算,日后若是办起来了,说不定勉强能跟陈总算个同行。”

“既如此,还叫什么陈总。”陈玉宁端起茶杯,做了个碰杯的动作,“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一声陈姐。”

“小姨,”祁南风在这时开口了,声线和人一样干净清冽,“知寓是我师兄,她姐姐叫你陈姐,那我岂不是要叫他知寓叔叔了。”

“哈哈哈哈这个好这个好,就这么算!”宋知寓不知被戳到了什么奇怪笑点,就差拍桌子了。

“一边玩去,”宋知意白他一眼,也端起茶杯,“他们论他们的,我们论我们的,陈姐。”

包间房门打开,服务员端着托盘进来,打断了他们的辈分之争,祁南风张了张嘴,没再说什么。

……

在陈玉宁的刻意拖延下,一顿饭足足吃了一个半小时,但她想要听到的心声迟迟没有响起。若不是还能参考祁南风的表情,她都要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也出了问题。

还是说,关于自己老公出轨的细节,宋知意也不清楚?

可看她的表情又不像一无所知,为什么?

如果宋知意能反向听到她的心声的话,或许会出于同理心给出回答——

因为她确实不知道细节,或者说,暂时还不知道。

她只是从余兰淼的人设卡中得知了他的背后金主是个有妇之夫,原本对这幕后的故事是不感兴趣的,毕竟她只见过余兰淼,虽然这人讨厌又自信,但知道他以后会塌就好,她并没有出手把塌的时间点提前的意思。

但现在,八卦的主人公之一,也就是最惨的那个苦主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没人能在这个情况下控制住自己的眼睛,或者是脑子。

但就像前面说的那样,她之前对这个八卦不感兴趣,自然也没费劲地去扒在外做零的那位老婆的生平,因此即使现在再好奇,她也得忍,忍到可以去查陈玉宁人设卡的时候。

*

下午的拍摄转到了室内,还有十几分钟就到三点,大地接受了太阳一日的炙烤,正是最热的时候。

民宿这边不像山林里有着天然的树木遮蔽,在空调外机的热上加热下,温度更是让人难以忍受,但却有那么一拨数量不少的人,宁愿中暑,也□□地在太阳下站着。

房间的容纳量远远没有接近上限,有不明状况的工作人员过来,脚都进屋了一半,又退出去忍不住问太阳底下当大树的同事:“干嘛呢你们这是,集体美黑?”

美黑也不是这么个美法吧?

“听我一句劝,”这人脸已经晒红了,说话也有些发虚,但眼神无比坚定,“里面有危险,今天最好别进去,明天陈总还在的话最好也离她远点。”

“神神叨叨的。”那人心里直犯嘀咕,把这话琢磨了两遍,一脸恍然地小声问,“陈总这是……早更了?”

“……不,但你可以理解为差不多的东西,不想死的话,别进去。”

“那行,”他也并排站在旁边,“我先观望观望。”

房间外发生的这段对话只是一个小小个例,房间内,多的是不听劝,和明明知道会发生什么但迫于工作实在走不开的。

前者怎么想的暂且不论,后者只能默默在心里祈祷,无论是宋知意还是陈玉宁,随便哪一个,放过他们好不好,他们只是个破打工的啊!

宋知意进去后,敏锐地发现他们对待自己的态度变了,可真要说哪里变了又说不上来,只是觉得态度似乎变恭敬了些?

在坐到上午的位置然后身边的人火速清空了后,她更确信了,这态度绝对不正常。

她偏了偏头,正对上刚踏进房间的陈玉宁的目光,两人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宋知意把头转回去,再联想到工作人员们态度的转变,悟了,她这是变成了狐假虎威的那只狐。

推理过程大幅偏差,但结果接近正确。他们不怕宋知意狐假虎威,只怕她再说出些什么不该说的,害自己青年/中年失业。

某种意义上,宋知意没让他们“失望”。

即使身旁没人,有了也看不到人设卡册上的内容,但宋知意还是鬼鬼祟祟地左右看过,才抽出了人设卡册,写下了三个字——

江元良。陈玉宁的丈夫。

【嗯?这人竟然没有自己的卡?】

来了。

陈玉宁和那些上午待在山上的工作人员同时觉得心脏骤停,只是前者是因为社死,后者是怕自己真死。

遇到困难,绕过它。

宋知意发现这个人没有人设卡后,只思考了不到一秒,就写下了另一个名字,陈玉宁。

这次,人设卡如愿出现。

略过大片优秀到让人咋舌的履历,宋知意第一眼看到的不是自己感兴趣的八卦,而是一个或许不那么正派、但又足够优秀的女企业家的陨落。

【啊啊啊识人不清!陈姐那么优秀怎么能就这么轻易被一个男的给害了呢?这是被下了降头吧,财产被转移都没发现。】

陈玉宁抬起的屁股又落了回去。

社死就社死吧,她有手段让这些人把听到的东西全都咽进肚子里,眼下最紧要的是搞清楚,江元良到底做了什么。

不是所有人都和她一样能搞清楚这几句没头没尾的是什么意思的,比如没跟去山里的导演小张。上午宋知意的心声第一次出现时,也是他问的陈玉宁要不要去提醒她。

到底和陈玉宁认识了多年,只看了她的脸色几眼,小张便明白这次八卦的主人公,应当是换人了。想了想,他悄悄拿起手机,给某人发了条消息。

在他身后不远处,宋知意略微抬眼,往人设卡前面看了看。

【江元良……原来他和陈玉宁还是青梅竹马,后来江家败落,江元良读大学的钱还是陈玉宁出的,这岂不就是以怨报德?】

【大学毕业后没多久两人就结婚了,原来是因为陈家父母重男轻女,宁愿把家业给旁支的侄子,也不愿意给自己两个女儿,后来还是陈姐当机立断,招了个婿才成功继承家业。然后把老两口的东西都哄到手里后就转头拿这些钱开了华星,真是,干得漂亮!】

【那怎么偏偏要选江元良呢,陈姐看着也不像个恋爱脑啊。】

【因为江元良性子软、能力低、好控制?年轻时的他好像确实是这样。】

因为他好控制。

心中升起这个回答时,宋知意的心声也在耳边响起。

陈玉宁极轻地发出一声叹息。

正确,全部正确。尤其是她父母重男轻女那段,这点除了陈家人甚至都没什么人知道。

陈玉宁十指交叉,以审视的目光看向宋知意。

只有当自己是她口中的主人公时,才能真切地感知到宋知意掌握的东西是多么可怕。

所以为什么?为什么要将她的隐私在大庭广众之下讲出来,私下告诉她又或者是中午在包间时告诉她不行吗?

是她不愿?不,宋知意应该不是这么恶劣的人。那么,便只剩下一种可能,是她不能。

据说有玄妙功夫的人受限都比常人更多,比如算命者的“天盲”,那宋知意受到的限制,或许就是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进行提醒?

哪怕知道这样会招致误解,出去也很容易被打……

难道说,这便是真正的大师吗?

宋知意不知道自己的形象摇身一变,又成为了一个“舍己为人的好大师”,她只是还在认真读着陈玉宁的人设信息。

【也不怪陈玉宁看走眼,年轻时的江元良除了外貌优点外,情绪也稳定,从没跟人红过脸,两人还有着少时的情谊在,也算知根知底,和他结婚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不过,江元良和余兰淼的事是这两年的,按陈姐的年龄推算,他们都结婚小二十年了,应该不是临到中年才基因突变开始出轨吧?啊好难查,算了,看看别的。】

【算算时间,陈姐发现他做的那些事是在五六年后?那现在他们的儿子应该是十岁左右,按照后面的信息推测,江元良现在或许已经开始把陈姐的一些房产之类的转移到孩子名下了。】

转移资产原来是为了这个。

嗡嗡——

手机在这时开始震动,陈玉宁垂眸看了一眼,把手机关机。

房产记在孩子名下什么的,对她来说也就是钱从左口袋进了有口袋而已,并没有太多在意,只是看这样子,江元良想做的恐怕不是仅此而已。

【诶,不对,好像漏掉了什么,让我捋捋。陈姐发现江元良的真面目是在差不多五年后,但也没立刻离婚,两人离婚家业要分出去一半,怎么样都是江元良赚了,按兵不动先把儿子培养出来确实是第一选择。】

【然后再往前推,江元良转移资产的事,应该在孩子八岁时就开始了,毕竟是转移给自己孩子,陈姐也没过多在意……对了,孩子!】

【找到了!陈姐第二次怀孕就是在今年。】

第二次,怀孕?

陈玉宁下意识摸向自己小腹,这次的生理期似乎是推迟了半个月,但以前也偶尔有这种情况,她本来以为是因为工作太忙……

如果宋知意说的属实的话,那这个孩子来的正是时候。毕竟大号看样子是已经养废了。

想到这儿,陈玉宁脸上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

【那小畜生把陈姐故意推倒害她流产的事就是今年冬天吧,岂不是没几个月了?】

陈玉宁瞳孔猛地缩小,十指用力攥紧,心脏跳动得简直要冲出胸膛。

宋知意的心声还在继续。

【这对父子真恶毒,明明那是他们的亲生孩子、亲弟弟亲妹妹啊!就因为怕一个还不存在的孩子会分走家产,又或是不好控制就这么扼杀了他,连带着把陈姐的身体都毁了。

【若不是因为这次流产,陈姐元气大伤,还失去了生育功能,日后肯定不会继续容忍江元良。毕竟那会她肯定已经看出儿子更亲近他了,但又只有且只能有这么一个孩子……】

“呼——”

陈玉宁重重吐了口气,理智与情感对抗,让她的身子止不住地颤抖。

江元良,还有,儿子。

哪怕他今年就要满十岁了,但想起他,陈玉宁脑海中最先浮现出的还是他牙牙学语的样子。

那是她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光之一。难道说自己真的错了,就像别人说的那样,不该因为工作而缺失孩子的成长……

不,不可能。

这个念头升起的瞬间,就被她狠狠按了下去。

一切的根源都是江元良,要怪,也是他的种不好。

陈玉宁霍然起身,转身决绝离开。知道这些信息对她来说已经足够。

厘清所有资产、控制住江元良或让他净身出户、掰正儿子或者放弃,这三件事已经在她脑海的待办事项中加黑加粗且标红。

在此之前,她需要先去趟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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