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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州康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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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即偏头去看司伯前,出门前才换的一身干净的月白色衣裳,衣袂又被血染出一小团一小团的红,裹住手腕的白纱布更是完全变成红色,虽然看不到脚踝,但想必情况与手腕相差无几。

司伯前真像个铁人,受那么重的伤,皮肉直接被洞穿,险些伤到骨头,还重了十分刁钻的顽蛇之毒。

这要是换成其他人,早就卧床难起,甚至昏迷不醒了,而他还能忍住一切疼痛,并压制体内的毒素,驾马去莲藕峰。

莲藕峰山势险峻,不易攀登,高度大约有五百丈,由于山顶终年积雪,方圆百里都寒冷似冬日,所以临行前,周兰君特地给二人找了两件厚厚的大氅,打成包袱拴在马背上。

不是怀疑司伯前的能力,温喜今担心他一身血照现在这么流下去,就算成功抵达莲藕峰,也撑不到攀上峰顶,就算他再强悍,但毕竟不是真的铁人。

“伯前仙长,让我给你换一次药吧。”温喜今身前挎着个小包,里面装了一卷崭新的纱布和好几罐或内服或外敷的药,其中就有周兰君说的,止血效果非常好的特制伤药。

司伯前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情况的确很严重,他赓即拽紧缰绳,拉停狂奔中的马儿。

将马儿拴到路边的一棵树旁,二人坐在树脚处,借着清湛的月光,温喜今从包里拿出新纱布和存止血药的药罐,摆在自己的裙子上,然后动手去拆司伯前腕间那早已吸透血的纱布。

担心弄疼司伯前,温喜今拆得是小心翼翼,给自己紧张出一额头的汗。

司伯前察觉到温喜今的紧绷,面色和蔼地说:“温姑娘动作不用那么温柔,也不必担心我会疼,这具身体感受过最烈的疼痛,现在这点疼对他来讲不算什么。”

温喜今却固执地想要温柔对待他,也出言劝他:“伯前仙长,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感觉到疼痛的时候,是可以大声喊叫的,也可以请身边的人来照顾自己。”

“我相信花清仙长他们会很乐意照顾你,还有我,我也很愿意照顾你。尽管我们都不能切身去分担你的痛楚,但至少可以给你倒杯水,或者去药铺买一些可以缓解疼痛的药。”

司伯前没有应声,温喜今抬眸去看他,发现他也正盯着自己瞧,眼神里含着思量。

温喜今不禁自恋地想,大魔头约摸是在考虑她的建议。

时间紧迫,温喜今给司伯前换好止血药和纱布后,二人就继续骑马赶路。

抵达莲藕峰时,天刚擦亮。

温喜今仰头望去,山顶白茫茫一片,像带着一顶白色的斗笠,体测山脚处的气温在零摄氏度左右,估计山顶的气温约摸在零下二十摄氏度。

山峰陡峭,不宜再骑马,司伯前就把马儿拴在山脚处,两人身披厚实的大氅,沿着蜿蜒又崎岖的小路,徒步往上攀登。

越靠近山顶,温度就越低,尽管里外都是厚实的冬装,但温喜今还是冻得不行,不停地呵气搓手。

走在前面的司伯前停步回头,“去山脚等我。”

温喜今果断摇头,“没关系,我能忍受,快走吧,时间不多了。”

接近半山腰时,泥土变得又滑又硬,像是被雨水浇透后,又紧跟着迎来一场鹅毛大雪,每走一步,脚底都在打滑。

温喜今走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她抬头去看司伯前,大魔头丝毫不受影响,步子迈得非常稳,如履平地,仿佛跟她走的不是同一条路。

就这么个分神的功夫,温喜今的右脚陡然踩滑,身体当即向前扑去。

眼见与地面的距离越来越近,司伯前一阵儿风似的回身,拦腰抱住她。

温喜今惊得大喘气,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居然与司伯前来了个面对面拥抱,姿势暧昧得令她有些不知所措,赶紧松开手,后退小半步,“多谢。”

下一秒,司伯前的手递到面前,温喜今愣怔抬头,看到司伯前面容柔和,眼噙暖泉,“抓住我的手。”

前路冰雪覆盖,四周寒气凌人,他是此间唯一的春色。

气氛烘托的如此到位,温喜今却冷不丁问出一句煞风景的话,“你会砍我的手吗?”

司伯前哭笑不得,径自抓起她的手,紧紧地握在掌心,牵着她往前走,“要砍早砍了,不必等到现在。”

温喜今亦步亦趋地随之上行,眼睛望定司伯前的背影,心中一阵窃喜,明日再写日记时,度化进展终于有内容了。

二人登上峰顶时,天已大亮。

峰顶的构造宛如一张不带扶手的椅子,高约三丈的巨大石头屏恰好挡住自东投来的阳光,此刻整个山顶都处在石头屏的阴影之中。

地面铺着一层薄薄的积雪,泥土比半山腰的还要坚硬,寒风吹得温喜今只觉得骨头缝里似乎都结出了冰,两排牙齿控制不住地上下轻磕。

司伯前扯开大氅的系带,而后抓着领子一把拽掉,简单地拢了拢,递给温喜今。

温喜今推开他的手,“不用给我,你自己披着吧。”

又不是真铁人,还能连冷都感觉不到了?

司伯前固执地把大氅塞给温喜今,“我的身体,没有什么是不能承受的。”

“每个人的身体都有承受极限,但我们并不需要去挑战那个极限。”

从颜花清那里得知司伯前在扶参派的事迹时,温喜今同情他,但也只是一种旁观者的怜悯,而现在,温喜今很明确地知道,她的那份同情里含着心疼。

粉尘状的飞雪落到司伯前卷翘的眼睫上,盖了一层浅浅的白,宛如一对白蝶的翅膀,漆黑的瞳孔看不出任何情绪,“你在关心我吗?”

温喜今与之对视,“是的,我在关心你,希望你可以爱惜自己的身体。”

“我前天晚上还想杀你,若不是疼痛突然发作,你已经是一具僵硬的尸体,你不怕我哪日再动杀心?”司伯前倏地提起越岭剑,佯作势头。

温喜今内心一紧,也不回避,直言道:“的确,我前天晚上差点死在你的剑下,但今晚救我的人也是你。如果不是你,三个时辰前中毒的人就是我。”

稍顿,温喜今吞了吞喉咙,“伯前仙长,我可否问一问,你那个时候为什么要救我?”

司伯前认真地想了想,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

若非要究个缘由,大概是他难得遇到这么有趣,但同时又脆弱得像是一块易碎琉璃的人,想要多留住一阵,当然得在她遇到危险时出手保护一下,否则等琉璃碎了,他又该去哪里再找一块如此有趣的琉璃呢?

司伯前的思路往琉璃上这么一想,竟豁然开朗,也终于明白他近几日的情绪为何如此反常。

反常是理所当然,有趣的易碎品当然不可以轻易示于人前,若是一不小心被别人碰碎了怎么办?

所以在看到温喜今与东羽走的那么近时,他才如此气愤。

东羽此人居心不良,温喜今离他太近,会受伤的。

又之,琉璃是没有锋芒的,所以他才一次又一次地纵容她的触碰,大抵从第一次的触碰开始,内心深处就知道她不具尖刺,他无须防备。

司伯前悟出的这套琉璃理论,要是被温喜今知道,非得当场吐血三升,她只是没点儿技能傍身而已,怎么就成脆弱的琉璃了?

温喜今还在等他的回答,也非常期待他能说出譬如觉得她人好,或者相处数日,已经把她当成同伴之类的答案。

但不知道司伯前脑子里想了什么,嘴角缓缓上翘,幅度还越来越大,最后居然忍不住低低地笑出了声。

温喜今在寒风中凌乱:大魔头究竟脑补了什么?

“觉得温姑娘还算有趣。”

这个回答乍听十分离谱,但一想到对方是司伯前,就立刻变得合理。

罢了罢了,温喜今放弃这个问题,大魔头的脑回路,不是她能理解的。

温喜今也不跟司伯前客气了,她委实很冷,抖开他的披风,搭在肩头,系得牢牢的,“伯前仙长,你看到鱼床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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