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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晚上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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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猫?”海照月讶异地看着突然警觉地站起身的猫猫,“你怎么了?”

苗仲煜没有理她,挣扎踉跄地向大门走去。

海照月在它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劝道,“你伤还没好,不能折腾了~”

“你是想出去吗?”她又问。

“喵——”苗仲煜坚定地回。

他现在出去可能还能碰下运气,吃一口剧组的汽车尾气。

但小尾巴下一句话顿时让他头皮发麻。

“那……出事的那个人你是不是认识?”

海照月皱了皱眉,又说出了心底的猜想,“还是说,他……就是你主人?”

苗仲煜立马冷静。

小尾巴的第六感也太灵敏了,看来他得从长计议,不能现在就把自己暴露了。

于是,海照月就看到方才还焦躁不安的猫猫立马安静下来。

它一动不动站在原地,偏着脑袋似乎是在思考 。

不过很快,它又走回海照月给他准备的临时被褥上躺了下来,将脑袋枕在了胳膊上,眯眼晒太阳。

仿佛刚才只是一时抽风,无事发生。

海照月奇怪地眨了眨眼,也坐下来接着纺布。

吱悠——吱悠——

织布机转动的声音又再次有规律地响起。

见海照月没再追问,苗仲煜的眼睛悄悄撑起一条缝,偷看她的表情。

午后的阳光慵懒地打在她的侧脸上,她的眼里似乎有盈盈的波光闪动。

她神情专注地盯着手上的布,梭子在她手中飞来飞去,似乎有魔法一般,不知不觉间就已经织好了一截。

苗仲煜的思绪不知不觉间也被那飞舞的梭子牵动着。

奇怪?

织布这么无聊的事情,她是怎么做到这么废寝忘食、认真工作的?

还是说她觉得这很好玩?

苗仲煜十分纳闷。

“嗯?猫猫,怎么了?饿了?还是渴了?”似乎是注意到他的视线,正在认真织布的海照月突然没有预兆地停了下来,侧过头看他,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

苗仲煜这才发现,他竟然不知不觉间直接把脑袋偏向了小尾巴,光明正大地盯着人家侧脸发呆。

苗仲煜默默将脑袋侧到另一边,假装要晒另一边脸。

海照月抿嘴笑了笑。

她想起了猫猫之前玩她纺车上的线,却把自己缠成一个球的事,以为它是想要玩织布机,于是软声安慰道,“猫猫想玩这个吗?这是织布机~等你伤好了再教你玩~”

苗仲煜无语地将脑袋埋进胳膊。

谁要玩你那个东西,真以为我是猫吗?

他腹诽。

不过刚才真的很险,她差点就对他的身份起疑了。

这几天,他在她这蹭吃蹭喝蹭睡,还被她又亲又摸又抱,脸都丢尽了。

不过这些他都可以忍,前提是他决不能让她知道自己就是苗仲煜,这是他最后的底线!

苗仲煜静下心来盘算,剧组的人都已经撤离凫山,他现在再拼命逃出去显然无济于事。

他带着伤,身体状态也不好,什么时候恢复都是个未知数。就算恢复了,身份证件全都在李一亮那,他在山里简直寸步难行。

看来现在唯一能做的,只能先想办法联系到李一亮那小子。

要联系他,首先,得有手机。

苗仲煜将眼光瞄准了海照月的手机。

像所有现代人一样,海照月白天醒着的时候基本手机不离手,苗仲煜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等她今晚睡着了,溜进她房间伺机联系李一亮。

不过,一想到李一亮的日常表现,苗仲煜皱起了眉。

……也不知道以那小子的智商能不能反应过来是他。

要是反应不过来,呵呵……

苗仲煜眯着眼磨了磨锋利的爪子。

等着挨削吧!

*

晚上,海照月收拾停当进了房间,苗仲煜立马支楞起来。

然而,房间里窸窸窣窣半天,始终没有传来预期中老旧床板被压的吱呀响动。

怎么回事?

苗仲煜抖了抖耳朵,刚要爬起来看看,就见穿着一身宽大长裙的海照月走出了房间。

见苗仲煜没睡,她很意外地问,“猫猫,怎么了?”

“喵。”

就睡了。

苗仲煜趴了下来,敷衍地回答。

海照月满意地点头。

“乖猫猫,我出门了,你在家里好好休息噢~”

她说着,也不等他回应,快步往屋外走去。

大晚上?

出门?

去哪里?

苗仲煜警觉地站起身。

跟海照月一起住的这几天,他将她的作息规律摸得很清楚。

她一般早上六点左右起床,十一点开始做饭。

午饭后,她会小憩半个小时然后开始工作。

晚饭后再工作到晚上九点才会结束一天去洗漱,然后在晚上十一点左右入睡,生活作息规律得不像个年轻人。

现在已经夜深,整个村子除了一两声狗吠,几乎听不到其他声响,她这个点出门是要去哪里?

海照月看着一瘸一拐亦步亦趋地跟着她的猫猫,转身停下了脚步。

她朝它竖起一根手指警告它,“猫猫,我要去做很重要的事,不可以跟着我!”

“喵!”猫猫仰头,紫色的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她,眼神坚定得像是要入党。

“不可以!”海照月再次摇了摇头,语气严肃起来。

但是没用。

她的猫猫依旧身残志坚地提溜着断腿跟在她后面爬,一直跟到了门口。

眼看就要进院子了,海照月低垂着眼,想了会,妥协道,“好吧,那我抱着你一起好了~”

说着,她就朝苗仲煜伸出手。

苗仲煜被她突然伸过来的手吓得一个趔趄,又开始像奇行种似地连蹦带爬跑了几米远。

海照月狡黠一笑,瞅准时机,反手关上门并落了锁。

“好猫猫,你乖乖睡觉~睡醒我就回家啦~”海照月在外面大声叮嘱。

说完,她毫不留恋地转身走了,留下了扒拉着门的苗仲煜,在原地扼腕捶地。

世风日下啊!

这才来陆地多少天!

单纯的小鲛人竟然也学会骗人了!

*

苗仲煜再次听到门外有响动时,已经是黎明时分。

他听到小尾巴慢吞吞地打开了大门,拖着沉重的脚步走院子的声音。

她到底干什么去了?

竟然消失了整整一夜?

这不会才是她来凫山的真实原因吧?

苗仲煜正揣测着,就听见钥匙转动的声音。

咔哒一声,门锁开了,他跟她四目相对。

小尾巴整个人像是刚刚从水里捞出来,浑身上下湿漉漉的,还散发着一股逼人的寒气。

纤长的睫毛上挂着一颗颗水珠,眨眼的时候,水珠也从睫毛上滴落,砸在她脸颊上。

乍一看,让人心里一紧,以为是她刚哭过。

大概是一夜没睡过度疲惫,以往清澈有神的双眼此刻也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翳,像是蒙尘的明珠。

然而,那明珠在看到他的瞬间,又像被人将灰尘全部擦去,重新充满光彩。

“猫猫你在等我吗?”她放低了声音,弯下腰,柔声问。

声音甜美得像要滴出蜂蜜。

苗仲煜这才发现她原本宽大的衣裙不知何时竟紧紧贴在她的身上,勾勒出少女玲珑的曲线。

苗仲煜撇过头。

“喵——”

我只是刚好睡醒了。

他申明。

海照月看着猫猫毛被剃成硬茬的后脑勺,轻轻笑了笑,沉重的心情总算有了些许安慰。

她从卫生间拿了一条浴巾披在身上,又拿了一条毛巾边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边走了出来。

猫猫还趴在之前的地方,似乎睡着了,只有蓬松的、时不时晃动一下的尾巴暴露了它只是在假寐。

她搬着小几在猫猫身边坐下,猫猫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随后又耷拉下来。

像是在问她想做什么。

“猫猫,你能不能陪我聊会天?”海照月望着天边逐渐褪色的深蓝,突然说道。

她的声音像是被浸在了冰凉的夜色中,听上去有不同以往的落寞。

苗仲煜掸了掸耳朵,半晌后,才不情不愿地回应,“嗷。”

这声音细细小小,有点像卡在喉咙里的咕哝,又像是睡梦中的呓语,但海照月知道,猫猫这是表示它答应了。

海照月却不知该从哪讲起。

“猫猫你知道吗?凫山地底是个地下湖,这个湖很大很大,有很多的岔路。里面的水很清澈,但很凉。”

“嗷。”

明白了,你去了地下湖。

苗仲煜等着海照月继续说下去,她却突然停住了。

他扭头去看她,却见她愣愣地盯着远处的山顶,双眼失焦,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喵?”他忍不住催了催。

海照月拿起毛巾搓着自己的长发,“我找遍了整个地下湖 ,都没有找到他。”

苗仲煜愣了。

他?

谁?

“我看过新闻,他才24岁,还这么年轻。人类的生命真的这么脆弱吗?”

24岁……

她说的不会是……

苗仲煜的耳朵动了动。

他正想着,就见海照月把她的手机递了过来。

屏幕正停在图片搜索页,苗仲煜看着屏幕上他的各种照片,心里狠狠一震,随后,莫名的情绪像潮水一般涌上来将他淹没,他像灵魂出窍般无法动弹。

“猫猫,你也觉得很可惜对吧?他这么有名,这么多人喜欢他,但还是说消失就消失了。夏夏跟他一样大,你说,夏夏也会消失吗?喵喵呢?”

鲛人的寿命很长,因此,海照月从未想过死亡的问题。

然而,这个年轻大明星的遇难却让她触碰到了“死亡”这个沉重的话题。

人类的生命如此脆弱,就像是海上的泡沫,风一吹就散了。

她的朋友们有朝一日也会像这些泡沫一样突然消失吗?

她开始止不住地惶,总有一种迫切地想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的无力感。

海照月转过头看向苗仲煜,眼神里透露出一丝迷惘和惊惶,“还有你呢……猫猫,你是不是也会……死?”

她把那个字说得很轻,仿佛不说出来就不会变成现实一样。

苗仲煜陷入“小尾巴竟然找我找了一整晚”的五味杂陈中还没回神,就被少女水汪汪的眼睛质问“你是不是也会死”。

喂,我还没死呢!

他在心里抗议。

然而,看着少女眼底的惶惑和无助,他又有些心软。

天边晨曦已露白。

清晨的微光打在少女瓷白的肌肤上,显得她眼底的青翳又浓重了几分。

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想起被她救上来那天,她奋力将他托举出水面的那一刻。

阳光洒在她的脸上,她眸子里的笑意比阳光更加灿烂。

苗仲煜觉得,小尾巴这傻了吧唧的模样,忧愁和悲伤这些情绪不适合出现在她脸上。

“就勉强哄哄她吧。”他听到有声音这么对他说。

于是,他还没回过神,身体就已经不自觉地先向她靠近。

他仰着脑袋蹭了蹭她垂下的掌心。

“喵~”

咳咳。

看在你这么需要我的份上,再多陪你一两天也不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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