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现在的人对于‘气功’这个东西，可能一听就会反应过来‘这是骗人的’，但是在上个世纪的八九十年代，中国却确确实实的出现过一次‘气功热’，……当时的国家里，有数千万人在修炼气功，还出现了各种各样的气功‘大师’，这些人就像是现在的流量明星一样，走到哪都会受到无数人的追捧，还会开各种关于气功的表演展示会，甚至于社会上，还会出版发行很多有关气功的报刊和书籍，甚至还会有专门的国家机构，来研究气功，以及特异功能。

那个时候有一个大的国际背景，也就是苏美冷战，到了冷战的中期和末期，美国和苏联，都开始深入的研究起了特异功能，并且建立了很多特异功能的研究机构，做了很多实验，寄希望把特异功能这项神奇的事物，运用到军事和科学研究上来，……当然，在当时这样的国际环境影响下，我们国家也不能免俗，同样爆发了特异功能热，再结合中国的传统中医，两个相结合一发展，就爆发了所谓的‘气功热’。

但是当时，国家确实出资，建立了很多研究特异功能以及超自然现象的研究所，这些研究所有一个统一的编号，即为‘130xxx’开头的一系列子研究所，……当时国内才刚刚开始对外开放，私人企业还极少见，绝大多数的人们，都在国营的‘单位’里面上班，即使是特异功能研究所也不例外，他们盘踞在各个地方，以‘130X所’的名号作为掩护，表面上看就是一个普通的机关单位，但是背地里，他们却做着各种各样的实验，用来研究各种超自然现象，特异功能与人类之间的关系。

其中有一个研究所，名叫1309所，130是‘特异功能研究所’的统一编号，而9则意味着是这个研究所的第9号分支机构，这个机构研究的内容很特殊，机构的研究人员相信，我们存在的这个世界上，绝不仅仅有着人类这一智慧生命，在人类之外，还有无数的外星人，以及宇宙各种规则，各种星球所化作的生命，他们给这些生命取了个统一的名称，叫做‘非人’，这个研究所就是专门研究人与非人之间的关系，他们有一个明确的目标，就是希望将非人身上的一些特异现象，比如永生，永葆青春，空间跳跃，会自愈的身体器官，等等等等，移植到人类的身上，使得人类也能拥有这些特性。

1309所盘踞的那个地方，就在离杭州主城区不远的一块不起眼的区域里，最开始建设的时候，年代还很久远，那个时候杭州城区还没开始改造和扩建，占地很小，除了主城区，四周围都是农户和农田，而那块地方几乎没什么人居住，四周都是原生态的大片大片的草木和河流，1309所的人来了以后，不到半年时间，就把那块地彻底的翻整了一遍，修平了路，盖起了房，最终建立了一个研究机构，所里的人就潜心在这块土地上扎了根，开始了他们的研究生活。

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来的几百个研究人员，开始恋爱，结婚，有了下一代，随着生活需求的逐渐加大，围绕着这个研究所，也就修起了很多相关的生活设施，有居民小区，有孩子上学的托儿所，小学，还有医院，生活必须的农贸市场等等，甚至随着国门的开放，以及人们生活的逐渐丰富，这里还建起了电影院，舞厅之类的娱乐场所，于是逐渐的，这个地方的人口数越来越多，各种建筑也越来越多，围绕着这个地方，就慢慢的形成了一个小镇，而因为这个机构的保密性质，这个小镇始终没有在国家的各种地图上出现过，相反的，它所在的地方，现在被划作成了一个大型的风景名胜保护区，占地面积巨大，同时禁止外面的人或车辆进入，所以导致即使是现在，这个小镇还是很神秘，不为外人知，即便它在暗地里，已经变得对这个国家，有了巨大的影响力。

这个小镇，就是天空镇，也就是生我养我的地方。

小的时候没觉得自己出生在这么个地方，有什么奇怪的，在天空镇这个地方，所有的一切都自成一体，就像一个小小的王国，所有的组织，机构，包括幼儿园，小学，医院，居民区，等等，都在1309所的名下，受着所里的控制和指挥，……关于小时候的印象，很多都淡忘了，我就像在所有的天空镇里出生的孩子一样，按部就班的在镇上的幼儿园，小学上学，直到要上初中了，才一个人来到杭州市区里上学，和我的奶奶住在一起，后来，初二的时候，我得了少女病，在医院里住院了一年，等出院的时候，都已经中考了，考上高中以后，又和奶奶一起住了三年，后来我的奶奶去世了，我也上了杭州的大学，接着就一直住在学校里，直到现在工作，搬进了公司的宿舍里。

对于天空镇这个故乡，我已经好多年没回去了，就连跟父母的见面都少的可怜，一年大概也就过年的时候会回去一趟，或者父母来城里过年，除此之外，基本就跟父母没什么联系了，……他们似乎很放心我，极少会主动来管我的事，而且他们总是很忙，一直在所里上班，忙着研究的事情，根本顾不上我，有的时候我甚至会想，也许父母并不是特别在意和喜欢我。

但现在看来，我的想法是错误的，……我的爸妈很在意我，也很关心我，只是他们关心人的方式跟其他父母不同，他们有他们身为研究员的特殊手段，他们一直在暗地里监视着我的成长，运用1309所和天族手眼通天的渠道，在控制着我的一切，我成长的所有轨迹，包括读什么学校，跟什么人来往，甚至连初中时得的少女病，都是有计划的，在天族的安排下进行的，包括现在我上班了也是，始终没有逃过天族的管控。

这么一想，我甚至怀疑，我从出生起，就已经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中，我背后的天族，它无所不能，掌控着我的一切，来进行它的计划，甚至于当时整个在天空镇出生的孩子们，都是这个计划的一部分，不光是我，还有很多其他的人，……这么一想，我对于程冰和张沫的这种熟悉感，或许就来自这里，看着他们两个的照片，我总觉得曾经在哪里见过他们。

后来我使劲的想了想，发现这股熟悉感，来自于从小到大的一个个模糊的梦境，……我是个多梦的人，几乎从小到大，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我都会不停的做梦，那些梦有的稀奇古怪，有的云游天外，但更多的，还是关于我在天空镇的童年，……在那些梦里，我总会变成小时候的模样，在天空镇里徘徊着，留下一个又一个细碎的片段。

就在看完程冰和张沫的那张照片的那个夜晚，我就做了这样一个梦。

梦里的我还是4、5岁的模样，扎着两个细细的小辫子，穿着一身小小的连衣裙，身上挂着小书包和小水壶，被我爸爸抱着，似乎要送我去单位的幼儿园上学，……梦里的爸爸还很年轻，正值30壮年，穿着身20年前流行款式的衬衫和西装裤子，正和几个跟他穿着差不多的男人一起走着，那几个男人似乎是他的同事，这时应该是早上，他们一边一起走路去上班，一边相互聊着天，……梦境到了这里，就开始变得断断续续，然后下个瞬间，爸爸抱着我，和他的几个同事，就变成了在一条没有尽头的地下通道里走路，那条通道是用水泥筑成的，圆弧顶，像是某种老式又机密的地下工事，通道的两边墙上，都刷着绿色的油漆，上面每隔一定的距离，还涂着一些上世纪机关单位常见的标语，比如说‘安全生产’、‘为人民服务’之类的，这时我就听爸爸和他的同事谈起了‘孩子’这个话题。

“张主任，最近‘那里’的孩子们，都开始变得很反常了，你看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说话的是我爸爸，他一边说话一边用手拉了拉我的小裙子，把头转向那个‘张主任’，……梦中的这个‘张主任’，长着一张典型知识分子的脸，整个人消瘦但精干，戴着副圆框眼睛，一头略长的黑发用定型摩丝往后梳成大背头的模样，……听完我爸的问话后，张主任沉默不语的用手推了下眼镜，便道：

“是不是最近‘接种’的原因？……那些孩子现在也都满7岁了，按原定的计划，该给他们的身体接入‘那些个’东西了，他们渐渐出现一些焦躁情绪，也是可以理解的，……你多留点心，空城，多观察一下他们的反应，看看他们其中，有没有特别出挑的个体，多选几个出来作为第二次‘接种’的素材。”

“哎，好的，主任，……只是最近有个孩子我挺担心的，这孩子跟其他人也不一样，接种那个以后，身体虽然出现了一些疼痛，但他不喊也不叫，反而整天笑眯眯的，还去安慰别的孩子，……啊对了，这个孩子跟你的儿子沫沫也很要好，我看见过几次，你儿子放学以后找他玩来着，你经常说沫沫脾气不好，经常闹不开心，但是跟他在一起以后，也见他笑了几次。”

“哦，原来是他么，……你说71号是吗？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叫程冰，经常跟你儿子一起玩，他的体质很特殊，经过第一次接种以后，他的身体完全吸收了‘那个’的基因，没出现任何排异反应，所以现在我们已经把他作为了第二次接种的对象了。”

“那你说最近有些担心他，是怎么回事？”

“那是因为，他偷了养育之家的刀片，经常往自己的脸上割，好好的一张脸，给划得歪七竖八的，问他为什么他也不答，只是一直笑，还说，他不想跟别人长得一样，他想当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人。”

“哎，这样下去确实是个问题，随着这些孩子们‘接种’的越来越多，他们的身体和精神都会渐渐的出现一些影响，必须早日解决这个问题，……对了空城，你女儿跟他们不一样，是天生的混血儿，是不是能从你女儿身上找到些法子，来控制那些孩子们？”

“这……，主任，这不太好吧，我女儿，我只想让她当个普通人，普普通通，平平安安的长大，……我女儿跟那群孩子，还是很不一样的。”

“空城，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我没想把你女儿怎么样，……今天刚好，我安排了我们职工幼儿园的老师，给全体小朋友剪一次头发，把这些头发丝用来研究，看看混血儿的基因，能不能对那群孩子的精神，起什么镇定作用，……你女儿很特殊，是纯正的天族混血儿，她的基因也要接种到那群孩子的体内，作为天族对那群孩子的精神操纵的基础，……这件工作我已经布置下去了，以后每过半年，就给幼儿园的小朋友统一剪一次头发，收集他们的基因信息，用作对那群孩子精神控制的研究素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