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温温在被窝里，香甜的睡过去，梦里是小时候家里炸芝麻球的味道。
小小的她坐在椅子上，晃着靠背，一悠一悠，电视里放着新闻联播，妈妈在火炉旁炸东西。
芝麻球放在碗里，好大一个，一边小口咬着，一边用手扇嘴巴，很烫，又很甜，停不下来。
沈曜在杨绍白影响下，晚上1点，给大家新年祝福。
可是他翻了翻，温温并没有给自己新年祝福，点开她朋友圈，显示三天可见，并没有动态。
这是给自己拉黑了，屏蔽自己了。
翻过来翻过去，还是这样，自己还是她救命恩人，怎么待遇就这么差。
有些郁闷，想着有什么可在乎的，其他信息还回复不过来。
第二天温温被鞭炮声炒醒，收到姐夫发的红包，红包封面写着新年快乐。
她有些惊喜，她基本没收过红包，小时候父母和亲戚们默认，互相不给。
要是我家四个孩子，你家一个娃，一个孩子10块，你不是亏了。
有少有多，在贫困家庭间会滋生负面心理。
她猜，姐姐结婚了，成为世俗意义上大人，自己没结婚，相当于孩子，大人给小孩红包是习俗。
于是又添了200给姐姐发过去，给外甥女的红包。
想了想，微信发两个红包给姑姑，还发了一条语音，解释这是给两个小朋友的。
大年初一凌晨起床，放鞭炮，煮饺子，各家各户串门拜年。
简直是昨晚的复制粘贴，毕业半年成为社畜，她只想多睡一会。
幸好姑姑理解，没有叫醒她，虽然6点半还早，但比大家挽起一小时，这一小时简直美极了。
外面黑夜已经变得稀薄，她到厨房去找姑姑，一找一个准，姑姑还在煮饺子，看看锅里煮的饺子也不多，篦子上海有生饺子。
“你们还没吃饭吗？”她好吃惊，她记得以前都是5点起床的。
“早吃了，你姑父他们都去拜年了，剩下的饺子得煮完了。”昨天包了好几个大篦子，晚上煮了一半，留给今天一半。
哦，那也不用煮这么久吧。
她以为她起的够晚了，没想到嫂子比她起的还晚，这时候才来拿饺子。
等嫂子端着热腾腾的饺子走，她面前也摆着刚出锅的饺子时，她明白了。
姑姑煮着最后的饺子，她说，“姑，你看看手机，我给乐乐、成成发了两个红包。”
“不用发红包，也不是小孩儿了。”姑姑也没去看手机。
“和我比可不是小孩嘛，就几块钱，你就给他们多买两块糖。”温温把在桌子上放着的手机，用姑姑指纹解锁，打开之后直接收款。
姑姑不认字，只会打电话、发语音，可能发红包也得让小孩教。
防止姑姑给自己发，于是说，“我只发了两个，要是让小孩知道，互相炫耀，那就不好了。”
姑姑开玩笑，“那你怎么不都发呢。”
“哎，我也想啊，可谁让我太穷了呢，姑姑，你有十几个孙子外孙，都发了，我就要吃土了，连回去的车费都要你给付。”温温假装叹气。
“哈哈，不跟他们说。”她往饺子里撒上凉水，防止沸腾。
“没钱了记得说，得吃饱。”
“好。”
饺子煮完，也就没事了，年前忙碌，年后几天都是吃吃喝喝。
没结婚的女生，结婚的妇女都不用去拜年，只有新媳妇要，认认脸，最关键要收红包的。
温温看到好几波，来了之后给给姑姑磕头，之后来到小屋对那一幅图磕，也是给爸妈磕。
她的作用就是在姑姑说坐下歇会，喝点水的时候，起身去倒水。
但没人留，她就一直没倒上水，但起个身意思一下，就当作是做几个蹲起锻炼身体。
直到姑父，哥哥连带着觉得好玩的成成回来，膝盖上有两个灰尘印，她真的去倒了两杯水。
白水解腻，大家一杯一杯的喝水，一趟一趟的跑厕所。
没有事情做也是无聊，小孩出去找小伙伴玩，大人出去找邻居玩，她在家和手机玩，刷手机刷的无聊，就躺床上补觉。
这两天她过上了梦想的生活，顿顿有肉吃，睡足了觉。
社交比她半年还要多，她乖乖当个倾听者。
初二表姐回娘家的时候，三个孩子就跟着表哥的孩子玩，吵吵闹闹。
男人在一屋里喝酒，女人拿着板凳坐在一起聊天，她准备好热水和瓜子当倾听者。
表姐说：他兄弟姐妹都回家去吃饭，一家子聚餐是不是该叫他一起。
温温点头，没错。
可是人家就是整了一桌子菜，吃着鸡鸭鱼肉，喝着啤酒饮料，没人提这回事，我恰好过去看看才知道，见着我也不解释，还厚着脸皮让我也去坐坐，气的我直接走了，一家人还这么虚伪。
温温喀喀喀，确实不好，家里怎么还演戏呢。
我回家就跟小超说了，这是他家人，我为他鸣不平呢，可他也不站在我这边，我让他去问问出什么事了，问问大家聚一块说啥呢，他也不去说，你说这是不是显得我多管闲事了。
表姐气愤看着她，温温义愤填膺点头，怎么可以这样不识好人心。
迎着不可思议的目光，反应过来猛摇头，肯定没有多管闲事，管的都是家里事。
表姐继续抱怨，话我都替他想好了，问问家里有没有需要帮忙的，显得大度，下次家里有事就和他说了，他又不说话，家里就跟没他这个儿子似的，别人回家老两口都是包里提着，手里拿着回家，他回家就跟透明人一样，三棒子也说不出一句话。
温温叹气，不争气啊。
罕见的爱八卦的姑姑不说话，没有给表姐出主意。
等表姐带着孩子们，还有表姐夫回家了，没等她把心里疑问问出来，姑姑忍不住说话。
他们收拾着餐盘，上面除了青菜吃完之外，肉只是动了几筷子，自家吃饭总不能扔了，收拾收拾下次继续吃。
姑姑边整理边说，你表姐又回来抱怨，原来出主意也不听，就是嘴上说说，心里憋着气。
这次她回去撞见了，就大大方方的坐那去吃饭，大家说啥就知道了，也不用猜背后说你坏话呢。
自己气走了，找对象给她找场子，她对象什么人她不知道啊，孩子都有几个了。
每次回娘家也是跟哑巴似的，就没见过说几句话，这是她第一天知道吗。
回家闹啥用没有。
当初结婚就跟她说，他家里孩子多，妯娌关系、小姑子关系不好处，而且找的对象也没那气派。
咱家就她这么一个闺女，三个兄弟，可不是她是老大，都向着他。
她说不要紧，就贪图他不会花言巧语，对她好，肯干活，这不就行了。
现在为家里面排挤她不好受，对象不听她的心里有气，可是她自己立不起来，有什么办法。
我能劝离婚吗？
顶着姑姑没生死的事情不能离婚的眼光，温温摇摇头，不好劝。
温温夹着牛肉片，切的薄薄的，蘸上蒜真好吃，继续听。
孩子都有三个了，还能离婚？过好自己日子行了，说到底还是一家人，他小家里出事了，老的能不管吗。
自己想不明白，瞎难受。
温温跟着姑姑去洗盘子，看着姑姑恨其不争的样子，若有所思。
这么说表姐好像可以有很多种做法，但是不管哪一种都不能达到她想要的效果。
一家人和和美美，老人还特别看重他们家，有什么事，听听表姐夫意见，她在一大家说得上话，这么多要求，难。
要么是她融入进去，表姐夫还是这样安静。
要么表姐夫变了，找回了场子，但是就能和和美美了吗？
总是有的地方求不到。
于是温温问姑姑，三个表哥处的好吗，姑姑是不是不偏心。
姑姑说，都分家了，好坏不重要了。
姑姑说，我觉得我不偏心，分家都是给三家买一样的碗分，但也有不满意的。
你姑父买了车，跟你大哥一起掏钱买的，写你大哥的名，你姑父开，等着我们死了给你大哥。
温温制止姑姑，过年说死说活多不吉利。
姑姑笑了笑，仿佛不在乎，你三嫂知道了还闹呢，说结婚的时候少一件黄金，要给她一万块钱。
温温皱眉，她想要自己去买呗，跟你们要干啥啊。
晚上她总结了总结，复盘一下，表姐说老人不公平，姑姑说孩子们不满足。
“姑姑，表姐夫家几个儿子啊。”她突然想起来问
“一个儿子，想啥呢，还不睡。”
“睡了睡了。”她翻过身子，掰着手指头算，才9点，她还不困。
一个儿子，应该是顶梁柱啊，毕竟现在老一辈观念里还是养儿防老。
三个儿子，看着有保障，实际上是拖着三个尾巴。
表姐埋怨什么也没有，三嫂却得到了一万块钱，会哭的孩子有糖吃真是有道理。
联想到自己，她哭不出来，还是自己努力买糖吃。
就是心疼姑姑，温温转过来在黑暗中看着姑姑的脑袋，孩子都成家了还不能好好歇着。
要是都不靠谱，她给姑姑养老。
她又想到万一自己孩子都结婚生娃了还找自己要钱，心梗，这样孩子趁早屁股打开花。
还是只生一个好了，结婚分家，远香近臭。
男孩还是女孩她也想好了……
呼噜呼噜，呼噜呼噜，起起伏伏。
完了，姑姑提醒过自己，昨天她早早的睡了，没影响，今天迟了。
她又转身，背对姑姑，蒙住耳朵，睡觉吧睡觉吧，
白天睡得太香，她没睡意。
不自觉拿到手机，不自觉打开微信，看朋友圈。
刷刷刷，杨医生要值夜班。
温温给个赞，太敬业了。
刷刷刷，曼玉和对象一起去吃饭了，肯定是瞒着父母的。
温温点赞，希望明年她也能交男朋友，能考上研究生。
刷刷刷，沈曜发朋友圈，过年遇上两个智障儿，去海里清醒清醒，好恢复理智。
温温……
残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