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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水难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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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酷暑,天干物燥。

允绮和鸣树坐在一家咖啡馆里,这是一家高档商场里的店面,从靠窗的位置透过窗户往下看,川流不息的商业大道上,飞驰的车辆如同一只掠出残影的小虫,而更小的人影被肉眼忽略掉,很难注意到一点痕迹。这么热的天,允绮出神地想,外面走着的人都要谢掉了。

鸣树问她:“突然约我出来做什么?你不怕陈平砚生气吗?”

允绮一下子回过神来。陈平砚的确不喜欢她和鸣树来往,觉得鸣树不是那种,怎么说呢,安分守己的女人。想到这里允绮不由地咧开嘴笑了,她想不通陈平砚是怎么面无表情地说出这种话来的。

不过现在没关系了,允绮轻轻抚摸上肚子,道:“我怀孕了。”

这话不可谓不震惊,鸣树瞳孔微缩了一下,本来闲适的表情凝固在脸上,和陈平砚当时的反应差不多。她比陈平砚更激动,半晌才挤出几个字:“你疯了?”

允绮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平静地说:“前天去医院照片了。刚刚六周,他妈妈让我留下来。”

咖啡味道很苦,允绮从前一直觉得爱喝咖啡的人是一群不用吃苦的人做作地品尝苦楚,如今她习惯了这个味道,倒也觉得还好。不等鸣树开口,她又接着道:“很无语是不是?他妈妈说让我尽管生,他未婚妻那边她会去打点。”

“所以你同意了?”鸣树咬着牙问。

“陈平砚不同意我打掉,”她做出一个手势,“他说等我生下来就给我这么多。”

陈平砚是半年前订的婚,未婚妻和他门当户对。彼时允绮抱着的是一点死缠烂打的决心,没有和他分手,不过从此允绮就是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人了。

后来她从陈平砚的房子里搬出来,是鸣树来接她。多么讽刺,他们最好的时候,最浓情蜜意的时候,陈平砚抱着她有说不完的情话,去高档场所里一掷千金,眼睛不眨一下。一朝缘分了尽,斩断过往时也是面不改色。

他仍旧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绅士公子哥,允绮却像是变成了一个从此打上他的烙印又被抛下的残次品。他们本来应该再也没有干系,可是老天偏偏还要捉弄人。

咖啡馆里静得有股禅意,冷风的声音沙沙地响,允绮看着鸣树,那是她多年的好友,如果这世上还有一个人真心实意替她着想,也只有鸣树了。

“你要是听他的,你以后一定会后悔。”鸣树极力压制住嗓音,“他们那种人,根本没有心。可是,可是你不一样啊,我知道你不会这一套。你这样不会开心。”

允绮摇头:“已经来不及了。不过鸣树,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那天她们聊了很久,楼底下的马路上,夜晚的车辆成了会发光的萤火虫,她们从商场的大门里走出来,热浪滚滚。司机已经等在外面了。怎么会这么热呢?允绮注意到水泥地里长出来的大树绿得热闹,对树来说这是好时候,可惜对人来说不是。

司机送她去了另一套房子,陈平砚说等孩子出生后就把这套房子转到她名下。

她看了会电影,陈平砚来了。他刚刚谈完生意,身上有淡淡的酒气,和他惯用的古龙香水味混在一起,允绮不喜欢这股味。他脱掉大衣,屋子里的保姆接过,殷勤地问要不要下一碗面。

他摆一摆手,朝允绮走去,道:“今天下午干了些什么呢?”

允绮这才抬起头正眼看着他。陈平砚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即使认识这么多年,每看到这一张脸,允绮还是会觉得惊艳。她说:“我和鸣树去逛街了。刷的你的卡。”

陈平砚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允绮还是知道他不开心了。她自认是天下最了解他的人,哪根头发丝少了她都能觉察到。她也知道陈平砚听到鸣树的名字一定会不开心,越是这样她越要说。

陈平砚转移话题,看向投屏,问:“在看什么呢?”

“一部电影,”允绮把目光移到屏幕上,像是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讲的是一个出轨的男人被他的妻子杀掉的故事。”

陈平砚一把横抱允绮,她很瘦,筷子样粗细的小腿,这个重量对陈平砚来说轻而易举。

“别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抱着允绮往卧室走去,突然的失重,允绮紧紧抓住他,“当心吓到宝宝。”

他把允绮放到柔软的大床上:“宝宝今天有没有乖乖听话?”他以前叫允绮也叫宝宝。

允绮顺势搂住他的脖子,把脸凑过去蹭他,他们吻到了一起,像是将要□□的两只野兽。允绮被他弄得痒,咯咯地笑。陈平砚的呼吸变得粗重,他们衣衫凌乱,发丝潦草,允绮这时候说:“你知道电影里是怎么演的吗?妻子往丈夫的咖啡里下毒,每次只放一点点,过了一年,他就死了。”

陈平砚气喘吁吁地调笑:“你要这样杀了我?”

允绮定定地看着他,虚伪的笑意不达眼底:“不,如果是我,我会用刀,一刀刺进你的心脏里。像是刺杀一样。”

陈平砚怔了好一会儿,露出一种无辜又无措的表情。这是他卖可怜的惯常手法了。他说:“允绮,抱歉,是我对不起你。”

这话允绮听过好几遍了。最初是陈母来找她后,陈平砚向她道歉。往后他们矛盾升级,无休止的争吵。大部分时间是允绮质问和指责,陈平砚道歉后,起初还愿意哄一哄,之后就沉默应对了。

要说她是无知者无畏呢。陈平砚那些个发小兄弟,一起长大的情分,显赫的家世,都一点不敢和他起争执,听闻允绮的事迹后惊得合不拢嘴,都说她这该是独一份了。

他们不知道事情更糟糕。那时陈平砚说对不起,允绮哑着嗓子说,我恨你。

想到这里,允绮忍不住啜泣起来。陈平砚手忙脚乱地停下动作,担忧道:“怎么啦,肚子不舒服吗?”

允绮哭出声:“陈平砚,我恨你呐。我不要生下小孩,你滚,滚开。”她这个样子一定很狼狈,是手无寸铁的羔羊,只能柔弱地喘息。

陈平砚一下一下地抚摸她的背,沉声道:“等你生下来,我就送你走。你再等一等。”

他说的也艰难,但还是说出口了。他一贯发号施令的作风,仿佛一切都要按着他的掌控走。他也的确有这样的资本和底气。

允绮心底感觉自己已经死了一遍了,如今在他怀里不过一具听话的行尸走肉。

是了,她是恨陈平砚,恨他言而无信,恨他明知自己没法左右婚姻却要来招惹她。她最恨的是,她不知道陈平砚从始至终有没有把她当人看过。

最初是陈平砚追的她,她陷入其中,最后才发现他只把这当成一场游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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