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的果实
回去的路上,鸣树嬉皮笑脸地说:“那个许慕肯定对你有意思。”
允绮不关心他,道:“管他想的是什么呢。”
鸣树奇道:“你不喜欢吗?我记得你是单身吧。况且许学长个人条件不错欸,交朋友也是不错的选择吧。等会,你该不会——”
鸣树突然停顿住。允绮紧张地问:“什么?你说呀。”
鸣树露出讳莫如深的笑:“你该不会是看上他表哥了吧?”
允绮连忙否认。
鸣树接着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不过他表哥我以前就听人提起过,你还是不要把心思放在他身上的好。”
允绮好奇地问:“为什么?嗯,我是说他这个人有什么猫腻吗?”
鸣树瞥了她一眼:“梁山伯和祝英台的故事听过没?是个大悲剧。”
鸣树说得直白,允绮听得一知半解。她大约知道隐喻的意思,可是对现实是什么样还一无所知。这是经验不足,不能怪她。毕竟一段深渊般的往事的开端,还是风平浪静,阳光明媚的样子,任谁也猜不到其中掩藏的腥风血雨。
第一次见面这样匆匆忙忙地过去了,允绮很快把它抛掷脑后。读书的日子渐渐充实忙碌起来,她如愿进入了学生会,许慕之后也没再联系过她。
第二次见面也很巧合。可能是记忆里浪漫的的美化,但是允绮有一段时间真心实意地以为人和人之间可以有命中注定的联系。
大学里有一些无聊的活动,分配到每个班上要求学生参加,班长便按照学号来分配。同学把这个叫做“抓壮丁”。允绮被抓去参加一个颁奖的活动,很无聊,坐在台下看着优秀学生们发言和拿奖学金,还要充当鼓掌的工具人。
她无聊地东张西望,觉得前排有个学生看得很眼熟,才发现是陈平砚。他穿着西装,很正式的样子,整个人装扮起来正气凛然,气势十足,既让人心生仰慕,又会觉得有一丝距离。手机上是他发给允绮的消息:我看见你了。
允绮回道:学长也颁奖吗?
陈平砚回:不是,我替我妈妈来参加,她是被邀请的嘉宾。
允绮这时已经意识到他的身份不简单。
陈平砚又给她发:好无聊,我要睡着了。
允绮打了一句玩笑话,又把它给删了,不咸不淡地回复一句,做出就此打住的态度。那是她本能地直觉告诉自己,应该离陈平砚远一点。
活动还没结束,允绮先溜了出去。从大门走出去时,允绮回头看了一眼,正好陈平砚也往后看,他们的视线直直地交缠在一起。允绮大脑一片空白,停留了两秒,才若无其事地收回。
她回到宿舍,极力把男人的影子抛之脑后。她正是在荷尔蒙旺盛的年龄,有爱欲的想法是很正常的事吧。当天晚上她就做了梦,梦里她被一条蛇缠住身体,一点一点被蚕食,最后呼吸困难,昏死在蛇皮里。就是一个这么奇怪的梦。
没过多久,一天她正在宿舍里,陈平砚给她发信息,约她出来。他们压根不熟,只能说认识,她于是借有事的理由推脱。陈平砚打出一个问号,她皱了眉头,不再回复。过了会,宿舍里其中一个本地女孩进来,和她说外面有人找她,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表情,允绮心里有些不详的预感。
下楼出来,果然见到陈平砚等在宿舍门口。他应该是学校的名人,来来往往有不少人朝他看。允绮向他走去,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她的表情有些不耐烦,不过她自以为隐藏的很好,她还不是个能藏住心事的人。陈平砚眉眼带笑,没放在心上:“我想约你下周出去玩,你不回我,我只能宿舍来找你。”
我不回你就是不想和你出去,允绮暗暗吐槽,语气冲了不少:“你来宿舍约我,我就要和你出去玩吗?“
陈平砚也不生气,委屈巴巴地说:“我哪里惹你生气了吗?”
允绮也说不出来是个什么心理,或许是危险面前的本能不安。当时她还不理解。她没好气地接着道:“学长,你大四了吧。”
“嗯?”陈平砚不解。
“我说,大四不是据说都很忙吗?你没有事情要做吗?我看你的时间好像很充裕。”
这是变着法的骂他闲。陈平砚听出来这么个意思,反倒觉得很有趣,道:“我和朋友一起做了点小生意,平时比较自由。刚好路过你这里,就想见见你,跟你聊完我就走。只是见你花点时间而已有什么关系。“
这话很是动听,尤其是对年轻女孩来说。允绮不知该说什么,陈平砚道:“我下次再来找你。首都是我老家,带你逛一逛,给你做一个导游怎么样?“
“不用,我要走了。“允绮转身,陈平砚顺势牵住她的手,又很快放下,允绮像是触电一样。她瞪圆眼睛,怒气冲冲的样子。陈平砚浑不在意,直勾勾地盯着允绮,盯得她心里发毛。
他道:“何允绮,我想追你,你知道吗?”
允绮大声叫道:“别瞎说,我才刚认识你。”大分贝的声音引起周围人侧目。她脸上是很惊慌的神情。
陈平砚低低地笑了:“好,是我唐突了,抱歉。不过我没瞎说,我是认真的。”
允绮低声道:“我要回去了。”
“那我下次约你你会出来吗?”
允绮没有回答。陈平砚道:“没关系,不出来也可以。马上要入秋了,我知道有一处山的秋景很美,到时候我去爬山,发照片给你。”
允绮回去后,心里不是没有触动。被人喜欢总归是一件开心的事情,更何况陈平砚是个很有吸引力的人。她还没有谈过恋爱,即使是体验一下也是好的。对她来说,前方是一颗充满诱惑的果实。
这是沦陷的开始。噩梦的前半段是甜美的,后续反转才会更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