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兽上场

显然这次宫宴是费了心思准备的，就连等待的时候都安排了精彩的表演给众人解闷。

关于蹴鞠，我曾经见过村里的孩子们一起踢过，但是现在看场上的踢法更像是一种表演，好在我前段时间刚刚看过一本叫做《元旦朝会》的书，里面正好也有关于蹴鞠的记载。

书上记载道，宫廷教坊乐部专设筑毬队（蹴鞠队），分左右两队，专门负责在朝廷举办的各种盛会上进行表演。筑球队的队员分为三等：第一等称“球头”，第二等称“次球头”，第三等则为一般队员。每队有一名球头，两名次球头，一般队员是十余人。主要是以娱乐为目的的踢法，可单人进行，也可多人之间相互进行，但无论是哪一种踢法，踢球者的双手都不能碰球，须用足、腿、膝、肩等部位接球、定球或击球。

有了这样精彩的表演作为铺垫，节日的气氛也渐渐凸显出来了，台上的喝彩声不绝于耳，在这样的氛围衬托之下，我也是看得津津有味。

正当我们意犹未尽之时，表演又突然戛然而止，原来是皇帝携带着皇室众家眷到了，他们的到来也彻底填补了看台上仅存的几个空位，预示着宴席马上就要开始了。在一阵繁琐的迎接礼仪结束之后，我们又重新回到各自的座位上面。

皇帝谈笑说道：“适逢昨夜下了一夜的暴雨，孤还以为今天的宴会不能如期举行，没有想到今日的日头竟然如此之好，又适逢太后的寿辰，真是个不错的预兆啊，”说到此处，皇帝似是有意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太后，太后她老人家头戴一顶用珍珠装扮的花钗冠，整个人看上去容光焕发、神采奕奕、笑容满面。

皇帝又说：“众爱卿觉得呢。”

“是，陛下英明。”

我见其他人又站起来，统一口径地作出回应，我来不及回应，只能赶紧跟着一起站起来，心想：这是提前都演练好的吗？怎么会这么齐呢？”

而且我发现，只要皇帝一说话，我们下面的人就要站起来，我只能在心里祈求：“皇帝陛下，您还是别说话了吧。”

不过，我悄悄打量到我喜欢的皇后也在，就坐在皇帝的另一侧，还是如上次见到的那般清雅内敛，淡雅柔美。南国夫人则是坐在皇后的身后侧位置，有些靠近里面，我也是猜测应该是她，只能约莫看到人，但是不太能够看清楚她的容貌。

在这种场合之下，格外显出正室和侧室的差别，即使再受宠，但是到了这种正式场合，侧室也只能靠边坐了，还不及坐在两边的皇子和公主们，至少还能露个脸出来。不过，看样子是该来的都来了，在外邦藩国面前，尽显我朝上下人丁兴旺！

随着皇帝一声令下，刚才踢蹴鞠的那群人又来到场上，表演继续，先是单人轮流表演各种花式踢法，紧接着是众人合作一起表演，他们或是排成一排将球用脚依次地快速传递，或是叠罗汉将球从下面踢到上面，总之跟我在民间看过的杂耍差不多，只不过他们是将表演的道具换成了筑球。

一阵精彩的表演结束之后，又开始了形式上的对抗赛，也就是双方都在努力地将球踢进对方的球门，不过比赛的紧张感要淡了一些，更多的还是一种表演形式。

台上的众人也都没有刚才那般拘谨，开始一边吃吃喝喝，一边观看比赛，或者是聊天。我也稍稍放松了下来，更何况这次是一人一桌，简直不要更惬意了，上次是跟许夫人坐一桌，不过这次她好像没有参加，我猜测能来的女眷多半应该是集中在秦、卫、寻、薛、何这五家吧。

当场上的比赛正进行时，突然一名使臣站了起来，这名使臣长得五大三粗的，看这身架再加上他的穿着打扮很像是辽国的人，他冲皇帝说道：“尊敬的陛下，请恕在下直言，你们的这个比赛虽然有很多的花招，但是看着不够精彩，故我们请求上场跟你们的人比拼一下，还请陛下应允。”

皇帝看似十分轻松地笑道：“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想法，只是你们今天来的人恐怕是不够吧，这蹴鞠每队至少要有十名队员才足够，你看看你们的人数可足够啊？”

皇帝说完以后，这名使臣开始左顾右盼，似乎是在跟他的同伴们商量。不一会儿，竟然就真得组织起一支十人的队伍，而且里面不只是有辽国的人，还有其他国家的人也在其中，就这样临时组建成了一支混合的队伍。

这些外邦小国此刻竟然能够如此团结，这么快速地就达成了共识，着实有些令人感到惊讶。而且他们挑选出来的人个个都是人高马大的，尤其是与宫廷蹴鞠队一起站在场上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甚至他们其中有的人，长得太过魁梧高大，几乎要赶上我方两名队员加在一起的高度和宽度。

倒不是说宫廷蹴鞠队的队员们就长得瘦弱，只是在这些以摔跤为乐并且更擅长武力的民族面前，我们的蹴鞠队员确实要显得单薄了一些，我的心里不禁为他们捏了一把汗。

伴随着哨声吹响，比赛开始了，果然如我所担心的那样，这些外邦来的大块头才不管什么比赛的规则，他们不仅用手拿着球横冲直闯的，甚至看到有拦路的我方队员就把人直接举起来再摔到地上，就好像在摔一件东西一样的轻松。

最搞笑的是，有一名我方的队员带着球在一名大块头的面前操练起半天的各种花式踢球动作想将对方晃晕，但是对方愣是一动不动地站着，等我方队员停下来了，大块头就上前单手抓住他，直接把人拎起来，然后再单手摔了出去。

那磕在地上的声响听上去就很痛，那名队员半天都没有爬起来，随后就被人抬了下去，只能又换了新的队员上来。最后直到我方的几乎所有队员都负了伤，只剩下几个人还强撑着站在场上，不过也是东倒西歪、摇摇欲坠，似乎很快就要倒下去的感觉，比赛才暂时告一段落。

宫廷蹴鞠队在这些恐怖的大块头面前，简直不堪一击。这哪里还是蹴鞠简直就是摔跤，任何踢球技巧在他们的面前都不起一点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