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厉害
墨阁
白泽芳从青阁回来后,就直接躺在自己的榻上,闭上双眸。
落红见到后,将榻子后面的窗户打开,拿了一个凳子在旁边,坐了上去,把白泽芳的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开始给她按摩。
“嗯,落红的手艺越来越好了”,给白泽芳按的直哼哼,很是舒服。
“这两天往外客宅跑的,累死了,不过啊,终于是搞定了”
落红笑道:“夫人真是厉害”
“刚才雪儿看到我们了,但并没有打扰小姐的功课,我对她说魔盒,是有人在外面捡到的,她会明白的”
“这样也好,不会让思致瞎想”
“那那个丫鬟怎么办,万一反悔了,我听说她与黎晓凡的关系还不错”
“这边也按按”,白泽芳指着脚腕讲道。
“林漓会看着办的,这下可以给老爷一个满意的交代”
“也是很舒心啊”
渐渐的白泽芳进入梦乡里,落红看见后,拿了一个裯被盖在了她的身上后,便悄悄地退下来了。
林府内不断的有人在走动,每个院子里都时不时地传来侍女的哭嚎声。
“啊啊啊”
“我不能走,求求大夫人……”,可还是被家丁无情的拖走,扔在了后门。
眼中充满了绝望与无奈,擦掉脸上的泪,拿起被扔出的包袱,迈着沉重的步伐,不知朝哪里走去。
一丫鬟很是大胆,被拖走的时候撕心裂肺的朝着林漓吼道:“林漓!你这个背叛的小人,我的今日就是你的明天,哈哈哈”
林漓听见后眼眸暗沉,挥手让人将她拖下去。
她这样的是被家人卖掉的,一旦被赶出府,会沦落到哪里也不知道了……
卖身契不在自己的手中,不幸的回到烟花巷柳之地,幸运的给别人家做工,可又有谁会要一个被赶出来的婢女。
把人都清理完了之后,林漓来到墨阁,向白泽芳禀明情况。
碰见落红端着一盆水正在走进去。
“林管事,夫人正在假寐,请随我来”
林漓跟着落红进去了,白泽芳在那里用手撑着自己的脑袋,侧躺在榻上。
林漓开口道:“夫人”
白泽芳听见后,微微抬起眼,看见是她“何事”
“已经完事了,出府的一共是十人,这是名单以及为何被赶出府的缘由”,说完后将一个东西递出。
落红接过后,呈给了白泽芳。
白泽芳将东西拿过来后,身体也坐正了,仔细查看一番。
“倒是一些毛手毛脚的”,看完后便把东西随手扔在了榻上,落红见到了,将东西放在了隔壁的书房里。
揉着自己的额头讲道:“就这样吧,准备午膳”
“是”,林漓便退下来。
白泽芳又侧躺在了榻上,缓缓的闭上了眼,继续假寐中。
落红回来后,便候在一旁,拿一把扇子在旁边扇风。
风细细吹来,窗边的花随风摇曳,房屋里充满淡淡的香味,四处飘洒在空中。
流水向前涌动。
春末,有些许花开始凋落,但确是别的花种新的开始,萌芽初鲜。
同时也是夏的开始,天气逐渐闷热,太阳高照,照入大地,细看滚烫的光线在空中爆出,落在身上感受到刺刺的疼痛。
灵域的人们开始准备夏的到来,俯瞰时,道路上不断的有车马行走,大家开始运输冰块来渡过这炎热。
这一个多月来,通商在灵都很是盛行,白日里的街市热闹非凡,钱庄里人流汹涌。
竹阁
在林隐醒来的时候,还发生一件趣事。
“为什么还不醒啊,我像一个老妈子一样,这一辈子从未如此的照顾谁,林隐你可得好好的啊”
在林隐还没有醒来的日子里,黎晓凡一直在林隐的房间里候着,照顾着她,给她换药,擦身体。
竹阁其他的杂事,都是由白泽芳留下的侍女来打扫。
说来也奇怪林隐竟然昏睡了七天左右,给晓凡急得,还以为林隐要成植物人了,万幸的是还是醒过来了。
晓凡还是跟平时一样,起床之后,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打一盆水去林隐的房间,给她擦脸和手。
现在林隐已经可以平躺着了,薛郎中前几天,天天来把脉,说是差不多了,要坚持换药,写了好几副方子,之后的日子里就不来了。
房间里充满着药草的芳香,不刺鼻倒是很好闻,令人安心。
晓凡给林隐擦完脸之后,就去厨房煎药了。
“好黑,好冷……”,此时林隐正躺在一摊水上,漆黑的空间里一点光都没有,黯淡着并透露出一股阴森的气息。
林隐整个人意识模糊,她的眼睛睁不开,但是能够听见在周围水滴声。
“滴…滴…滴”,这种声音一直在折磨着她,想睁开眼睛来却发现有一股莫名的阻挡力,使得全身都没有力气。
“阿隐,阿隐……”,刹那的,传来一声声的回声,此起彼伏。
林隐听出那是她娘的声音便喊道:“娘!娘!”
“阿隐……快醒”
林隐感觉有一双手推了她一下,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后倒去,渐渐周围发生了变化。
明亮的光线从眼前浮现,刺激着眼眸,林隐看看了周围是熟悉的场景,抬手挡着照射过来的阳光。
随即用手撑着,便从床上坐了起来,但随着她的动作,疼痛感开始从背上蔓延开来,林隐触碰了一下自己的背。
“嘶”
想要喊人却发现声音嘶哑,小到无法让人听见,便只能等待,挪挪了位子,靠在了床沿边上,四处查看。
另一边,晓凡在厨房里煎药,现在她煎药的手艺已经是炉火纯青了,一边煎一边和厨房里的大妈闲聊。
“晓凡,又来煎药了”,刚进来的李大娘看见她后讲道,见晓凡的动作快要好了,就将碗递了过去。
“谢谢,李大娘”
“快去吧”,李大娘对她笑道。
晓凡将煎的药倒在碗里,道了一声谢,便麻溜的回竹阁去,大家都笑道。
“二小姐又有一个知心的人啦”
“是啊,总算是日子不那么心酸啊”
“哎”
一到竹阁,晓凡就小跑进入了林隐的房间,此时林隐正坐在床上已经一小会儿了,正要叫住黎晓凡。
晓凡将碗放在桌上后,转头看了一眼,随即就转了回去,嘴里喊道:
“水,我还没有打水”,立马就跑了出去。
见晓凡出去了,林隐一脸懵逼,视线随着晓凡的身影到了门外就看不见了。
“啊”
伸出的手停在了空中,又默默地放下来,唇角轻扬露出一抹浅淡的笑意。
“哈哈哈,真是,啊痛!”
跑出去的晓凡,准备跑去井边打水,到院子里的时候,愣了一下。
“刚才那里是不是坐了一人……卧槽”,眼睛直接睁大,连忙跑了回去。
“卧槽,卧槽”
看见林隐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随即便激动的牵起她的手,想要抱她的,考虑到背上有伤就没有了。
“啊啊啊啊,你醒了,呜呜呜,我还以为你……呜呜呜,原来打板子真的会……呜呜呜,电视剧没有骗人啊,吓死我了”
晓凡说着说着声音开始哽咽了,哭腔声一阵一阵的,眼眶里还转着泪花。
林隐的手时不时的被晓凡晃荡,后背火辣辣的疼痛。
“别晃了,疼”
“对”,晓凡将她的手轻轻地放下,用手擦擦眼角的泪。
看到这一幕,林隐要被笑死了。
“哈哈哈哈……咳咳痛”
“你应该渴了吧,声音都哑了”,去到桌边,给林隐倒了一杯水,随便把药也拿了过来。
等了这么久终于喝到了,林隐接过后,大口大口的喝起来了。
“来,喝药,你都不知道我这几天是咋喂的你”,晓凡把水杯放在了床头的台子上,把药对着林隐。
林隐看着她一脸想要你喝的表情,便拿过来之后,捏着自己的鼻子,直接就一口闷了,很快就喝完了,随后把头转了去,吐了吐舌头。
“哇”,一脸苦涩。
“良药苦口利于病,好的快些”
“呐,糖”,晓凡从怀里拿出来一颗糖,把糖剥开,喂给她。
“这是哪来的”,林隐吃下后,嘴里的苦涩慢慢消下去了。
“厨房那些大娘给的
晓凡将碗和水杯都放在了托盘里。
“辛苦你了”
“嗐,这有什么的,要不是你我就要被乱棍打死了”
“我觉得你没有就是没有”
晓凡觉得鼻子酸酸的,“谢谢你,愿意相信我”
“就你这傻样,还偷东西,恐怕看着地图都找不到路”
晓凡瞬间没有了感动的情绪,表情凝固在脸上,这个倒是有可能,路找不到。
“闭嘴”
“我先扶你去院子里坐着吧,大夫说你需要多晒晒太阳”
“生气了?其实你也很厉害的”
晓凡才不管她说什么呢,先从柜子里把披风拿了出来,给林隐穿好,鞋子也穿上,便扶着她出去了。
林隐的半个身子都靠在晓凡上,她俩慢慢地往门口走去。
到了秋千那里,晓凡扶着她坐好。
林隐想逗逗她,“现在真的很厉害,黎晓凡,会干很多事情了,比起刚来的时候,虽然没有过多久,成长很快”
晓凡没有回答,只是说道:“我去给你拿书”,便急匆匆地跑走了,边跑边握着自己的脸,耳根子都红透了。
“哎呀,我滴妈呀,太难为情了”
林隐看着她逃跑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还是一个不禁夸的人啊”
阳光照在林隐的身上,被一股暖意包围着,风不知何时来到了身旁,浮动这裙角,也拨动着人的心。
暮色降临,晓凡扶着林隐坐在凳子,桌上放着药膏。
“这是你要擦的药,每天都要换一次”,边说边帮林隐脱衣服,把她的头发放在了前面。
“那我昏迷的时候,你也换吗?”
“当然”
衣服随着晓凡的手往下,林隐的肌肤慢慢地暴露在空中,入眼的是被打的体无完肤,鼓起的淤青,青的紫的一片。
从晓凡的角度看去,可以看到林隐的锁骨,凹凸鲜明,她的胸前的肌肤洁白如玉。
但每次看她的伤,晓凡都感叹。
‘太痛了’
晓凡边吹边上药,那风吹在林隐的背上麻麻的,还有点痒,很是异样,她的手紧紧的扣住桌边。
“你被关了几天”,她问道,以此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我不知道,应该是一天吧”
“一天”
“嗯”
“怎么了”
“没事”,‘看来还是有一点良知啊’,林隐在心中想道。
晓凡小心翼翼地讲道:“那个,我听厨房的大妈,还有那些侍女讲:夫人给你定了亲,对象还那个什么康将军”
听见这话,林隐的眼眸逐渐黯淡。
“是吗?”
“昂”,晓凡知道古时的结婚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仅仅只见过两面就谈婚论嫁的,而且还是因为流言蜚语……
“嗐,没事,以后谁再敢说一些瞎话,我就骂死他”
林隐笑道:“就你那一张嘴,能抵得过吗”
“不管,反正我就骂死他们”
“哈哈哈”,林隐不敢笑的很大声。
“林隐,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离开林府,远离你那个恶毒后妈”
“后妈?”,林隐微微转头问道。
说漏嘴了,“就是那个夫人,这是我家乡话”
“原来是这样,也就你敢这样说她”
“她又不知道”
“好了”,晓凡把药膏放在了桌上。
林隐将衣服穿了上去,看着晓凡讲道:“你真的觉得离开这里很好吗,万一又是像这一样的呢”
晓凡边收拾边说:“我只知道你过得不好,林隐你该为自己的以后做打算”
“快睡觉吧”
晓凡扶着林隐来到床边,将她的被子盖好,把帐子放了下来。
“记得睡觉的时候,不要乱动,小心点”
“好”
“晚安”
“晚安?”
晓凡回到自己房间里,一股溜就跑到了床上,盖上被子。
“哇,舒服,睡觉”
不一会就睡着了。
林隐躺在床上,此刻的她双眼睁开,眼里丝毫没有睡意,十分清醒,直直的盯着床顶,喃喃道:
“看来要告别了,还有点舍不得啊”
皇宫早朝
“陛下,这一个多月以来,灵都的商人逐日增加,商市一片繁荣市井啊”
“是啊”
下面有人在点头附和着。
“韩相,你的点子很是不错,正如你所想的一样,不但促进了与花城的关系,又能使商市繁荣,不愧是你”,萧峰指着赵韩讲道,很是欢喜。
赵韩上前一步回答道:“身居庙堂而为民,况且能为陛下忧思,是做臣子的本分”
萧峰点点头,“韩相有心了”
“陛下,臣有事要奏”
“哦,不知安爱卿有何事要奏”
说话的是大理寺少卿安昭,“陛下,凡事都要有两面化,最近大理寺处理的案件越加繁多,虽说是一些琐碎小事,但百姓的冲突也不容小觑,代表的可是灵都的颜面,望陛下可以允许我们加派人手”
“这段时间各地人汇聚于灵都,风俗习惯都不一样,难免会起冲突,安爱卿朕希望你可以秉公处理,要体现出我国的大国风范,准了”
“是,陛下”
“刘爱卿,你们刑部要协助大理寺”
刑部侍郎刘大壮上前一步,回答道:“此事,臣一定鼎力相助”
“众爱卿,,还有事要奏吗”
殿下众人一时鸦雀无声。
见此,德子喊道:“退……”
此时王然站了出来,“陛下”
萧峰都准备起身离开了,听到王然的声音,询问道:“还有何事”
“陛下,我身为礼部侍郎,这些天一直在和外客人在打交道,虽说目前的事情要紧,但选秀的日子……,不知陛下有何高见”
萧峰算了一下日子,“他们也是该娶妻了,那就由王爱卿来全权负责吧,退朝”
“退朝”
众人结伴走出了殿中,准备去吃早膳。
安昭对着刘大壮讲道:“那就有劳刘大人了”
刘大壮回他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便离开了。
“王大人,同去”
“走吧”
他们一行人看着独自走在前方的安昭。
“大人,这小子也太目中无人了吧”
王然阻住道:“少年心性,不足挂齿,走吧”
“韩相,且等等”,德子叫住走在后面的赵韩。
“德公公,不知有何事叫住我”
“陛下派咱家来给韩相送东西,知道您不喜那些俗物,特意给您找来一些古籍、藏画”,小公公上前一步将东西展示给他看。
赵韩很是受宠若惊,”陛下有心了”
“到时咱家派人送到您府上去”
“有劳公公”
“韩相,快去吧”,德子说完便离开了。
萧峰体恤众臣,早朝不用跪拜,还在退朝的时候给他们安排早膳。
林府
林澄等早膳一结束,就快马加鞭的回来了,连六部都没有去,见到林漓就说道:“去把夫人和大小姐叫来”
林漓连忙去喊人。
白泽芳带着林思致来到了大厅,看见林澄坐在大厅内,问道:
“澄郎,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爹爹,娘亲,这是怎么了”
林澄讲道:“没什么,选秀就要开始了”
听见这话,白泽芳很是欢喜,“害,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原来是好事啊”
“思致,你准备好了吗?”
林思致回答道:“嗯”
对于她的回答,他们很是欣慰,坐在大厅里便开始交谈起来,要添办什么东西。
这些年学这学那的,不就是为这一天吗,不过为什么林思致看起来不是很开心,倒是林澄和白泽芳很愉悦。
很快的林府便开始操办起来,大量的衣裳首饰往青阁送去,白泽芳在那里嘱咐着林思致。
“进了宫,就不比家里,要为自己打算,知道吗?”,讲着讲开始哽咽起来。
“娘”,林思致抱着落泪的白泽芳。
“以后相见就是在宫里了,思致,娘舍不得你”
“我也舍不得娘”,两人相拥而泣。
落红与落雪在旁边看着这一幕,也忍不住落泪。
落红开口道:“夫人,这可是大喜的日子,小姐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娘,落红说的对,别哭了”,林思致给白泽芳擦擦脸上的泪水。
“好,娘不哭,快来给我们家思致挑一挑这些珠钗”
“是”,她们二人上前,把盒中的珠钗放在林思致的头上,比对是否好看。
青阁里时不时传出一些欢声笑语,火烛通明,下人们都端着东西往青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