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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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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摇摇头,然后道:“堂弟若要与堂兄切磋,那堂兄只能奉陪了呀。”

晏琅瞧着他这身不正,站不直的样儿就生气,仿佛那种样子就是对人的讥讽,她道:“你们上,别让我失望。”

而淮轸身后也立时站出七八个人来。

这人在家里也随时呼和侍卫,还是他知晓今日定会有人找他麻烦。

淮轸道:“你们也别让我失望。”

他说完后,两方护卫打起来,一时双方难以暂时分出高下,两人也无法近前,淮轸忽然道:“堂弟,要不这样吧,我们两个切磋怎么样,上次,你好像输了,你不想再自己亲自赢回来吗?”

“我让你两招怎么样?”他道。

“你让我?你让我,那我赢了还有什么意思?”

晏琅见他想与她近身,她倒想知道他是想干什么,便道:“可以啊,上次是我疏忽,这次不会了。”

且上次,她也确实,怎会这么容易被他制住,难道是当时人多,她被追赶,然后发挥失常?

淮轸不应当有这么厉害。

两方护卫渐渐停下,淮轸朝晏琅走来。

他步子还是很缓的,懒懒散散,终于走到了晏琅面前,而后,他看着她。

见这人,脸还是巴掌小,长得很白,面容,若是把头发放下来,倒是个雌雄莫辨的人。

一双眼,眼角微翘,这双眼,倒也很好看。

晏琅见淮轸看她,她道:“看什么?”

淮轸道:“看堂弟想如何赢我。”

他道:“你别想用你那招对付我。”

晏琅那日的招数被他看见了,晏琅哼笑一声,她道:“能不能对付,试试就知道。”

她手立时朝人伸过去,身子也在人身边“游”动。

晏琅的步子与手动作都有些特别,淮轸接触到晏琅的手,他的劲力会像遇见油滑的绸缎一般,被卸走,且她身子滑不溜秋,一时不好抓住。

不过淮轸却是嘴角微有一点笑,只是一瞬。

他与晏琅周旋了一会儿,然后在晏琅再次伸手想“滑”上他手腕时,忽然避开。

接着双手将晏琅的手抓住,将她双手反剪在后,然后往后一推,便让晏琅背靠在身后的一棵大树上,大树正好是茉莉花,纯白又细小的茉莉花一时簌簌落下,花香扑鼻,落了晏琅与淮轸一身。

淮轸握住她手臂,一只手掌住她肩,将她压在身后的树上,晏琅挣脱不得,他略微靠近,道:“堂弟今日又输了。”

晏琅挣不动,她终于知晓,那日她是有发挥失常,但淮轸,这厮还是比她稍厉害的。

这厮好斗武还是个好癖好。

晏琅道:“输了就输了,你还不放手?!”她再挣动,而淮轸看着她,嗅到她身上不同于茉莉花的味道,他看着她,放在她肩上的手松开,竟瞧着又是想抬手掐她下颚,晏琅立时道:“你敢——”

淮轸手依然抬起,这时,一个声音道:“晏琅。”

音很清透,略有点低沉,晏琅立时一惊,她往发声处看去,而淮轸视线也朝向发声处。

在从正院方向至此处的小路前方,不远处站着个人影,人影着鱼灰白的衣服,四层的领襟,瞧起来尊贵、又雅致,且他的旁侧也有一株茉莉花树,茉莉花盛开,一树白,间杂浅青绿叶,香气应是萦绕在他身上。

他站着,身量欣然。

晏琅道:“皇兄?!”

她立时挣脱开淮轸,淮轸见到来人,也自然缓慢松了手,他方才往晏琅方向略倾的身,慢慢,站直了些,不过还是闲懒的。

晏琅跑到淮时和面前,她扭了扭自己的手腕,靠近人,自然感觉到一股气息,有茉莉花香,还有淮时和身上,晏琅已比较熟悉的衡芜香。

皇兄的衡芜香也是挺好闻。

淮时和看她,见她浑身上下没有什么地方有碍,只是扭动着手腕,然后衣襟上掉落了几朵白色的小花。

淮时和替人轻理了下肩头,替她将掉落的花拿掉,而后他道:“又被人欺负了?”

晏琅道:“也……也没有被人欺负。”她有点,没有底气,差一点,差一点,好像就要被人欺负了。

不过幸好皇兄来的及时。

但皇兄怎会——她瞅向淮时和。

淮时和替她拿了花朵后,他看她一眼,手还放在她肩处,而后拿下,他道:“我来寻你,到瑞王叔处,怎可乱跑,回正院去吧。”

晏琅道:“那皇兄你……”

淮时和道:“你先回,我与堂弟说几句话。”

晏琅道:“皇兄——”她本想说,她与他一道回去,他想说什么,她也可以听听。

而淮时和道:“先回。”他看向她,静静的,之后将视线投向淮轸。

阿蔡在一旁听了,她立时上前来,道:“殿下,走吧,听太子殿下的。”

她说得很小声,而后到晏琅面前来,扯她衣袖。

晏琅“妥协”,离去前,再狠狠看了淮轸一眼。

淮轸略挑衅回视她,不过他的挑衅只在眼神里,且是接触到晏琅的时候,到收回目光,投向淮时和时,已是闲散模样,内里好像有一丝恭敬。

他嘴角一直带着笑。

晏琅离去。

淮时和身后站着温公公,温公公略垂着头,视线也下垂着。

而淮时和道:“堂弟,你是不是对九弟,少了一丝恭敬。”他这话像是掷地而落,带着一些力道,说轻不轻,说重不重。

身后跟着的温公公,眼睑跳了一下,他手持着拂尘,略发在身前收紧。

而淮轸听了这话,他眼不由微眯动,又听淮时和道:“之前在宫里,在父皇面前是小打小闹,在‘外间’,淮二公子是不是应当要注意一些?”

淮轸眼终于再动一下,“外间”,二字,他说的很慢,淮轸与淮时和以往接触不多,他是性格宽和的太子,他为纨绔,他日理万机的,他是胡闹。

宫里偶尔见到,有时见人对臣子有礼,臣下朝他行礼时,他常会略扶人一把,而后唤某人大人或卿。

在宴会上偶见时,也是宽敛的。但淮轸,不想与人对上,他有一种敏锐的“威胁”嗅感,此人能坐上太子位,在他来说不简单,所以此时,他不能与这人对上。

且人方才所言,是指的今日这处,还是,有指白鹤楼——?

淮轸这就觉着有意思了,若是指白鹤楼,那么,这人的眼线……他倒是不怕被人知晓,但他一个纨绔知晓什么呢,又或者知晓也如何呢,既然敢于露出,便是可以不怎么在意的。

若是这样——淮轸更不能“不给人面子”了。

纨绔是能听出一点味的,且他为何会到这处来,便是为着——警醒或敲打他了。

淮轸立时道:“太子殿下怎的说话这样严重,您这样说话,那我以后可不敢去见皇伯了!”

还拿皇帝来压他们殿下,温来玉在后听了,他目光投向淮轸,不太善。

淮轸自不在意,他道:“我方才也就是与九殿下,堂兄弟之间打打闹闹,太子殿下也说,打打闹闹对吧。”他略有笑,闲懒的身子摆正了些。

淮时和道:“父皇若是知晓你不‘敢’去见他了,恐怕是会伤心。”

“淮二公子若是让父皇伤心,也不太好。”

他说:“这样对你不好。”

淮轸哂笑,他是纨绔,但也懂一些东西,自然不能没了皇帝的宠爱,他道:“太子殿下……说的对呀。”

他道:“方才的事,殿下就当没看到吧。”

淮时和道:“方才你对琅弟不敬,若是在宫里,少不得要挨二十板子,希望堂弟记住。”

他还叫他堂弟,便是给他台阶下了,但也提了不会姑息,日后是要罚他,淮轸看向淮时和,他这是,在展现自己的威严了。

为了他的弟弟,且有点强硬的。

淮轸犹豫几息,似有不甘,面上有略的嬉笑,他终于道:“那就多谢太子殿下不计较,这次宽宥于臣弟了。”

淮时和要离去,在他返身后,淮轸在后道:“恭送太子殿下。臣弟,日后,定会对九殿下,无比恭敬。”他在后,还像模像样做了个臣子礼,头躬下去。

在话说完后,才抬起来。

瞧着淮时和离去的方向,淮轸思量:这就是亲兄弟啊。

亲兄弟,真好。

而收回视线后,他注视向自己的手,方才,他好像有点大意了。

他扭动了一下手臂。

淮时和往正院的方向去时,温来玉在后道:“殿下,这人,连陛下的话他有时都不放在眼里,方才说的话恐怕是不能信。”

“当然,他是仗着陛下宠爱……”他接道。

淮时和道:“话说到就行,人遵不遵循,这是另外要考虑的事了。”

温公公道:“是……”

行了几步后,淮时和身后,一个黑衣人影忽然出现,他手略撑着下鄂,似在思索什么。

他的腰间挂着长剑,稳稳,手上,是铁制的手套。

腰间有一排银质环扣。

淮时和略停下脚步,他道:“赵浓,你想说什么?”

赵浓一边走,一边抚着下颚若有所思,他道:“可能是我想多了。”

温来玉道:“有什么快说!”他就不喜人磨磨蹭蹭。

赵浓瞥温来玉一眼,接道:“方才,我见那位淮二公子……”

“他的武艺……”

他方才只在暗中看到了几个招式,好像也不能说明什么,便想了想,道:“没什么,应是属下多想了,方才也没看几招。”

淮时和道:“嗯。”

而温来玉则在一旁道:“淮二公子与九殿下看来是,不罢不休的。”他指的是之前有关画上的事。

这般瞧来是正常的。

淮时和若有所思,他道:“好了,回去吧。”

赵浓的身影消失,温公公再安静跟着。

走了一段,还有一条小路便能到正院时,淮时和忽然瞧见那里有个人影。

人影站在路旁,站在一棵树下,脚偶尔微垫着,往他这边的方向看,终于见到人,人眼立时一亮。

淮时和见到人,他脚,微停下。

而后再慢步提步往前。

晏琅跑上来,她道:“皇兄,你是不是教训了淮轸,他是不是只能低头挨训……?!”

晏琅真的遗憾,若是皇兄教训淮轸,她竟没能见着。

离去后,她思来想去,还是觉着,皇兄当是会教训他的,她觉着,皇兄让她离去时的语气,晏琅是能有种预感,他是要做何的。

想到这处,她就有点兴奋,有什么比自己的兄长替自己教训差点欺负自己的人,还能让人感到傲娇快乐。

晏琅几乎跑的很快,差点在淮时和面前刹不住车,淮时和看她,略略抬手,似要阻她,又似要略掌住她,免得她扑过来,晏琅在人面前险险停住,淮时和微往后仰,他略后退了一步。

晏琅稳住身,淮时和道:“你怎么还在这处?”

晏琅道:“等皇兄你啊,哥哥替弟弟出气,弟弟怎能一个人走了呢。”

淮时和往前,晏琅跟着,他道:“我给你出气,你很高兴吗?”

晏琅道:“当然高兴了,我可高兴——!”她说着拢了拢人袖子,淮时和看她拢,而后将袖子抽回。

他道:“你怎么就知道我给你出气了。”

晏琅道:“你这么问,就肯定是了。”她道,“淮轸如何,皇兄你是怎么教训他的,他什么反应?”晏琅很好奇,皇兄要么不教训人,要么,就会让人深深记住,虽说今日瑞王寿诞,也不能确切罚他什么。

淮时和道:“就说了几句,没需要多言。”

晏琅道:“说了什么?!”

她在旁又扯了扯人袖子,道:“说嘛,说嘛。”

淮时和道:“日后你,少与淮轸玩闹。”

晏琅道:“我也不想与他玩闹……”是他太令人感到晦气了,他要来讨晦气。

淮时和又道:“也不要被人给欺负了。”他看向晏琅。

晏琅道:“我也不想被人欺负……”她有点赖。

他道:“若是人手不够,就从我那儿调。”

晏琅道:“好!”但她是不会的,皇兄的人手,保护也能算“监视”,还是她自己的侍卫,使起来好用。

淮时和知她答得敷衍,也没说什么。

晏琅又问皇兄为何会知晓她在这处,他言,她今日来的比以往到瑞王府都早,且他到来后没见到人,就知晓她恐怕是会想干些“不太好”的事了,她与淮轸以往的那些账就没清过。

所以便来“抓”她了?晏琅如是想。

皇兄以往有这么闲吗?晏琅再思量。

好像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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