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基地办公室
一夜好眠的齐寒正在接受来自多位教官的严肃批评，门外吉祥和许龄在罚站，吉祥仗着没人管她们一张嘴愣是不停，全是骂齐寒的。
楼梯口有脚步声响起，许龄赶紧拍了她一下“有人来了”
“你们两怎么在门口？齐寒在里面吗？”来人是齐焉，他一身考究的西装，头发也梳的利落，像刚结束一场高层会议
事实上他确实是在产品会议上接到周澹雅的电话，急忙开车过来。
齐寒这次的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是平常学生受个处分就过去了。可对身为齐家子弟的齐寒来讲，这件事的性质可谓是恶劣，齐家的根基就是从部队打出来的，现在虽然大部分子女从商，可真正的核心和权力还是在部队。
要不是齐寒闹着要和许龄一起上大学，他高考完就会被送进军事学校，走上齐家爷爷的老路，甚至接他的职位
如今齐寒在一个小小的军训上公然违纪，要是被有心人大做文章说给上面的人听，仕途难走不说，齐家近几年的产业都要受影响，很多时候官商是相辅相成的
周澹雅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早上一下山就给齐焉打了电话，叫他来解决这件事情，免得落人口实
“在里面挨骂呢，”吉祥挤眉弄眼“齐大哥你还要不要等教官骂完再进去啊”
吉祥只是开个玩笑，齐大哥一看就是急匆匆赶来的，肯定是早点解决，不耽误时间最好
哪晓得齐焉颇认真道“行，那我就等里面骂完了再进去”他是懒得教训这个臭小子的，干脆等别人训完了，自己在进去给他擦屁股
“哦”吉祥和许龄往旁边站了站，给他腾出个位置来
等周澹雅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三人罚站的情景，他走到齐焉面前打趣道“牺牲够大的啊，替你家那个弟弟受罚”
有小辈在，齐焉尚有几分沉稳，语气不疾不徐“他在里面挨训呢，我在这等一会”
“稀奇啊，你这个弟控不赶着去捞你家宝贝弟弟，在这里听他挨骂”周澹雅笑眯眯的，幸灾乐祸的样子像只狐狸
要他说齐焉就是太宠弟弟，都这样了骂都舍不得骂一句，一个要进部队的人再这样宠下去，迟早出问题
“懒得和你说”要不是两个小姑娘在这里，齐焉绝对一个白眼过去
周澹雅挑眉笑了笑，也不自讨没趣，将手里的纸张递给许龄“你们两个，三千字的悔过书”
沉浸在欣赏帅哥颜的吉祥瞬间清醒，脸垮的老臭“老天爷啊，让昨天的雷劈死我吧”
许龄沉重的点点头“嗯，我附议”
周澹雅被她偶尔的孩子气逗笑，却还是丝毫不留情面说道“两个小时后交给自己的教官”
看着两个小姑娘愁眉苦脸的走了，齐焉懒散的靠在墙上，悠悠道“确实还是周大公子心狠，说罚就罚，两小时三千字，亏你说得出口”
他现在看到周澹雅和许龄站一起就觉得自己之前做的事像个傻逼，连跟周澹雅说话语气也十分的不耐烦
“你这话说得可真奇怪”周澹雅不理解他这种阴阳怪气的调调，“这种程度的处罚算是轻的了，总比去操场顶着大太阳罚站好的多吧”
“啧”齐焉看了他一眼，这人一脸的理所当然，怕是有些事情自己都没有发觉
不过他也不打算提醒，周大公子最喜欢的不就是作壁上观吗？他也学习学习
……
这件事情最后是由大会上的检讨结束的，由于太过丢人，齐寒一连好几天都是蔫的
许龄本来是想好好的罚他一次，都不忍心，甚至连他这么做的原因都没有问清楚。这件事在所有人的刻意忽略下，不了了之，埋下了隐患，以至于改变了齐寒一生
开学已经将近两个月了，坐在课堂上的许龄还感觉自己还像一个新生。不过从某种角度来看，在周澹雅的课上，所有考古系的同学都还是新生
这是开学这么久以来，他上的第二节课，许龄听的聚精会神。其实就算没有情感原因，从专业的角度考虑，周老师真的是最适合她的
下课后，一群人挤在讲桌前，许龄去的慢了，只能站在外面等。等了半天还是一大群人，她忍不住勾着脑袋往里看
不看还好，一看就和周澹雅的目光对上了。
看着小同学傻傻的像个伸长脖子的兔子，周澹雅十分好心情的笑了，正在提问的学生看他笑的温文儒雅，眼里的心心简直爆满
什么鬼啊，周老师也太极品了吧！啊啊啊
许龄在对视后赶紧将头缩回去，眼瞧是挤不进去的，心想还要给吉祥带饭，还是先回去，等之后有时间再说吧
可她刚走出教室，就被叫住
“许龄，你先等等”
她回头，不少人正看着她，而周澹雅站在人群的中心，遥遥朝她笑了笑“我有事跟你说，你等我一下”
许龄一头雾水的点点头“好”
周澹雅看着身边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正色道“你们还有什么有意义的问题吗？”
所有人脑子里都冒出一个问号，有意义，明天要不要交作业算有意义吗，一时间刚刚还人声鼎沸的教室立马安静下来
“嗯？”周澹雅的眼神环视一圈，学生纷纷避开，窝草！刚刚还如沐春风，现在怎么突然变成课上那个不苟言笑的教授了
“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纷纷让出一条道来
许龄围观全程，只想感慨，果然无论到了哪个年纪怕老师的天性是不会改变的
“走吧，去我办公室”
“哦，好的”许龄赶紧跟上
办公室里，许龄刚坐下，周澹雅就从文件夹里抽出一沓纸就递到她面前“写吧”
这是一份申请材料，一般是由学生打印出来填好交给导师，这还是第一次导师拿着材料来找学生的
这也太顺利了吧，事情到这里许龄还有些不敢相信
“小同学，你不会要反悔吧”周澹雅见她不动，将申请材料又往前推了推，颇有一副强买强卖的姿态
“没有，我只是觉得有些快”
周淡雅摊手，半开玩笑的说“谁叫你这么抢手啊，系里有不少教授都为你留了位置，我要是不快点保不准你就相中了那位教授，报到别人手下”
许龄微微笑着，看着他很认真的说了句“周老师很好”
办公室里空调开得低，本该是凉爽宜人，周澹雅莫名的脸热，一种很奇怪的情绪涌动起来，他不太能清晰捕捉到这种情绪代表着什么，只晓得它是被眼前这个低头写申请书的小姑娘引起的
这不是第一次，突然他问“许龄，你以前讨厌我吗？”
正在写着天花乱坠的词语夸赞眼前这个人的许龄，顿时停笔，钢笔的笔尖停在纸上，流出的墨水晕染出一块不规则的形状
她想了许久，才抬头“不讨厌，我只是慢热”
借口，周澹雅明知慢热只是托词，却还是点点头“不讨厌就好，去往拉萨的一路上你都没和我说过话，我还以为你是讨厌我了”
“周老师那时候太……”许龄顿了顿还是将那个词说了出来“耀眼……，我不敢靠近”
说话的时候她一直观察着眼前人的神情，他这么敏锐会发现自己的情感吗？
怀着一种自暴自弃的情绪，许龄期待自己难以言表的情感被揭露，至少她不再会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这份申请表还没签字盖章，他还可以反悔
“哦，这倒是个稀奇的说法”周澹雅觉得好笑，他不知道这句话是许龄的真实想法，甚至也没听出这两个字代表的意义，毕竟对于他来说，耀眼的东西就该去得到而不是远离
听出了他不以为然的语气，许龄低头自嘲的笑了“我的比喻不太准确吧”
她不在说话，思绪被打断一时间也不知如何下笔，盯着一小团扩散的墨迹出神
她此刻就如同这团墨迹，本该宣泄流出的情感无处给予，留在原地，便自顾自的在心里晕出一片炽热，令人难受
就这样吧，许龄对自己讲，随即动笔快速的写完申请书，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周澹雅的名字早早就写了上去
两人一起去盖完章后，周澹雅看了眼手腕上的表“第一天，一起去吃个饭熟络熟络”
一听到吃饭，许龄立马想起来被自己遗忘的吉祥“几点了？”
周澹雅看她突然凝重的表情，又看了眼手表确定后才说“还有五分钟到一点”
完了，许龄赶紧拿出手机，关机状态。
难怪，都这个点了吉祥都没联系她，许龄不想在耽误时间，急切道“周老师我还要给吉祥带饭，下次再约吧”说完就想跑，却被周澹雅一把拉住
“没关系”他含笑道“我们先前给你朋友送饭，然后我在请你吃饭，不冲突”
许龄愣了一会儿，提出自己的疑问“那我们为什么不干脆带吉祥一起去吃呢？你不介意多一个人吧？”
……
周澹雅笑意渐浓，缓缓说道“不介意”
自知过分了的许龄松了一口气“能在麻烦周老师借手机给我打个电话吗”
“给你”周澹雅将手机递过去的时候，调侃了句“你还会背朋友的号码啊”
“一串数字不算很难记”许龄低头拨号
吉祥接到电话的时候已经饿的天昏地暗，一听到要自己走路出去吃更是怨声载道，再一听有那个周教授在，双眼放光，语气铿锵有力“你就在原地等我，我稍后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