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男人一来就坐到许龄旁边“小姑娘，要不要去我们卡座喝一杯”
“离我远一点”许龄神情冷淡拉开距离
男人不甘示弱，还想朝她靠近，这时一只脚抵住了他的腿，应该说死死的踩住，男人愤怒的看过去，一张很年轻的脸
不认识，应该不是圈子里的。
被一个无名小卒在女人面前失了面子令他火冒三丈，手里拿着的酒杯重重的搁在桌上，猛地站起居高临下道“哪里来的小屁孩，这么没礼貌”
少年翘起二郎腿，头也不抬的喝了口酒。他压根不把这种跳梁小丑放在眼底，冷声道“曲家的小屁孩，至于礼貌你不配”
男人的怒气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瞬间压了下去，“既然是曲小少爷，打扰了”男人说完就走，要是不看他故作镇定的表情真像落荒而逃
“谢谢了”许龄大概也看出来了，她在酒吧更像是头被人虎视眈眈的猎物
“你可以走了”但很可惜她不是
面对她的逐客令曲葑一脸假装的伤心“我还没要到电话呢，就这么走好不甘心啊”说完他一个劲的盯着许龄笑，眼里含情脉脉，大有你不给联系方式我就不走的样子
许龄懒得和他纠缠，随便报了个号码给他，只见少年低头在手机上按了几个键，她包里传出铃声
居然是真电话？曲葑有些意外的笑了，随即说“我叫曲葑，草字头加一个封锁的封，这是我电话，以后常联系，漂亮的小女孩”
被称呼恶心到的许龄对着他莫名一笑，缓缓说道“我叫齐寒，以后常联系”
“齐寒”曲葑将这个名字过了一遍“很好听的名字”
“嗯”
要到了电话，曲葑见好就收“齐寒妹妹，有机会出去玩啊”
“嗯”许龄低头不敢看他，怕自己笑的太开心引起怀疑
曲葑则以为她在害羞，十分自恋的丢了个wink“下次见”
许龄余光看他走远，这才敢笑出声，等笑够了拿出刚刚响铃的手机，删掉未接记录
以防万一曲葑会当场打电话，许龄并没有报假号码的打算，而是报的齐寒的号码。齐寒觉得手机累赘，走的时候丢给了她，正好用来应付这个曲小少爷
此刻，和灯红酒绿高潮迭起欲望展露无余的一楼不同，二楼显得安静且神秘，昏暗的灯光，
黑色真皮的沙发上，坐着的全是身名显赫的人物
桌面上摆满了价值不菲的烈酒，侍者正一瓶瓶打开
今天这场盛宴的举办者曲大少爷，慵懒的靠在沙发上，怀里搂着一个清秀的女人，原本就魅惑的样貌在暧昧的光影下，显得像聊斋里勾魂夺魄的妖物
邱臣作为男人见了都不禁夸赞“你和澹雅不亏双姝的名号”
“去你妈的”曲苏毫不客气的骂回去，他的逆鳞就是容貌，最讨厌别夸他好看，就连选女人的审美都倾向于清秀就可
“啧，你这张嘴真是浪费了好样貌”还没坐下寇纶就听见他骂人，顺势调侃了一句，拿了杯酒坐到沙发上“况且人邱臣也没说错，你说呢，陈承”
这时一直藏在阴影里闭目养神的男人不耐道“什么鬼，双姝？你们不怕澹雅听见发火”
邱臣满不在乎“他还没来，怕什么”他这人最擅长的就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就算周澹雅在这里，该说的不该说的，照说无误
“你去玩吧”曲苏支走怀里的女人，八卦道“诶，趁周澹雅没来，你们说说呗，他是真有喜欢的人啊”之前的西藏行程他没去，自然是不知道有许龄这号人物，看到群消息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周澹雅居然还有看的上的人
陈承支起身子，虽然知道但还是好奇“对啊，说说呗，你们怎么看出来的，我看他对许龄也就一般般啊”
一早看出端倪寇纶和邱臣对视一眼，寇纶道“你说”
邱臣先问了一个问题“陈承，你还记得挂经幡的时候吗？”
“记得啊，我当时跟澹雅一起上去的，还有许龄，他们一句话都没说，尴尬死我了”
“呵”寇纶嘲讽一笑“蠢死你才对，你觉得澹雅是怎么样的人”
一问到这，陈承如数家珍“聪明，有想法，长得好看……”
“停”邱臣赶紧制止他“我就知道你眼里的周澹雅没有缺点，但兄弟你滤镜开有点严重啊”
陈承昂着头，不服气道“那你自己说，他是什么样的人”
曲苏接话道“小肚鸡肠，阴险狡诈，心如蛇蝎……”很明显这话带有私人恩怨
邱臣一枕头丢过去“你也停，你们形容的都太极端了，”随即他说出自己对好友的了解“随心所欲，进退有度，很冷漠但同时很柔和的一个人”
“你们也知道从小到大，无论是喜欢还是不喜欢的人，只要不触及逆鳞，澹雅都是礼貌在前。何况许龄只是一个小姑娘，人家性格又好，不至于遭他讨厌到话都不说一句的吧”
“所以呢，澹雅不讨厌能证明什么”陈承还是不理解其中的关系
曲苏一反常态的附和道“对啊，不讨厌能代表什么，我不讨厌的人多的去了，难道我每个都喜欢啊”
邱臣对他两蠢的程度表示无语，朝寇纶使了个眼神“你来说吧，我喝点酒顺顺气”
寇纶回答两人的问题“不讨厌不能证明什么，可对澹雅来说，既然不讨厌，为什么表现的这么反常，他的行为没有依据”
“……”他停下来回忆了当时的场景“直到挂经幡的时候，我们和许龄站在一起，他和陈承站在高处，自下而上我们看他，自下而上他看着许龄，怎么说呢？……啧，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那眼神代表着什么”
“这么含蓄的吗”曲苏不可置信，而陈承还在回忆挂经幡那次的状况，为什么在他的印象里就是澹雅一声不吭，许龄避之不及的尴尬场面
而这两人就是粉红泡泡的恋爱场面
“对的，就是这么含蓄”其实寇纶和邱臣也十分震惊，可看着身旁的许龄，又觉得理所当然
这个小姑娘确实很好，周澹雅会喜欢也是情有可原
看着陈承和曲苏一脸的不敢相信，邱臣提醒道“等下澹雅来了，千万不要说漏嘴”
“为什么？”曲苏不解“有喜欢的人不能说吗？”
“我知道”终于到自己也懂的地方，陈承一把捂住了邱臣的嘴“让我来说”
邱臣往后移了移，嫌弃极了“您请”
陈承刚要开口，曲苏赶紧捂住耳朵“算了，我不想听”他倒不是不想知道，主要是看陈承那个得意的表情很是不爽
“不行，你要听”陈承急了去掰他的时手，他好不容易知道点内幕，没有倾听者怎么行
曲苏一想他死缠烂打的样子，赶紧道“行行行，你说”
“那是因为他自己还没想明白，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喜欢许……呜呜呜”许字冒出了个尖，陈承的嘴就被蒙住
在他愤懑的眼神下，有人带着笑意的询问“你们刚刚说什么”
周澹雅和齐焉姗姗来迟，两人在楼梯口就听见陈承大喊大叫，又看到邱臣捂着他的嘴不免有些疑惑
寇纶放下酒杯打圆场“没说什么，就季玥最近谈了个对象”反正季玥不在，死无对证，且据他的了解，澹雅对这些事情兴致不高
果然，周澹雅不在多问，随意找个可以看到一楼的位置坐下
四人非常有默契的换了话题，聊起这家店恶俗的装修，齐焉作为被动参股的股东，一脸怨气“一座山头，风水宝地就给你做夜店，浪费”
他当时拍下这块地花了多少人力物力，现在看着这家夜店就有多痛心疾首，悔恨自己酒后发疯，居然把地就这么白白贡献出去
曲苏不赞同他的说法“夜店太俗，我这是酒吧，文艺复兴的调调，不懂不要讲好吧”
周澹雅无聊的支着头，嘲笑道“你的文艺复兴怕是只留在门口那座雕像上”要不是齐焉说他损失了一个山头，他才不来凑这个热闹，吵的要死
“啧，损人还不忘夸自己”曲苏对他的厚脸皮十分佩服“话说你怎么有闲心去当老师了，之前请你帮我修个东西都说没时间”
“年纪大了，教书育人攒点功德”周澹雅半开玩笑的说着，将头枕在沙发靠背上，眯眼看着头顶昏暗彩色的灯光，不刺眼反而有种迷幻的美丽，恍若小时候在教堂玩耍时，玫瑰窗里透进来的光，耳边似乎有传来父辈祷告的声音……
吵闹的酒吧仿佛被光影割裂成另一个空间，万籁俱寂
直到耳边传来酒瓶碎裂的清脆声，浅眠的周澹雅陡然清醒，陈承几人已经开始拼酒，地上丢的都是空酒瓶
不是这里发出来的，很确切的声音在心中响起
也许冥冥中有注定，他的目光注定会落到某个人身上
二楼到一楼不算很远的距离，但如此昏暗的灯光下，加上高度近视，他还是一眼就锁定了那个逞凶的小姑娘
正斗酒的二人，没注意周澹雅的异常，可邱臣和曲苏这两个人精一眼就发觉出了不对，曲苏环住胳膊，歪头窃窃私语“他这是看谁呢？这么专注”
邱臣撇了一眼，他这个视角看不到楼下，只从周澹雅的神情猜想“大概是看到熟人了吧”
“他的熟人？”曲苏好奇心顿时上来了“要不要叫上来一起玩玩”
“你去问问”邱臣从周澹雅表情中品出些有意思的，凑到曲苏耳边“想不想知道周澹雅喜欢的人长什么样子”
此话一出，曲苏立即反应过来，看了眼正垂眸看着一楼的好友，好奇心的浪潮一阵高过一“下去看看”
“别急”邱臣按住他的肩膀“人马上就会上来的”
“不会吧？”曲苏挑眉，有点怀疑，今天算是好友间的小聚，就连刚才陪酒的女孩他都让人走了，不是真家属，谁领到这种场合来
“凑一堆干嘛呢？”拼酒明显拼不赢的寇纶，气道“快帮我喝，我还就不信了，四个人还弄不赢”
曲苏两眼望天，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邱臣看了眼已经喝的上脸的寇纶，在看看渐入佳境的陈承，还有生无可恋的齐焉，心有不忍，加入作弊行列
陈承对他们这种抱团行为不屑一顾，反正再来两个也是输定了
果然，加上邱臣也只是堪堪追平，这还是两人已经喝的差不多的情况，看不下去的曲苏只好加入进去
战况激烈的四人丝毫没察觉，沙发上少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