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见姚遥去收拾客卧，吴奇赶忙走过去阻止，但姚遥很热心，几下就收拾好了床铺，等吴奇反应过来的时候，姚遥已经和他说了晚安，并离开了房间。
吴奇躺在床上，看着挂着云朵吊灯的天花板有些出神。抬头看了一眼挂钟，时针指向快2点的位置，吴奇用力晃了晃脑袋，一想到明天还有工作，只好先抛下一切睡觉。
第二天，吴奇是被厨房飘进来的香味唤醒的。
牛奶吐司的香气沁入吴奇的鼻腔，煎蛋的“滋滋”声让吴奇不由得起床，整理好床铺后，吴奇进入厨房，看着姚遥在厨房忙绿。
“哎？你起来了？”姚遥顺手将吐司从面包机里拿出来，一阵更加浓郁的牛奶面包味道飘在厨房。
吴奇笑了笑，轻声问道：“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姚遥似乎很不见外，笑着回答：“那你就把吐司片上抹一点酱吧，酱在你抬头正上方的橱柜里，有沙拉酱、巧克力酱、花生酱和草莓酱，你喜欢什么就抹什么吧，我的那份要巧克力酱，多抹点哦。”
吴奇点点头，拿出两片吐司抹上巧克力酱放在案板上，接着说道：“别的呢？”
姚遥抬头瞟了他一眼，回答道：“客厅茶几上有我的日程表，你要是想就去看看呗。”
吴奇愣了愣，耳根有点发红。听姚遥的语气，感觉像老夫老妻在日常对话，吴奇轻咳一声，转头去了客厅。
日程表上有些灰尘，纸张也微微发黄，看起来确实是有经历过时间的洗礼，不过具体还是要交给技术科的人检验。
打开日程表，2019年1月15日，周二，去牙科诊所就医
牙科诊所？
正想着，姚遥端着吐司三明治和两杯热牛奶走到客厅，将一份早餐放到吴奇面前。
“警官先生，尝尝看好不好吃。”
吴奇笑了笑，说道：“不用，下班时间叫我吴奇就行。”
姚遥点点头：“好的，吴奇。”
吴奇将日程表推到姚遥面前指给她看：“这个牙科诊所，是哪个诊所？”
姚遥没有看，她吞下一口吐司回答道：“逍遥牙科诊所。”
“你看了吗？”吴奇皱眉。
姚遥回答道：“不用看，我只去过这一个牙科诊所。一直都在这看的。”
吴奇暗暗在心里记下：“日程表我带走，看完后会给你。”
姚遥点了点头，笑道：“尝尝我做的，很好吃的。”
少女做的饭具有很独特的魅力，让吴奇很顺从的吃下。
吃完后姚遥随手拿起酒精和棉签，不等吴奇反应就摁住了吴奇的头，吴奇抬头一瞬间对上了女孩的目眸。
“别动。”
吴奇没有说话，忽的想起昨天晚上姚遥笑着出声让他母亲误会两人关系的样子，用狡黠来形容......应该......不过分吧。
向姚遥道谢后，吴奇很快就赶往了队里。
将日程表交给技术人员检验，吴奇在等待结果的时候，回到办公室给各位组员开会。
“按照我和柳小柳的观察，首先，姚遥家的布置摆设以及她的门铃音乐、为人处世的方式都无一不在告诉我她是一个阳光乐观、积极生活的人。”
“根据柳小柳的判断，姚遥的刀工不是三年内可以练成的，而杀害倪勇的凶手的刀工很拙劣，所以单看这两点，姚遥应该不是凶手，不过她是否能够洗脱嫌疑，还是要看技术人员和她常去的牙科诊所的监控、诊所工作人员口供。”
孔涛轻声问：“什么？牙科诊所？”
吴奇点点头：“根据日程表上的，她在死者死亡时去了逍遥牙科诊所，我翻看了死亡时间前两个星期的日程，她都被学校派去出差，这个K宝你核实一下。”
K宝点点头：“没问题。”
孔涛问道：“那是不是该去这个逍遥牙科诊所看看？”
吴奇回答：“嗯，一会会议结束，来个人去一趟确认一下。”顿了顿，吴奇接着问道：“你们呢？有什么发现？”
孔涛站起身来，在白板上用红笔圈出倪勇的妻子杨丽欣的名字，说道：“死者的妻子对死者的死并不奇怪，在我们提到倪勇时，她明显有憎恨的表情流露出来，而且在我们提到倪勇的死时，她甚至笑了出来。”
赵伟光接话道：“不过她说出了一个人，也很有嫌疑。”
“这个男人叫齐洪伟，据杨丽欣所述，他曾在2019年跨年那晚和倪勇发生很大争执，倪勇曾说过什么‘如果不是他，齐洪伟也得进牢子’而齐洪伟更是扬言要杀了他。”
吴奇点点头：“K宝，查一下这个齐洪伟。”
K宝抬起头，语气充满幽怨：“那，队长啊，我先核实姚遥的行程，还是先找人啊？”
吴奇笑道：“先找人。”
很快，K宝将齐洪伟的档案发到了投屏上：“喏。”
“嘶，这个齐洪伟之前也是倪勇的制扣厂的人啊？”柳小柳轻声说。
“那就意味着齐洪伟也认识戴雨萍，那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想，倪勇和齐洪伟发生争执时的那句‘如果不他，齐洪伟也得进牢子’是不是和戴雨萍的案子有关？”孔涛的分析确实有点道理，吴奇不禁感叹孔涛的十年刑警生涯确实不是随随便便过去的。
吴奇说道：“我觉得有可能，毕竟倪勇和齐洪伟并没有什么其他案底，能够‘进牢子’的，除了戴雨萍的事，应该也没有了。”
齐洪伟这个名字在记忆中和昨天晚上志哥的的一句话重叠，那个劝志哥不要惹事的红衣男子，似乎就被称为“洪伟”。
“涛哥，昨天晚上我离开后，打人事件被哪队接手了？”
孔涛回答：“原本这种事情不应该归咱们管，但是由于有人将视频发到了网上并造成了很严重的舆论压力，而且还有袭警行为，所以现在这个事件是三队在处理。”
吴奇点点头：“那一会去一趟，现在先总结报告。”顿了顿，吴奇接着说：“按刚才的猜想，齐洪伟有可能是戴雨萍案的帮凶或者共犯，如果是这样，齐洪伟害怕倪勇将事情败露而将其杀害，也是有可能的。不过......”
孔涛接过话：“不过手段未免太过残忍，而且虐待持续一个星期，只是为了杀人灭口不至于吧？那被发现的概率更大呀。”
“还有一个疑点，倪勇已经被无罪释放，如果仅仅因为和齐洪伟争执而再去向警方提供证据证明齐洪伟的罪行，就算是傻子也不会这样做。”吴奇轻声说道。
“吴队，你的检验报告。”
门外响起技术科人员的声音，吴奇道谢后看向检验报告上的结果——确定笔迹和记录日期属实。
“既然属实？那再去逍遥诊所确定一下就好了吧？”柳小柳凑过来看了看检验报告，遂即自告奋勇：“让我去吧队长。”
吴奇点点头：“那你现在就去确认，孔涛和我去找齐洪伟了解情况。赵伟光和K宝在队里随时待命。”
进入审讯室的时候，齐洪伟已经在等着了，见有人进来，齐洪伟抬起头说道：“警官先生啊，我真的没有动手，我还劝架来的，放了我吧。”
见到来的人是昨天见义勇为的小年轻，齐洪伟眼前一亮：“哎？你是警察？那...那你肯定看见我没动手吧，你看见了吧？啊？警官先生啊我无罪的你知道吧？”
孔涛皱起眉头轻喝一声：“别废话！我们来不是问你这个，好好听着！”
齐洪伟愣住了，问答：“不是问这个？那......那是哪个？不是......我良好公民啊警官先生，我......我什么都没干过啊。有什么可问的啊？”
吴奇没有搭理他的话，问道：“你和倪勇什么关系？”
听到“倪勇”这个名字，齐洪伟明显一颤，面露惶恐：“就......朋友。”
“他死了你知道吗？”
“死啦？！什么时候？我不知道啊？”齐洪伟的反应从震惊到惊恐，看起来不像在说谎。
孔涛一边记录一边问道：“你不知道？2019年1月15日以及之后的一个星期你在哪？”
“都......三年前了啊我哪儿记得住啊......”
吴奇开口：“那么你根据自己的生活习惯推算一下呢？”
“那可能......噢我想起来了！我在川雪市跑大货，对对对！挣不少呢，待到2月我才回来呢哈哈哈。”
看着齐洪伟为自己有不在场证明而开怀大笑，吴奇和孔涛对视一眼后，问道：“据我们掌握的信息，你和倪勇曾起过争执，起因经过结果你说一下。”
齐洪伟愣了愣：“我不是有不在场证明吗？还有必要知道这个吗？”
孔涛有些微怒：“让你说你就赶紧说！”
“呃我们这个是......是因为......那次跨年夜，我去找他借钱他不借，就......起了点争执。”
“借多少？”孔涛问道。
齐洪伟支支吾吾，憋了半天才说道：“就......五千块钱。”
听齐洪伟的语气似乎很羞愧，吴奇继续追问：“为什么借钱？”
“因为......因为......”齐洪伟深吸一口气，小声嘟囔：“为了证明我没杀人我......我豁出去了我！为了找女人乐呵乐呵。”
“那么，戴雨萍你认识吗？”
听到这个名字，齐洪伟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恐：“认识......”
“倪勇当年干的事情你知道吗？”
“知道。”
吴奇接着问道：“你们发生争执的那个晚上，有人听到倪勇说要不是因为他你也得进牢子，解释一下。”
齐洪伟挠挠头，缓缓开口：“就……找女人这个事他一直给我瞒着所以......警官先生，我就什么都没干我能走了吧？啊？是不是啊？警官先生啊？”
吴奇看向孔涛点点头，站起身不顾齐洪伟的大声询问就走出了审讯室。
这样看来，齐洪伟可能真的可以洗脱嫌疑。吴奇马上联系赵伟光，将齐洪伟的资料发过去，让他去齐洪伟所在的货车行确定真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