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殁
桑汐沅一觉睡醒,已是两行横泪。梦里繁花似锦,燕雀横飞。渊执手挽一童自汐款款而来。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孩子嘴里叫着爹爹,跑到他身边撒娇,又拉起渊满满的手叫着娘亲。有一家人,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半山寒酥,扶摇透彻骨。不知魂已断,空有梦相随。除却天边月,无人知。
哭断衷肠,涕泪聚下。拈不散,知何限。最苦是、立尽月黄昏。
千古事,云飞烟灭。兰因絮果,现业谁深?
晨起束发敛袍,目空愁容,却要举国欢庆。
行至一花围,颜若琼芳。花犹在,人犹在,招嫌两处隔。道只道苍天不解人情暖,冷眼看花尽是悲。
主为居中,坐殿前黄金椅,独盅连连。众臣欢颜,始看君王,立无骨,坐无魂。
一臣站起相劝“君上,大局已定何不开心颜”
一臣附和“早闻君上出口成赋,何不为这天下作书,也得流传于世,名流千古”
醉眼迷茫,酣醺颤微,狂笑抽剑,晃颤乱舞,嘴里振振有词“桃花诺,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还。莫、莫、莫。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一臣抗议“这都是些儿女情长,哪能入得了史册”
他将剑指此人,一剑下去,贯穿其帽,惧吓瑟而抖之,摸其项始复还在,却以尿焉。
众人觉得荒诞,即使是君王也不得如此随意贱吓臣子,纷纷抗议。
他用剑指着一圈的人大笑,所有人看着他的德行沉默不语,将宝剑扔在地上嘴里大嚎“拔剑四顾谁人敢言”
拂袖扬长而去,落得臣子余欢。
一个人躺在走廊上的楼台,无痛□□,郁郁而醉,嘴里低语“她说她不喜欢酒品差的人,看我现在有几分相似”看着惨淡的天喃喃自语“日月无你不生辉,星河无你皆暗淡。终是今走昔非,黄粱一梦罢了”
商植行进讥笑“能坐上这高位,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桑汐沅不允理会,依旧痴笑。
商植行进一分,掐其颈项怒视“你凭什么,就凭你姓商,这个天下可是我一手策划得来,你却不废吹灰之力坐享其成,凭什么。你回宫多少天了可曾探望过生母,你是她亲生血脉,可有管过她的死活”
脸红充胀,青筋暴走。后脚用力,将其踹翻在地,捂项重咳。将其从地上薅起重抵在露台边缘“天不遂人愿,一往如此,你想要的我未必稀罕,她对你不错,你代我照顾好他”
将他推在地上“她待我好,是因为把我当成了你,什么母慈子孝都是假的”
愤然离去,来至后宫一剑扎在其母腹中,侍女惊慌遁走。
嘴里念念有词“你对我那么好,你是不是把我当做你儿子的替身”
其母嘴角淌血,哀怨看着他说“我从未把你当做别人,你就是你,从怀里取出一只小鞋,这是捡你的时候你穿在教上的,只此一只尚存,甚惜终日不离身”
商植忍不住哭泣,将母亲接在怀里“对不起,我一直以为”
母拂面拭泪“没关系,我这辈子过得太苦了,我们母子相依二十余载,我一直把你当做亲生孩子,你只是借他人腹中而出”手臂垂下,愕然失骨。
商植大哭,声泪聚下,懊憾埋其胸。
为了不让事情传扬出去,他抽剑一划一捅,两个宫女倒地不起,来到嬷嬷面前,嬷嬷神色慌张“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夫人待你如亲子,你怎能如此,她到死都没说出你的真实身份,我真心觉得不值”
他心中疑惑“什么真实身份?”
嬷嬷回道“那些大臣要复国,将夫人的孩子抢了去,你就是桑家换来的孩子,当初为了保住你费尽心思,如今你却恩将仇报,我诅咒你将在无尽的谩骂自责中暴尸荒野,神魂俱灭”
不等嬷嬷说完,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他红着眼睛擦拭手上沾染的母亲的鲜血。
待桑汐沅赶到时,殿里一片沉寂。看着倒在地上的母亲竟哭不出来。
商植带兵赶到,将其抓捕。
众臣议论纷纷,商议之下,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臣站出“国不可一日无君,皇子德行有失不配为王,这皇位应该谁来坐?”
商植位于龙椅旁,说道“仓相黄头都埋到脖子了,也要来争一争吗?”
众臣议论纷纷
仓斜眼看之“难道要交给你一个外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身份”
商植大笑“那就能者居之,就是你一手挑起的祸事”
众臣神色骤变互殴相残,一瞬间大殿内血流成河,旁边的侍卫安然自若。
血流成河,一臣重伤上前,看着静立居中的仓,向他冲过去,只要杀了其余二人他就是天下之主。
还未靠近,仓相一指毙命。
商植奇曰“原来仓相深藏不漏”
仓笑到“你这一身的本领都是出自我手,你觉得你打得过我吗?”
植慌乱,化作魅影冲上前去,在快若光闪之时一掌打在商植胸腔,抛却五米之外,口吐献血。
商植不是对手,遁身而逃。
流落穷山僻壤,不治而亡,蛇虫鼠蚁食肉。
桑猝死狱中。
天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翻覆。大道为仁,向善而行,才可长生于世。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穷其根本,欲望使然,生杀掠夺,虎狼狡黠,无情与猪狗何异,顷刻待毙,禽兽之变炸几何哉,止增笑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