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恶魔の十三（二）
“赵樱空，你和李萧毅保护好零点，那边就拜托你们两个了，我会拖住这个恶灵十分钟……我的性命就拜托给你们了！”
郑吒严肃地对赵樱空说完此话，就拼命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的手脚直到现在还在控制不住地颤抖，郑吒刚才被这个巨大的恶灵攻击时，身上的体力和内力几乎完全被吸干，尽管之前莫名照射在身上的阳光给他进行了能量的补充，但也仅仅只是足够应急罢了。而血族能量明显是攻击性能量，除了可以提高人体的生命力以外，它并没有内力那种提升体力的作用，郑吒只能摇摆着双腿冲向了他之前冲锋木仓掉落的地方，而此刻巨大恶灵的上半身已经恢复完毕，双腿处也眼看着即将恢复完好。
郑吒此刻的速度已经不复之前的快疾，在他从地上拣起冲锋木仓的瞬间，巨大恶灵的手臂也同时拍向了他。那手臂由数个扭曲哀号的鬼魂和许多鲜红长舌所组成，那青白的肢体渐渐充满了他的视野，基因锁开启状态下的郑吒潜意识中突然涌出了些相关情报，一旦被它接触到身体，那么不管如何，人类的生命力和灵魂都将瞬间被它抽干。郑吒此刻什么也顾不得了，除了将体内的血族能量逼运出来以外，他赶紧就地来了一个狼狈的懒驴打滚，千钧一发之间，一道飞射而至的箭矢恰逢其时地射中青白手掌的掌心，那灵类箭矢虽然只是略略减缓了手掌下落的速度，可也让他弯下的上半身险险地擦过那青白色的手掌，但即便如此，他的肩膀还是有一部分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了这恶灵的肢体。
还好血族能量的腐蚀性的确效果非凡，轻易地就将这手掌与他身体接触的位置腐蚀得一干二净，那血红色的能量更是蔓延而上，短短几秒之内就几乎将整个手掌燃烧干净，当然了，郑吒也明显能感觉得到，自己体内的血族能量也正在逐渐减少。
郑吒刚侥幸地呼出一口气，便又转身向身后跑去，但是他刚来得及跑出两三步的距离，接着他也就只能是满脸苦笑起来，被之前太阳光芒抚平的心底里已经再次升起了一种名为绝望的心情。
整个广场的行人自然是早已经跑得干干净净，张杰二人更是带着詹岚守在了广场边缘，广场中心的铭烟薇还在坚持，她正艰难地向巨大恶灵射击，但是郑吒还是敏锐地发觉她身边的箭矢越来越少了，给他转圜的时间与空间业已不多。至于她身边的卢至均正跪在地上立坛做法，白色的朦胧亮光围绕在她身边，郑吒瞬间领悟了之前那抹阳光是从何而来的，尽管恶灵似乎有些忌惮地每次都下意识绕过她，可是能量的消耗却又是一个大问题，卢至均在之前数轮攻击中可都是主攻手，现在她的魔力又还能剩余多少呢？
虽然远处不停传来警车的呼啸声，但是毕竟警察都还没有到达，但是在这个时候，从广场边缘不知什么时候再次出现了爬行着的惨白鬼影，而且它们渐渐地变得越来越多。郑吒举目望去，广场四周几乎布满了这些惨白色的鬼影子，目测数量至少有数百乃至更多，而在他身后，巨大的恶灵玛丽·肖也在复原，眼看着已经即将爬行起来，而他的体力、内力和精力此刻都已消耗大半，如果不是内心拼命的想法，他甚至连移动都不想了……
“真的已经……我们真的已经死定了吗？不要，无论如何我也要活下去！”
郑吒绝望地怒吼了起来，他拼着最后的力气往广场中央的一座时钟冲去……那座钟塔高约十米左右，从那里望出去，却是刚好就处于巨大恶灵玛丽·肖的胸口处……
郑吒此刻要力气没力气，要速度没速度，若不是詹岚之前施放在他身上的加速术还未消失，估计他的速度也就是普通人小跑的程度。直到此刻，他才算明白从主神那兑换的加速术有多么珍贵，硬生生地将他小跑的速度提升到了疾跑的程度，这加速术并不是让他本身的速度增强多少成，而是固定提升一个速度值。若是放在他之前状态完好时那样的极速来看，这样固定速度的加成自然是不甚明显的，但是当放到他现在的虚弱状态时，这提供的速度增长就显得如此之重要了。
凭借这股多余出来的速度，郑吒终于是在广场外围的鬼影子们爬到之前，冲到了钟楼门口。他一抖手中的高震动粒子切割匕首，直接一刀砍开了钟楼被反锁的大门，接着什么也顾不得了地向钟楼里冲了进去。
此刻那玛丽·肖的巨大恶灵已经恢复完好，她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接着就开始向钟楼移动而来，像是知道对自己威胁最大的人是谁一般。而此刻状态不佳的郑吒除了跑得气喘吁吁以外，他更是发觉四周已经开始变得有些冰凉，此刻血族能量依然遍布在他的全身，从他眼里望出去的世界一片血红，他依稀能看到从楼顶上出现了一些青白色的阴影，同时他的危险预感也准确地告诉了他，头顶上方已经有鬼魂在那里等待他了。
在基因锁开启状态之下，他清楚地知道现在已经没有足够的内力来发动纳戒的力场了，郑吒马上就换了一个战术，他将匕首放回到了纳戒中，同时又将冲锋枪提了出来。此刻他只有一只手臂，完全无法在这样紧迫的时间里换上新弹夹，而冲锋木仓中此时还剩下半个弹夹的子弹，换句话说，这半个弹夹将是他冲到钟楼顶端的唯一凭依……毕竟他体内的血族能量是他最后的希望，不到万不得已，他是绝对不会轻易消耗的了。
“啊！”
他发出了绝望中最后的咆哮，郑吒迎着从楼梯上爬下来的青白鬼影，扣动了他冲锋木仓里剩余的子弹……
在离开广场略远处居高临下的高楼上，被魔法盾围绕保护着的零点正浑身无力地软倒在地上，在他面前还有一挺细长银白的高科技枪械，那是他的高斯狙击步木仓，但是此刻楼顶上剩余的二人中已经没有合格的使用者还能使用它了。李萧逸在进入这恐怖片轮回之前不过只是普通的高中学生而已，他身处禁木仓的国内自然是没有任何的枪械经验了，之前在主神空间训练时也不过是进行了普通手木仓和冲锋木仓的紧急培训罢了，因此他现在也只能站在最前方利用从主神那里强化出来的近战技巧和炫纹应对敌人了，好在的是魔力似乎也是能伤害到鬼魂的能量之一，因此他也算是能把部分鬼魂拦在自己面前直接消灭掉，来为其他两个人减轻压力。
而在零点身边，近身守卫着的赵樱空正在挥动手指，不停切割着已经渐为稀疏地从旁边向二人爬过来的无数鬼魂。虽然赵樱空并不擅长/枪械，但是拥有解开基因锁状态的她，再加上特别训练过的近战刺杀技巧，可以说她现在的近战能力实在是不亚于已经经历过两次强化的郑吒了。也不知这个小女孩是如何想到的方法，她竟然将灵类子弹的弹壳去掉了火药，然后将子弹壳取出十个套在了两只手所有的指头上，在她双手挥动间，仅凭指头就硬生生将靠近她的鬼魂给撕碎开来。
当此之时，除了广场上的几人仍然陷入苦战，楼上的三人也正在被围攻中，无尽的鬼魂从四面八方爬了出来。此刻三人正待在楼顶上方，而鬼魂们就从楼顶四周不停向上爬出，若非李萧毅站在前方挡住了部分压力，而守护受伤零点的赵樱空解开基因锁后攻击锐利，此刻的三人估计已经被众鬼魂掩埋了吧。
李萧毅附着魔力的一矛戳死了爬近的鬼魂，脸上已经露出难掩的疲色，他再次横劈长矛甩飞了一圈鬼魂，炫纹紧跟着击中了敌人彻底杀死了它们，然而在无穷无尽的鬼魂大军下他还是难免左右踟蹰。在战斗间隙他吞了吞口水，计算了一下自己体内的魔力余量，担忧渐渐盈满了内心。
“怎么样？已经恢复多少力气了？能够瞄准狙击了吗？”赵樱空将靠近的两个鬼魂撕碎后，她头也不回地对背后的零点急急问道。
零点正在努力着从地上蹲起来，他喃喃地回答道：“不行，我眼前一片模糊，非常想睡觉，这样的状态根本无法狙击……再给我一两分钟的时间……”
赵樱空顿了一下，她接着又开始了十指挥动，渐渐地，她的动作也变得艰涩起来，已经不复最开始时的行动那般流畅了……
尽管玛丽·肖的巨大恶灵已经去追着郑吒跑了，但底下广场上现在还剩余的五人情况其实也不算太乐观。带着詹岚的张杰和齐腾一比起楼顶上的三人来也好不了多少，因为他们正处在广场边缘处，所以最早的就是他们去和从广场周围涌入的鬼魂们开始接触，也还是得亏作为资深者的张杰反应及时，提着冲锋木仓对着众鬼魂就是一阵扫射，连带地被他激励，齐腾一也慌手慌脚地拿起了手木仓开始点射。
“会死吗？我们会死吗？张杰，我们会死吗？”齐腾一边开木仓，一边不停地哆嗦着小声急促叫唤。
张杰忽然转过头一拳打来，将齐腾一直接打翻在地，他大声吼道：“tm的！我们现在不是还活着吗？你想死就自己冲出去送死好了！别tm的在我耳边叽叽喳喳打击士气！”说完，他直接转过头去又向那些冲过来的鬼魂们开枪扫射起来。
一个屁股墩坐在地上的齐腾一却是整个人都愣了一下，但他接着就回过神来连滚带爬地站直起来，拿起手木仓又开始了不停点射，他虽臭着脸但却也不再发抖了，背对着张杰大声说道：“张杰，能活下来的话，我一定会打回这一拳，tm的……老子的牙都被打松了。”
张杰却也是哈哈大笑了起来，他一边扫射一边与齐腾一斗嘴：“如果我们能够活下去……如果老子们都能够活下去，老子让你打一拳又何妨？活下去啊……”
“郑吒……老子们的性命可都交在你手上了，一定要成功啊！”
而在广场中间两位女士也在没有放弃，而是奋力用自己的方式与敌人进行战斗。作为远程射手的铭烟薇追在巨大恶灵身后，趁着它专注于追逐郑吒时向它射箭。她之前有听到郑吒跟赵樱空的对话，因此现在灵类箭矢已然不多需要谨慎使用的她专门瞄准巨大恶灵的背心。仰赖她自己所拥有的特殊预感，每支箭矢都插进了玛丽·肖本体所在的巨大恶灵心口处，虽然没有给被鬼魂们重重包围保护的玛丽·肖本体造成什么太大的负面影响，但也渐渐消磨了巨大恶灵鬼魂纠缠而形成的外壳。
跪坐在地上的卢至均正在重新布置仪式，之前摆放在祭坛上向永恒烈阳献祭的三根草药蜡烛已然彻底燃尽了。现在的情况着实是不妙，时间不对，阴气过强，若非她走的这条序列途径的序列9正是主要以沟通神明能力为业的，又针对性地强化了仪式魔法能力，能不能在这深夜里沟通上作为日之代表的永恒烈阳都是个巨大的问题。
卢至均垂下眼睫，一边在这短暂的空余时间里紧急恢复体内的灵性，一边快速更换了祭坛上的蜡烛、香料纯露和准备祈求的神明所对应的圣徽。太阳途径是对恶灵有强烈的克制能力，但黑暗途径也同样是安魂的专家啊，因此这次她要向黑夜女神进行献祭了，向祂祈求安抚躁狂的众灵的恩赐……
在钟楼螺旋楼梯上奔跑的郑吒不知道向上还有多少阶楼梯，也不知道上方还有多少只鬼魂会出现，他只知道此刻他已经是回头不能。在他身后，满满的楼梯上都是鬼魂在向上爬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命向上再向上，直到冲出这地狱般的噩梦……如果不想死的话，那么就拼命的向上冲出去吧！
“啊！”
郑吒提着冲锋木仓，边向上冲去边不停扫射。其实在回广场的路上郑吒的双腿已经大为受损，现在历经战斗的他脚步其实已经根本无力支撑如此强度的向上急速奔跑，若非是顶着最后一股意志力在苦苦咬牙煎熬，可能他连抬脚向上移动一步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了。郑吒解开基因锁的状态已然持续了好久，这是他拥有这种状态以来，持续时间最长的一次，就如同上次在异形一那部恐怖片里与异形皇后决战时一样，他的基因已经达到了临界崩溃值，他……已无路可退！
终于，在冲锋木仓子弹即将彻底消耗完毕时，郑吒还是突破了鬼魂的围追堵截，冲到了钟楼顶端。钟楼顶部一个向外的平台处，鬼魂正不停地从那里爬进来，他抬木仓死扣住扳/机就是一阵扫射，将冲锋木仓的子弹消耗了个干净，接着他一脚踢开了通往平台的铁锁大门，入目处就是巨大恶灵正和他面对面地互相对望，甚至于他都已经看见那巨大恶灵正伸出手来抓向了他。
“啊！给老子去死吧！”
怒吼着向前奔去的郑吒鼓起了全身的血族能量，不要命地直冲出了平台，在半空中飞跃直扑向了巨大恶灵的胸口处……玛丽·肖主体所在的位置……
当郑吒冲到了巨大恶灵的胸口处时，位于此处的灵魂是一个中年妇女，看起来面容十分扭曲恐怖，身体整个扭转成了麻花状，一根鲜红长舌搭在她的腰部口涎滴落着向他袭来。她刚一碰触他，那中年妇女的鬼魂就已经惨嚎般地张大了嘴，连带着那根舌头瞬间就被血族能量腐蚀得烟消云散，郑吒此刻整个人都完全镶嵌在了巨大恶灵的胸口之上，开始渐渐被涌动的鬼魂拽着没入了其中。
当第一只鬼魂被腐蚀干净后，四周的鬼魂都开始向他围了上来，一堆裹着鲜血、粘液的长舌也像海里嗜血的鲨鱼一般向他涌来。他拥有的血族能量确实霸道强横，只稍一触碰，那些鬼魂即被完全腐蚀干净，但是同样的，郑吒也觉得体内的血族能量消耗的速度实在是非常之快，前后才不过数秒而已，血族能量便已经消耗了四成以上。
地上和高楼上的众人望去都可以发现，郑吒和鬼魂接触之处散发出一股奇特的青色光芒，凡是被腐蚀到消失的鬼魂都会释放出这种光。但是渐渐的，这种光芒已经越来越黯淡，这显示着郑吒体内的血族能量正在逐渐减少，而此时，巨大恶灵的胸口部位已经被腐蚀出了一个人型大洞。
“……郑吒！恶灵胸口位置的是你吗？”
郑吒此刻正是全神贯注寻找玛丽·肖主体之时，忽然从他的联络器里发出了赵樱空的声音，他什么也顾不得地拼命大声吼道：“是我……如果我死了的话，你们能有多远跑多远，时间已经快到了，好了，别和我说话，我已经顾不得别的了！”
“……为什么跳进那里？莫非……你发现了玛丽·肖主体的弱点？”赵樱空她那依旧是不紧不慢的声音传了过来。
“妈的……是的！发现了弱点！玛丽·肖的主体很可能在这胸口中央！不要和我说话啊，我不能被引开注意力！”此刻郑吒额头上青筋直冒、冷汗狂流，他几乎是吼叫起来地对她说道。
“郑吒……我是零点，我不知道还能不能瞄准目标，但是可以试一下，我现在的体力还能再射出一发子弹……你现在周围光芒太盛了，等光芒稍微淡一些时，你给我指示吧！”零点的声音忽然从联络器里传了出来。
郑吒沉默了一下，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因为这闪动的青光代表了他还有剩余的能量去腐蚀鬼魂，一旦这光芒消失或者变弱，那么他立马就会死在这无数鬼魂和长舌的缠绕中，那时就真的是连一丁点反抗能力都没有了。
“零点……机会只有一次，一会当光芒消失时，你将子弹顺着我的左肩打进去，那里就是玛丽·肖主体！”
“……好！”零点严肃沉稳的回答从联络器里冒了出来。
郑吒主意一定，他也不再吝啬于剩余血族能量的消耗，开始拼命地将血族能量向前方迸发出来。一时间，挡在他面前的鬼魂和狂扭的舌头开始不停地被加速腐蚀消融，不过数秒而已，他便已经离玛丽·肖的主体越来越近了。
正当背后的鬼魂感受到威胁突然加快速度将要追上来抓住他时，恍惚之间身处恶灵体内的郑吒发觉似乎整个巨大恶灵都慢了下来。下一秒低下头透过半透明鬼魂看清情况的他蓦然醒悟，不是这个巨大恶灵的行动停止了，而是从底下的祭坛处升起了一片闪烁着星光的深暗夜色，弥漫着安宁意味的夜色化作星雾飘向了巨大恶灵并与之融合，所有的鬼魂全都面色沉静地停在了原地，如果不受外界影响就不会再进行主动攻击。知道这是卢至均在给他创造机会的郑吒顿时大喜过望，趁此机会就迅速冲向了位于中心的玛丽·肖主体。
“楚……楚轩！”
正当郑吒继续向前推进时，忽然眼前一个人的灵魂体让他浑身猛震。这个鬼魂和别的鬼魂很有些不同，眼有神采盯着郑吒的他并没有面容扭曲，身体看起来也和常人形状无异，如果不是他的皮肤呈现青白颜色的话，那么他看起来实在是和一个普通人一模一样。
就是这一瞬间的迟疑，让郑吒并没有选择腐蚀掉楚轩，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这个男人持有一种莫名的敬意。而让他感觉奇怪的是，楚轩的鬼魂也没有如别的鬼魂那样向他扑来，他反而是绕过郑吒，将他与背后数只鬼魂隔挡了开来为他守住了后路。隐约间，郑吒似乎可以看到楚轩离开时，他的头微微对自己点了一下，然后就垂首往底下某个熟悉的方向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正巧与某双突然抬起的浓紫色眼睛产生了一瞬之间的隔空对视……
“错觉吗？又或者是……楚轩！我来给你报仇了！”郑吒不再关注楚轩，转头就向玛丽·肖冲去。
至此，在他面前再没有任何一只别的鬼魂，只剩下了一个常人大小的玛丽·肖，郑吒将全身血族能量集中在左手上，接着猛地一拳击出。在血族能量随着拳头侵入到玛丽·肖体内时，这个怨魂第一次露出了痛苦的神情，她不停出嘎嘎嘎嘎的痛嚎声，身体不停地扭动着想避开郑吒的拳头，但是郑吒此刻已经是铁了心地要与她拼命。他已经顾不得四周别的鬼魂被玛丽·肖控制着去触碰他的身体，他只是拼命地将血族能量从拳头上灌向玛丽·肖，这股腐蚀性能量不停地冲入玛丽·肖体内，而这个常人大小的玛丽·肖怨灵终于开始了慢慢皱缩委顿，一步一步变得越来越小……
当第一个被控制的鬼魂触碰到郑吒的身体时，他的血族能量也终于被压榨出了最后一丝毫残余，他的生命力开始从与鬼魂接触的位置源源不断地被吸走。而玛丽·肖看起来已经只有最开始大小的五分之一不到，只要有最后一丝力量……就可以将它消灭掉！
“零点！就是现在！”郑吒用尽全部力气对等在联络器另一端的零点大喝一声。
“嘭！”
一声巨响过后，郑吒只觉得从左肩开始，一颗热流从肩膀开始向手臂前端突入，这一瞬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接着那颗高斯灵类狙击弹就从他的手掌正前方击了出来，直接轰进了玛丽·肖的体内，将这个只有正常人五分之一大小的怨魂彻底击散，然后猛地向外冲去，巨大的威力将郑吒的手臂打得粉碎，连带的，也将这个巨大灵魂体的胸口部位……整个击成了一个空洞！
隐约之间，郑吒仿佛听到了一阵哀号声，这是一个女人所出的声音，而随着这个声音的响起，四周也同时有无数男人女人哀号了起来。托举着郑吒的那些灵魂体渐渐开始消失，直到郑吒开始从十米高空坠落向地面时，几只粗细不同的手臂猛地接住了他。
“……成功了……郑吒，我们……嘎？我也得到了奖……”
基因锁开启状态结束后意识开始涣散的郑吒觉得自己仿佛听到了伙伴的声音，在这一瞬间……他只觉得自己的内心终于站在了和楚轩同样的高度上……或许伙伴有时候会成为拖累，或者首领冷酷计算、抛弃弱者，可以让大部分人活下来，但是，当我们相互依靠为生时，能安心将自己的性命交托给伙伴……这才是他所期望的团队！
当郑吒再次从昏迷中苏醒过来时，他已经泡在了一团光柱中，全身上下都是忍不住的奇痒剧痛，但是随着这样的痛苦继续，他的精神已经渐渐变得饱满起来。
他用力弯过脖子向下看去，一个小女孩站在下方默默地看着他，这个小女孩眼里满是晶莹的泪水，但是那泪中，却带着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