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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心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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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尊姓大名?”少女与沈矜栀与相对而坐,一脸魅惑。

姓花名清婠,你呢?”沈矜栀冷冷的说道。

“姓李名娇娇。”

“钱塘江?”

“是也。”

李娇娇一进屋就不装了,身子倾斜懒散的靠在椅柱上。而沈矜栀端坐在垫椅上,双手耷拉在腿上。

李娇娇给她倒的茶也没踫,沈矜栀也没跟她绕弯子:“李姑娘有何事与我聊?”

李娇娇挑着眉,满眼笑意,妩媚非常,“无事就不能找姐姐了嘛?”

沈矜栀没说话,李娇娇又开了口:“还是说姐姐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办?”

沈矜栀沉默了一会儿,仔细的打量了她一番,眼角微微上扬:“无事。”

“那就好……”

李娇娇意味深长的看了沈矜栀一眼。

李娇娇看了眼沈矜栀桌上的茶水,微微皱眉故意道:“姐姐为何不喝我泡的茶,是不合你的胃口嘛?”

“不是。”

“那需不需要我再给姐姐再沏一杯?”

“不用。”

“为何不用?”

“我怕我喝了……就起不来了。”沈矜栀冷笑道。这点伎俩沈矜栀一眼就识破了,这茶的茶色都不对。

李娇娇愣了一下,又立刻恢复正常一脸无辜的说:“姐姐这是哪里话,我怎会害你?”

沈矜栀冷嘲:“别装了,这茶水的颜色都不对……”

李娇娇的脸瞬间阴了下来,“你怎么看出来的?”

“这黄茶的颜色老了点。”

“可能是放多了些呢?”

“到底是不是这个原因你自己不清楚嘛?”沈矜栀冷笑道。

沈矜栀直接摊牌:“你什么时候看出来是我的?”

“选婚。”

“为何认为是我?”

“直觉……”

沈矜栀冷笑道:“天地玄黄。”

李娇娇意味深长的看着沈矜栀,身子前倾将胳膊撑在茶几上,脑袋依在手背上,慵懒的回答:“魑魅魍魉。”

沈矜栀故意问:“你也是魑?”

李娇娇以为沈矜栀是魑,轻轻叹了口气轻嘲道:“我是魅。”

李娇娇又故意崇拜:“姐姐,你真厉害,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沈矜栀:“十年一次,今年只有一人娶亲,你找我怎么可能只是谈心喝茶呢……”

沈矜栀继续说:“你很聪明,想用一了百了的方式让你自己选中,而这个方式就是……杀了其他。”

李娇娇沉默的看着沈矜栀,一声不出。

“姐姐,你果然最懂我了。”

“是嘛……”

……

选婚的时辰快要到了,女客院落内,所有的新娘都被召集到大堂里。

杏叶落得越来越密,台基上点着熏香,烟雾缭绕,一群素衣的姑娘款步走出,分成两行,跪坐在房间两侧。她们按照规矩,只能穿着洁白的贴身薄丝睡衣,披散着头发。

所有人素面相对,少了脂粉与穿戴,更显示出了参差。这是宫门选婚的规定。

她们的面前有个小方几,侍女们端着托盘走到每个人跟前。

沈矜栀接过面前递过来的一个白瓷小碗,里面深褐色的草药散发着刺鼻的辛辣味,她不知这是什么,不问缘由便仰头喝下,然后把托盘里剩下两个小碗里的汤药也一并喝了。

所有人喝完草药,侍女们退下。掌事嬷嬷带领一群上了年纪的嬷嬷鱼贯而入,在每个新娘面前站定,开始查看每个新娘的牙口,拿绳子测量其头发、胸部、腰臀……嬷嬷们在自己手上的记事簿上不停地书写数据,做记录。花清婠名字后面每一项都被打上了“甲”。

沈矜栀面色有些冷漠,她并不喜欢这样被当作牲口检查。她的视线扫过对面,看见李娇娇打开双臂,嬷嬷们正在抚摸、揉捏她的腰身和大腿。李娇娇面色害羞,涨红,却只能闭上眼睛。

新娘们被检查完毕,嬷嬷退下之后,所有新娘拿起面前的绢纱,戴在面上。

之后,一群大夫提着药箱进来。

新娘们伸出手腕,大夫们开始为每一位新娘诊脉,根据每个人的脉象,做出评估。

不知道哪里传来浑厚但音色颇具穿透力的钟声,林间飞鸟偶尔飞起。

很快,检查就结束了。侍女们端着托盘重新走进来,将托盘放在每个准新娘面前,只见每个托盘上盖着一块红布。

所有人都有些紧张,掀开了那块红布。

沈矜栀深吸了一口气,看见红布之下是一块金制的令牌。她并不意外,抬起头,发现对面李娇娇拿到的是一块白玉的令牌,她身边三个女子拿的也都是白玉令牌。

按等级分,这金制令牌应是最高的,白玉次之。

“凭什么!”

沈矜栀突然听见李娇娇的声音,她看过去,发现李娇娇拿到了一个白玉令牌,她捏着令牌的手在发抖,生气地把令牌丢回托盘里。

沈矜栀拿起自己的金色令牌,沉甸甸的,竟让她一下子怔住了。曾几何时,她也得到过这样几一块令牌,那是她记忆最深刻的一次。

还是无锋的训练瓮井,天顶上的雨还是没有停。

所有人在泥潭里抢夺武器,互相厮杀,遍体鳞伤、满身污泥的沈矜栀搀扶起同样浑身是伤的云为衫。在她们身后,污秽的泥浆里血迹斑斑,四处横陈着少女尸体和破败战损的断裂兵器。

沈矜栀和云为衫战胜了其他人,用充满血色的目光看着前方的悲旭和寒鸦肆。

悲旭和身旁的寒鸦肆轻轻地笑了笑,说了句:“恭喜。”

然后他们伸出手,把手中两个黑铁锻造的令牌递给沈矜栀和云为衫。

她们用布满伤痕的手接过令牌,正面是一个“無”字,翻过来,令牌背后刻着一个“魍”字。

云为衫靠在沈矜栀肩头,没有力气了。

而沈矜栀脸上湿淋淋的,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

可就在这时,云为衫拿到令牌时,慢声:“我不想进阶。”

“真羡慕你,能成为徵公子的夫人。”

一个声音拉回了沈矜栀的思绪,她回过神来,看见远处楚四小姐正酸溜溜地对拿到金制令牌的沈矜栀说。

沈矜栀没接话。

倒是身边的李娇娇柔声说:“花姐姐还真是好福气呢。”

沈矜栀听到这话,对着她淡笑:“多谢。”

楚四小姐抢过话头:“都是冲着徵公子来的,你们都别装了,好吗?”

“花姐姐肯定是要做徵夫人的,对吧?”李娇娇脸色微变。

沈矜栀不露声色:“对。”

李娇娇听了这句话后再也没了笑意,看来今晚就要行动了……

一双黑色绣纹的靴子朝宫尚角的房间的方向走去,腰上的暗器囊袋透着森然,一路无阻。宫远徵闪身进入房间时,便看见了坐在桌案上看书的宫尚角。

宫尚角早已听到门外的门外声响,这脚步声还是那般傲娇和淘气。

“你还是选了她。”

宫远徵听到声音嘴角上扬,看着宫尚角还在看书并没有打搅,走到旁边的茶几旁坐下。

宫尚角见他似乎心情还不错,于是放下手中的书,边走边问:“告诉哥哥为何是她?”

宫远徵替宫尚角沏了一杯茶,看了一眼宫尚角,目光灼热,微微抿嘴,轻笑。

“哥曾经说过,越漂亮的女人……越危险。”

宫尚角手中喝茶的动作顿了顿,突然想起了什么,没做声,低头掩笑,不慌不乱的将茶了下来。

“恭喜姐姐获得金令牌。”李娇娇装做一副很为沈矜栀高兴的样子。

“别装了,这屋里没有外人,只有你我。”沈矜栀嘲讽道。

李娇娇拿起旁边烧完了的茶壶,给沈矜栀和自己沏了一杯茶,而沈矜栀迟迟不喝,李娇娇失笑道:“这杯茶没放毒。”

沈矜栀还是一动不动,李娇娇无奈只好亲自验证,李娇娇喝完茶放下手中的杯子,沈矜栀这才喝了下去。

“除了你我,应该还有无峰在这里吧。”沈矜栀说。

李娇娇:“是,还有四个。

沈矜栀:“分别是谁。”

李娇娇:“我凭什么告诉你啊?”

沈矜栀:“凭我们是一伙的。”

“是嘛……”说完,李娇娇突然出手,可是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根本不是沈矜栀的对手,不过一招沈矜栀就拿捏住了她。

沈矜栀用力掐住李娇娇的脖子,将她用力的拖到自己的面前,李娇娇被拖过去的时候想找一个支点撑住自己,结果不小心手按在了茶壶上,手被烫的通红。

“你怎么这么蠢?”沈矜栀冷笑道。

李娇娇的脸被掐得通红,呼吸不上来想要反抗,结果刚出手就被沈矜栀打了回去,脖子被掐的更紧了,话也说不出来。

“我本不想搭理你的,是你非要纠缠于我,就别怪我不客气。你给我听清楚了,在这里,你只有替我死的份,别痴心妄想。”沈矜栀露出自己凶煞之色,李娇娇痛得连忙点头。

沈矜栀一把甩开李娇娇,甩了甩手上的晦气。李娇娇摸着自己的脖子喘着粗气,害怕的瞟了沈矜栀一眼,就见沈矜栀面带微笑的看着她,而李娇娇只觉得恐怖……

“你不是魑!”

沈矜栀淡淡的喝了口茶,回答:“我是。”

“我与你交手,你连内力都没用。”李娇娇揭穿道。

“李姑娘,身为无峰你应该要明白一个道理。”

“什么?”

“身手高不高,不在于阶位,而在于自身。”

李娇娇说不出话来,这话确实是这个理,沈矜栀不信李娇娇没有听说过她。一开始的沈矜栀,也总是用阶位判断一个人的强弱,直到她遇到了云为衫之后,就改变了看法。

“时候不早了,李姑娘还是……早点休息吧”

沈矜栀没走几步停了下来,看着房门对地上的少女警告道:“别玩过火了,容易烧着自身。”

“大家都是为了活命,你为何如此刁难我……”李娇娇红着眼低吼。

“阻碍之物,岂能留于世间……”沈矜栀意味深长的转过头看了地上的人一眼,又转头出了房间。

大家都是为了活命?你在要动我的时候可曾想过我的命!

夜色在悄然褪去,微风拂面,让人感受到一丝凉意,天边已经泛起了一抹红晕,新的一天即将来临。

“执刃大人,徵公子,执刃夫人,女客院的新娘李娇娇出事了。”

那楼梯的三人愣住了……

“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死?”客院围了许多人小声议论着。

李娇娇被侍卫从房间里抬了出来,身上盖着白布。

沈矜栀出了李娇娇的房间后,李娇娇总觉得不安,觉得她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自己。

到了晚上,李娇娇一整天都觉得昏昏沉沉的,提不起精神来,有时还一阵头痛,胸口燥热。于是李娇娇打算睡一会,这一睡就没有醒过来了……

到第二天清晨才被人发现。

其实在李娇娇第二次邀请沈矜栀去她房间里聊天时,沈矜栀就已经在她房里留下了种子,也就是昨天的那个早上……

沈矜栀路过香炉时,趁李娇娇不注意时,将□□散了一点在香炉里,这是毒为慢性毒,无色无味,难以发觉,里面待久了就会不知不觉的死亡。

“执刃大人,徵公子。”众人纷纷行礼。

沈矜栀被拉回现实,慌忙的行礼。

“这是怎么回事?”宫尚角问掌事嬷嬷。

嬷嬷:“回执刃,老奴也不知啊,今一早才发现已经……死了。”

宫远徵皱着眉问:“昨日有没有人和她接触过?”

“有,我昨日看见花小姐和李小姐一起去了李小姐的房间。”一道少女的声音在楼道上响起。

沈矜栀听到自己的名字,侧头看向她,沈矜栀看清了她的面貌,瞬间就明白了她的用意……

无峰的人真的都没有心……

“不错,我确实是去了李姑娘的房间,但不过我们只是聊聊闲。”沈矜栀丝毫不慌。

“谁知道你进去是干什么的,指不定就是去杀害李小姐的呢?”少女变本加厉的道。

“陈姑娘怎这般急,你这样好像更让人起疑心吧?”沈矜栀对着这个无峰笑着说。

“我……”

“够了!”宫远徵制止道,“是谁我们自会查清楚!”

宫远徵看向站在高处的沈矜栀,巧的是她也在看他……

宫尚角命人去李娇娇的房间里仔细搜查,他和宫远徵一起去检查尸体,宫远徵低身将盖在李娇娇身上的白布揭开,口唇破裂,两耳胀大,腹肚膨胀,宫尚角低身将她的眼睛剥开,眼睛耸出,宫远徵接着将她的嘴打开,舌上生小刺疱绽出。

“症状,眼睛耸出,舌上生小刺疱绽出,口唇破裂,两耳胀大,腹肚膨胀。”宫远徵想了想,猛的抬头看向女客院,“是□□之毒。”

金繁走进李娇娇的房间,坐到茶几垫上静等,本来宫紫商也想跟来,但金繁任务在身怕有危险顾不上她,不让她前来。

傍晚……

这时旁边的门被人打开,一个清瘦女子走了出来。

“花小姐这么晚了,出来干什么?”一道声音从远处的走廊传出。

沈矜栀反应极快,轻笑:“回徵公子,小女子睡不着,想出来走走。”

宫远徵双手背在背后,慢悠悠的走向沈矜栀,走近了才知道沈矜栀只穿了一件睡衣,头发随意的披散在身后。

沈矜栀低身给宫远徵行礼,故意问“徵公子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事嘛?”

宫远徵在她身上停留了许久,回:“这几日外面危险,花小姐还是不要出来的好。”

“多谢公子关心。”沈矜栀笑着道。

宫远徵看着那张人畜无害的脸不禁犯愣明明是只老虎却要装白兔,让人不但恨不起来反而喜欢。

宫远徵出声打破了眼前的沉默:“你怎么知道是我的?”

沈矜栀愣了一下,低垂着眼睑,睫毛微颤,面颊燃烧着鲜艳的红晕。

“听见爱慕之人的声音,怎会不识……”

宫远徵顿住,皱眉问:“你……爱慕于我?”

沈矜栀打断了这个话题,说:“徵公子,时候不早了,小女子就先回去歇息了。”

宫远徵见她转身要走,伸手将她拉回,握住她的手掌,在她的指腹上轻轻摸搜。

沈矜栀回头一脸不解的看着宫远徵,又见他握着自己的手不放,故作一脸慌乱,眼含泪光:“徵公子这是做什么,是还有什么事嘛?”

宫远徵慌乱的放开她的手,“对不起,是我莽撞了,无事,花小姐早些歇息。”

沈矜栀给宫远徵行礼,没说话……

金繁从里面出来,宫远徵见他眼神不对,立刻给他服下百草萃,这才让金繁好受一点。

“你没事吧?”宫远徵扶住金繁皱眉问。

金繁清醒后:“我没事,里面有东西,好像是香炉里放了什么东西。”

“是□□。”

沈矜栀回到房间后又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没有一点温度。沈矜栀早已做好了万分的准备,只等天亮。

宫远徵在回徵宫的路上,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可脑子总是有她的影子。

她说,“听见爱慕之人的声音,怎会不识……”

她爱慕我……

何时何在?

宫远徵不自觉的轻轻捏了捏刚刚自己踫过她的手,指腹像是着了火,烫得很。

清晨……

“花小姐可愿给我们搜?”宫尚角问。

“可矣”

侍卫们在沈矜栀的房间里搜了半天,出

来也是一无所获。

一个黄玉侍卫笑小跑道宫尚角的跟前:“执刃,花小姐的房间里没有可疑物品。”

“其他的房间呢?”

黄玉侍卫顿了一下,低身鞠躬:

“是。”

过了一个时辰后。

“执刃,我们在陈小姐的房间里发现了这个。”黄玉侍卫将手中的物品递呈到宫尚角的跟前。

是一套黑色劲装,宫尚角问:“在何处发现的?”

刚说完,又有两个黄玉侍卫过来,都递出了一样的物品。

宫远徵冷笑:“无峰的人都这么蠢嘛?”

宫尚角嘴角上扬,放大声音:“那陈小姐,姜四小姐和杨小姐劳烦三位和我们走趟吧。”

黄玉侍卫将她们扣押带到宫二和宫三的面前,三人无辜道:“执刃,我不是啊,我没有害死李姑娘,是有人在陷害我啊!”

宫远徵失笑道:“谁想陷害你们时准备三套黑劲装……”

宫远徵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什么,起身飞到楼上。伸手摸了摸三人的房门,门上面都有沙沙的质感,像粉末。

宫远徵飞回宫尚角的身边,一脸得意的笑容:“哥,我确定就是她们,她们的门上都有□□。”

三人见没有希望了,立马不装了。推开扣押自己的侍卫,朝宫二宫三出手,不料自己不是对手,不过几招就被打晕了。

而楼上的沈矜栀看着这一切,露出满意的笑容。她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了一切,也多亏李娇娇说漏了嘴将其他的无峰告诉了她。沈矜栀知道手指上有粉末提前将粉末抹到她们的门上,自己用手背推自己的房门,等自己的手指上的粉末完全消散之后再用掌心推门。

□□也自然很好解决,只需泡到水里倒掉即可。

现在就只剩一个阻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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