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回初醒
宽长的黑石走道,高大的围墙……
宫远徵站在起点,从高到低看,如同一只黑色的倔狼。
宫远徵两步一叩,对天高喊:“求天开恩!”
路过的侍女和侍卫连呼吸都不敢用力,生怕这个跪地的男人恼怒。
春日的柳絮满宫飘落,人都说,这冬天的第一场雪叫做初雪,那这春日里的第一场绒就是春雪。而这年的春雪却格外不同,里面仿佛包着他的思念和希望,里面还夹杂着他对她的爱意,还有轻轻的微风,将他的思念飘起,期待传入她的耳边……
一日复一日,像是他的等待,这宫门终于让他跪满,他数不清自己喊了多少声,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喊了多久,跪了多少次,他只知道这叩不完,她可能就醒不过来……
人人都来劝过他,唯独宫尚角没来,可宫远徵不怪他,他是了解自己的人,一个事定下来了,就永远都不会回头,同时这也是宫尚角最欣赏他的地方,所以他不会怨他,怪他。
就连开始最不看不起他的花席也佩服他,宫远徵过第三试炼时,一根筋得很,偏不信那秘诀非得两人完成,同时也让花席看到了他的本性。
一个对自己都狠的人怎么可能不是厉害之人,虽说是见过争斗的人,但还是会被他的行为给佩服到,说割自己的肉就割肉,一秒都没有犹豫……
所以,宫远徵现在能和哥哥宫尚角相提并论是有原因的,现在的宫远徵武功高强,早已不是当年!
花席远看着少年,夹着声线叹声道:“果真是天才……”
轻轻的微风拂面而来,将宫远徵额前的发丝飘起,额上的汗珠也感到了一丝凉爽……
而这时的沈矜栀躺在床上,做着奇怪的梦,她梦到师父,师兄还有悲旭朝她伸手,面带微笑,还说要带她回家,她满脸泪痕的喊着他们,沈矜栀向他们奔去,可他们却越来越远……
沈矜栀从刚刚的喜悦到现在的慌张,她不管不顾,加快速度,眼泪不断落下,喊着:“别走,别走!”
沈矜栀带着哭腔喊道:“我求求你们了,别丢下我一个人!”
可怎么追都跟不上,他们还是一脸微笑的看着她,距离也越来越远,他们也在变小。
可这时湛蓝的天空变得乌黑,雷鸣电闪,突然下起倾盆大雨,乌黑的天空中出现了一只大手,将沈矜栀的整张脸都包住,只露出一只眼睛,那眼睛睁得很大,像是惊到了。
而守在床边的宫远徵皱着眉头,帮她擦着细汗,可觉得出奇,怎么好端端的就冒汗了?
宫远徵自从罚完后,不管身上的淤青还有肿大,也不管膝盖的疼痛,这是守在沈矜栀身边的第五日,每日还是和从前一样,每天都药浴,只不过是用量少了区别。
可就在他帮沈矜栀擦手时,她的手指轻轻颤了一下。宫远徵明显就愣住了,后又狂喜,大声喊了声金潇,“快去将月长老喊过来,快!”
金潇:“是。”
依萝茫然的站在门口,心想:“少爷这是怎么了?怎么这般高兴?”
依萝低头仔细想了想,猛地抬头,像是屋里有金子似的往里冲。
依萝一上去就开始哭了,那眼泪说掉就掉,“夫人,一路走好啊,依萝会照顾好少爷的,您放心!啊啊啊啊”
宫远徵从她刚进来就被吓了一跳,一进来像个蚂蚱一样,跪地上,仰着头,闭着眼,开始表演……
宫远徵没忍住一脚蹬下去了,被蹬依萝重重的倒在地上,坐起来后,捂着发痛的屁股,脸上还有她的泪珠,不解道:“少爷干嘛打我?”
宫远徵气道:“你爹娘死这儿啦?这么大声!”
依萝还带着哭腔,委屈道:“夫人是这宫家里头除了少爷待依萝最好的人,如今她去了,依萝难道连哭的资格都没有嘛!”
宫远徵更生气了,这徵宫怎么就出了这么个蠢货呢?
“我何时说她死了!”
依萝说完就又开始哭了,结果被宫远徵吼懵了,问道:“少爷的意思是……夫人没死?”
宫远徵被气得差点死过去了,这徵宫怎么就出了这么个活宝呢?
“她死了我笑什么?这有什么好笑的?”
依萝呆住,过了一会才解释:“依萝还以为少爷……”依萝后面不敢说了。
宫远徵讨厌说话说一半的人,又看着依萝天生一副蠢相,于是决定闭眼缓一缓,正如说:眼不见,心不烦!
宫远徵睁眼,就看着一张傻呆呆的大脸看着自己,眼睛瞪像灯笼。宫远徵没办法忍了,一手揪住依萝的“猪耳朵”稍稍用了点力道,然后往自己这边扯过来。
而宫远徵这力道就足够依萝疼得叫出声了,“啊疼疼疼疼……”
宫远徵对着她笑:“梦醒了吗!”宫远徵龇着牙从牙缝里发出声响,而宫远徵笑得极好看,长得也厉害,但这一看就是假笑……
但也很好看……
依萝因为疼朝他的身边凑,嘴里一直喊着:“少爷,疼疼疼疼疼疼,依萝知道错了!啊疼疼疼疼……”
依萝被宫远徵扯得眼里都是泪,耳垂通红。
这时,床上出现了一道脆弱不堪的声音,声音微细,仿佛下一秒就要碎掉了一般。
“你们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宫远徵听到声音猛地回头,放开依萝,提身往上坐。
“你怎么样?”宫远徵坐到床边问。
依萝则是捂着自己的耳朵坐在地上疼的嗷嗷叫,沈矜栀看她这个样子,一脸疑惑:“依萝这是怎么了?”
宫远徵这才注意到地上的猪,轻笑一声,“她刚刚不小心摔了一跤,对了,月长老马上过来了,你不用担心。”
旁边的依萝:少爷,你果然没有心!
沈矜栀抬眼看了看四周,问:“我睡了多久?”
宫远徵的眸这时沉了下来,“快两个月了……”
沈矜栀听到答案微微皱眉,后又讲自己的双手抬起看了看,上面的伤好的差不多了,没什么疤痕,也就是说过不了多久,就完全好了。
突然,一道厉声:“沈矜栀,等你好了我再和你慢慢算!”
沈矜栀愣住,心道:“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有人告密?
还没问出口,月长老便来看,门外传来:“月长老来!”
沈矜栀看着到来的男人,一身银色的长袍,外袍上有着月牙的纹路,在阳光的照耀下,上面还闪着细光,长大顺滑的披散在身后,长得更是眉目清秀。
宫远徵麻利的让开,月长老坐到床边,将手枕放在她的腕背下,拇指轻轻按在手腕下,其他三指手指轻轻附在脉上。
月长老摸着这脉象明显愣了一下,他以为自己藏的很好,殊不知这一切的动作沈矜栀都看在眼里。
月长老对着她笑了笑,说:“恭喜花夫人无碍……”
随后又用眼神瞟了宫远徵一眼,出去。不久后宫远徵也跟出去了,沈矜栀将这一切都看清楚了,可依萝还在哭着跟她叙旧,沈矜栀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