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之日欲杀妻
步文若双眸一惊,偏这时,迎亲的花轿到了,步文若也不敢耽搁,喜婆便将她扶走。
步文若离开时,回眸深深地看了步妙君一眼,暗暗将她说的话记牢。
而步妙君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只剩下叹息。
傅薄晨带着几个随从便将步文若接走了,正是晚上,路过林子时,几处乌鸦鸣叫,疏离的枝桠如同鬼魅一般高挂路的两旁。
傅薄晨骑着马走过,转头看了身边手下几眼,他们便点头示意。
突然这时,几个黑衣人从天而降,拿起刀剑攻击迎亲队伍,傅薄晨淡定望着眼前的一切,手下与黑衣人拼杀起来。
外面动静闹得特别大,步文若不安坐在轿内,急得掀开了红盖头,走出了轿子,看见外面慌乱一片,她一下害怕起来。
步文若正想跑到傅薄晨身边时,却不想被一个黑衣人抓住,“啊!放开我!夫君救我!”
步文若向傅薄晨求救,却只见傅薄晨依旧冷漠坐在马上,冷眼望着她被贼人抓走。
“夫君......”步文若绝望看着傅薄晨。
傅薄晨并非自愿娶你,他日也不会真心待你......洛孟妍才是傅薄晨的心上人......
此时此刻,步妙君的话沉重地压在了她的心上,她只是不肯清醒。
她赌输了。
忽然鱼肠飞了过来,一脚将黑衣人踹飞,将步文若救下,拉到了自己身旁,随后鱼肠带着四个侍女冲向了黑衣人,一场厮杀之后,黑衣人无心恋战,趁乱逃走。
侍女正要追时,却被鱼肠拦住了,“别追!大小姐吩咐,我们只护二姑娘平安。”
傅薄晨眸色微动,此时才跳下了马,朝着鱼肠走过来,鱼肠这女子武功极高,也不知步妙君从何处寻来的高手,当真只是为了看家护院?
“你不是大小姐的侍女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傅薄晨冷漠一问。
鱼肠行礼,才道:“姑娘担心夜路不好走,怕像刚才那般迎亲队伍遇袭,因而派我等前来护送二姑娘一程。”
实则是步妙君早就算准了傅薄晨不想娶步文若为妻,被步家如此逼迫,他会痛下狠手,在路上杀步文若。
步文若没了,他的正妻也就没了,将来还可以再打步家的主意,哪怕不成功,他也能迎娶他的心上人为妻。
可他千算万算,没想到步妙君算在了他前面,还派了鱼肠来破坏计划。
“呵,大小姐还真是......神机妙算......”傅薄晨暗暗不爽,却隐藏极深。
鱼肠又道:“我家姑娘还有一句话让奴婢转达给傅公子,她说,二姑娘始终是步家人,还望傅公子今后能够好生相待,若是二姑娘犯了何错,都请傅公子网开一面,直接将人送回步家,她自己管教,步家人轮不到外人随意处置!”
呵,这是赤*裸*裸的警告啊!
鱼肠骑马离开了,只留下了四个侍女在步文若的身边保护她。
步文若还是入了傅家门,与傅薄晨成了亲,她内心不安地坐在洞房里等着傅薄晨,而她却不知,今夜傅薄晨根本不想进她的房,在外面伶仃大醉了一场。
后半夜,丫鬟都困得下去睡了,步文若还在等他。
门终于开了,傅薄晨一身酒气走了进来,伸手一把拉扯下她的红盖头,随意扔在了地上,那脸上的阴冷与平日里的温柔完全不同。
“夫君?”步文若羞涩唤着他,脸颊红了一片。
傅薄晨突然伸手狠狠捏住她的下巴,望着这张精致的小脸,他全然没有兴趣,反而满脑子都是步妙君对他的算计。
呵,想玩,他陪她玩到底!
他傅薄晨将来是要谋大业的,若是被一个小女子玩弄于股掌间,那他将来还如何能成事?
步文若缓缓闭上了眼眸,害羞地等待着他接下来的举动。
下一刻,傅薄晨却狠狠将她推开,“今夜你自行休息,我累了,去睡书房!”
傅薄晨转身便要走。
“夫君!”步文若猛地睁开眼眸,连忙冲过去,一把抱住了他,含泪说:“夫君,今夜是你我的洞房花烛夜,你就留下来陪陪我好不好?”
傅薄晨厌恶地大力掰开她的双手,将她狠狠推开,只冷冷道:“入了傅家门,今后若是想做我的女人,就得乖乖听话!”
步文若顿了顿,弱弱答:“好,我听话!”
傅薄晨还是推开门走了,步文若独自待在房间里,趴在床上大哭起来。
步文若的哭声传在傅薄晨的耳边,他只剩下厌恶,步文若不配做他的女人,他的女人只有洛孟妍一个。
若不是为了大业,他怎会舍去自己心爱的女人,去跟步家女儿纠缠?
傅薄晨双拳紧握,暗暗心想道:妍儿,等我,我一定会给你这个名分!
大婚一过,步家恢复了往日的太平。
步妙君除了在账房算账,便是整日在房中琢磨图纸,或是召见步家学堂的学子。
步家一直资助家境贫寒的学子,供他们读书习文习武,一来保障他日步家朝中有人当靠山,二来步家需要这些人才来扩大家业。
书房。
当步妙君拿着做好了军械武器图给步惊鸿看时,他惊愕了许久,又连忙吩咐管家关上了门窗。
“妙君,你当真做出来了?”起初步妙君提出这个想法时,步惊鸿还觉得她异想天开,可没想到如今竟然真的成了。
“爹,此事尚不可外传,女儿起初只是心疼边境将士舍命保家卫国,所以想着在后方帮他们铸造上等兵器,但此事只能由罗将军向朝廷建议,只说这兵器是从外域买进来的,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是我步家所造。”
步惊鸿思虑片刻,“妙君,此事你未免太过谨慎了,我们步家对朝廷忠心耿耿,便是朝廷知道了此事,理应嘉奖我们步家。”
步清羽又道:“爹,此事孩儿觉得阿姐所言不错,即便皇家明白我们步家的忠心,可是难保不会有人眼红针对我们步家,步家走到今日不易,还是谨慎些为妙。”
“没错,爹,女儿正是这个缘故,才一直隐瞒至今。”
“罢了,此事便依照妙君所言去办吧!”
步妙君内心长长叹了一口气,前世步家倾尽家业为朝廷,可皇上还不是怀疑猜忌,打压步家,最后明明查明了步家与傅薄晨谋反一事无关,却还是趁机除掉了步家。
这一世,她自然是要小心谨慎,不可行差一步。
傅家别院。
步文若挽起了长长的青丝,梳起了高高的云髻,已然如同京城已婚的贵妇人一般无二,傅家平日里用的都是京城最流行的首饰妆发,步文若有模有样学起来。
“夫人今日的妆容真美!整个汴州城怕也没有几人戴得起这上云流苏发钗了。”丫鬟在旁边夸赞着她,不若然嘴不甜,怕是又要挨她的打骂了。
步文若心里美滋滋,可转念一想,她打扮得再好看又如何,大婚后傅薄晨便不曾回来过,也不曾看过她一眼,她的美始终无人欣赏。
越想心里越气,步文若摘下了发钗,生气扔在桌上。
“可是这发钗不好看,令夫人不悦?”傅薄晨忽然走了过来,手里抱着一个紫木盒子。
步文若一见他便欢喜,立刻迎了上去,“夫君,你终于回来了。”
步文若紧紧拉着他的手臂,傅薄晨顺势拉开她,转身便按住她肩膀,要她坐下,“这几日铺子里忙,无暇顾及夫人,心中有愧,刚好铺子里新进了一批货,我便想着拿来给夫人瞧瞧,哄夫人欢心。”
“只要夫君常回来看妾身,妾身便心满意足了。”
傅薄晨笑了一下,打开了紫木盒子,里面放着一支精致的发钗,和一盒粉色胭脂。
步文若眼睛都看亮了,欢喜抱起盒子仔细瞧了瞧,“谢谢夫君,妾身好喜欢啊!”
傅薄晨眸光一动,“喜欢便好,我知道步家胭脂铺是汴州城内最好的,这是我傅家新进的货,夫人用来瞧瞧,可比得上你们步家的胭脂?”
步文若打开盒子,手指轻轻抹了一把胭脂,放在脸上拍了拍,“嗯......这粉质倒也不错,只是比起我们步家的胭脂,的确差了几分。”
傅薄晨眸色微沉,步文若怕他不高兴,立马又解释,“不过我们步家的胭脂用得好,是因为多加了几味特别的料子,那几味料子都是汴州城当地特有的,夫君是京城人士,不知也不奇怪。”
“哦?是哪几味料子?”傅薄晨像是随意一问。
步文若难得跟他聊上许多话,一时欢喜,款款道了许多关于胭脂的事。
“不只胭脂,还有首饰,都是我大姐姐亲自设计的,大姐姐还招了许多女工,说是集思广益,研究了很多新样式,不过比起京城里大气的首饰,还是差上许多。”
步家的首饰以精致美而著称,吸引了不少京城贵妇的目光,可惜步文若对自家产业知之甚少,甚至还迷恋这些俗不可耐的大金饰品,傅薄晨满眼皆是不屑。
但他还是耐心对她说:“看来我得更加努力才是,夫人,你看近日我生意场上太忙,无暇照顾你,担心冷落了夫人,正好我爹娘来信,要我带着新妇回京城给他们瞧一瞧,不如我先派人送你回京城?”
“回京城?太好了,我还没有去过京城呢,不过夫君不陪我一同回去?”步文若有些不愿意同他分开。
傅薄晨见她不舍抓着自己的手,只严肃劝道:“听话,我过些日子便回去了,你才刚刚过门,得先回去替我孝顺爹娘。”